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官大了不起啊!我怎么你了,你就要杀我,我一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二没做对不起翎儿的事,你凭什么杀我,就算你是将军,也得讲道理!”
其实说话大声些真的能增加底气,至少孙凤白是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还没给魏青言说通,先把自己给自我催眠了。
松开了手,魏青言抬手抹了把脸,看孙凤白挺着胸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冷声道,
“你怎么这么脏!”
“我怎么脏了?”
孙凤白再次加大声音,一副你怎么尽污蔑我的模样。
“你喷我口水!”
将军大人怒目而视,他突然觉得这孙凤白怎么如此无赖!
“你,你才脏,你还射在我身体里面!”
想到刚才清理时的痛苦,孙凤白就气不打一出来,只是脱口而出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那脸瞬间就红的比番茄还透彻,对面魏青言的表情也有些古怪。
“不要转移话题,你到底是谁?”
现在再问话,却没了最初那样的气势,魏青言觉得自己太阳|岤一突一突的直跳,可是心里却突然冒出了个念头,也许,自己是真误会他了?
“我就是孙凤白,骗你我是小狗。”
孙凤白说的的确是实话,看着魏青言的眼神也特别真诚。
“你”
不知道为什么,魏青言觉得自己没法再问下去了,方才心里那些怀疑和谨慎此刻被眼前这人弄得只剩下了团团的无奈。
“二老爷,小少爷又哭个不停,您快出来看看啊!”
夏月脆生生的声音在屋外响起,伴随着的还有魏翎那嘹亮的小嗓门。
询问地看着魏青言,孙凤白瞟瞟屋外,心道来的还真是时候。
“去看看。”
终于松口,魏青言甩袖率先转身往外走。
心头憋着的那口气终于呼了出来,孙凤白往前迈脚却差点摔倒,他方才是真的被魏青言那气势吓着了,两条腿都软了。
才出门就看到奶妈抱着魏翎在那来回走动着,小娃儿自顾自哭的开怀,夏月则站在一边小脸都皱成了一团,魏青言也蹙眉站着。
此刻的魏大将军,心里想的却是自个的儿子还真就是孙凤白生的,遗传了一副大嗓门,明明这么一个瘦弱的身子,嗓子怎么就那么响呢,方才炸起来的时候还真刺的自己耳朵疼,怪不得那夜诸葛云峰都给吓松了手。
想到诸葛云峰,魏青言的心里又是一沉,他方才从孙凤白房里出去的时候,就吩咐手下去前厅找孙凤白喝过的酒杯。
只是因为客人早就走了,饭桌上的餐具也都已经收拾妥当,哪里还能找到。
魏青言神色复杂地看着孙凤白,他低声哄着魏翎的模样看起来很是温柔,头发还在滴水,身上才换上的衣服也湿了一块一块的。
“拿布巾帮二老爷擦头发。”
魏青言沉声命令站在一边的夏月,自己则带守着门口的那两个侍卫往自己房间方向走去。
后来孙凤白命人把魏翎的小床搬到自己房间来,可是派去通知魏青言的人却回来说,将军不准。
腹诽着这人真是小气,孙凤白气鼓鼓地趴在魏翎的小木床边,奶妈和夏月都不在屋子里,他便肆无忌惮地对着小孩数落着魏青言的不是。
“小馒头,你那个大爹真不是好东西!”
“我发现他不是怀疑我的身份,他居然怀疑我是j细!”
“你说他有脑子么,我住在他府里,我是j细我不要命啦,再说,我看起来像j细么!”
“这么纯良的一张脸,怎么看都像是忠良啊!”
“小馒头,你长大了一定要对我好,别理那个家伙,等他老到不能动了,你就把他扔到深山老林去,还不给他吃的!”
“禀告将军,二,二老爷他就是这么说的。”
景胜低着头,嘴角却忍不住直抽搐,他刚才得了魏青言的吩咐在门外偷听,谁知道就听到这些话。
魏青言的脸色也十分古怪,看自己的得力属下那隐忍的模样,他挥了挥手让人先下去,自己则坐在书桌后沉思。
晚上,孙凤白打算上床睡觉的时候,却见魏青言正大步朝自己这屋走来,他立刻踢掉脚上两只布鞋,迅速地钻进被子,连衣服都没脱,假装自己已经睡了。
“起来,我刚才看到你了。”
魏青言看着眼前那一团,余光瞟见在房里相隔甚远的两只鞋子,无奈地道。
“找我有事吗?”
从被子里探出一颗头来,孙凤白佯装困倦地道,两只眼睛还半眯着。
“你搬到我房间来。”
“什么?!”
这下装不下去了,孙凤白倏地坐了起来。
“在我还不确定你的身份之前,你搬到我房间来和我住,并且得与我寸步不离,我去哪你都得跟着。”
“如厕呢?”
“你在门外等。”
“臭的。”
孙凤白软下了声音,可怜兮兮地看着魏青言,可是对方却完全不为所动,
“你不怕的,连死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扔下这句话,魏青言就想走。
身手矫捷地抓住一片下摆,孙凤白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那翎儿怎么办?”
“搬来一起住,你睡矮榻,晚上记得照顾好翎儿。”
看人那人走远的身影,孙凤白十分悲哀的认识到他现在的身份好像已经被降成了奶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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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同床共枕(一)
孙凤白看着侍从抱着自己的被子枕头从房里出来,还有人抬着魏翎的小木床往外走,再看看自己怀中那已经熟睡的小娃儿,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凄凉的感觉,他能不能说他对这屋子已经有了感情,舍不得走。
因为孙凤白要搬到东院去和魏青言一起住,连魏翎也要一起带过去,所以奶妈也就不用再睡矮榻,而是回了后院丫鬟们住的院子去住了。
抱着魏翎一路磨蹭却还是到了魏青言门前,孙凤白在门口呆站了好一会,这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魏大将军正坐在书桌后,手里拿着本书在看,孙凤白瞟了一眼就决定假装没看到。
一边的矮榻被改造成了床榻,自己的被子和枕头都在上面放着,旁边还有魏翎的小木床。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到木床里,孙凤白脱了鞋子就爬上矮榻,想脱衣服,只是才动手他就敏感地看了眼魏青言,然后便蹭蹭地钻进被窝,在里面宽衣解带。
把脱下来的长衫从被子里扔出去,孙凤白穿着亵衣亵裤躺着,突然听到魏青言哼了一声。
转头去看,却见那家伙换了个方向,刚才是朝着自己的,现在却往另一边转了。
装模作样!
孙凤白瞟了他几眼,也跟着哼了一声。现在时间还早,他也睡不着,于是便挪了挪身子,趴在矮榻边上看着小木床里的魏翎,偶尔还用手去拨弄下。
慢慢的,眼皮开始打架,孙凤白从矮榻边挪开,抱着被子进入梦乡。
魏青言放下手头的书,往外面看了看,见孙凤白抱着被子背对着自己躺着,听声音应该已经睡了。
其实现在魏青言对于孙凤白的身份也想不大明白了。
自从知道子祁以前的身份是唐云峰家里仆人的小孩后,他就怀疑对方是不是诸葛智派来的j细。只是派人去打听,回来报告说子祁他爹离开唐家后,因为赌博的缘故,原本就不富足的家瞬间就垮了,他娘得病死了,姐姐被卖给员外做小妾,他还不足十岁就被卖到了倚栏阁,一个有小馆也有妓|女的妓|院。
而可疑的就是,当初子祁就是利用自己想要找唐云峰这条线索把自己引过去,谁知道好巧不巧地自己就被下了药,这才有了一晚上的荒唐,可第二天子祁却和自己说他也只是听说而已,并不知道唐云峰的下落。
本来不想去计较,怎知过了几个月,这人竟然挺着大肚子来到将军府,说肚里的孩子是自己的。
原本是不打算理会的,但是子祁却在屋外跪了三天,直到晕厥过去为止。
印象中的子祁是个沉默的人,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瘦小的身子挺了那么大个肚子,自己一时心软就留他下来,打算生了孩子,帮他赎身,再给他点小本钱,放他去做买卖。
翎儿出生后立刻就被抱到了他这,两人滴血认亲后,他才确定这孩子真是自己的,最初是打算等子祁做完月子就让他走,只是没想到翎儿却如此认人。
皱巴巴的小东西第一次被抱到魏青言眼前的时候,他觉得整个人都沸腾了,心里涌上的是感动,喜悦以及自豪,先前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喜欢小孩子,所以之后不得不留下子祁,也是为了照顾孩子。
生了孩子后,魏青言明显得感觉到了子祁的转变,性格开朗了许多不说,还会耍些无赖,虽然他在自己面前一直装的很好,可是偶尔的表情都让魏青言发现他变了。
突然提出要换一个名字,听起来合理的理由事后再想,其实疑点也有很多,魏青言觉得原先的子祁好像已经不在了,现在这个是一个全新的人。
子祁与诸葛云峰的相识,是加大自己觉得对方是细作的可能性。一个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和自己最大的敌人认识,这么小的可能性都被撞上了,不起疑心是真的说不过去。如果不是自己那天偶然骑马经过,可能都不会知道这两个人有来往。
下午当他说自己不是子祁的时候,魏青言是相信的,可谁知道晚上居然又耍赖了。虽然种种事实都在提醒魏青言孙凤白是细作,但是从对方的言行举止中,魏青言又觉得不像,因为派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细作,绝对不是诸葛智的作风。
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问题,魏青言揉了揉太阳|岤,起身打算也去休息了。
经过矮榻的时候,看到孙凤白夹着棉被睡觉,半个身子都露在了外面,现在已经是秋天,虽然在屋里吹不到风,但是到了夜里温度也是不容小觑的。而且孙凤白看起来身子骨就不怎么好,患伤风这事可大可小。
迟疑了一会,魏大将军终于走上前,伸手想帮孙凤白把被子盖好。
怎知那人却将被子当宝贝一样的抱着,魏青言扯了扯没扯动,再拉时还是没能拉出来,盯着矮榻上那张皱着眉头的小脸,魏青言决定放弃,转身往自己的床榻走去。
魏青言躺了一会,翻来翻去怎么都睡不踏实,忽的睁开眼睛,他往外面瞟了一眼,发现那人还夹着被子。
看着头顶的纱帐,魏青言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起身,走到矮榻边连被子带人抱了起来。
把人在自己床上安置好后,魏青言又充当苦力,把装着魏翎的小木床也搬到了自己的床边,等把这些都做好了,他这才觉得安心许多。
秋天的夜里凉的很,孙凤白平常感到冷了就会默默把夹着的被子松开,今夜他也习惯性地把被子往身上盖。可是没过一会,他就觉得热,而且身上还重的很,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推,发现身上好像盖了两层被子。
他也搞不清是在做梦还是什么的,下意识地就推开了一床,这才觉得好了许多。
迷迷糊糊地睡地倒也舒服,只是那小孩子的哭声是怎么回事?!
而且还有光线刺眼睛,这是天亮了么?
抬手遮着眼睛,孙凤白只觉得身上一凉,跟着整个人好像飞起来似地!
原来是在做梦,吧唧两下嘴,孙凤白换了个姿势继续睡,旁边却多了一个男声噪音,
“醒醒,快醒醒!”
“吵死了。”
挥了挥手,孙凤白眯了眯眼睛,发现魏青言那张脸在眼前放大了好几倍,再睁眼仔细看了看,还真的就是魏青言!
“翎儿在哭,你去哄一下。”
魏青言那嘴一张一闭的,孙凤白看着看着突然手脚乱动地挣扎起来,因为他现在正被魏青言抱在胸前,这一觉怎么睡到这人怀里去了!
孙凤白挣扎的动作不小,魏青言吃力地将人放下,看了看旁边哭得伤心的儿子,又是一阵心疼,
“孙凤白,你给我起来,去看看翎儿到底怎么了!”
看着还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魏青言被魏翎哭的头疼的脑袋越加难受了。
如大梦初醒一般,孙凤白抬眼去看一边的小木床,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在做梦!
也没来得及想为什么自己现在会在这里,孙凤白忙下床走到小床边,连鞋子也没来得及穿。小娃儿早就哭的一脸通红,小米枕上的枕巾也湿了一小块。
小心地把小娃儿抱了出来,孙凤白低声哄着,抬眼往床里看了看,发现木床正中央垫着的棉布上湿了一块。
伸手往魏翎的屁股摸去,果不其然,尿布湿哒哒的。
“你去找新的尿布来,翎儿尿床了。”
因为他平时遇到这事的时候,身边都有奶妈伺候着,所以今天孙凤白也下意识地直接吩咐。
把魏翎放到旁边的大床上,孙凤白把兜在小娃儿屁股上的尿布扯了下来,左看看右看看没见着魏青言人,等了许久这才看到大将军回来。
手里拿了一大堆尿布,魏青言见孙凤白伸手,忙抽出一条递了上去,看对方熟练地换好了尿布,魏翎也不再继续哭了,他这才松了口气。
把换好尿布的小娃儿抱起来,孙凤白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这才重新把小娃儿重新哄睡了。
让魏青言把木床里的尿布也换成干净的,孙凤白轻轻地把小娃儿放回原处。
伸了个懒腰,转身爬上床打算继续睡,只是才刚盖好被子,孙凤白就觉得有哪里好像不对,睁眼见魏青言也向床榻走来,他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扭头看着周边的装饰,孙凤白忍不住大声叫道,
“我怎么睡到这儿来了!”
“嘘!”
魏青言一个箭步冲上前,捂住了孙凤白的嘴,自己还紧张地回头去看魏翎有没有被吵醒。
被人捂住嘴,孙凤白也紧张地盯着小床,他刚才折腾了这么久才把小祖宗哄睡了,要是再醒他今晚可就别想睡了。
时间就这么静静地过了好一会儿,见魏翎没有清醒的迹象后,两个大人这才同时软□子。
孙凤白看着魏青言坐在床头的模样,立刻又竖起眉毛,只是这次声音却轻的很,
“我怎么睡到这儿来的?!还有,翎儿的床怎么也搬到这儿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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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22、22同床共枕(二)
“你夹着被子睡觉。”
魏青言轻声回道。
“我夹着被子和我睡到你床上来有什么关系?!”
瞪大了眼睛,孙凤白看着魏青言,又用手指指一边的小木床,
“而且翎儿怎么也过来了?”
“我担心你着凉,所以抱你过来睡,翎儿就近好照顾。”
魏青言简洁地解释道,接着便在孙凤白的注视下淡定地爬上床,见孙凤白霸占着床中央,魏大将军抬眼问道:
“你不进去点?”
“谁要进去!我要回去睡,你帮我把翎儿搬过去。”
听到魏青言的话,孙凤白愣了一会,差点就要往里面移了。
爬下床穿好鞋子,抱着自己的被子站在床边,孙凤白冲魏青言努了努嘴。
魏大将军却好似没有看到一样,
“我累了,你回矮榻去睡,一会翎儿哭了我会去叫你的。”
嘀嘀咕咕地往矮榻方向走去,孙凤白不时还回头看一眼魏青言,心想这人怎么会这样,没想到冷面冷心的大将军居然也会耍小性子。
房里的油灯突然灭了,周围瞬间陷入黑暗,孙凤白被吓得差点叫出声来,也没时间再去腹诽魏青言的不是,迅速地跑到矮榻边爬了上去。
这天夜里,魏翎醒了四次,三次是因为尿床,最后一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孙凤白这一晚上就没睡踏实过,只要才睡着立刻就会被魏青言叫醒。到现在才体会到奶妈的辛苦,孙凤白心想怪不得奶妈的脸色一直看起来不太好看,原来都是被小家伙折腾的!
魏翎虽然认人,但是晚上睡觉小家伙也还算是乖巧,只是尿床总是不舒服的,他又不会说话,只有哭喊来引起大人的注意。等到换好干净的尿布,稍微哄一下,小家伙也会睡的很快。
鸡啼声从屋外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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