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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开(清穿) 第18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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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开(清穿)作者:肉书屋

陌上花开(清穿)第18部分阅读

“我们不要再悲伤了,洛洛走得很安详,希望她在那边也是快乐的。”涟汐点点头,稳稳情绪,在十三身边坐下。两人却不知能开口说些什么,气氛有些沉闷。

帐外传来脚步声,然后帘子被掀开,八阿哥走了进来。十三微有些惊讶,还是迎了上去,互相请了安。

“八哥可是有什么事找我?”

“没什么事,我是来找涟汐的。”

十三看了涟汐一眼,正准备开口找个借口把他打发走,涟汐却暗暗捏了他一把,对八阿哥说,“我正好已和十三爷说完了,八爷,请吧。”

不是想和八阿哥单独在一起,只是此时挡了,八阿哥定会再寻机会,总之这么长时间来,哪一次避开过?还是见招拆招好了。看十三疑惑的眼神,还是下回再解释吧。

“八阿哥找我何事?”涟汐半低着头,冷淡地说。

“我的靴子可没那么好看,别一直盯着了。”八阿哥略略含笑地说,涟汐却没有丝毫反应。八阿哥叹了一声,微往前迈了一步,“就是不忍心看到你如此悲伤,才来找你的。”

“能哭出来也是好的,我倒不介意提供我的衣襟。”八阿哥的手刚抬起,涟汐猛退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八阿哥的手顿在半空,只得又放了下去,表情也凝重起来。“汐儿,我做错了什么吗?你为何一直对我这般?那年月下你在我怀中哭泣,为什么现在就不可以?汐儿,我到底该怎么做?”

“多谢八爷好意,涟汐心领了。”涟汐打不起精神,也不想过多纠缠。这段日子心力交瘁,她已无心去想如何应付面前的人了。

“你呀,八阿哥摇摇头,要一旁的小太监递了个小盒子过来。他打开盖子,拿出里面的东西拧了几下,然后递到涟汐手中。

竟是一个十分小巧的音乐盒,做成金丝笼的样子,中间还有一只鸟,嘴一张一合,和着异国的乐调好似在唱歌。

“很特别的小东西,可以解解闷,送给你。”八阿哥不容涟汐推却,塞到她怀中,又温柔的一笑,这才离开。涟汐只得收好木盒,轻轻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本来早已说好要带雯洛一起参加今年秋狝,如今只望她能泉下有知,伴他同行。多尔济丝毫打不起精神去行猎,总是独自一人牵着马落在后面。涟汐有时撞见了,就去陪着他一起走,可两人之间总是没有半句言语,多尔技什么都不想说,涟汐没什么可说。

“小王爷应该会很快恢复吧,他那么爽朗的性子。”涟汐躺在草地上,头枕着四阿哥的腿,半闭着眼感受着落日后的清凉。

“会的。”很简洁的回答,四阿哥低头看着涟汐秀美的脸,难得一见的温柔浅笑。

“那就好。”涟汐闭着眼淡淡地笑了。洛洛已经走了一个月了,那么可爱美好的她,一定会有一个最好的来生,带着她的祝福与希望,他们都会好好的。

“我进宫都快七年了。”涟汐慢慢睁开眼,眸中微有些恍惚。都七年了,她已二十有二,或者说更大。时光如流水,就这样匆匆而逝,以后,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是啊,我们相识都有六年了。”四阿哥习惯性地替涟汐理着碎发,也不由感慨。“你以前的日子是怎样的,说来听听?”

以前的日子?那好像已是上辈子的记忆了。涟汐望着渐渐暗下去的天空,声音悠长而旷远,“从前的日子,很快乐,很轻松,可是却差了点什么,像有一层纱,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我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却感觉不到心的存在。然后我就到了这,我害怕,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明白,直到与你相识。或许,真的是命中注定。”

涟汐忽然坐直身子,平视着他,问出了一直存于心中的问题。“我知道很多此时不该说出的事,可你真的不想知道最终的结果吗?”

“不想。”毫不犹豫的回答,似是从一开始就已明确了态度。“我不需要知道,我要自己一步步地去走。结果只会有一个,我会得到我想要的。”这才是那个心怀大志的雍亲王,这才是不久后君临天下的帝王应有的信念。

“有你相伴,足矣。”情话不多,而这一句,是最好的。

前面正是握着马鞭在树下转圈圈的八福晋,涟汐想避开已是来不及,只得向前走了几步,躬身请安。

“起吧。”八福晋不耐烦地说着,待涟汐直起身子,她一脸厌恶地退了几步,像是看到令人很不愉快的东西似的看着涟汐。“你还真厉害,这么长时间了还黏着,我现在不好动你,你别得意,等你进了府,看我怎么收拾你!”

进府?“福晋是否误会了,奴婢没这个意思。”

“误会?你别在我面前装!看你一副故作清高的样子,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谁不知道?我告诉你,给我收敛点,否则真的别怪我不客气!”八福晋精致的脸上混着厌恶、不屑与愤怒,手里的鞭子甩到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响。

多说无益,涟汐知道解释没有任何用处,八福晋不会听更不会相信。总之自己没做什么,有何需要怕的?于是俯下身,“奴婢谨遵教诲。”

八福晋顿时怒火中烧,“你还得意了是吧,早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好,很好。”八福晋说着,扬起鞭子向涟汐脸上抽去。涟汐一惊,下意识地抬手去挡,“啪”的一声闷响,小臂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而额间也别鞭梢甩到了。

八福晋见此又是一鞭甩来,涟汐猛退几步,只被鞭梢划到了手背。还未等第三鞭挥下,八福晋的手已被一个人抓住了。

“瑶儿!像什么样子,还不住手!”八阿哥似是有些动气,夺走她的鞭子,捏着她的手音调比平时高。八福晋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渐渐满是泪水,然后甩开手跑了开去,隐隐可听到哭泣声。

八阿哥却没追过去,而是走到涟汐面前,抚过她额间的红痕,又握住她的手贴到胸前,面上带了心疼,动作轻柔而小心,“疼吗?”

涟汐抽回自己的手,忍住臂上还有额间火辣辣的疼痛,淡淡地低下头,“我没事,八爷快去追福晋吧,这里不比宫中,可别让福晋一个人跑远了。”

“可你……”八阿哥仍在犹豫,似是想留下来,这时那个方向走来两个人,见到他,忙走上前来,“八哥怎么在这?我刚看到瑶福晋一个人跑远了,也没人跟着,八哥是不是该去看看?”

“嗯,那我先走了。”如此,八阿哥不能再多留,匆匆离开了。若彤和凝月两人对视一眼,走到涟汐身边,“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稍稍扫到了。”涟汐嘴上这样说,可手臂还有额上的疼痛并不轻。

“八福晋的鞭子可不是好玩的,你还是快回去上药吧,以免生事。”若彤撩开涟汐的衣袖,果然已红肿起来。“八哥只怕是认真的,你还是多加小心吧。”

“我知道。”涟汐淡淡地一点头,心下却有些茫然,没有什么主意。

“若是需要我们的帮忙随时都可以说。”若彤仿佛是知道涟汐没什么底,轻拉着她的手安抚着。凝月也在一旁合着,脸上的表情也不太轻松、

“谢谢了,我会的。”涟汐浅浅一笑,目送两人的远去。回到帐中让小春帮着上药,额上还不太严重,敷一下再擦点药就没事了,而手臂上就严重多了,八福晋那一下力气颇大,结结实实地打在手臂上,没十天半个月恐怕消不掉。

小春边帮涟汐上药便小声嘀咕着,涟汐却一直在想着一件事。凝月离开前告诉她,最近有个传言,八阿哥要娶新福晋入府,瑶福晋不依不饶,闹了好几次,而传言中的新福晋,有名有姓地说是涟汐。

传言总有根据,而这么离谱的说法又是从何而来?涟汐正伤脑筋,小春突然起身出去了,一个人接替了她未完的工作,轻柔地给涟汐上药。

“不是第一次了吧。”不知有没有听错,四阿哥似是有些生气,眸中也有一丝极微小的冰冷,手却依然温柔,在红肿处均匀地敷上药膏。

“你也听到了那个传闻吗?八阿哥他……”

“听说过。”四阿哥冷冷地说,却不怎么当一回事,“怕是有些人没事可做了。”

“我倒是不担心。”涟汐放下衣袖,靠在了四阿哥的肩膀上。“嫁不嫁由我说了算,谁都管不到我,再说,要嫁也是嫁给一个人嘛。”

“你呀。”四阿哥宠溺地笑笑,拍拍涟汐的脑袋。“好好养伤,下回避着点,我暂时没办法护着你,以后……”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涟汐轻轻点住他的嘴,“我明白的,我真的没事,我也会处理的,你心里想着我,就够了。”

“汐儿……”四阿哥拥住她,不再需要任何的言语,两人早已相知相晓。

“涟汐啊,你进宫都好些年了吧。”康熙放下折子,端起茶喝了一口,看到一旁的涟汐,来了这么一句。

“回皇上,奴婢进宫快七年了。”涟汐微低着头,暗猜接下来的不是什么好事。

“都七年了。”康熙略略感慨,看着涟汐的脸,眸中闪过一丝怅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色。“还记得你当初那么大胆地要求自己做主婚事,现在可有什么想法?朕看,老八对你不错。”

“是八爷抬爱,奴婢不敢高攀。”涟汐淡然而答。康熙这般已是在赐婚,聪明点的就应该立刻跪下谢恩,只是涟汐不会,哪怕要承受康熙的怒气。

“你这丫头啊。”康熙倒没有动气,只是摇头笑笑,“还这是奇怪,都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不过倒真和芳儿有些像,芳儿也是这样,不合她意的事绝不会答应也绝不干,就那样淡淡看着你,你只有撤了那事她才会重新笑起来……”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绵绵的回忆。涟汐悄悄退了出去,掩上门,掩住一片思愁。

帝王的爱,原来也可以专一,也可以永恒。心存天下,但,心系一人。

雪花扬扬洒洒,一夜不尽,带走秋最后的眷念,带来冬最初的惊喜。

“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站在屋门前,涟汐忽的就想到了这句,伸手接住一片晶莹的雪花,看着它在掌中迅速消散,留下一抹微凉。

“谢郎别后谁能惜,漂泊天涯,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十三推开院门走了进来,肩头落满白雪。他把涟汐拉到屋内,解下披风搭到了椅背上,又把手炉递到涟汐怀中。“天气这么凉,小心别冻着了。”

“我哪有这么脆弱。”虽这样说,涟汐还是坐在炭盆旁看着他关好门窗,“你家宝贝儿子怎么样了,病应该好了吧。”

“没事了,已经开始吵着要糖吃了。”十三长吁一口气,也坐了下来。“开了春,小柔就要生了,不知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女孩都好,真看不出来你已是当阿玛的人了。”涟汐故作惊叹,十三一个白眼飞过来,两人逗闹好一阵子才停歇。

“你这段时间一直和晴福晋一起?”十三想起此行来的目的,正了神色。

“嗯,十四府上才添了个小格格,我怕晴晴心里难受,就陪陪她。”

“我不得不说一句,”十三看向涟汐,摩挲着手中的青瓷茶盏。“你还是少见晴福晋还有那个筱烟,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和他们不一路,多少有些避讳。”

“我做不到。”涟汐简洁而肯定地说,没有丝毫犹豫或思考。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十三甚是无奈,摇摇头,表情更加认真了。“这对你来说是很难,可是,这是必须的,这宫中所谓的朋友是和权力还有利益分不开的,你应该明白,就算现在没什么,可总有一天,你们会很不一样的。”

“这些道理我何尝不懂?可是,没办法啊,在这个大笼子里,有哪一个人不孤独?我在帮她们,也是在帮自己。”涟汐微微阖上双眸,有一丝无奈,有一缕忧伤。

“哎。”十三叹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屋外的雪花更密了,飘飘扬扬,似要把整个大地覆盖。冬天已经来了,春天,应该也不远了。

八阿哥来这别院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频繁。品茶谈天,指点书画,弹琴下棋,把那儒雅发挥到了极致,且嘘寒问暖,百般体贴,连小春都说“只怕连木头都会被打动,我若是你,早跟了八爷”,被涟汐敲了一记脑门了事。

涟汐常常冷脸相对,却也时常无法抵抗八阿哥转瞬变得忧伤的眼神,怎么会这样?涟汐真不知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打消他的执着,大伤脑筋。

四阿哥一直很忙,经常与十三出去办差,有时半个月才能见上一面,却又待不了一盏茶的工夫就要离开。涟汐虽理解,但不免有些怅然,心存思念。

这日,八阿哥又来了。涟汐正抱着球球看书,懒得搭理,八阿哥不急也不恼,抽本书端个凳子做到涟汐对面看了起来。只是时不时抬头看着涟汐,目光含笑,一看就是好大一会儿。

涟汐终是看不下去了,她把球球放到地上,站了起来。“八爷,你这又是何必?我一个小小的宫女,何苦如此执着?我说过,八爷,你会受伤的。”

“往往受伤才能得到,如此,受伤又有何妨?”八阿哥已不是从前那副自信不会受伤的样子,而是一种笃定与沉稳。“你担心我会受伤,证明在你心中,我还是有一方位置的,我会不会受伤,由你来决定,你,真的忍心吗?”

涟汐偏过头,没有回答,她不知道。忍心?不忍心?又有何用?改变不了任何事。

“下雨了。”八阿哥突然指指窗外,涟汐望了过去,细密的雨丝飘散眼前,朦朦胧胧像罩了一层纱。无边丝雨细如愁,少游的佳句,总是那么深入人心。这绵绵的春雨,能不能带走愁心之事?还是,又添了些许莫名的忧丝?

“你倒真像画中倚窗思雨的江南女子,为何那么容易愁呢?”八阿哥走到涟汐身后,轻轻搭上了她的肩,涟汐顿了一下,终是没有动。

自己是不是太看不开才这般愁绪满怀?天宽地广,当初世事不沾心,只求宁与静的心境到哪儿去了?是走的太长,还是入的太深?

第四十六章悄燃

这段时间太子的脸色越来越差,特别是听到哪个皇子被康熙夸奖时,脸黑得可以和包公媲美。前些日子太子与康熙御封的贵人的私情被撞破,康熙大怒,惩办了贵人,又大骂了太子,却无甚重罚,只是直呼“不成器”。

这样的太子,实在让人失望,不及四阿哥的沉稳干练,不及五阿哥的博学多才,不及八阿哥的儒雅善贤,也不及十四的英勇豪爽,而且不成器,种难成大事。

其他阿哥面上仍是一团和气,彼此谦和有礼,互有帮助。当党派之结不可避免,大家心知肚明,只有暗中较劲。

而康熙在三阿哥、十三和十四三人的请安折上朱批:“胤祥并非勤学忠孝之人,尔等若不行约束,必将生事,不可不防。”据说十三愣了好久,然后羞愧而去,不愿见任何人。涟汐大为吃惊,到底是什么事,会让康熙如此说十三?十三却闭口不提,强颜欢笑。涟汐看在眼里,痛在心中。

涟汐出去走走,恰好碰到了许久不曾见面的婉书。婉书仍在德妃身边伺候,再过半年就可以出宫了。两人当时的关系还算不错,便找处地方坐下说说话。

“出了那事后,晴福晋的话就少多了,有时笑得都很勉强。娘娘最喜欢晴福晋了,心里也难受着,却也没啥主意,只能叫十四爷多体贴点。”婉书很是感慨,想必也是十分喜欢伊晴,她也知道伊晴与涟汐的关系,就多说了几句,“至于岚福晋,娘娘也发了话,说再也不想见到她,让她从此不要再来请安。十四爷也再没提过岚福晋,听说是把她安顿到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再不过问。”

“这样啊。”涟汐叹了一声,害人害己,两分的带价,都太大了。“年后你就要出宫了,是回家吗?”

“嗯,回家就可以成亲了。”想想以后,婉书不由笑了起来,满面幸福之色。

“原来你早就有意中人了,恭喜恭喜。”

“我和他从小就认识,进宫前我和他说,要么等我十年,要么两两相忘,再不相见。前几天他捎了信来,说已经到我家提了亲,阿玛和额娘也答应了。”

“如此真是太好了,你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分开了十年,以后要好好把握哦。”

“那是当然,”婉书笑得温婉,似是已迫不及待要出宫了,“都十年了,日子过的也快,总算是熬出头了。飞上枝头确实好,可平凡幸福才是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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