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桓很喜欢这个庶弟弟,所以对钦天监的人很反感。
这些事淑华没有仔细跟大太太说,只和瑶华说了些只言片语。
大太太看淑华的脸色不好,“上次你跟我说蔡夫人拦着你找钦天监的人,可是因为侯爷府有什么规矩?”
淑华忙道:“不是,”又怕大太太听了原委不肯跟她讲后面的话,“可能是觉得我们年轻,还不需要这些。”
大太太方道:“我也是半信半疑的,只是那马道婆说的也在理,说你时运总是差上一步,只要你身边有得力的能出来帮你挡一下,也就好了。”
淑华眼睛一亮,“怎么个挡法?”
大太太道:“大姑爷是锐气太盛,你命里担不下,所以就祸及子嗣,现在只要能将你身边常与你在一起的人抬一个出来做了通房……对大姑爷和你都是有益处的。”
“我觉得这事也不是不可行,本想着要和你商量,能不能将你八妹妹嫁过来帮衬着你,可是这件事又慌张不得,要是能将你身边的丫头挑一个出来,开了脸做了通房,这件事也能缓和些,我们也抽得了时间再考虑清楚。”
淑华心里不是没有人选,她身边最可信的就是秋荷,连瑶华都说秋荷是个不错的丫头,她心里更是将秋荷当知心来相处,淑华点点头,“母亲,我看这件事就照马道婆说的,将秋荷开了脸做通房。”
“还有,”大太太又嘱咐,“马道婆说了今天就是好日子。”点到为止。
淑华点点头,“我知道了,今晚夫君回来,我就跟他说。”
大太太这才放心地从淑华那离开。
大太太走了之后,淑华将秋荷叫来说起通房的事,秋荷顿时红了脸,秋荷早就对赵宣桓存了几分心思,现在淑华有了这般话,她自然应承不提,淑华知道府里的成婆子是儿女双全的,就叫了成婆子用五色丝线给秋荷开了脸。
秋荷闭着眼睛,丝线划过脸时有细微的疼痛,心脏慌跳个不停,婆子丝线一抖,似是将她整个人都牵起来,揪着喘不过气。
婆子在一旁安慰,“姑娘不必害怕,这就要好了。”
开完脸,床上的淑华道:“快过来让我瞧瞧。”
秋荷站起身来,脸红着,亭亭玉立。
不知道怎么的淑华就想起自己出嫁的时候,心里不禁有些酸楚。
好不容易等到赵宣桓回来,还没等赵宣桓说什么,淑华已经急着说起秋荷的事,“我现在不方便,总要有个人在身边伺候才是,秋荷跟了我这些年,我知晓她的脾气……”
赵宣桓本意是来看淑华,听到淑华说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头,再看向一旁的秋荷,耐着性子,“不必麻烦了,这几日政务多,就在书房……”说着便要走。
淑华心里一急,话也生硬起来,“今天才给秋荷开了脸,就算要睡书房,也要过了今晚吧!”
赵宣桓道:“我说了,今晚有政务。”
又是这种不瘟不火的态度。她本来想着要与他好好说,可是她每一次的努力都会以失败告终,淑华顿时撕心裂肺地喊叫起来,“赵宣桓你站住。”
……
蔡夫人刚进屋子,丁贵家的便来道:“大奶奶和大爷闹起来了。”
蔡夫人不禁皱起眉头,今晚回娘家老太太说起建戚将军苏锡尧的案子,蔡夫人大伯家的儿子以前在建威将军麾下立了功,才提的知府,平日里仗着建威将军的关系,在地方落了不少跋扈的名声,万一牵连进去……
蔡老太太将家里的人叫回去商议,煎来想去,圣上已经下旨严办,谁也不敢先去求恩旨明目张胆地保自己家的人,庄亲王又是个会打太极的,就算求了他也不一定什么结果,只有武穆侯……
说到武穆侯,众人皆沉默下来。
这些年蔡夫人虽然和安国公夫人交好,知道安国公夫人却从不插手政事,直接去求安国公夫人恐怕不妥。
“要么,联姻呢?姻亲的事总不好不管。”
大伯想出来的主意,以前她们又不是没想讨,族中的适龄女子不是没有,只是安国公府却没有那个意思。
现在因为立储之事,许多关系都紧张,武穆侯府偏又中立着,之前成国公府家的人又不是没有登过武穆侯府的门,武穆侯却定了前翰林院掌院学士的女儿,虽说翰林院掌院已经官及从二品,可是消息放出来的时候,孙掌院已经提前致仕了。
按照这个套路,武穆侯府要娶的正妻娘家定不会离这场政治风波太近,可如今的宗室、贵勋有几个没有卷进去?
蔡夫人想了一路,本已经心乱如麻,又听得丁贵家的这么一说,顿时烦躁起来,“为的什么事?”
丁贵家在蔡夫人耳边说几句。
蔡夫人顿时讶异,“这么说是亲家太太给出的主意了?”
丁贵家的道:“可不是。”
蔡夫人坐下,又拿起茶碗来喝茶,“宣桓也是,不过是个通房,便收了。哪里惹出这么多事来。”
丁贵家的将左右遣下去,然后小声道,“大奶奶房里的丫鬟说,大爷没有反对,只是说政务繁忙要去书房,大奶奶便急了。”
蔡夫人不悦地皱起眉头。
丁贵家的又道:“大奶奶不肯让大爷走,又说,这一胎还不是因为大爷才没有的。”
淑华隐瞒着小产的原因,蔡夫人如何不不知道?正是因为淑华这番贤良的做法,蔡夫人在私底下也说了赵宣桓,让他以后多多心疼着淑华,对淑华的照顾也是精心,这几日太医院的人经常来照看,珍贵的药材也用了不少。
可今天,淑华又是闹得哪一出。
“收通房虽然是件小事,怎么就容不得功夫了?”
丁贵家的道:“大爷也是这个意思,可大奶奶又说了,今日便是良辰,对她和大爷以后的子嗣是好的,还让大爷就算不当她是什么,也要不看僧面看佛面。”
蔡夫人听出里面的话音,脸又是一沉,“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请了人算过?之前淑华就提钦天监的事被我拦了,难不成又变着法在外面找了人?”
丁贵家的照实禀告,“府里除了亲家太太也没来什么人,亲家太太来之前大奶奶那屋还没有动静。”
这话说的已经不能再清楚了。
想来是淑华托了娘家找人算的,蔡夫人不禁长叹一口气。
“宣桓呢?”
丁贵家的道:“大爷听得这话急了,已经去了书房。”
蔡夫人正沉吟着要不要将儿子叫来问一问,就听外面丫鬟进来道:“大奶奶来了,带着秋荷来了。”
这时候倒来了,难不成是来告状的?
丁贵家的道:“这秋荷也不是善茬,大爷和大奶奶闹起来,她还在一旁搭腔,什么要死要活的,大奶奶平日里待她好,自然又怜惜她,少不了也鼓了一把火。”
蔡夫人想起淑华才嫁进来的时候,就是这个秋荷对拨给淑华用的丫鬟挑三拣四,有两个三等丫鬟,听丁贵家的说平日里看着不错的,可就是这个秋荷找了管事婆子将这两个丫鬟换了。
秋荷毕竟是淑华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初采乍到在那些小丫鬟面前立威也是有的,可是这般泼辣的作风,在义承侯府还是头一份。
又听秋荷在这里面起了不好的作用,蔡夫人气色更变,“怪不得宣桓不喜欢她,跟她主子一个性子。天冷让大奶奶回去吧,秋荷……让她等着也无妨。”
外面寒风呼啸,丁贵家的先是恭敬地见了大奶奶,并训斥两边的丫鬟,“你们这是怎么伺候的?大奶奶什么身子,你们就让大奶奶出屋子?”连忙叫了丫鬟拿了玄狐皮的大氅给大奶奶穿上,又慌忙不迭地将淑华送回屋里,“太太想是今天着了凉,又冷又头昏的,刚躺在榻上闭会儿眼睛,问起大奶奶,说要过去看呢,可是又怕过给大奶奶病气。要么就让秋荷姑娘在这边等,一会儿太太醒转了,定会问起。”
淑华怒气蒙心又冲动着来找蔡夫人,现在醒过神来,却也是头脑中一片空白,丁贵家的又说得恳切,也就没有反对,留下了秋荷在大太太处等,自己被丁贵家的簇拥着往住处去。
第四十四章预场
“丫头们也不说一声大奶奶要来,”丁贵家的护着淑华进了屋,帮淑华脱去外套,才发现淑华里面穿着实在单薄,胳膊和手都冻透了,连忙又让丫鬟拿来暖炉给淑华暖身子,这一冷一热淑华顿时打了两个寒战,小腹也开始疼痛起来,淑华微微弯腰强忍着,在丫鬟们的挽扶下上了床。
丁贵家的道:“大奶奶放心,太太那边有我呢。”说着便辞行出来。
丁贵家的回到蔡夫人住处,见秋荷已经被撵了出来,在房檐下站着等,因穿得也少,正跺着脚瑟瑟发抖。
秋荷见到丁贵家的急忙道:“妈妈,不知道太太什么时候问话?我能不能先回去……”
丁贵家的听得这话,不禁翘起了嘴角,现在竟然还拿着大丫鬟的乔,仍是换了一脸的笑容,“太太只是打个盹,用不了多久就要醒来了,姑娘先等一会儿。”也不说别的,打发丫鬟给秋荷送了斗篷过去。
一件单薄的斗篷如何能遮得住风,秋荷又等了好几个时辰,太太第一次名言要见她,定是与她被开脸做通房有关,秋荷心里惦记着通房丫鬟的名头,就不敢离开,整个人都要冻僵了,手脚都快没了知觉,直到太太屋里的灯灭了,秋荷才敢哆哆嗦嗦地回住处。
淑华那边牵挂着秋荷,再加上刚刚一冷一热,身上说不出的难受,胸口更有一口气难消,躺了会儿只觉得下面流血不止,起身一看,鲜血已经透过衣裤落在床褥上,连忙让丫鬟进来换被褥去洗,这样一折腾,身上又是层冷汗,手肘膝盖处也是酸疼难忍,已不知到底是冷是热。
好容易熬到第二天早晨,叫来丫鬟去找秋荷进来问话,谁知道丫鬟进来报说,秋荷冻了一晚上,现正发起烧了。
淑华愣了一下,不明原委,便问,“怎么会冻了一晚上?”
妙彤素来和秋荷要好,刚才见秋荷烧得像火炭似的躺在炕上说胡话,一会儿说大小姐,一会儿叫大姑爷的,眼睛不禁红了,上来回淑华的话,“大奶奶不知道,昨晚太太房里的让秋荷在外面等,谁知道一等就是大半夜,后来小厨房里传了汤药给太太,秋荷问那些侗候的丫鬟,太太有没有问起她的事。
那些丫鬟就说,“太太病了屋里忙做一团,姑娘不帮忙,也要心里有数。”秋荷听了这话,也不敢走,直到看到太太房里灯灭了才回了住处。”
淑华心里不禁又憋下一口气,偏生这个事出在太太屋里,她这个做儿媳的问不得也说不得,正想着要去找太太房里的小丫鬟仔细问一下,外面就来人道:“太太让我给大奶奶送补品过来。”便是一碗血燕。
淑华哪里吃的下,问那小丫鬟,“太太呢?”
丫鬟回道:“太太一早出去了,说是去大奶奶娘家。”
淑华胸口一闷,去她娘家竟然也不跟她提起,想及府里两个妹妹的婚事,自己还不是为了侯爷府跑上跑下,三妹妹、四妹妹虽说嫁的也算不错,可那是听了蔡夫人的话,为的都是侯爷府。而今这事却为了什么?蔡夫人连去她家里都不说了,至少也要问问她是否要给娘家带什么话。
昨晚受了赵宣桓冷落,秋荷又病成这样,淑华想起在娘家时父母百般宠爱的日子,但凡有什么小病,母亲都会三番五次地来看,哪像现在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心里不禁悲伤起来。
妙彤拿着血燕劝淑华吃了,“大奶奶身子要紧,还是趁热将补品吃了。”
淑华身上也是没有力气,就勉强支起身子将这碗燕窝吃了,谁知道一碗燕窝下去没多久,身子就一半凉一半热。淑华只当是自己有了错觉,加上身上疲累,就吩咐妙彤去找了郎中去看看秋荷,自己迷迷糊糊睡去了。
……
木槿一进屋,锦秀就问,“怎么样到了吗?”
木槿道:“想是快到了,太太房里的雅琴让八小姐到太太房里去呢。”
二房、三房今天就进府,她们必然要来面前迎接。
容华在里屋已经听到这话,叫了木槿进去,从箱笼里取了鹅黄|色的儒袄、松花色镶边禙子穿上,木槿一边帮容华整理衣服一功道:“后门上的赵四家的就喜欢打理一些花花草草,我和翡翠将她请来教我们怎么才能摆弄好屋里的盆栽,到底是后门上的婆子,比我们知道的事就是多,赵四家的说认识许多公侯家的奴仆,所以连带说了些公侯家的事,说到了武穆侯府,我看翡翠听得认真,就没有打断赵四家的说话。”
木槿抿嘴笑了,“赵四家的说,武穆侯之前的亲事定的是前翰林院孙掌院的女儿,但是定亲的时候,孙掌院已经致仕了,孙家又人丁稀薄……”
容华怔住,竟然会选这么一门亲事。
木槿顿了顿又说:“赵四家的还说,以前成国公府和广平蔡家都想要结武穆侯这门亲事。”
成国公府她虽然不清楚,但是……
容华问道:“义承侯蔡夫人,广平蔡家?”
木槿点点头。
广平蔡家老祖宗是开国功勋,崇元元年三月封的异姓王爷,后因扶持王储上犯了错,丢了王爵。蔡夫人的父亲蔡邕,景德四年取的武举人,在西陲边界上殉了国,没有留下子嗣,三个嫡生女儿,大女儿嫁给了义承侯,二女儿是当今华贵妃,三女儿封为私化公丰远嫁。蔡夫人的大伯现任西山锐健营署翼长前锋参领。怎么算蔡家都比致仕的孙家根基要深,武穆侯府却弃成国公府和蔡家选了孙家。
关于武穆侯,她知晓的还是少。外面传言凶神恶煞的武穆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容华忽然想起来,“翡翠呢?”
木槿笑着眨眼睛道:“翡翠当然‘有事’出去了。”到她主子二小姐那里传递消息去了。
瑶华知道了会如何?
锦秀又进来道:“今天可巧了,义承侯府也打发人来说,蔡夫人要过来。”
都赶在了一起,真是巧了。
容华一切都收拾好了,临走前又穿了新做的鲛绡镶边的暗蔷薇花深绿色外褂,“马道婆那件事怎么样了?”
木槿摇摇头,“这倒没有打听出来,不过今天蔡夫人到府里,可能会带消息过来。到时候我去和义承侯府的丫鬟一起说话。”
容华点点头,“要小心,不要让人看出来,最好跟着初晓和翡翠,你不问自然会有人问的。”
容华出门到大太太屋里,瑶华果然已经到了,瑶华穿了一件粉色鸳鸯花扫边的儒袄,外面是桃红色的暗花衣禙子,头上戴着珊瑚镶宝的金簪子,微微一笑,耳珠上的一点嫣红配着娇艳的红唇,文雅从容,高贵大方,脸上哪有半点的病气。
迟到的研华也穿得也十分耀眼,大红的红花绿叶褙子,下着五彩间道暗花绫马面裙,头上的几朵金叶子看着也是美丽非凡,只是和瑶华一比多了些俗气。
倒是她,与二小姐、六小姐相比穿得素淡了一些。
雅琴搬来锦杌,容华坐了上去。
大太太看着三个女儿,慈祥的笑容一直深刻到眼底,又让冬蕊将大老爷带回来的茶给三位小姐喝了,一屋子母慈子孝。
不多一会儿便有丫鬟来道:“义承侯夫人快要到了。”
大太太起身带了瑶华、研华、容华去垂花门迎接。蔡夫人从轿子里下来,看到大太太顿时露出亲和的笑容来,目光再转到大太太身后的瑶华身上,眼睛一亮顿时露出几分的惊艳,“这是哪位小姐,竟然这样漂亮?”
大太太笑道:“这是二小姐瑶华,之前因有病一直不曾出来,托了夫人的福,现在病已经大好了,我便让她多走动走动。”
瑶华上前见了蔡夫人,研华和容华也一起跟过去行礼,蔡夫人的目光在容华身上稍作盘旋,八小姐还是那般的含蓄细致,清心玉映,俊秀中带着脱俗的气质,和她三妹妹怎么看都相像。
三妹妹和其他蔡氏女子不同,在闺中便修心养牲,养就了气质沉稳的性子,二妹妹进宫早自然不说,三妹妹及笄之后,求亲的人快将蔡家的门槛踏破了。
蔡夫人微微思量,又看向身边的瑶华,“哪里像个病人的模样,我看二小姐的病是假的,亲家太太有心藏起来才是真的。”
大太太脸上露出一股的自豪来,藏在深巷的酒,终于散出了酒香。
第四十五章乱党(上)
蔡夫人又问瑶华,“平日里都喜欢些什么。”
瑶华面带微笑地回道:“就是看书,写些字帖儿,偶尔和姐妹们一块下棋。”
姐妹们下棋?容华笑意更深了,可真是知书达理又和家人相处融洽。蔡夫人不喜欢淑华的骄纵跋扈的性格,一定会喜欢二小姐的温文贤淑。
蔡夫人的样子果然是极满意,“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喜欢这些东西,女红上是一窍不通的。”
说到这里,大家都笑笑。
大太太道:“是蔡夫人谦虚了。”
大太太将蔡夫人请到花房里,端茶送水自是一阵的忙活,蔡夫人和大太太坐下来,瑶华就坐在右手,研华虽然也凑过去,却难插上话,亲手为蔡夫人送水送果子,也只是换来一句淡淡的夸奖,研华的脸色渐渐不好看。
到底是嫡生的小姐,光凭这一点就是谁也比不上的。
容华乐在一旁喝茶。
有一种人就是这样的性格,对自己喜欢的事物总是多加关怀。
蔡夫人频频夸奖瑶华,“到底是书香门第教养出来的,为人就是不一样。”瑶华端坐着双眸闪烁的目光温柔和善,举止中透着大家闺秀的气度。
瑶华俏脸一红,低头笑了。
大太太吃了口茶,“昨日我去府上,夫人不在家里。”
蔡夫人想起昨夜的风波,心里虽然不舒服,面上却不表露,“早知道亲家太太会来,我就留在府里了。”
大太太道:“我也是牵挂着淑华,所以过去看看。”
蔡夫人共鸣似地道:“我们做父母的怎么不明白这道理,无论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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