庶难从命作者:肉书屋
庶难从命第16部分阅读
,四姨娘微微一笑,喜上眉梢,“老爷今天怎么过来了?”说着伸手挽起陶正安的手臂,将他请进内室。
柳儿端来茶具,四姨娘接了过去,抬起头冲陶正安飞了个笑容,“老爷等着,我给你泡壶好茶来。”
陶正安怔怔望着四姨娘出神。吃她泡的茶已经有些年了,一开始她手法还不娴熟……现在,大概让她闭着眼睛也能冲出好茶来。
没等四姨娘端茶过来,陶正安已经起身走了过去。
对于陶正安的热络,四姨娘有些惊喜异常。
陶正安的思维涣散着,只看到眼前那秀丽的眉眼,那有光泽的嘴唇,微微一笑还露出个圆圆的酒窝来。
四姨娘看了一眼柳儿,柳儿忙走了出去,又将隔扇轻轻合上。屋里没有了别人,四姨娘端起茶水依偎进陶正安怀里,又将茶盅送到陶正安嘴边,“这茶是老太太赏下来的,我特意留着给老爷的。”
她屋里没有什么好东西,除非是太太,老太太赏下来的,也总是存着等他来的时候才拿出来用。
有一次他隔了好几个月才到她那里,她欢欢喜喜捧出个茶罐子来,却发现里面跑进去了一只小虫好不心疼,再换其他茶叶,却又没有了。
她跟了他这些年并没有享到什么福,好不容易生了个哥儿,还早早就没了,连族谱都没有进。
六姨娘生了弘哥,府里都叫弘哥二爷。她也闹过一阵子,见到他就提,“谁是二爷?我生的那个呢?我生的那个才是二爷。”
陶正安坐在椅子上饮茶,四姨娘在一旁伺候,却舍不得将放在陶正安膝盖上的手拿开,只得用了左手斟茶,待到陶正安脸色柔和了,四姨娘才开口,“老爷,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会给研华寻一门好亲事吧?”虽是询问,却不说破,也不提王家,“现在研华年纪也不小了,只要家事相配,人品也好的。”顿了顿,“就算家事一般,人有才学那也不是不行,研华嫁过去苦几年,将来能有出头之日就好。”临了又加了一句,“只要是正妻,姑爷又能有发展,研华能有依靠,就是门极好的亲事,研华和我都会感激老爷。”
陶正安看了四姨娘一眼,目光柔和起来,“这么说你都是为了研华……”
四姨娘低下头笑了,“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如何能不惦记着。”她和大太太要来那些东西,也是为了将来能给研华压箱。
她已经什么都不顾了,只要研华的婚事能成,她什么都能豁得出去。想到这里又浮起一丝艳丽的笑容,拼命讨好着陶正安。
她在小院里没被烧死,苦苦哀求那些贼人,告诉他们这府里有的是金银珠宝,又怕贼人到处乱翻,万一闯进研华屋子对研华名节有损,便指明了千禧居的位置。她原想借贼人的手将容华除掉。
可恨的是到头来研华却差点被贼人掳走。
都是她造的孽,害了研华。
她引贼人进府这件事肯定瞒不住,本来她觉得已经无路可走,抱着最后的希望去求二小姐,还是二小姐身边的初晓帮她想到这个办法。
她肚子里有没有孩子,大家早晚都会有知道。
知道又能怎么样,顶多是一死,就算要死也要看着研华风风光光嫁出去之后。
“正安,”四姨娘拉过陶正安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扬起头来,微微一笑,眼睛中却有了一层雾气,“这次我一定再生个哥儿。”
这话像是真心的,陶正安伸出手来将四姨娘揽进怀里,“你现在有了孕,养着身子是正经的,等到孩子出生了,再操心研华的事。”陶正安明显感觉到怀里的身体一僵。
四姨娘变得着急起来,顿时不再那么花月静好,“那怎么行?研华年纪不小了。”
陶正安脑子里的热情顿时散了大半,静静地看着四姨娘,“也不差这一年两年。”
四姨娘的脸色顿时变了,“我只是觉得应该早些物色好人选,哪怕不过门,先定下也好。”
陶正安好半天才道:“你跟研华说过这些了?”
四姨娘忙道:“这些话我哪里能说。”顿了顿,想及研华这几日的模样,对她比以前热络多了,总是不时地看她的肚子,生像马上会得一个弟弟般。
她的苦心研华又怎么能知道,就连她的“病”怎么忽然就好了,她只是含糊其辞地应付一番,研华就不再追问了。
要怪就怪她低贱的身份。被陶府买回来的下人,虽然抬了姨娘,终究还是下人。
下人有一天也要做出不一般的事来,让她们都瞧瞧。四姨娘伸出手来,合拢五指从里到外将脸一抹,笑容又浮现在脸上,伸出胳膊挂在陶正安的脖子上,一双眼睛脉脉含情地看着陶正安。
……
容华早早就让丫鬟们闩了门,又将木槿、锦秀叫过来将今天的事说了。
木槿不禁急道:“小姐,你就是好心,明明是四姨娘使坏,你怎么不说给老太太。”
容华看了木槿一眼,木槿立即住了嘴,容华这才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个,那天我屋里的人不少,想必也没有几个人会想到这一层,你们两个心里是明白的,可谁也不准出去说半句,否则,”容华的脸沉下来,“万一出了事,我也没有能力去保你们。”
听了这话,锦秀、木槿都紧张起来,前者还好只是沉思,后者忍不住又问,“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也是反反复复才想明白,四姨娘的事不能声张,说出去之后有损陶府的名声,所以老太太才将四姨娘和柳儿留在她那边。这件事要怎么解决她还不敢下定论,她只是能肯定,知道这件事对她绝不会有什么好处。
第六十一章得失(中)
第二天陶府果然出了事。
郎中一早去了老太太院子里给四姨娘看脉,众人私下里议论,四姨娘根本不是有了身子,郎中说了,是以前的病症更重了才会如此。
四姨娘以为自己有了身子,心里高兴,精神一冲才会像没事人一样。这两日耗尽了精力,病症就显现了出来。
老太太院子里乱成一团,六小姐急着想要进四姨娘屋里看看。这话一提出来,陶老太太就冷了脸,“这时候你来捣什么乱,等有了消息自然通知你。”又让人将六小姐送回自己的院子。
研华气得直跺脚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带着香巧回到自己屋里,进屋关了门,又拿屋里的摆件发了一顿脾气。
香巧在旁边着急,“我早说让小姐问清楚四姨娘,四姨娘为什么说小姐不能嫁去王家。现在好了,四姨娘这一病还不知道能不能好呢。”
研华听得这话,气更不打一处来,心生一股邪火,无处发放,便拿起桌子上的花瓶就丢向香巧,“她们说我也就罢了,你是什么身份,哪里来的资格在我身边说三道四。”
香巧没想到研华会对着她发作,一时愣在那里,竟没有躲避,花瓶结结实实地砸在她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香巧惨叫一声,外面的丫鬟知道出了事,又听到研华在屋子里颤声喊人,众人立即进屋去看,只见地上一片狼藉,香巧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血从她额头上流下来,糊了半边脸。
年轻的丫鬟不敢上前,还是几个年长的婆子过去忙挽扶香巧。
香巧被人这样一碰,才回过味来,眼睛一翻登时昏了过去。
下人们不敢怠慢,有人忙到大太太屋里说与大太太听,大太太正为四姨娘的事烦心,听到这话,手拍在桌子上,将茶碗震的一跳,“将她给我叫过来,我听听她到底要干什么?”
不一会儿陈妈妈领了研华进屋。
研华刚才看到香巧头上冒血,吓得脸煞白,现在被大太太叫过来责问,又不肯认错,“都是我娇惯了她,现在竟然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起来。”
大太太压着火气,“她说你什么了?”
研华一时语塞说不出话。
大太太道:“你在家里这般,万一传出去,还当你是个什么秉性,谁敢上门提亲。”
提起亲事,研华心底烦躁更甚,“不提就不提,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亲事。”
大太太听到这话,目光顿时尖利,阴狠地看着研华,“你说什么?”
到了这个地步,研华热血冲头,什么也不顾了,“反正没有什么好亲事,还不如就在家里。现在连身边的丫鬟都敢欺负到我头上来,可见我现在是什么样子,就连教训下人也要被兴师问罪。这府里死的下人多了,也没见谁为这个担上什么声名。别说我今天打伤了她,就算将她打死了,还要我为她偿命不成?再说不过是被个瓶子碰了一下,怎么就能昏过去?我看是谁在里面挑唆这蹄子……”
话音刚落,只觉得眼前一花,脸上火辣辣地疼起来,紧接着大太太抬起头又是一个耳光。
研华瞪大眼睛,耳边嗡鸣不绝。
大太太冷笑道:“府里的人都敬着你,才养就你骄狂的性子。”说着叫了陈妈妈,“砸坏的东西全都从六小姐月例里面扣,叫几个教引嬷嬷好好教教六小姐礼仪,这样的脾气将来怎么能出去配人,到了婆家还不知道要弄出什么事。”
陈妈妈下去叫了几个婆子上来,研华挣扎着还要说什么,哪知后面的婆子将她一扭,她顿时软了下来,手脚乱动却用不上一点的力道,待要张嘴呼喊,嘴里又被添了东西,呜呜咽咽地被人拖了出去。
屋子里静下来,陈妈妈命人将内室隔扇合上。
大太太坐在椅子上喘息,半天才缓过气来,“老太太这是要借着四姨娘的事重新管家,我还奇怪老太太什么时候竟护起四姨娘来了。”
有句话说的好,姜还是老的辣。大太太这一次是吃了闷亏,陈妈妈劝慰道:“不过是揪到太太一个错处,也不一定会怎么样。”
大太太哼了一声,“老太太什么人,岂能就这样了事。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就怕老太太是要插手府里几位小姐的婚事。”
陈妈妈道:“老太太不管家里事这些年,咱们大房已不是同日而语,二房、三房都靠着大房生活,老太太还能怎么样。二老爷,三老爷的脾气秉性都是难以支撑家里的,太太你就放心吧,你这些年的努力不会白费的。
大太太长出了口气,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放松了警惕,结果就被老太太抓住了把柄,四姨娘的事她确实处理的太过急躁了。只要老太太一插手,有很多事就怕会生变故,陶正安和老太太之间越有嫌隙,对她就越有利,反之……她就又要分心防着老太太。
“打发人去跟我大哥说一声,让他先不要开那两间铺子,万一老太太查起来,就不好了。还有,叫侄少爷暂时不要过来。”
陈妈妈道:“太太放心吧,门房徐桂正好在,我就让他跑一趟。”
大太太点点头。
陈妈妈将事情安排好,正要回大太太屋里复命,外面有婆子通禀进来,“左春坊薛中允的夫人来了。”
陈妈妈急忙回屋里跟大太太说了,“薛夫人这次是来要个准话吧!”
大太太点头,“王家那边急的很,王老太太的病总不见好,听说今年一冬是不相干,明年就难说了。”
陈妈妈道:“那太太……”
大太太板着的脸终于化开些,“六小姐的事定下来也好,往后还有许多事要办。”就是不知道老太太那边会不会答应,大太太叹口气,冲陈妈妈点点头。
陈妈妈会意,急忙叫人将薛夫人请去花厅。
容华在屋里看书,就听外面有千儿的声音。
“八小姐在不在屋里?”
锦秀将千儿领进了屋,千儿就哭哭啼啼说起来,“八小姐,您去劝劝我家小姐吧!我家小姐从昨天晚上就在说胡话,说要去族里长辈面前说,到庵里当姑子去。”
“早上起来,我劝了几句说,何必听外面闲话,去庵里做什么?小姐又没有什么错,干什么要进去一辈子不见人?”
“小姐却说,也是,去那里做什么,也不是什么干净去处,倒不如拿根绳子吊了了事。”说到这里千儿恳切地看着容华,“八小姐,奴婢知道你对我家小姐好,您好人做到底千万劝劝我家小姐,不要寻了短见。”
千儿将容华请到菁华住处。
菁华只穿了件单衣坐在床上,愣愣地看着窗口,寒见吹进来,她却毫不在意,眼睛已经哭得红肿,见到容华进来,菁华急忙用袖子擦了眼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八姐姐怎么来了。”
容华看菁华身上,“怎么穿得这样少。”忙叫丫鬟拿了衣衫过来给菁华披上。
又让丫鬟们都退下。
菁华半天才跟容华开口道:“父亲说让我心里有个数。我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如果我自己提出来去当了姑子,任谁脸面上都会好看得多。要是能再狠狠心寻根绳子吊了去,那就更好了,清清白白,再也不会有人说那些腌臜的话。姐姐今天来了倒是好了,我省的再去看姐姐,今天一见就算辞了姐姐,等到明天我就去跟祖母说了。”说着眼泪又流下来。
千儿和锦秀在外面偷偷听了十小姐的话,千儿紧咬着嘴唇,眼泪也不停地往下掉。
菁华又说:“如果五姐姐还在,我也要去跟她道声别,她不在了,这府里我也再没了别人牵挂,我心里一直喜欢五姐姐,喜欢她的傲气,我从心里羡慕她。”她想要跟五姐姐结交,母亲偏要她离五姐姐远一些,还说五姐姐这样的性子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女子就应该本分,恭顺贤良,一步也不能走错,她也深信这个道理,可没想到迎接她的却是这个结果。
“如果是五小姐就不会这么做。”
菁华一愣,抬起头来,眼前那个人目光清澈,她忽然觉得不再认识这位八姐姐,“五小姐不会主动去说要当姑子,更不会用一条绳子了结自己的性命。”说着拉起她的手,“你会不会写九九寿子图?”
九九寿字图,就是用九十九个不同写法的寿字写成一个大寿字。容华之前精心准备了一幅是要送给老太太的。这一世她一直辛苦练字,就是为了有机会能投其所好,在老太太面前博得好感。
谁知道大太太先给了她抄佛经的机会,她之前准备好的就拿给菁华来用。
容华将那副字交给菁华,“你带着千儿去给老太太送来。”现在这个情形只有老太太说话才会管用。
第六十二章得失(下)
菁华将憔悴的脸半遮半掩,又穿了暗色的衣服,委委屈屈地拿着东西去陶老太太院子里。
见到陶老太太,菁华凄然地喊了一声祖母,眼圈就红了。
祖孙俩进了碧纱橱里说话不提。
单说廖氏这边,正因为陶正川打听不到那人的下落而着急,就有外面送来一封信,廖氏将信拿到手里,看到了武穆侯府的封印,心跳顿时加快,再将信函打开,从里面拿出两张纸来。
第一张是安国公夫人写给她的信,没提别的,只是几句问候。后面附着的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人的情况,姓谁,名谁,在哪里任职。
在看到“尚未娶妻”几个字,廖氏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微笑,整个人都松了口气。还是武穆侯来府里那天,她遣了贴身丫鬟去跟侯爷说,让侯爷帮帮忙,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人。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准消息。
廖氏又将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仔细咀嚼每一个字,生怕里面有什么含义她没看出来。
陶正川托了那么多人出去打听却一无所获,还是侯爷……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这棵大树她要想办法靠上才是。
廖氏正想着,外面的丫鬟匆匆跑进来,“三太太,老太太来了。”
廖氏听得这话一愣,顾不得别的,急忙从床上下来,拿了外衣趿上鞋,边穿衣服边迎出来。
陶老太太穿着姜黄|色福寿吉祥纹褙子,让芮青挽扶着,撩开帘子进屋里,廖氏再往前迎几步,看到了菁华。
廖氏急忙上前行礼,“娘,您怎么来了。”
陶老太太急忙伸手向前,“快起来,我本是来看你,你这样子不是坏了我的好意?快回去躺着。”
廖氏不肯。
陶老太太故意板起脸,廖氏这才扶着老太太一起到了内室,娘俩又同坐在床上。
丫鬟端来茶水,菁华捧过来交给廖氏,廖氏又捧给老太太,老太太喝了一口,廖氏急忙接过来。
老太太笑了笑,新媳妇就是这般,一切都小心翼翼的,但求个礼数周全,长房媳妇一进门的时候也是这样,没太多心眼,只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这些年府里出了这么多事,就将她以前的性子都磨没了。
老太太边想着边拉起廖氏的手,三媳妇虽说年纪大了些,可是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的稳重。老太太嘘寒问暖地问了一番,廖氏在一旁仔细回应,特别是对大房的照顾,廖氏满口都是好。
说了那么多话,老太太的目光,终于落到菁华身上。菁华知道要说她的事,她不便在场,于是道:“我去再填个暖炉进来。”找了借口退了下去。
菁华出去了,屋子里也就没有了旁人,老太太叹了口气,“我这次过来也是要问问你,菁华的事你心里有没有个章法。”
廖氏早已有了心里准备,思量再三,菁华的事还要老太太做主,隐瞒也是无益,大大方方将东西拿出来,也显得她和老太太亲近,于是起身到床头,将那封信函拿出来递给老太太看,“娘,您看看这个。”
陶老太太看了一眼廖氏,将信接过来,抽出里面的信函,第一张纸是安国公夫人写给廖氏的信,她也不多看,第二张纸上却将一个人的情况,写得一应俱全,陶老太太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抬起头问廖氏,“这是你给菁华寻的亲事?”
廖氏红了脸,“按理说,咱们是不应该着急,可遇到这种状况,”顿了顿,将那晚的事细细说给老太太听。
那人怎么救的菁华,又怎么不小心扯破菁华的衣袖。
陶老太太道:“这么说,菁华那般狼狈倒是因为他。”
廖氏点点头,“当时只顾得救人,也是心急。”
陶老太太语调一沉,微微带着埋怨,“你也是,出了那样的事怎么也不问清楚他,就放他走了。”
廖氏初为人母,许多事她还没有经验,又因当时她的情况不乐观,只顾得逃命哪里还能顾得上别的,“都是我不好。”
陶老太太叹口气,“也不怪你,换了谁都免不了疏忽。”说着又看了那张纸上的字,冷哼一声,“好歹是个正九品的兰翎长,家里也不会是普通的,怎么就不懂得这里面的规矩,也不知道托个人上门来问问,要是我们没有找到他,菁华一个清清白白的闺女不就凭白葬送了?”
陶老太太看了一眼廖氏,虽然脸上没有什么笑容,可是表情已经不似进屋时那么沉重,“赶紧找人去他家里问问,怎么也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才好。”说到这里,脸上微微带了丝笑容,“这事要是顺利,十丫头也就不算委屈。”
私密话说完了,陶老太太让丫鬟们将给廖氏准备的东西拿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