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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尘吟 第2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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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尘吟作者:肉书屋

清尘吟第2部分阅读

嘱咐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好端坐在一旁的火堆边时不时地关注着这边的近况。

少年又将酒囊递了过来,我也不再推辞,仰头又是一口。只觉得全身一阵炙热,我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颊,滚烫滚烫的。糟糕!看来早就已经是两片绯红飞颊间。

“原来你果真不会喝!”少年挑眉望着我,笑着道。

“谁说我不会。”我不服气地抢过酒囊又是一口。

“主子!”图勒海忍不住起身,想要阻止。“我没事,一旁伺候着就行。”我扭过头,瞪了他一眼,大声斥道。图勒海只得怏怏重新坐了下。

少年瞥看了眼图勒海,问我道:“看样子,你也该是个富家子弟,怎么也是去京城么?”

“恩。”我点了点头,道:“父母双亡,我带着两个家奴到京城省亲,投奔一个父亲的世交。你呢?”

“我?”少年顿笑了笑,“在下京城人士,和哥哥出远门替父亲办点事。”

“哦!”我应了一声,低眸仔细打量了他俩一番,看两个人皆是一身锦衣玉袍,又带着如此飞扬跋扈的手下,相必身份定是非富则贵。

少年眸光流转,深望向我,赞许道:“小兄弟,今天看着你在集市救那个孩子,实在让人敬佩。

“哪里哪里!”我学着古人拱拳作了揖,摇头自谦道:“见笑了。不过是解囊一臂之力,何足挂齿呢?”

“你可否告知尊姓大名,打算落脚何去,改日回到京城,还可再邀你把酒言欢啊!”他倒是一脸真诚,像是铁定准备交上我这个朋友了。

“在下,姓赵,名靖晖。”我脱口而出,好在爷爷替我取了个中性的好名字,没想到在节骨眼上,我的真名倒还派上用场了。

“你呢?”吃亏的事我可不做。我追问道:“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世伯家住何处。不妨,你告诉我你的住处,他日我定寻访去。”

“我?”少年讪讪一笑,瞥了眼一旁的男子,道:“我排行十三,人人称唤我为十三爷,这位……是我四哥。”

“十三!十三!哦……呵呵……!”我“扑哧”一笑,却是又忙不迭掩住了嘴巴。

“怎么啦?”十三蹙了蹙眉,疑惑问道。

“没,没什么!”我连忙敛住笑意。该如何解释,难道告诉他,在南方“十三”是骂人的话,说明此人的脑子秀逗的不行,是个疯子。再说,这才多大点的小屁孩,既然口口声声左一个

“爷”,右一个“爷”的。真够狂妄的!

“你住哪里还没说呢?”我机灵地赶忙岔开话题。

“你真不知道我们究竟是谁?”十三望着我,唇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这回轮到我犯了迷糊,摇晃着脑袋,坦然地喃喃道“不知道啊?”

“我住……”他将拳轻轻磕撩了下唇,巧笑一声,道:“你到安定门东大街(雍王府旧址)一打听便可找到我了。“

话犹未落,十三身旁的老四摹地睁开眼睛,冷冷瞟了眼十三,眼底掠过一丝愠怒。十三倒是一副颇不在意的神情,自顾自顺手捡了几块柴火,丢进火堆里,火苗忽地一下窜旺起来,映照得我脸上更是一片通红。

男子回过目光,发现我正凝视着他,那幽深的黑眸中倒映着摇曳忽现的火光,慑人的眸光下,我感觉全身顿地一僵。尴尬之余,匆忙别过头,不再看他,与十三继续饮酒攀谈起来。

酒过三旬,我的眼皮便沉沉地耷拉下来,脑里一阵眩晕,耳畔似有千万只蜜蜂在嗡嗡作响,胃中更是刀绞般地难受。

混沌之中,只觉得有人将我抱起放平。我轻轻地干呕了几声,耳边又传来那悠扬的笛声,胃中火样的灼烧因那清人心扉的旋律而渐渐散去,随后便再没有了任何知觉……

沉沉地睡了许久许久,仿佛又一次跨越了百年的时空……种种光怪陆离的影像不停在脑海中闪现。我呻吟了一声,幽幽睁开了眼睛,晃动的马车顶篷使得眼前又一阵眩晕。

“格格,您醒了!”雨苓轻轻托起我的头,将一杯清水递到了我的唇边:“先喝口水吧!”我轻抿了一小口。“咝……”头又是一阵欲裂般的疼痛。

“我替您揉揉吧!”雨苓放下了杯子,将我的头轻搁在她的膝盖上,纤纤细指在我的太阳|岤力道适中地揉按起来。

“我睡了多久了?”我半眯着眼睛,享受着此刻的舒宁。“快一天一夜了!主子本不会喝酒,还硬喝了那么多,都怪那个人不好,摆明是故意灌您。”雨苓忿忿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

我摹地睁大了眼,微抬起头,急着问道:“那群人呢?”

“走了。”雨苓强压下我的头,没好气地回答道。显然她还责怪那个十三是我这场大醉的始作俑者。“没撂下什么话么?”我脱口而出。雨苓一诧,顿了半天,道:“没,就是让我们好生伺候着您。别的就什么都没说了。”

“哦!”我轻应了一声。萍水相逢,一场酒聚还能有什么。十三爷,四爷,甚至连名字也不过是敷衍隐晦。

突然间,我心下一惊,脑中电光雷闪,登时醒悟:难道他们……我支起身子,头摇晃地如同波浪鼓似的,口中喃喃念道;“不,不可能呢的!”买彩票中奖几率也不至于那么高,好端端地还不至于在僻壤小镇,荒郊野外遇到这样的贵人。名字不过是个巧合罢了。这大清朝的富贾显贵哪个不是生上一大排的子孙,不是民初还有个唱粤剧的叫什么“南海十三郎”么。心里越发给了自己的无数个理由,也坚定地否定了先前荒谬的想法。眼下在我而言,迫在眉睫的可不是眼前这档子胡思乱想。

“格格,又怎么着了?”我最近时常的一惊一乍,雨苓这小姑娘倒也习以为常了,语气竟平缓地不紧不慢。我刚欲开口应答,却见她恍然悟道:“哦!对了!差点忘记告诉您了!”她倚过身子,从一旁的包袱中取出了一块白玉玉佩。“这个……”雨苓将玉佩递到我手心,“是奴婢早晨收拾包袱的时候在柴垛子旁拣到的,兴许是那群人落下的。”

我捻拿在手中细细端详起块玉佩:通体白纯晶莹,玉体双面雕着似龙非龙之物相对,雕工细腻精湛,玉质润泽,触手生温。虽不是行家,但量谁都看得出此乃是上等名贵之物。那座破庙地处荒野,萧败清冷,初入其内时,充溢空气的酸霉之味险些呛到了我。这名贵的玉佩落在那样鲜有人去的地方,何况柴垛子旁又是何等的显眼,一定不会是前人落下的。看来十有八九是那男子或是少年随身系带的玉佩……

正思付着,雨苓唤道:“格格,想什么呢?”

我手一收拳,将玉佩握在手心,浅浅一笑,撇了撇嘴,一脸的无赖地道:“我饿了!”雨苓

“扑哧”一笑,嗔了我一眼,说道:“那当然了,您从昨儿个下午到现在就没吃过东西了,能不饿么?这儿有些点心,先垫垫肚子,京城快到了,到时候就能解谗了!”

落玉缄姻(新修)

从德胜门入,古老的北京城便呈现于眼前了。我们仨兴奋地穿梭于那热闹的街集之间。这回“土包子“的可不止我一个,看来雨苓和图勒海也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头一遭”。北京城果然是天子之都,那热闹和繁华是先前到过的几个府镇,所无法比拟的。市井商贩走街串巷,沿街叫卖此起彼伏。茶楼,酒馆,当铺林立,老北京的原汁原味的京调京腔萦绕在耳边。

无奈不多时已是夕阳渐落,日暮时分,虽是余兴未尽,我们不得不怏怏地匆匆赶去驿站落脚。

内务府掌仪司的秦大人说是奉了旨意要上礼待之,更是诚惶诚恐地亲自将我迎至其府宅安顿了下来。我虽在秦府里被置若上宾,可毕竟入宫晋见圣颜实非易事。光是内务府验查身份,教授宫中简单的礼节规矩就已经折腾了我数日。好在康熙爷推迟了从畅春园回宫的日子,我这才解释般地有了喘息的机会。心中总念念不忘这繁华似锦的胡同街巷,好不容易得了空,换了身男装长袍配上巴图鲁的坎肩,浅色瓜皮帽,摇身为翩翩浊世佳公子,带着雨苓和图勒海开始尽情尽性的北京城游记。

我们本都是外乡人一经打听才知道原是宣武大栅栏的王府井和崇文鲜鱼口最是繁华的地段。那人潮川流不息的大街两旁店铺、行所、酒楼林立,,商贩、杂耍之人的叫声不绝如缕,简直热闹之极。

我如云雀般欢快地穿梭于人群之中。雨苓和图勒海见我笑逐颜开的欢喜,倒也不加阻拦,也兴奋地随着我一同不时地流连驻足。

忽地,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嘈嘈杂杂的赞声、喝声哄起,天桥下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层又一层,笑声漾了一圈又一圈。显然是江湖艺人在“撂地”卖艺。

我好不容易才掰开层层阻围,挤到了围圈的前层。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挤堆在一块,前攘后拥着,雨苓和图勒海不得不紧紧护在我一侧,丝毫不敢怠慢。

只见一中年汉子手持竹竿制成三丈长中幡。竿顶有顶红罗伞,伞下挂着一面绣着“黃”字的标旗,汉子大喝一声,将竿子竖起托在手中舞出行云流水般的花样,引得一片啧啧赞喝。他随即又将幡竿竖于一个肘弯处,用力将幡竿颠起,用另一个肘弯接住。表演渐入佳境后他或用后脖窝、脑门接住;或用单手托住竿底,反腕将幡竿移到背后,再将竿抛起到前边,或用肘弯或用肩头将竿接住。我看得眼花缭乱,兴奋之处连连鼓掌叫“好”。

喧闹之所除了吸引好奇之人,更能招徕鬼祟的窃贼。看得入神之时,我隐约感觉身旁的人一个劲儿向我一侧拥挤过来。抬眼望去,见一个青衣布衫的男子,獐头鼠目,尖嘴猴腮,下巴下一颗显眼的黑痣,时不时地偷偷瞟向我。我心下一紧,虽没有声张,但却警惕地用手捂住了坎肩襟下腰际上系挂着的荷包。那里面虽只有几锭碎银子,可我即便是施舍给乞丐也不会白便宜了这些不劳而获的鼠辈。

人群的中央,那卖艺的汉子又将竿抛起,用下边的牙齿接住幡竿底部一个边,久久仍让中幡持立不动。“好……”又是一阵雷鸣般的喝彩,我回转了目光,忍不住惊叹地鼓起掌来。

突然,眸光一闪,竟发现刚才身旁那个獐头鼠目的男子已不知去向。潜意识下,我赶紧伸手一摸腰际,心下一舒。荷包完好,隐约地仍可以触摸到里面凹凸的碎银锭。可却不禁皱眉疑惑起来,仍是觉得万分可疑,另一手也沿着腰际摸着……

突地遽然一震,大骇道:“玉佩!”

雨苓和图勒海皆是一惊。顾不得解释,我随即拨开人群,冲了出去。在街道的中央,踮起脚尖,四下张望找寻着那个青衣布衫的背影。

“格格,怎么啦?”雨苓和图勒海解围而出,看着我仓惶的模样,急急地问道。

眸光焦虑地四转,我喃喃地嘶哑着声音道:“玉佩……那块玉佩,刚才那个人把玉佩偷走了!”

走遍一条条街巷,寻遍一个个胡同,从朝阳到暮夕,虽是夏末初秋,日渐凉意,可我却已汗浸袍衫,咽喉干涩,双腿也如灌铅般地酸疼。看看雨苓和图勒海也是被我连累得疲惫不堪,心中隐隐地有些过意不去。

好在眼前有个沿街的茶垆,三人才得一喘息地休歇下来。刚一屁股落凳,茶垆的老板闻身转来,笑着捧端上了一大盏茶。此刻,我也顾不得什么姿态礼仪,捧起了大碗,仰头“咕咚咕咚”猛喝起来。

“主子,您慢点,小心呛着了!”雨苓话犹未落,那一大碗茶水早就灌下了肚子。我抬起手腕,狼狈地用袖口拭了拭嘴角,鱼苓边为我再盏上茶水,边蹙眉抱怨着道:“主子,这是何苦呢?丢了就丢了呗,不就是块玉佩么?本就是拣来的,丢了也不可惜。谁也不知道在咱们这里,要是失主真是寻来了,敢明儿咱们赔他一块不就可以了么?犯得着这么累坏了自己么?”

我一楞,睫毛轻轻颤了几下,心里默叹道。是啊!我真是鬼迷心窍了,不就是块玉佩么?偷了是可惜,可要是我们不捡着,就是石沉大海,不知道便宜了哪个过路人了。我这倒好,为了这块玉佩,弃了大好的游耍兴致,作践着自己走街串巷地找小偷。本来就是人生地不熟地,这种偷鸡摸狗的小贼或许都是流窜着作案。这若大的京城,我们这没头苍蝇似地瞎找,能寻着才怪呢?疯了,真是疯了。

“主子,雨苓说的对。”连憨憨的图勒海都点了点头,附和着道:“这天色不早,您也累了,不如早点回去,明天您好生歇着,奴才再出来替您找。”

“恩!”雨苓也道,“实在不行,咱们找秦大人,让他帮忙找找,或许能找着。”

我摆了摆手,道:“算了,不找了。”

“真不找了?”雨苓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的窃喜。

“恩!”我轻哼了一声,撇嘴嗫嚅着道:“丢了就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本来恐怕就再也遇不上了,要是遇上了抵死不认,那又能把怎么样呢?”

小坐了不多时,我抬眼望向天空一抹红彤轻罩在天边,如一层薄纱映衬着少女的粉面,娇羞欲滴。已是日暮了,若再不回去,恐怕那秦大人定会焦急地派人出来寻我了。

“老板结帐!”我招了招手吆唤道。

“来了!”老板爽然地答道,快步走到桌边,眼风一扫桌上,笑着道:“爷,一共四文钱。”图勒海听罢,正从衣兜里捣着钱。

趁着这档口,我笑着问道:“老板这是哪儿?请问去药王庙街怎么走?”刚才喝茶的工夫,扫了眼这街道的四周甚是陌生,看来我们为了抓小偷,早走得迷了方向。

“这是安定门东大街啊。药王庙街离这儿还有些路了,您只要顺着路往西边走,一柱香的工夫就能到了……这位公子一定是外乡人吧,第一次来北京城,……咱这老北京城好玩的地方那可是多着呢……”这热情的老板倒是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可我脑子里却只反复推敲着先前的六个字“安定门东大街”。

“你到安定门东大街一打听便可找到我了。”那俊朗嬉笑着的面容不由生生清晰地晃动在眼前。

眸子一跳,话便不自觉地出了口:“老板,向你打听一个人。”

“这位小爷,您尽管问,”老板洋洋得意地自诩道:“不是我夸下海口,我在这儿开茶垆有好些个年头,凡打这条街上住的,路过的,在我这里喝过茶的,十个里面有八个都认得。”

这老板磨嘴皮的功夫倒是上乘,我笑了笑,道:“那好,请问这附近有没有是不是住这一个称作十三爷或者是四爷的人。”

老板猛地一顿,皱着眉,如悟道:“原来小爷您要找,四爷和十三爷……”

他正说着,却听到那边一声吆喝。“老板来壶茶,再来两个包子!”

“嗳……就来!”老板回转了头应了声,又转回目光,继续道:“这四爷谁不认识,不就是……”

“老板,怎么回事?还做不做生意。”那人不耐烦地大声催促道,硬是截断了老板的话头。

“来了,来了!”老板也是颇为的无奈,抹了抹了桌子,抱歉着道:“小爷,您慢坐,我去去就来,和您详说!”我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他便转身忙碌去了。

我站起了身理了理长袍的下摆,道:“我们走吧!”

雨苓诧异问道:“主子,不打听了。”我沉默地笑了笑,径自迈步,走出了茶垆。刚才初听到

“安定门东大街”时却是那股子冲动劲儿想着打听一下,可是现在却后悔了。说不定人家早就不记得我为何人了,不过是酒后的一句笑言,我倒还记挂心上。再说那玉佩若真是他们丢的,到时人家打听起来,那不是自讨没趣么?

自己讪讪一笑,遂加快了脚步。暮色翼然垂下,街上收市,夜归的人群行色匆匆,却氲出了一波一波的暖暖的微曛暮霭。行了未几多时,听到一阵徐步而行的马蹄声。

眼前那毛如白雪的神俊白驹化成灰我也认得。我脚步一顿,避闪不及,楞楞地站在原地。因为骑马人那深幽的眸光几乎在同一时刻已紧锁住了我的脸颊。

他翻身下马,身后的随从亦急身下马从后而上替其拉住手中的缰绳。与我一脸的错谔讶然截然相反,他眸光清冷,恍若不生波澜的古井,长身箭步仿佛沉淀了周围的万物,缓步走向我……

我失神了好一会儿,直到那冷峻的面容趋近,才回过神,慌忙抿嘴一笑,支吾着道:“这么……巧啊!我正好路过此地……”

“巧?”他微微挑起左眉,眼底流露一闪而过的精利,“是,很巧,赵公子!”

我身子一僵,暗自苦笑自己拙劣的演技,反倒好象是刻意地掩饰着什么。从沧州到北京虽不是第一次见面,却是头一次直面与这个冷酷的男子对话。他冰冷低沉的只言片语,却隐着慑人的气势,令得一向大胆如我既然不禁地噤若寒蝉,颗颗冷汗从额头上渗出。

他沉沉凝着我,开口问道:“赵公子,在下有一事向你打听?”

“恩!“我垂眸,点了点头,“四爷,请问。”

请问你当时在破庙之中,你是否见过一块玉佩?”

“玉佩!!”

我遽然一抬眸恰恰对上了男子冷睿的目光,看透一切的冰锐,又是一阵焦促。他并不追问,只是一瞬也不瞬地瞅着我,淡定地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思凝了片刻,紧抿住双唇,狠咬了咬牙,挺起了胸膛,直视着他,道:“是!不仅看到了,还拣到了。”

“你拣到了玉佩?”耳边又一缕毫不客气的问话。

“是!”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毅然回答道:“是我拣到了,不过现在被一个下巴带痣的小蟊贼偷了。”

“偷了?”薄唇畔扬起一丝浅浅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讥诮。

“怎么?四爷,不相信?”我极其讨厌那怀疑质问的眼神。

他一副清冷淡漠的表情,冷冷地道:“即是没了,信和不信有那么重要么?”

“重要!”我字字铿锵,“但不管你信不信,既然是在我手上丢的。责任在我,那你就开个价,我赔你就是了。我赵靖晖从不会贪图小利,占人便宜。”

“不必了!”他一扬手,身后的随从遂将白驹牵至其身侧。他翻身上马,拉勒住缰绳,瞟了我一眼,淡然道:“多谢告知。”随后,双腿一夹马肚,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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