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再次施礼,然后出门而去。
三人走到街口雇了辆青布小马车,一路急驶赶到食为天。
木艾一跳下车,就知道她刚才冤枉木三了,因为食为天门前此时围了足有十几人在吵闹,当然这还不包括周围那些指指点点看热闹的人。
欧阳冷着脸伸手拨开人群,护着木艾走了进去。木三额头上见了汗,正领着木十一和长乐堵在门前,见到主子来了,立刻上前请罪,“夫人,本来没想惊动您,但是,他们人多势众,想要冲进铺子里去。看热闹的里面好像也有几个说怪话儿的,我怕他们砸了铺子。”
木艾点点头,知道他尽了力,出言安慰道,“没关系,你做的很好。先说说是怎么回事?”
木三用袖子抹了把头上的汗珠子,狠狠盯着几眼门前的几个中年男女,说道,“这几个人先前来店里买点心,正巧碰了秋分出来送凉糕,就拉着秋分说是她叔叔。秋分躲到后院去了,这几人就走了,我们都以为认错人了,可是,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又叫了更多的人过来了,嚷着我们店里拐卖了他们的侄女,要我们交人,这才惹下这场乱子。”
他说完好似怕木艾怪罪秋分,连忙又分辨道,“秋分恐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还在后院哭呢。”
木艾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回身对欧阳说道,“欧阳,这里交给你了,我进去看看秋分。”
“放心。”欧阳回他一个默契的眼神,双脚叉开,双手抱肩,如同门神一般,冷脸站在了门前。
木艾带着长乐进了西厢房,秋分的屋子,怡然好似正在劝着什么,见到主母来了,连忙行礼,秋分眼睛已经哭红了,噗通跪在地上,悲声说道,“夫人,奴婢给您惹麻烦了。”
木艾心里叹了口气,她是亲耳听秋分讲过身世的,当然知道她是怎么卖身为奴的,所以,外面那些人的目的,她都不用费脑子就可以猜出来。狠心亲戚私吞财产,卖了侄女,如今知道侄女在最有名的点心店里做内管事,学了一身的好手艺,当然就起了贪心,想要闹一闹赎出这个聚宝盆来,给自己撑起个铺子,日进斗金。
打算是好打算,可惜,他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她木艾的奴婢,以前他们欺负了也就欺负了,但是,现在想要欺负可就真是瞎了眼了。
木艾上前亲手扶起痛哭的秋分,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说道,“不要哭了,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你是想和他们回去,还是想继续留在咱们府上?”
秋分拼命摇头,一边哽咽着一边惶恐说道,“夫人,我不走,我不走,我要留在咱们府上,他们在我爹娘死后,就已经不把我当亲人看待了,咱们府里就是我家,我还要做点心,还要给夫人做菜。我不走”
木艾其实也担心,秋分这绵软的性子,被她那些无良亲人一恐吓,或者掉上几滴眼泪就心软想赎身了。先不说,秋分在在她身边这么久,知道的东西太多了,点心方子更是记了无数。如果真放她出了府,她还是有些担心的,但是,狠心灭口,她又绝对下不去手。听她这般坚决要留下,她着实长长松了口气。
“那就好,只要你不想走,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动你一下。我木仙府的人是随便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吗?”
长乐听夫人说的有趣,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上前拧了湿毛巾,递给秋分擦眼睛。
木艾起身说道,“走,跟我去前面,让那些人也死了这个贪心。”
秋分三女连忙整理好衣裙,随着主母出屋来到门前。
铺子前面那几个男女不知道是不是惧怕欧阳的冷脸,吵闹声明显小了许多,但是,一见眼睛红彤彤的秋分跟在木艾身后出来,立刻又嚷了起来,其中两个穿了极俗艳花衣裙的中年女子,甚至哭嚎着想上前拉扯秋分出去。
被欧阳拿眼一瞪,又微带惧怕的停了下来,只边哭边数落,“小荷啊,你爹娘死的早,我们答应他们二老要好好教养你,给你找个好婆家的,可是,老天不开眼啊,你怎么就被坏人拐走了呢。若不是你叔叔今日来买点心,也不知道你流落到这里为奴。快跟婶婶回家吧,让你叔叔掏银子赎你出去啊。”
旁边那个稍稍年轻些的也哭喊着,“我可怜的大哥大嫂啊,你们死地太早了,留下小荷给人做了奴婢,我们对不起你们啊。”
两人哭的那个情真意切啊,她们身后的几个男人也不失时机的露出了愧疚的表情,长吁短叹,对着四周看热闹的人说着,什么兄长早逝啊,没照料好侄女有愧之类的。惹得人群里一片劝慰声,毕竟这样的事大伙也听过,小孩子不看住了,很容易就被拍花的或者人牙子拐走了。这叔叔婶婶虽说有负兄长所托,但是现在既然找到了,赎回去好好找个婆家嫁了也不错啊。
木艾看着几人的卖力表演,心里想着如果不是在自家铺子门前,也是挺好的一个消遣,可惜,她上前几步,朗声说道,“几位乡亲,有时可以说事,但是,你们围堵在我们铺子门前哭闹,是不是有些失礼了?”
两个女子抬头见是个俊朗公子,一时眼睛冒光,差点忘了她们的目的,正要开口说话,就被身后的男人拦住了。其中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黑脸儿男子走上前来,眼珠儿乱转瞄了木艾几眼,心里琢磨着刚才木三的恭敬样子,猜测这应该是铺子老板,自家侄女的主子了,于是上前拱手见礼,依旧是一脸悲戚模样,说道,“这位公子,有礼了。我们都是城南桂树巷的吴家人,我叫吴良,这几位都是我们吴家的亲族。几年前我兄长夫妻去世,嘱托我代为养育侄女,没想到一时不慎,叫她被人拐了去。今日我来贵店买点心,碰巧遇见了,回家说与众人听,大家一时激动,才找到这里来,给公子带来麻烦,还望公子见谅。”
木艾冷笑一声,回了个半礼,盯着他问道,“不知这位兄台说的侄女,是我铺子里的哪位姑娘?”
那人眼里一喜,连忙指了秋分说道,“就是公子身后的蓝衣丫头,这孩子和我故去的兄长面貌十分相似,所以,今日我一见就认出来了。”
木艾淡淡一笑,“你可认清了?”
“认清了,认清了,确实是我的侄女。”吴良连忙点头,生怕木艾不信一样,又扯了身旁几人作证。那几人衣裤虽是绸缎的,但是一看成色就不好,搭配也极乱,再配上毫无站相的姿态,怎么看怎么就活脱脱一副痞子模样,此时听见吴良说话,连忙叫嚷着附和,“对,对,那就是吴家丫头,她小时候我还抱过她呢。”岂不知他们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比秋分大了不到几岁,怎么可能冒充长辈,而且谁家好女儿能随便让男子抱啊。
他们身后看热闹的人群,看着几人的猥琐样子,心里忍不住开始怀疑,就慢慢往后退了几步,好似生怕沾了他们身上什么脏东西一般。
吴良察觉出来了,狠狠瞪了几人一眼,心里气恨,脸上还是堆了笑看向木艾。
正文第二百四十章无良上门(二)
第二百四十章无良上门(二)
木艾拉了秋分出来,笑道,“吴兄这话可就不对了,我这丫头是两年前从人牙子那里买的,当时已经是十三的大姑娘了,而且她也说过,她是被贪占了家产的叔叔卖到那里去的。难道你就是那阴损缺德的叔叔不成?”
“呃”,吴良被噎了个愣神,脸上也有些发红,心思电转着,不知道要怎么转圜。
旁边看热闹的,有那脾气直的就说,“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厚道之家出来的,不会是跑这里讹诈的吧。”他身边几人听了就跟着起哄,吴良听了心急,暗暗恨着家里兄弟出门办事,若不然一起来认小荷回去,也多个助力,也不用花银子找这几个无赖来撑场面。
他用力咳了咳,暗暗掐了把自己的大腿,装出一副眼眶微红的样子,对着木艾说道,“这位公子有所不知,我这侄女是怪我整日里忙着生计,没有好好照料她,心里记恨我呢。才这么孩子气的跟人说,是我卖了她,我做叔叔的怎么可能那般狠心。”
那两个花衣女子又开始嚎哭,半是数落半是委屈的说道,“小荷啊,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狠心呢,你叔叔待你的好,你怎么就看不见,我们家桂儿都没穿的新衣裳都给了你,好吃食也紧着你吃,你怎么就这般狠心说瞎话呢…”
秋分气得浑身直哆嗦,险些晕过去,长乐和怡然连忙扶住她,细声安慰着。
木艾不耐烦听她们唱戏,大声打断她们,“停,没有眼泪就别干嚎了。行,既然你们说我的丫头是你们的侄女,那我就让她出来和你们说话。她如果愿意,我二话不说放她跟你们回家,如果不愿意,你们也别胡搅蛮缠,赶紧给我让我清净地方。”
说完侧身让开,露出眼睛红肿的秋分来。
吴良和两个女人都是明显一喜,小荷什么性子她们是最清楚的,从小就老实寡言,受了什么委屈都不吭声。现在先把她吓住了,赎了她回去,以后不就任凭她们搓揉了吗?
吴良上前几步,半哄半吓得说道,“小荷啊,我是二叔啊,跟叔回家吧,叔一定好好照料你,给你找个好婆家,以后你有亲人给你撑腰,你婆家也不能亏待你,你在这里当奴婢,任打任骂,叔这心里不是滋味啊,都怪叔以前没用,以后,你就是我吴家的堂堂小姐了,再也不用受委屈了。”
秋分狠狠瞪着他自说自话,心里闪过父亲灵前,他们逼迫自己卖身的丑恶嘴脸,自家那个充满了温暖的青砖院子,那每年都能给家里塞满粮食的十亩良田,都被这恶毒的叔叔卖掉瓜分了,她恨不得上前杀了她。可是她不能,她现在过的很好,很幸福,她不能给夫人惹麻烦,不能为了这个猪狗不如的亲族,毁了好不容易得到的好日子。
她上前了两步,沉着脸给吴良见了礼,然后冷声说道,“二叔,我今日之所以还叫你一声二叔,是看在我逝去的父亲面上。他一直很是照料你和三叔,一直盼着你们能走正路,勤恳做事。可是,他老人家逝去后,你和三叔做的事情太过恶毒,哪有半点儿对得起他老人家的地方。你如果还想要脸面,今日就赶紧回去吧。我是绝对不会跟你走的,以后你们也不要来闹了,我不会认你们的。”
吴良看着前面台阶上沉稳大气的女子,心里开始有些怀疑,这真是大哥家那个小荷吗,才两年不见,性情就变了这么多,仔细看看,对啊,绝对没错,相貌一点儿都没变,再听听她如此坚决不跟自己回去,心里怒火腾就上了头,刚想怒骂出声,又想起身边还有许多人。只得把心里的火气压了又压,暗暗发着狠,等她跟着自己回了家的,一定先饿她三日,看她还硬不硬气。
心里恨着,脸上还依旧叹气,一副包容晚辈任性的好叔叔形象,然后低头给两个妇人使眼色,两个妇人早就看不惯一向懦弱的小姑娘这般耀武扬威了,一见吴良眼色,立刻坐在地上开是打滚嚎哭,什么话都骂出来,“没天良的小蹄子,忘恩负义…”“天打雷劈的小娼妇,白养了你那么多年,不敬长辈…”
一连串的污言秽语,让周围人都跟着脸红,无不皱眉嘀咕,这是婶娘还是泼妇,怪不得这姑娘不愿意回去,恐怕回去也学不出什么好样的来。
秋分一口洁白贝齿狠狠咬在唇上,好似不流血不罢休一般,心疼的木三在一旁直叹气,他虽然和秋分情投意合,府里众人也都知道,但是毕竟还没成亲,没有名分,此时也不能跳出来帮忙,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只得把这几个人的相貌记了一遍又一遍,发着狠,以后一定要给他们点教训,以偿还他爱的女子今日受得委屈。
秋分死死闭了眼睛,然后猛然睁开,大喊一声,“都闭嘴好,你们这是打定主意不要脸面,那我还帮你们隐瞒什么。”说完,她向四周众多看热闹的人群轻轻行了一礼,说道,“众位乡亲,老话说的好,子不言父过。我身为晚辈本不该说长辈的过错,但是,他们今日实在太过无耻,我就代我去世的父母说道说道。两年前,我十三岁时,父母因病先后去世,灵堂尚搭在院子里不足七日,台阶下这人就借口没有银子给我父母办后事,想要卖我家的十亩良田,我明明知道我家账上有余银一百两,但是我不能违背礼法,违逆长辈之意,眼睁睁看着他把田地卖了一百二十两银,原本以为这些银两已经足够了,可是不过三日,他又来说银钱不够,硬是让我撤了父母的灵堂,当场把我家的院子以三百两银的价格卖给了别人。最后却还是嚷着拿不出两幅薄木棺椁的十两银,逼着我卖身为奴。我想反抗,可是我不能看着父母尸骨未寒,不能下葬,只得含泪卖身。这才勉强把我父母的后事办完。我的祖父去世早,这个人是我的父亲辛苦赚钱拉扯长大的,供他读书,给他本钱做买卖,为他娶媳,分他家财,半点不曾犹豫。可是他却做出这般猪狗不如之事,他怎么就不怕天打雷劈。如今我幸得父母在天之灵保佑,进了木仙府,得以在夫人手下伺候,学的一身手艺,没想到这人又无耻的找上门来,想把赎回去。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贪图我的手艺,想要我回去给他卖命赚银子。天下为何要有这般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猪狗不如、厚颜无耻之人…”
秋分一连串说出了她所有能想到的形容词,长长出了一口恶气,却也把本来听得一腔愤怒的重任逗得忍不住笑开了,但是,看向吴良几人的眼光也更加鄙夷了。
吴良几人脸上被骂得是青一阵、白一阵,他们实在没想到秋分真敢把事情都说出来,半点儿没给他们留余地,扭头看看四周人的眼神,他立刻暴跳如雷,指了秋分大骂,“你个没有规矩的贱丫头,我是你二叔,我说什么你就要听…”
“闭嘴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的铺子前叫骂我的丫头,不管她以前跟你有什么关系,她进了我木仙府,就是我木仙府的人。你如果再骂半个脏字,别怪我们不客气。”木艾也火了,秋分这叔叔不只脸皮厚还是个蠢物,明明事情已经当着众人面前揭出来,不说灰溜溜掩面跑走,居然还如此嚣张的骂人,当我木仙府是纸糊的啊。
木三也终于抓到帮腔的机会,狠狠骂道,“识相的,就赶紧滚,以后敢再来,就打折你的腿。”
吴良脸色涨得发紫,尚未说话,他家的妇人却不干了,平日也是个打东家骂西家的,自觉今日受了欺负,趁着两方对峙,就想上前厮打秋分。欧阳一直盯着他们几人,哪能容她上前,碰到秋分,对他来说倒没什么,但是万一碰到木艾,他岂不是悔死了。可是没等他上前援手,那妇人却像没站住的葫芦一般,突然倒退出去,一脚踩空掉下了台阶,跌了个鼻青脸肿,四仰八叉。
原来是木艾瞬间撑了灵气罩,把周围几人都罩了进来,那夫人上前时,她心念一动,狠狠向外一扩,灵气罩推着那妇人就摔下去了,可是在外人看来,就是那妇人想打人不成,反而把自己摔下了台阶,以极度不雅的姿势躺在地上,众人哄堂大笑。
吴良又气又怒的连忙上前扶起自己媳妇,眼睛眯起,极阴毒的盯着木艾几人,然后恨恨说了句,“都跟我回去。”说罢,扭头就要挤出人群。
木艾冷冷笑了笑,高声说道,“吴良,你回去后最好打听一下我木仙府是什么人家,是不是你这样的败类可以欺负的了的。我们府上历来奉行与人为善,从不曾主动欺负过任何人,但是,如果谁欺到了我们头上,我一定会让他后悔出生过。你记好了,秋分是我的丫头,只有我打得骂得,你以后最好管好你自己的口舌,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将来可没有后悔药吃。”
吴良的身子僵了又僵,咬紧了牙,顶着众人的鄙夷的目光,出了人群,留下几个地痞互相看了几眼,一边高喊着,“吴良,你还没付我们银子呢,”一边灰溜溜的也钻了出去,惹得围观众人又笑了。
正文第二百四十一章赵老先生
第二百四十一章赵老先生
木艾带着几个丫头转身回了后院,木三连忙笑着对众人说道,“各位乡亲,今日真是让各位见笑了,我们店里最近新做了两款解暑爽口的点心,极是美味,大家有闲暇时,欢迎来品尝啊。”
几句话化解了一时安静下来的尴尬场面,还顺道为自己铺子做了宣传,人群里有平日常来买点心的,赞他会做买卖的同时,当真进来买了几盒凉糕回去。于是,今日之事,随着众多口舌传进了街头巷尾、茶馆酒楼。花王城里众人,对于木仙府主母的评论除了仁善之外又加了一条,护短。当然这也让各府的奴仆们对于那座府邸生出羡慕和向往,毕竟当奴才的,能有这般维护他们的主子,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
木三料理完前面的事情,交代木十和木十一看守铺面,就急忙转身回了后院,四处转了两圈儿,才看见欧阳依在院子中央的大树下,于是笑嘻嘻的上前拱手作揖,说道,“多谢欧阳师傅。”
欧阳淡淡看他一眼,说道,“我什么也没做。”
木三伸手挠挠后脑勺,少有的露出几分为难神色,伸头看看西边厢房,然后又看看欧阳,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欧阳微眯着眼睛,从树叶的缝隙里望向头顶的蓝天,半晌,才吐出一句,“晚上亥时,后门口等我。”
木三听了这话,乐得差点跳起来,连声道谢,然后才小跑着回了前面,心里忍不住暗笑,嘿嘿,果然,欧阳师傅也是,见不得夫人生气的,晚上到底要想个什么办法,教训一下秋分那个无耻叔叔呢,嗯,不能太狠了,否则将来万一秋分埋怨呢…
第二日晌午,花王城中各处就又流传起了昨日那无良二叔终于遭了报应,昨晚家中一众人等都被鬼剃了头,(又鸟)鸭鹅狗,有一只算一只全都不声不响死掉了,他们一家早晨惊叫震天,惹来邻居探问,这才传了出来,众人于是就纷纷议论说,这人啊,是绝对不能忘恩负义之徒的,你看老天爷降下惩罚了。
木艾当然不知道这些,几个丫头把食为天,百姓医馆的账本都理了理,想着进城来也有半月了,家里的西瓜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了,心里有些惦记,就动心回村里去。
中午大禹涛儿带着弟妹回来吃饭,木艾招了他们开了个小小碰头会,然后唤齐了众人,宣布委任木四为奇味居的掌柜,可心先主管后厨,等回了府里再派人来跟她学习,熟练后就换她回去,至于小厮则留了清风,明月回村负责蜂场。
木五听见这次又没选他当掌柜,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心里着实有些失落。毕竟他能力不差,人缘也不差,可是,先是食为天,后是医馆,现在又是奇味居,木三木四,甚至排在他后的木六都当了掌柜,唯独他还是小厮,每日只能处理些琐碎杂事,他心里有事,行动就有些迟缓,出门时差点撞到门板。
春分站在夫人身后看见了,眼里闪过一丝疼惜,但还是耐着性子伺候主子吃完饭,才扯了借口要出去,没想到,木艾却喊住她,笑道,“春分,我昨日看见书里一段话,很是有趣,你帮我解一下。”说完,好似没有看见春分微带急切的神色般,轻轻念了出来,“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春分压下心里的焦躁,仔细想了想,回道,“夫人,这几句话的意思是说,上天将要降落重大责任在人身上,
木仙府种田纪事第6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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