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尘吟作者:肉书屋
清尘吟第19部分阅读
消散在他冰冷的手中……
“还是那块木兰绢帕么?”他哑着声,突兀地一句。
我整个人一震,抽回了那包扎好的手,睁大了眼,不置可否地立在原地。他记得那块手帕,木兰花下的那个“晖”字。我曾落(o)下的,他为我俯身而拾;我曾落()下的,他以香盒送回。我没有忘,他何曾会忘?
“靖晖?”他轻唤着我的名字,却又似在喃喃自语,“刚才的曲子太过悲戗了。”
我点了点头,含着丝平静地淡笑:“可是,那不过是一首曲子而已。”
他将自己深邃的目光,静静地望向我,就那样望着我,一直望我到我的心里中去。行廊、宫灯、在我的视线里淡化成虚无,只觉有他,只有那坚毅容颜下的隐晦,只有那冰冷表情下的柔情。
忽有破空的声音自后方传来,王守贵脚步匆匆,那是我无见过的凝重慌乱的神色,额鬓间犹可见细密的汗珠。他打千行礼后,见有我在场,便附在胤禛耳边轻语数言。
陡然一刻,他的面色遽然而变,那是地动山摇的震颤,从不在这张冷俊的脸上出现的巨动。
辩不清他那是惊,抑或是其他,只觉心上猛然一凛,那不祥的预感忽而猛一颤心房,我上前一步,微颤地问道:“出什么事了?是胤祥,是胤祥出事了么?”
他一顿,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是胤祥……”
那黑色瞳孔里微光,告诉我,他说得是事实。我稍一宽心,本想细问,却听他道了句,“这几日好生在院子呆着,哪里都别去。”
未等我应声,已带着王守贵匆匆离去。
遮天蔽日的沉云雄据八方的浊色,那夜,暗邃得令人心寒。我低下头,红烛微弱的火焰中,黯然凝视着中指,血露已经固结,开裂的伤口,如红唇那般艳丽,只是疼痛惟有自己能感知。
“格格,”我默默出神的时候,雨苓怀抱着那断弦的古琴推门而入。
“琴取回来了?”
“恩~”雨苓颌首,叹息地道:“敢明儿奴婢拿去修修吧!”
我淡然地静坐,方要开口,只闻得空中几声闷雷响过,不由地一怔。雨苓瞧瞧了窗外,道:“要变天了!”
是该变天了,满清的国祚。
轰烈的雨点横卷齐下,又是一夜的未眠。翌日,第一刻,雨中的紫禁城几乎被劈山轰雷间震得地动山摇。康熙四十九年,十八阿哥胤祄重病不治而殇,九月初四日,康熙帝在布尔哈苏台行宫驻地,召诸王大臣、侍卫及文武官员等齐集行宫前,拘执皇太子。
若不是失望到了极致,康熙亦不会垂泪训曰:“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虐众,暴戾滛乱,……”图里琛沉声向我禀述完后,没有在我的脸上见到意想的诧异。我早知道那是必然发生的结果,历史的滚轴向着既定的方向启动而行。可镇定的表面之下,心却如电转,一片茫然,只觉得一股忐忑从心底汩汩而出。
雨虽停了,可京城的上空始终笼罩着一片乌云,亦连鸟雀都绕行,那才是暴风雨来临时的真正前兆,人人揪着心疾行。銮驾也从布尔哈苏台起程回京,京城里各个王亲贝勒的府邸都被严密监视,尤其是留守的各位阿哥,没有圣喻更是不得随便走动。
我还来不及去想此刻的胤禛会在筹谋举措什么。在讳暗不明的情况下,却又是另一个炸雷消息,三日之后,康熙在回京的路上颁旨意,命留京的八阿哥胤禩署内务府总管事,这一非常重要的职位。一时又是风云突变,人人都在揣测着观望着……我日日抽出时间去陪着因丧子而处于巨恸的密嫔,凄色间原本俏丽容颜仿佛惟只剩下憔悴的浮光。从她萧瑟凄哀的延僖宫而出,却意外见着平日门可罗雀的良妃宫里往来行行色色的命妇。她们大都是皇亲国戚和朝廷大臣的家眷,进宫的意图已是可想而知。回首望了眼,清冷的延僖宫,不禁要叹息,人情不过淡薄如纸,更何况在权欲面前呢?
“砰”地一声,雨苓几乎是撞门快步跑进来。
“又出什么事了?”我蓦地起身,焦急问道。这些半个月来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可能触动已经敏感之极的神经。
雨苓扶着门框,喘息未定,便道:“格格,……回……来了,皇上……十三爷……回来……了……
她的话犹未落,我便已越过她,夺门而出。
远远地,已经可以看到乾清宫雄壮的殿宇,同时我却也看到了殿前黑压压的一片。等稍一近些,可以看清,除了废太子之外,众阿哥一字排开,一个不落,齐齐跪在殿外的石阶上。殿内,猛然间,是茶盅瓷器落地的碎声,声声刺进每个人的耳膜里,却无人敢梢加抬头,只是一味默跪着,殿内殿外又是死一般的沉寂,闻可落针。
我屏住呼吸,躲在回廊之后,寻觅着跪地的人群里那熟悉的身影。谢天谢地,胤祥和胤祯、胤禛依次跪在人群里,他们各自的面色肃然,目光如水地淡淡凝视着身前的地面,仿佛是沉定着波澜不惊。
他们跪着我也不敢离去。烈日当空,都已经跪了两个时辰,额头上的汗珠不断的向下滴落青石砖上,几乎无人不是衣衫湿透。一些年纪稍幼的小阿哥已有些微微支撑不住。
正在此刻,殿前的花格门终于打开,李德全扯高了嗓子,尖声道:“皇上有旨,十三阿哥进殿觐见,其余的众位阿哥各自回府,好生闭门思过。”
爱之十伤
“胤祥!”我一声惊梦,赫然睁开眼来,发现自己已是身处于同顺斋的屋里。
雨苓闻声,围到床边,关切着道:“格格,您醒了?”
我蓦地坐起,揉着发痛的后颈,整理脑海中零星片段,当见到胤祥随侍卫缓步而出之时,我几乎是完全失控了,可以料想到的最残酷的现实终于无情地将最后的谬想击个粉碎。只记得一连跌退几步,当如梦初醒般地想要追上去时,却被一双手紧紧地拉拽住。我顾不得惊讶于胤祯是如何发现隐在暗处的我,只是死命地捶打挣扎,第一声呼喊之后,觉得后颈之处被人猛地一击,眼前一黑,便完全不醒人事了。
想到这里,我突兀地一下抓住雨苓的手腕,问道:“胤祥呢?他到底怎么样了?”
雨苓的眼眶微微发红,哽咽着不言不语。我身子向后一瘫,已经呆滞地不知所措。
“格格,”雨苓轻泣着上前劝慰我,“您别这样担心,图里琛这会已经想办法去打听消息。十三爷一定会没事的。”我恍惚地笑了笑,掀开被子,静静地站起。
“格格,您要去哪里?”
“乾清宫。”
一路走来,百感交集,理不出心头的感受,我此番跑去是究竟干吗,去求情,我甚至不知道为何被圈禁的原由,抑或者是和他一起去守那“养蜂夹道”?
仲怔里,过了宫门,意外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仍跪在殿外。我一楞,停了脚步,后退几步,靠在门廊边,静静地凝着他弯成弓的后背。
李德全从殿内而出,看了眼跪在殿前的胤禛,叹息着摇了摇头,向着我这厢而来。
“李谙达,……”我进了一步,截住了他的去路。李德全吃了一惊,见我嘴唇蠕动,叹了一气,已先我一步开了口,“老奴知道格格想说什么,可是这会儿皇上谁都不会见,谁的话都不会听……”他回头向殿前望了眼,凄哀着道:“您瞧见了么,四爷从昨个儿个晚上跪到了现在,皇上都没见他一面。”
他跪了一夜!我呆在当地手指狠狠扣住廊柱直到指甲折断在柱子中。李德全没有留心,仍是淡声道:“皇上说了,等四爷跪到自己个撑不住了,就把他抬回去,怕是这次皇上真是铁了心了。所以格格……现在这档口,您这身份……唉,……奴才劝您还是明哲保身得好……”他朝我点了点头,一副劝慰我好自为知的神色,遂领着一群小太监而去。
看着他仍然额头贴地而跪着,身如泥塑,一动不动。痛,只是痛,此刻心口大概只有无法言语的痛。我静静地走了上去,咬了咬下唇,蹲在他身边,压住微颤之音,道:“四爷!”
他纹丝未动。半晌,我深吸了一气,轻轻跪在他的身边。
“如果要跪,那么就由我来跪吧,因为只有你还能想法子去帮胤祥,救胤祥。
他的背一紧,肩头一抖,蓦然抬头,望向身旁的我,
憔悴的死寂,不堪看。
我面色沉痛地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他慢慢直起身子,踉跄着静静站起,浑身上下带着一股仿似自地狱里释放出来的冷森之气,令人禁不住惊栗。
“你也回去吧!谁都不该在这里跪着!”
他淡淡地说完,转身,一步一缓地离去。我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去,缓缓起身,模糊中,孤独的身影,看不见的步伐却顽强而坚定。只有一种痛,如刀锉磨砂,痛得不能自持,折皱的心尖,时浓时淡的水花溅落而下……
距胤祥被圈禁在养缝夹道已近七八天,天空又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一如人淡淡的哀思。废太子被关在上驷院,由胤禔和胤禛被共同监守。从乾清宫前一别,我似再也没见过他一面。
多事之秋,心亦阴霾。
图里琛告诉我,养蜂夹道的门口,日日有一个纤瘦的身影跪坐至日暮西沉。我知道那是谁,可又该如何呢?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我顺着那熟悉的小道而行,怅然间竟来到曾经闺言私语的地方。我抬起手腕,片刻的犹豫,终是轻叩了叩门,无人应答。门扉是半掩着的,轻一推便敞开了。她不在屋里。可明明听晴月提到德妃念她最近神色恍惚,以为她身体不适,准了她几日的假,好生地养病。难道她又去了养蜂夹道么?
我叹了口气,刚欲回去,突然,听见匆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奔来,转头望向门的方向,见到了那寂寥的身形。
见了我,悦蘅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诧异,只是,微微喘息中似乎更带着一丝惊恐。
我进至她面前,赫然发现她的嫩唇竟看起来有点瘀红肿胀,并还泛着血丝!
“你……你怎么啦?”
听到我这么问,凄婉的脸骤然一白,她本能地伸手轻触上红唇,深吸了一口气,硬是将盈眶的泪意吞下去,微颤着绽开一丝笑。
“不……没有,……没什么……”只是她的话犹甫落,我已快步上前,猛地一下拽拉下她的领口,雪白的粉颈间红红紫紫的都是瘀痕。悦蘅顿时仓星失措,连忙挣脱了我的手,后退一步。
我顿了一下,猛吸了口气,冷冷地问道:“怎么回事?”
悦蘅掩住了领口,沉默不答。我虽是没有出阁的少女,可是毕竟来自现代社会,自然会明白造成这瘀痕的的原由。我拧紧眉头,又一次冷声地问她:“是……是九阿哥么?”
事到如今,我早该猜想到的。胤禟长久来阴恻恻的目光究竟是为了什么?现在细想其实根本不是在看我,而是注意着我身旁的她。那么恐怕胤祥也是一早就知道了。
她别过脸,强制住身体的微颤,平静地下了逐客令:“格格,您请回吧!”
“你……”我霍地扣住了她的肩膀,高吼道:“你究竟在干什么?你不是日日都在守着他么?可是你为什么又这样?是九阿哥逼的是么?是他强迫你的是不是?”
“不是!”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坚决地否定,一字字从牙缝中蹦出,“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啪!”一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大力之下,她的头一偏,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你疯了么?你为什么那么蠢,为什么要这么轻贱自己?”
她缓缓地擦干嘴角的血,转脸看着我,竟含着一丝冷笑,“你骂得对。你骂得真的很对!所以请格格您不要再过问奴婢的事了……!你说过我们的姐妹情谊早已恩断义绝,所以奴婢根本不值得您……”
“不行!”我剧烈地抽搐着,高声断了她的话,“我知道,是他威胁你的。所以我不会坐视不理,我要去告诉皇上……”
“格格,不可以……“悦蘅一把拉住欲夺门而出的我,凄婉灵动的明眸里,泪终于潸然而下,
“此刻即便是告诉了皇上又能如何?只怕只会牵涉进更多的人……”
决意的脚步嘎然而止步,口中一阵阵地酸涩,“那么,告诉我,把一切告诉我……”
我侧过身,看着那微微扬起的苍白面容,那苍白间是决绝和死水一般的表情,“你该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地方。是的,他是皇子,他们是亲兄弟,可是欲望和权力面前谈何骨肉亲情。他们可以让他生不如死,可以让他熬不到走出养蜂夹道的那一天。而如今的皇上已经听不进任何的话,他只会认为这是兄弟相争,轻一些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重一些则是为了权舆而相互诬陷的伎俩。只怕到最后不但帮不了十三爷,连作为吏部尚书的,我的阿玛都脱不了干系。”
“而我……”那带着哭腔的低笑,绝美得令人心碎,“如果不是因为我,九爷就不会对十三爷恨得那么深,而十三爷……却……仅仅是因为在帮我……”
我咬紧下唇,一字一顿,“你,爱,他?”
飘零如叶,其实女子根本不是傻,而是勇敢,为了爱而勇敢,为了所爱之人,再也没有理智和自己,又什么,不能去舍弃?她竟可以去做了,而我,做得到么?
她的眼茫然无焦,微微摇了摇头,嘴角带着淡淡的坦然的笑,“可是,我却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说什么爱与不爱,那本就是纠缠不清的事,谁都没法说个绝对。”我扯了扯嘴角,跨出了沉重的脚步。
昨日,胤禩奉旨查原内务府总管、废太子胤礽之奶公凌普家产后回奏,受了斥责,而今日康熙又召了再召众皇子至乾清官。我却没料想竟然如此狭路相逢,若换作往昔,怕早就掉转方向避之,而此刻,我面无表情地直挺挺立在路中央,静候着由远及近的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
胤祯见了我,快步迎上前,“靖晖,你如何在这里?”
我并没有回答他,更是没有向他们三人施礼,只是径自向九阿哥胤禟冷冷走去。
他环抱着双肩,阴沉着脸,打量着我,不屑地道:“你来找我,兴师问罪么?”
我冷哼一声,阴恻恻地凝着他,“你就不怕有报应?”
胤祯见势不妙,赶忙拉住我的手腕,闪在我和胤禟之间,蹙着眉,轻声冲着我斥道:“靖晖,不要孩子脾气。九哥对悦蘅是情真义切的,若非是碍于十三,早去额娘那里求了她了……”
“屁话!”我甩落了胤祯的手,高声地断喝了一句。胤祯一楞,讶然地望向我,莫说其他二人,即便是在他的眼中,率直如我,但却未曾见到如此粗鲁放肆的我。
从穿越到了这紫禁城,步步地去循规蹈矩,全然已失了自我。而此时,还用得着去顾及那些粪土式的礼数。只知道那二字从胸口冲出,是一种久违了的畅快,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淋漓。
我侧过头,看了一眼胤禟,冷如刀锋,“少拿什么‘情真义切’,装裱自己。你不过是道貌昂然的伪君子。不敢去求娘娘,也不过是因为你害怕悦蘅和十三暗中串通,她会是十三钉在你身边的眼线……”
“你……”胤禟的脸青白一片,怒瞪着我,一时噎在那里。
“你以为用了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得到了她的身子又如何。你得到了,却永远都是输者。”我欺近了他,看着他气极而扭曲的脸,放声大笑起来。
“你……凭什么来教训我?”一贯阴冷的胤禟已歇斯底里起来,好在身旁的胤誐猛然回神,赶紧抱住了他,“反了,我今天要是不办了你,我就……”
“九哥,”胤祯一个激灵,挡在了我的身前。
“老十四,我看你是被这个小妖精迷晕头了,”胤禟大声怒吼着,“你要今天拦住我,我就……”
“九哥,你冷静点,”胤祯亦是怒了,咆哮道,“你疯了不成,这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时候……”
胤禟似乎被一语惊醒,终于冷静下来。我抬头,将他们一一打量一番,嘴角扯出一丝鄙夷的冷笑:“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想要的永远都得不到……”
胤祯的眼光闪了闪,定定地看着我,我哀戚地笑了笑,轻声道了句:“好自为之吧!”说完,与他擦肩而过,静静地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微风徐来,四周静寂。片片落叶如知人心,跟随着微风的摇摆淡淡地柔柔地从天而降,划过我的脸颊,洒在我的身上,最后沉寂归根于大地。不远的夕阳下,那个风神俊朗的男子背阳而立,月色的袂摆飘如流云,迎风而动,一时间,我恍惚起来,他和胤祥真的很像。
轻轻的脚步声渐渐近。
“你迟到了?”
我讪讪地轻笑了笑,“是你早到了!”周遭的一切重新安静下来,他依旧背对着我,红红的夕阳将彼此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我低低地开口问道:“你身上的伤好些了么?”我知道,全紫禁城都知道,那日康熙欲锁拿八阿哥胤禩,他阻谏言语间冲撞了康熙,康熙甚至拔出配刀欲诛之。亏得五阿哥胤祺跪抱劝止,众皇子叩首恳求,康熙方才收下刀,可却将胤祯责打二十板,逐之出去,才算是化解了一场父子间的流血冲突。
他颤了颤,倏地回转过脸,一缕淡淡的忧郁飘忽在眉宇间,声音却是冷然的,“你的眼里还有我么?我以为我的生死完全你已经漠视了?”
我叹了口气,淡淡地反问他,“那么你以为,刚才我是在虚情假意么?”
他一顿,静默地瞥望了我一眼,别过脸去,“找我到底什么事?”
“我想见他……”
“不行!”他头都不回,冷冷地丢出两个字。
我依旧轻声地回复:“我想要见他……”
“我说了,不行,”他恨恨地望向我,坚决地道,“你不该来求我,我不会答应你的。”
我皱了皱眉,低颤地道:“可是,我只能来求你,是你负责监守大阿哥和胤祥,所以只有你可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