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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尘吟 第10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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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尘吟作者:肉书屋

清尘吟第10部分阅读

的场面。

红烛摇曳,却是静坐了许久。她不敢支声,却也不能先由她先支声。

他本没有醉,却渴望醉。胤祥望着自己的新娘,娇艳动人的新娘,心莫名地悸动。

跃动的烛火透过红宵帐,在二人盘坐的身上幻化成着斑斑驳驳的暧昧光晕。

胤祥淡淡地启口:“你累么?”

她一惊,那语气分明是没有丝毫的醉意。不由地哑然抬头,烛光中那记忆里的影子渐渐清晰。那个阳光下的翩翩少年,他从今以便是他的夫,她头顶的天。她痴痴地望着他,以为这是梦。

若是梦,亦希望沉睡不醒。

见她望着自己,那样的痴傻的眼神,如此相识。胤祥俊朗的棱角间是醺人的柔和,笑着重复着问道:“辛苦了一天,你累么?”

雯玉一怔,方才顿察失态,羞赧地低下头,脸颊间是一片赤红,微微摇了摇头。

她低头的那一刹那,他亦是一怔,涩涩一笑,原来自己是醉了。她不会那样羞赧的,即便是自己如何出言轻薄调戏。她会害羞,却亦是持着粉若桃红的脸靥怒瞪着自己。

她一时无措,喃喃地道;“爷,您……醉了,我去给您倒杯水。”她腾地起身,走到桌边随手端起茶壶……

胤祥望着那娇弱的背影。那从此就是她的妻,他娶了她,注定却要负她。并非铁石心肠,他又何尝忍得下心。

雯玉一转身,却是俨然一楞。他站在她面前,只在咫尺之间,那他宽厚的胸膛,温热的呼吸,心顿地停滞了一般,思绪一片混沌的凌乱。他轻抬起手,从她的手中接过杯子,却是一转眸光,浅浅一笑,“陪我喝上一杯,好么?”沙哑的音色充满了蛊惑。

雯玉微微颌首,来不得半点拒绝。从那一纸皇命开始,从她一脚踏入这喜堂开始,她便从未想过对他说一个“不”字。

她不甚酒力,他却比她醉的更快。他脸色潮红,呼吸微重,漆黑的眼眸温存地望向自己的新娘。

雯玉全然失了心跳的节奏,男女之事,她不懂。出嫁前,喜娘嬷嬷在一旁影射着教点着,现在想来种种,脸上又是一阵羞红。不由地后退了一步,纤腰却被有力的手腕牢牢扣住,雯玉别过脸,微喘着,根本不敢去直视他。

他低下头,凑到她的耳畔,轻嗅着那阵阵幽幽的体香,一股亢奋的暖流瞬间遍布全身,血液如火般马蚤动起来,跨下是难解的灼热。

“你好香!”他柔声低语道,细热的吻落到了她的耳根。雯玉在他的怀中颤抖,阵阵酥麻几乎让她全身瘫痪。“别……”她嘤咛一声却忽然间被凌空抱起。

她颤栗着望向他,他笑了,那么醉人,她溺毙在着醉人的笑影里。

被压在柔软的喜塌上,她阖上双眼,湿热的吻落在额头,眉心,胸前……

颤抖间,如意盘扣被一颗颗解去,身上的袍子被渐渐褪去……

“我要你!”他的气息吐喃在耳边。“我……要你……”她羞涩,她害怕,却是恍惚间伸手无力地攀上他的肩头。

红宵帐陡然一落,烛光轻柔地摇曳,映得一屋春色无边。

“他一定会待我很好的!”

雯玉嫣然笑了,直到遇到她以前。她的梦一直很美,胤祥待他真的很好。她不在乎什么新婚燕尔才如胶似漆的话,她看着自己的丈夫,那俊朗绰约的身影,心中如蜜般甜。她知道他将来会有别的女人,可是她不在乎,胤祥和她的阿玛不同,他是一个真情真性的男人,雯玉觉得若是付出她会抓住他的心。她仰望天空,那样的蓝,那样的明媚如她的天一样,那是她的幸福,她会比额娘更幸福的。

在那禁紧城里,在德妃娘娘的宫里,雯玉第一次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奇女子——伊尔根觉罗·靖晖格格。本该早就见面却因为她和胤祥大婚的时候,格格卧病在床,直到一个月以后见到了这位格格。

第一眼见她,雯玉悚然一惊。她很美,却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美,人如其名,她一如春草一般的洋溢着活力,一如那辉煌的太阳朝气蓬勃。她爽朗的笑容若晖光灿烂,照耀人心。雯玉恍然,她的笑容醉人,甚至有点像胤祥,让人陶醉。尽管她的眉梢眼角全然是倔强的傲气,可待人倒也谦和。

不知是敏感,还是直觉,雯玉觉得那清冽的眸光望向自己的时候,她周身感到陌名地不自然,虽没有敌意,可是让她困惑的是为何那热情若火的眼眸却待自己如此冷淡疏远。雯玉涩涩一笑,或者是多心了。这位格格与她本是两种不同的性格,倘若是不够亲络也不足为奇。

看得出德妃相当宠溺着这位格格,视若己出。那至少是她夫婿名义上的妹妹,可好似从未听胤祥提及她。有次她无意间提到了这个名字,他笑脸骤然凝固,那是新婚之后,他们第一次如此不欢而散。

她听到他的笛声,嫁给他之后。她才知道原来他会吹笛,那笛声似天籁清泉,叩动人的心扉。可是那一夜,他的笛声黯然,隐透着一丝思念。雯玉不懂音律,却读懂那音色中深藏的思念,因为她是女子,一颗玲珑之心下,她何尝不明白那思念的含义。她在装傻,尽管如此,那一夜独守床帏,窗外初冬冰冷的寒风直袭心底。她第一次如此害怕,如此觉得自己的幸福原本那么脆弱地不堪一击。

冰封时候,却是一层暖意。

她怀孕了。她原本就知道却是猜测着未告诉丈夫,直到除夕那日去永和宫请安的时候,实在是害喜的厉害。德妃传了太医,终于证实了这一点。胤祥是欣喜的,他在罗汉床边轻拂起她两鬓的散发,眼中,有温存的情。只是,多少都有些空洞。

除夕宴上,他看到胤祥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她知道他在找谁。她走了过去,抬起羊脂般地玉手替他的夫君,理了理朝冠。他对她温柔地笑了。女子痴情却是自私,原来她并非真的逆来顺受。她爱上眼前的男人,从未为如此爱过。她要捍卫自己的地位,在这个男人心中的地位。她在做给她看,她知道她在某个角落里看着他们。她嫣然而笑,笑在脸上,更笑在心中。

可是,她错了。

晖是阳光,即便被云彩遮住,仍会破云而出。注定的她的光芒若此耀眼夺目,在圣驾面前,她坦然从容,绰约的风姿将所有的华美比抑下去。

雯玉受赏于御前,本是阿玛光耀门楣翘首期盼的幸事。她的心却只有黯然和冰冷。从那一刻开始胤祥的眸光一刻未离过那个绚丽的身影。她借故赌气地离去,本以为他会呵护地亲伴她回府。可她错了,他再三的叮咛嘱托下人好生地照顾她。每一字每一句,在她而言,是如这彻骨的冰雪没有温度,只有冷寒。

她一杯一杯地喝酒,醉了却明了了。

原来新婚的那夜,胤祥亦是在求醉。在他们水||乳|交融的那一刻,她依稀听到他在其耳畔模糊地一声喃语,当时的她初为人事,羞涩间全然未曾在意。现在她明了,是那个是“晖”字。他醉了,在唤着她的名字,她阳刚名字里的那个“晖”字。他口口声声要的不是“她“,而是“她”。

夜的风很冷,她阖上眼。胤祥望着她,轻抬起手,摩挲着她脸颊上的泪珠。他从下人那里知道了,她醉了,更从这点点泪痕里通晓着一切。他知道她醒着,却心犹不忍,无力地去叫醒她,只能轻轻为她掖好了被角。

“他一定会待我很好的!”

他真的待她很好。怀孕之后,胤祥不再留宿她的房间。他依旧待她很好,无微不至地照顾。婚后,她的阿玛不过短短数月迁升了两级,几个到了年纪的弟弟都得以进了太学读书。两个妹妹都指婚了贵族才俊。额娘来探望她,雯玉终于看到额娘玉靥上久违的笑容。额娘拉着她的手,宽心地道:“额娘即便是死也暝目了!”

她含着泪,像出嫁前一般盈盈一笑,“额娘,我说过他会待我好的。”

胤祥的手受了伤,她心如刀割。她这才知道原来生命里已经缺少不了这个男人,即便他不爱她。她认了,即便是早晚的事,她只好认命了,只要胤祥心中还有她的位置,哪怕只是一隅她便足矣。

那惊魂的上元之夜,她们又一次偶然相遇,彼此分明读到了对方的惊讶却都强装无事。

雯玉和肚子里的孩子安然无恙,她却在那夜败失掉了一切。仅存于心的奢望和自信被她击得粉碎。原来他喜欢她,不是因为那未施黛却依旧清丽照人的容颜。她早该知道她的胤祥并非那种肤浅的男人。

那样的一个女子,仿佛是一个精灵,她救她,却傲然退回了她所有的谢礼。丫头埋怨着替她不值,她却明白那样倔强的女子不想欠她一分一毫。她在极力与自己撇清界限,她们之间本没有恩更没有怨。雯玉是聪明的,她瞧得出她在逃避,她是如此清高自傲不屑与自己来争。倘若她要是真的来争,自己恐怕是毫无还手之力。

胤祥早出晚归,见面和说话的机会越发的少了。她的小腹一天天隆起,那是她唯一的宽慰,至少她还有孩子,胤祥给她的孩子。

她记得那一天,他回得很早,是兴高采烈地回到府中,丫鬟们来禀报的时候,她拖着笨重的身子急急地出门相迎。

“为什么不好生歇着?”胤祥剑眉一蹙,责怪间却是爱怜。

他抬手搀扶着她入房,在下人面前,他总是给足她女主人的威严。不经意间,她看到他臂上殷红的点点血迹。她一骇,惊唤着仆人拿来医箱,执意要亲自为他上药。

“没事的,一点小伤,不碍事!”胤祥挥动创臂,粲然笑着,仿佛是伤在臂上,却是醉甜在心里。

她小心翼翼卷起袖拢,臂腕上是一道鲜红的贝齿印,血已凝,却仍是触痛了她的双目,那是个女子的齿印,娇小却下了力度,爱之深,恨之切。

她隐忍着,默默为他上药,缠纱布。收拾妥当,待下人一一退下。她起身,却是随口低声而道:“是她咬的么?”

胤祥骇然,噎凝无语。

她笑了,原来全输了。额娘愿自己找到一个疼惜自己的夫婿,她找到了。他真的待她很好,只是不能爱她,不能给她,他的心。她愿是贪心的,在未遇到胤祥以前,哪怕只是现在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奢望。现在她却想要的更多,只是……

“对不起,雯玉,我愿照顾你一生一世,却只能给你这些,你要的太重,我已经给了别人了。”他沙哑苦涩的话音在身后响起。

雯玉悄然抹去眼角的泪花,原来喜娘的话没错,成亲的那日,新娘若是落泪真的不吉祥。她不该掉下那点泪。

胤祥扳过她微颤的双肩,她笑了,欣欣然地笑了。

“我没事的!我明白!你给我的很多了!我比很多女子都要幸福不是么?我足矣!”

夜很长,独自端坐在铜镜前,亲拂着那散落至肩的柔美青丝。

朝如青丝暮成雪。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举案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堂……小姐是好福气,将来定会富贵荣华……”

她是好福气,比她的额娘和很多的女子都好福气。

夜很长,只是她的梦已醒了,剩下的只有漫漫的长夜……

(一直觉得在作者有要说那一栏里谈感受很不爽,字又小,又是银色,阳自己写的看着都很累,更何况大家!所以就在这里唠叨几句

第一个番外我送给了最最不起眼的瓜尔佳氏,可能很多人甚至连她的名字都记不得了,其实我也是可是小人物往往却有大放光彩的时候第一篇番外,从傍晚开写到现在,既然是第一次一气呵成地写完,中间没有半点的思维顿塞

阳将这个苦命的女子的番外写成了一个短篇的故事,写着写着自己都觉得心酸怆然不忍再下写去,越发写着仿佛靖晖的罪孽深重起来

这个女子可怜却也可悲反射那个时代女子的卑微和渺小,她们的愿望越简单却也越可怜阳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觉得心酸,把话留给大家说吧!还是睡觉酝酿我的第二卷去)

潋滟拟梦

胤祯坐靠在紫檀圈椅上,重重地撂下了手中的茶杯,决然答道:“不行!”

纤眉一蹙,我不甘地问道:“为何?”

“为何?”他挑眉一笑,复而捧起茶杯轻呷了一口,不急不迫地似嗔似侃道:“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干吗去看这?当然是不妥!”

我抿嘴一笑,微扬了扬下巴,说道:“‘食色,性也’。难道惟独你们男子有赏美之权么?女子亦该有审美之心。男女皆是人,若是想去瞧,想去看,何乎遮遮掩掩,欲遮欲戒欲生邪。”说到此,我顿了顿,上前几步,伸手轻拽了拽胤祯的衣袖,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坏坏地笑道:“难道十四爷您就没想去先瞧一瞧。那可都是八旗里的妙龄绝色,说不定这里头将来可有你的福晋呢?”

胤祯闻言,猛一抬头,敛着凌厉的目光瞪向我,冷哼一声,道:“你胡沁什么?和谁学得?现在越发地会如此巧令雌黄,驯骜不羁了?”

我一怔,仿若未觉察他话中深意,浅浅一笑,道:“生气了么?我不过是开了玩笑而已,何必当真么?“

胤祯垮下脸,唇角弯出一抹涩弧,叹道:“好你个伊尔根觉罗·靖晖,你总挑着软柿子捏,这事干吗不去求别人,偏偏摊我这儿。”

我倩兮一笑,“求别人本姑娘还不乐意呢?其实,我本就是好奇之心,想看看这宫里的选秀究竟是如何的?可就如你所言,总不能一个人冒冒失失跑去静怡轩和储秀宫。十四爷,您和我一样“闲心未泯”,所以我才来求您的呀?你若是应承了我,自是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胤祯昂起脸,不屑地自顾自独饮香茗。却见雨苓手捧食盒掀帘而入。

她见状,知我行事不利,冲我眨了眨眼,我菀尔笑着,遂从其手中接过食盒,置于案几上,揭开盒盖子,是一阵扑鼻的桂花熏香。

“桂花糕!”胤祯眸光一闪,惊呼出口。雨苓的确是巧手慧心。青花碟中一块块洁白如玉的糕,沉淀着丝丝香气,熏人欲滴。

我将碟子捧至胤祯眼皮下,笑着道;“十四爷,您不尝尝,这可是用窖存三年的天然桂花绞汁酿做的。”话犹未落,胤祯遂已抬手轻捏着一块入口,细细咀味起来。

他剑眉舒绽,半响,才开了口,“馥郁香甜,入口化渣。果真是不俗。”他冲着雨苓不置可否地问道:“真是你做的么,这御膳房做的也没你做得好吃。”说话间,亦已抬手欲再捡拿一块。

“恩!是啊!“雨苓笑了笑,微微颌首,”这绞汁是从御膳房求来的,做法如一,只是糅制成糕用水蒸气给以湿润的时辰要适当,多少一刻都会损其余味。“

“好啊!“胤祯拍案叹道,“敢情你这同顺斋还藏龙窝虎着呢,得了空,做些送我如何?我可是打小就喜欢吃桂花糕。”

灵波水眸轻轻一眨,雨苓笑着道;“十四爷若是喜欢,奴婢自当遵命,可是奴婢还得听我们家格格的,若是格格不允许,做奴婢只得遵从自家主子。”

我却早已在一旁掩嘴窃笑。胤朕顿悟,蓦地起身,扬声道:“好啊!我算是明白了,你们主仆两个就是下了个圈套,变着法儿引我往下跳。”

我唇角淡勾,莞尔道;“那爷您可愿跳否?”

胤祯不答,一掀袍摆,信步向着门口而去。

我疾趋而前唤住他:“究竟如何么?“

他脚步一顿,回头,沐人的笑容漾于脸上,“回头多做些,送到我宫里去。”

宫中的甬道冗长迤俪,两侧是无限蔓延的赭色高墙,厚重的宫门和傲慢的门槛阻挡住多少慕羡之心。

八旗选秀三年一个轮回。

女子的美貌是武器,却更是平步青云的阶石。你可见“一入宫门深似海,”却也可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宫廷里的女子,或媚或娇或单纯或朗直,恐怕都是无真正幸福可言。

不知何种心理作祟,我费劲心思央着胤祯带我去瞧看这届的秀女。百转千回间,惟有给自己一个苦涩的理由。或许因为她们如我,我如她们,一样身不由己,在这红墙黛瓦间等待薄如蝉翼的未来。

格格,您慢着点!”胤祯的贴身小厮容保从身后匆匆赶上,谦声道,“若是去早了,十四爷准还没下课呢?”

我一笑,竟忘记,此刻已换下了那锦缎的旗装和花盆底鞋。穿着着小太监的宝蓝长袍。虽不及锦缎华贵,却是释然地轻松。尤其是那薄底靴踏步行路,脚下生风,难怪我不知不觉中已将那虾身而行的容保甩下了一大截。

过了咸和右门,容保进了内殿,独留了我一人于门口等候。这一片重檐叠盖的阔大殿宇甚是陌生。我兴意阑珊地左顾右盼了小会儿,仰头眺着天空,明媚的阳光有些刺眼,一泓碧空却是如洗过了一样澄清澄清,粉蓝的幕布上抹过淡淡的吹散的云,甬道上积蓄心中的阴霾顿刻消散。

突然间,耳畔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是一群太监们手捧着提壶、犀拂,银盆诸色器物疾步而来。我赶紧沿着宫墙垂目而立。

只听为首的太监边走着边不住责骂后跟着的几个小太监。一行人与我擦身而过,刚踏进门槛那刻,最后头的小太监惊呼一声却已脸色惨白。

“这是怎么事?”为首的太监铁青着脸行至队伍的后头责问道。

“王公公,显是……奴才昨晚……受了凉,这会肚子里直折腾呢?”小太监捂着肚子艰难支声。

“你这小兔崽子,早不拉晚不拉,赶在这时候……找谁替你……”他喋喋嚷骂着,眼风一扫,恰恰落到了我处。

“你是谁,生面孔,怎么没见过?”他疑惑着上下打量我。

我赶紧打了千,低声道;“奴才小伊子,是刚入宫不久,跟着容保公公伺候十四爷的。”

他点了点头,“那正好了,你就先替了他,反正就一打会的功夫。”话音刚一落,我犹未缓过神来,那小太监便已把铜盆塞到我手中,冲我一作揖;“兄弟拜托了。”遂已一路小跑消失于视线之中。

一时无措,我不得不硬着头皮佯装无恙,尾随一干人等从垂花门逶逦而入。靴根一落庭廊地,耳边既是一阵阵洪亮的吆喝杀喊声,波涛汹涌般声势震天,响彻殿宇。

那喊声如一道响雷劈入前额,我悚然一惊,大悟,原来此地乃是宫中的布库房。清朝尚武崇战,清朝八旗子弟自幼习角力摔跤,满语称之为“布库”。曾听胤祥和胤祯无意提及康熙爷本是个布库高手,遂要求皇子们三五日便须一习之。男人们的竞技角力场亦是宫总女子的禁地,难怪进宫许久便是第一次知晓,布库房设于此处。

我一路冷眼瞥见,伺候着的显然清一色的太监,未见一个宫女,不禁于心中喟然长叹,恐怕这一身打扮若是不被发现即罢,否则定是一场难逃之劫数。

好在老天犹怜,那王公公见我一副仲怔模样,遂将我谴去下间侯着。

“这前头都是哪些主子在打库布啊?”我帮忙着拾掇汗巾,随口问了身旁的小太监。

小太监闻言,一扬脸,道:“你是新进宫的吧?连这都不知道,今个是三十,爷们每隔两三月的这时候都要角摔比试一翻,看谁拔得头筹,要是赶上有些日子,皇上还会亲自过来观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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