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作者:肉书屋
暖香第8部分阅读
导……”
“弟妹,你别多心,二哥也是为了你们好……你终究是要进将军府的,你这样的性子,实在……让人不放心……”
云桥忽然抬起头来,灿烂地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二哥还是叫我的名字吧!至于我的性格……为了凌夏,我会尽量收敛的。只是,人家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就这么一个人,要让我为了一个男人完全改变自己那是不可能的……”
凌越蹙眉看着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虽然是个女子,但也有自己的尊严和坚持啊,他又什么理由要她为了凌夏作这样那样的妥协和牺牲呢?
凌越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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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整整半天时间,云桥才根据厨房开过来的菜单排出了凌越的营养食谱,中午就让他尝试自己的手艺,连陆老和杨信都沾光。
云桥的厨艺可以说相当好,新奇点子特别多,自己还会做很多菜系的名菜。前世的妈妈厨艺特别好,据说就是靠这门手艺抓住了爸爸的心,她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也学到一些皮毛。这一世她一个人住在山谷里,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为了不委屈自己的胃,她也花了相当多的时间在厨艺上面。
比如今天的鸡丁就是她的新尝试。这道菜实际上就是后世的“宫保鸡丁”,但云桥奇思妙想加了荸荠丁一起炒,更好的调整了营养结构。荸荠能促进消化,非常适合凌越目前的状况。
实际上云桥自己是比较喜欢生吃荸荠的,但作为大夫,有时候也得兼任榜样,所以她偷吃生荸荠的时候都是背着凌越的。也不能怪她嘴馋啊,她都有十几年没吃过了。
当然,发生在枫林别院的事情又怎么能瞒得过凌越这个主人?听了这件事情,想起云桥在自己面前一本正经说“荸荠生吃对身体不好,我都不吃”的样子来,凌越忍不住会心一笑,越发觉得这个女孩子特别真实可爱。
明天就是除夕了,杨信特别过来找凌越商量该怎么过节。往年这个时候,凌越都是在军营里跟士兵们一起过的。但今年情况不同啊,多了一个聂姑娘不说,最重要的是凌越受了伤,只能坐在轮椅上,如果去到军营,凌越看到军营中英武的将士,联想到自己的身体会不会难过呢?
凌越正在接受第一次新式针灸,也就是云桥提出的电磁针灸,虽然电不好弄,磁铁却还是很好找的。
云桥作为电磁针灸疗法的“创立者”,本来是应该由她亲自动手的,但在凌越的要求下,还是把这个具体的工作交给了陆老先生。所以云桥只好站在一边观看,她毕竟也是第一次尝试,人又年轻,心里难免着急,所以一边看一边询问凌越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没有。
凌越趴在床上,腰背甚至半个臀部都露在外面,窘得不行,实在不明白这个姑娘怎么就这么不害臊。
陆老难得看到凌越吃鳖,暗自闷笑不已。作为大夫,哪里还能拘泥于世俗男女之见?对此,他反而对云桥大为赞赏。
杨信询问今年除夕的安排,凌越想了想,看了云桥一眼道:“今年聂姑娘在,自然不能再去军营了,就在这里过吧,准备些好酒好菜,再准备好烟花爆竹就是了。”
杨信点点头,正要下去吩咐人准备,忽然听云桥大声道:“杨先生等一等!”
凌越趴在床上,挑眉看着云桥。这丫头又想做什么?
“二哥,你们以前都是在军营里过的除夕吗?”云桥一双眼睛亮闪闪的,充满了期待。
凌越微微蹙眉,“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那还是去吧!我也想去军营看看!”云桥一直想去军营感受一下那种激|情豪迈的气氛。
“那怎么行?你是女子,女子怎么能进军营?”凌越一口回绝,面色严肃,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女子怎么了?女子哪里不如男了?”
云桥一听就火了。
“你不是女人生出来的?你身上穿的衣服不是女人做出来的?你吃的饭菜不是女人种出来的?在突厥、柔然、回纥,各族都有女兵,跟男人一样征战沙场!女人怎么就进不得军营了?更可恶的是有些男人自知自己不如女人,竟然提出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混帐话来,剥夺了女子受教育的权利,将女子全都关在自家后院里,这样才好让他们奴役……”
云桥像一串点燃了的炮仗,噼哩啪啦就是一阵反驳。
三个男人呆呆地看着她,感到既好气又有趣。此刻的云桥就好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子一般,凌越这才知道,原来一个女子生气的时候也可以很可爱,那么真实而生动。
还是杨信最先醒悟过来,赶紧劝道:“聂姑娘,你误会了,我们不是看不起女子,而是……”
“而是什么?”云桥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更何况杨信是连凌青云都非常尊重的人,她心里也是极尊敬他的。特别是自己醒悟之后,神色间也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杨信握拳抵着嘴轻咳了两声,却不敢抬头看云桥。他想了想才继续说道:“聂姑娘,你要知道,军营里都是些粗鲁的大男人,而且他们很久没有见过女人了,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走进去……”
杨信这么明明白白说出来,也是因为他了解云桥的性子。但一个长辈跟一个少女说这样的事情,他还是觉得有些窘迫。
云桥立即就明白了。只见她忽而一笑道:“这还不简单,我女扮男装就是了嘛!以前我跟爹爹出谷的时候都是女扮男装的……”
三个男人无话可说了。难怪总觉得这姑娘大胆得很,又没啥男女之防,原来如此。
云桥说做就做,她昨晚就看到衣柜的角落里堆放着凌夏的盔甲,老早就想试试看了。
看着云桥欣喜地跑了,杨信赶紧叫住她道:“聂姑娘,聂姑娘,不着急,就算要去军营,也得明天啊!”
从前他们都是在腊月二十八就去了军营,直到元宵节后才回来,但如今带着个姑娘他们到底还是不放心。等明天再去的话,晚上大家围着篝火守夜,大年初一就回来,有他一直在身边盯着,估计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哦,哦,我知道了,我去试试看凌夏的盔甲合不合身……”云桥回头冲着杨信摆摆手,又跑了。
杨信无奈地摇摇头,回房对陆老道:“陆老,您看这样好不好,明天回军营,就说聂姑娘是您的师侄?”
陆老笑着点点头,说:“云桥这个名字可男可女,也不用改了。做我的师侄么……其实,她要真是我的徒弟就好了!唉,可惜呀,没福气……”陆老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看得杨信摸不着头脑。本书首发,请勿转载!
东风吹绽海棠开第三十三章军营高歌
昭宪六年腊月三十,兴庆城外的靖北军军营中来了一辆青布马车,一个中年男子骑着马护在一旁。
守卫尊敬地行了一个军礼,目送马车一路往主营而去。见到马上的杨信,守卫便知道是少将军到了。在所有靖北军将士心中,少将军凌越不但是靖北军的少帅,更是值得他们永远敬重的将军,尽管他如今已下肢瘫痪。
只听军师杨信“吁”的一声驻马跳下地来,同时马车也稳稳停在主营外。杨信打开马车门,首先从马车上跳出来的是军中非常受敬重的老军医陆老,然后是一个个头娇小却一身漂亮银色铠甲的小兵。
这时,杨信才上前取出一把轮椅,再将凌越抱下来,放在轮椅上。
“参见少将军!”几个月不见,士兵们对凌越一如以往般敬重。这么多人竟然同时下跪参拜,一个个神色肃穆,声音洪亮。
“兄弟们不必多礼,都起来吧!”凌越脸色有些苍白,虽然嘴角依然带着浅浅的笑容,却远没有往日的亲和。
实际上从前他来军营过年,士兵们虽然也尊敬他,却不会这样严肃的参拜行礼。凌越明白,将士们是担心再如往常那般随意会让他误解,从而心中不快。但到底还是不同了啊!
将士们起身,一个个又都恢复了往日的乐和,纷纷围到凌越身边,七嘴八舌地表达能再次见到他的喜悦之情。
再次回到军营,见到一张张真诚喜悦的笑脸,凌越的心境确实开朗了不少。
虽然是军营,过年却很有气氛,或许是为了弥补大家年节时对家和亲人的热切思念,凌青云恩准将士们分批休假,热热闹闹过春节。
这才巳时末(上午十一点),轮休的将士们已经开始露天烤肉,围坐喝酒了。当然,高级将领大多在本地有家室,回城过年了,在此留守的都是中低级将士。而凌越和杨信每年过来也算是代替凌青云坐镇军中。
以前他们都是跟将士们在外面同乐的,但今年凌越受伤致残,又带着云桥这个假小子,所以杨信特意安排他们到大帐去休息。但很显然两个人都不怎么领情。
凌越整天呆在屋子里,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他想跟这些出身不高,却热血真诚的兄弟们在一起。他也想好好放松一下,让自己的心好好的透透气。
而云桥纯粹是哪儿热闹往哪儿钻,她原本就是过来见识军营中的男儿气概的嘛!
杨信无奈,也只好随了他们。
一行几人便在主营外面的火堆旁围坐下来。大家见到生面孔,自然要问问的,云桥大大方方地站出来,对大家抱拳作了自我介绍。
“小子聂云桥,是陆老的师侄,新来的军医,还请诸位兄弟们多多关照,谁有个头疼脑热的尽管来找我,别客气!”她拍拍自己的胸脯道。
“军医?那你怎么穿着少将军的铠甲?”一个将领疑惑地问道。他原本还以为云桥是凌越的远房亲戚呢,不然怎么会将自己从前穿过的铠甲相赠?说着,他便望向凌越。
“啊?”是啊,她是军医,怎么穿着少将军的铠甲?还是二哥的?那怎么会在凌夏衣柜里?云桥直怪自己之前没想到这些,但如今谎都撒出去了,也只能自己尽力圆回来了。“这个嘛,因为小人和师叔一起为少将军调理身体,少将军知道小人一直想当兵,可惜身体弱了点,所以就将这幅铠甲送我了。”说完,她带着几分得意之色傻呵呵地笑起来。
凌越淡淡地笑笑,想不到这丫头说起谎来脸都不红一下。
原来如此啊!将士们若有所悟。原来这小子还真的有靠山呐!
“对了聂兄弟,你有十四了没有?军营可不比家里,瞧你细皮嫩肉的,能吃得下这个苦吗?”
“什么十四?我都十五了!”云桥夸张地大叫,“别看我身板小,却跟大家一样有一颗忠君爱国之心!若是上了战场,绝对不孬种!”她都涂黑了脸了,怎么还说她细皮嫩肉啊!
“好!”身旁一个将士用力地拍拍云桥的肩膀,“难怪能让少将军另眼相看呢,果然是好样的!”
看到云桥被一个粗鲁的将官拍了肩,凌越脸色微变。杨信八面玲珑,立即过去将云桥拉起来推到凌夏身边,笑道:“那是!我们少将军看上的人还能有错?云桥,你坐到少将军身边去,好好服侍着,也不枉少将军送你这么好的铠甲!”
这话其他人听在耳朵里自然没什么,可听在凌越耳朵里却怎么都不自在。他看上的人?
云桥笑呵呵地跟杨信交换了座位,一面问道:“少将军想吃点什么?”一面将他身前的酒杯换走,然后冲他身后的亲随秦子昭使了个眼色。
凌越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心中却感觉暖洋洋的。
军营中,几杯酒下肚,话匣子一打开,就免不了要说女人的。杨信和凌越都时不时地打量云桥的神色,却不想她竟然听得津津有味,哪有一丝不自在?
两人暗自摇头,都有些后悔带她过来。
这时,一个年轻将官忽然看着云桥道:“聂兄弟开过荤没有?要不要大哥们给你讲讲女人的好处?”
“噗——咳咳……”
闻言,凌越差点没被茶水呛死。杨信也紧张地望着云桥,正想着怎样岔开话题呢,不想云桥竟然大大咧咧不以为然地说:“切!若要说女人的好处,你们哪有我清楚?”
那表情仿佛就在说:小看我?
众人一看她的的表情,全都笑开来。
“哈哈,哈哈哈……”
“聂兄弟人不大,口气倒不小!”
“来,聂兄弟,给我们说说你的女人吧!”
“哈哈哈……”
大家又一齐笑起来。
云桥忽然起身,说:“我给大家唱个曲吧!就唱我和我心中的姑娘!”
“好!”
“好啊!”
……
一大群人起哄。
“云桥?”唱曲?还唱男欢女爱的?凌越眉头一阵抽蹙。
“少将军不必担心。”云桥给他一个“你放心”的眼神,然后脸色一变,就开始酝酿感情了。
只见云桥走了出去,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一个为爱烦恼的毛头小子。
“你的大眼睛,我每天都想起——”她开口唱了,一脸的思念和哀怨。
“不知不觉我又来到——你家的小树林……”
众人立即觉得有意思,一个个都眉开眼笑,热切地望着她。
“……你实在不该对我笑,让我掉进你的陷阱。
今夜的风儿轻,别让我伤心。
我就躲在你家门前的那片小树林……”
很多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痴痴的等啊,我苦苦的望啊,
我想呆在你身旁——”
云桥跺着脚,一副爱而不得的焦急样子,连凌越看了都忍不住发笑,更别提其他人了。
“这月色还早,你灯却熄了,你叫我怎么熬?”
凌越有些受不了了,这丫头怎么能想出这样的词儿来?却不想云桥下一句歌词再次让他喷饭。如果他恰巧正在吃饭的话。
“我情欲如火,我如饥似渴,今夜让我怎么过?”
众人轰然大笑,杨信脸色发白,凌越差点没把手中的茶杯捏成粉末。
“早知你的眼波射中了我,明暗箭都难躲……”
总算唱完了,云桥冲着大家得意地笑笑,将士们轰然叫好!杨信和凌越的心这才回到胸腔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这丫头,不小心能吓死人呐!
“聂兄弟,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把那个姑娘弄上手没有啊?”一群将官们又起哄了。
云桥一脸悲戚地摇摇头,说:“不是嫌我穷么?又说我身子骨弱,不像个男子汉。这不,我就上军营来了,等我立功回去,看不把他们后悔死!一个个鼠目寸光的家伙,竟然错过了我这个靖北军的英雄!”云桥作势拍着自己的胸口道。
“哈哈,就是!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后悔去吧!”
“就是!等咱们立功回去,还怕讨不着媳妇儿?”
“聂兄弟别难过,等过几年回了家乡,大哥帮你做媒!”
众人一面笑一面安慰他,心里已经将他当成了同病相怜的兄弟。杨信和凌越对视一眼,苦笑着摇摇头。这个丫头啊,唉……
“聂兄弟歌唱得不错啊,哪儿人呐?”
“江南的,不过我从小随师傅行医,走过很多地方……”一句话,就交待了她的口音问题。
“老乡啊,来,哥哥敬你一杯,干!”一个将官端着一碗酒走了过来。
云桥一看人家那碗就懵了,赶紧抓过凌越的酒杯倒满了站起来,豪气万千地说:“小弟我先干为敬!大哥,干!”她一仰脖就喝干了杯中酒,然后手腕一翻,杯口朝下不留滴酒以示豪迈。只可惜她的酒杯小了点,不然就更有气势了。
凌越被她弄得一惊一乍的,差点就忍不住要立即带她回去。这女人,真不让人省心啊!凌夏上哪儿找来的啊?自己也不看着点,再让他这么提心吊胆的过下去,他真的会减寿的。
几杯酒下肚,云桥也有些脑子发热,兴奋得不行。她好像忘记了自己以前虽然也经常喝酒,但都是喝的爹爹自己酿的果酒,度数不高的,而这军营中的酒都是烧刀子,后劲大着呢!
“对了,杨先生,咱们靖北军有军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