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最后还提到这钱也算田贵一份子,毕竟他如今受了重伤,这家中没了男人担事干活必是不好过,乡里乡亲的也应该帮忙照应一下,大家伙一听也没什么意见,这愿意去打虎的都是不喜计较之人,否则也不会冒这险,只不过这来的也有家里的女人们,女人们几乎都知道这玉娘和杜舒云之前关系有些微妙,因此都朝着她看。
打虎成功李默首当其功,还因此受了伤,他若是不同意就算是里正也无话可说。
李默因为脚伤行动不便并未到场,只有杜舒云带着两个孩子过来凑热闹,这决定便是压在她身上,杜舒云也没计较便是应了。
方才赵大婶便是私下跟杜舒云说道这事,希望她能同意,虽然知道玉娘这人不厚道,可是作为里正,一方管事,需顾全大局,村里出了有户人家遭了罪,有了困难想多加照顾也是理所当然的,又怕李家不同意,便让赵大婶当说客,杜舒云也不计较这点钱,谁也不是因为这钱才上山打虎的,况且若因此化干戈为玉帛,哪怕今后不针锋相对也是不错的。
里正也没让李家吃亏,因为李默功劳最大,带队打虎,又是首当其冲把老虎刺死,还因此受了伤,便是说道这钱给李默算双份,去的人都没话说,心里明白若非李默如今大家伙还不定什么样呢,不去的人更是没有发言权。
杜舒云还不知道说些什么,便是被赵大婶拉住使了个眼色,她便是明白还是不要驳了里正的面子为好,里正把这事做的这么热乎,也是为了立个名声威信。
原本以为这事便是这么利落办了,结果没想到正准备发钱,这玉娘却是不同意了。
“凭什么他们家拿双份钱,里正你这事做的太不地道了。”玉娘也不管别人怎么看,直直的指着里正道。
里正被驳了面子,脸上有些挂不住,却依然平静道:“这次打虎多亏李默,若非他愿意领头指不定那老虎现在还在山头晃悠着呢,再说了他因此受伤看病花钱不说还耽误了干活,怎么也得多贴着些,方才不是与一起上山的兄弟讨论过,同意了我才这番,你现在来说个什么劲。”
言下之意,你男人都没去打虎,你如今瞎参合什么。
里正之前也想到有人会眼红这钱,便是故意召集人过来,一方面也是避免别人说他私吞,也借此积些功德,另一面摊在明里也便是没人敢计较了,也想着可能会有人反对,心里也有了应对的法子,但是千算万算没想到竟会是玉娘,他之前就是怕她闹,才故意分了一份子钱给他们家,如今倒好贪心不足蛇吞象,里正心里甭提多恼火。
可玉娘却是完全不知晓一般,依然碎碎叨叨那煽动折腾,村子里人都过来看热闹,这钱不多可也不少,平日想赚着实要费不少工夫,这难免让没去山上打虎分不到钱的人家就有眼红的了。
如今老虎已经打死,之前的恐惧早就散去,只知道盯着那钱看完全忘记当时召集人打虎的时候,因为胆小怕事不敢去的窝囊,还叹气自个早知道这么容易也去了,今儿也不会落得看人拿钱自个眼红。
原本也就是自个想想就算了,没这命求不来这财,暗地里独自羡慕一番就行了,如今被这玉娘一挑,心底那不平衡更甚了,结果这去打虎的没说什么,没去的反倒在一旁唧唧歪歪起来。
玉娘冷哼道:“他立了功受了伤就双份钱,这么说来我男人不是更应该拿两份,若非他之前遇上你们哪里知道山中老虎,若非我男人之前伤了那只老虎你们以为就凭李默那点能耐就能把那老虎刺死吗,命丧虎口都是极有可能,若非我之前提议怂恿大家打虎大家伙会去吗?会有如今这一大笔钱吗?给他们家双份可以,但是我们家也得算上双份,这么算来我们家的功劳可不比他少,受的伤还比他重!”
杜舒云无语了,这样也成?!
更没想到的是竟然会有人应和,放眼一看那些应和的都是与玉娘平日交好的,估摸这私下早就串通好了,这玉娘实在不简单。
不过明理的人也不少,便是有人也争辩起来,杜舒云一看那人也是一起上山打虎的。
“田贵大嫂子你这话可是不对了,这哪能相提并论,打虎的时候你男人在哪?他压根不去坐享其成,给你们家一份子钱那是大家伙厚道,你不感激便是罢了,还嚷着双份,有你这么算的吗。”
玉娘插着腰,双腿叉开,咄咄逼人道:“出了力就算份子那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问你,老虎是不是我男人发现的,我男人是不是让老虎受伤的,是不是我怂恿你们才去打虎的,说啊,你说啊!”
那男子也是憨厚嘴笨之人,竟被玉娘气势汹汹吼的一时间无话可应。
人群里有人看不下去了,嚷道:“这老虎若不是你男人贪财入深山打猎会引到嘛,大家伙犯得着怕老虎下山报仇害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杀吗,平日你男人打猎卖的钱我们怎么没见你分出来,这会看别人得了好就知道眼红了,有本事那日就把老虎打死,如今卖得的钱全部都是你们家的,谁也不会跟你争!”
玉娘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尖利十分}人,“我就说今儿怎么这么分钱呢,原来有人眼红我们家暗地作怪1鹨晕我不知道那点底细,手里没钱到处骗吃骗喝,只要给点肉就把人当大爷,有些人啊就是贱,以为抱人大腿就能沾光,其实自个被人暗地被人当狗都不知道。?br/gt;
“你——”
玉娘尖牙利嘴,声音又高又尖,气势凶猛很容易把人压下去,而且那架势应是平日经常与人掐架,十分有经验,这村里大多都是老实之人,哪是她的对手,跟你说东她扯西,绕来绕去绕到自个痛处,没一会被她说的有理变没理,哑口无言,再加上还有人给玉娘帮腔,都说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些帮腔的也都是村里泼辣之人,更是压的人没话说了。
“都给我安静了!”里正怒吼,毕竟是当过兵打过仗的,威严依旧,顿时整个场面都静了下来。
“吵什么吵,乌烟瘴气的就为了这么点钱,要伤了邻里和气吗!”
玉娘这下也没方才那架势,软下声来,一副哀怨模样,她长的一副娇俏模样,这么一来倒是颇有一副楚楚可怜模样,刚刚那泼辣模样似在梦里。
“里正,我也不是存心为难您,其实吧我真不是在意这钱,只是你说的要公正,我只不过把大家伙的心思说出来罢了,您也知道我是城里来的,乡下的规矩不太明白,若是冒犯了,也请多多见谅,其实我也是为了您的声誉着想,若是出了岔子,今后可指不定被人说成什么样。”
里正见玉娘细声细语的,短短几句话把场上许多人的骨头都说酥了,也不好发作,只道:“论功分配我怕何人所说。”
玉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娇嗔道:“您还真是不知道啊?可是不少有人说你这般安排可是存了私心的。”
里正闻言顿时怒了起来,“谁这么说的有本事站出来!我自问公正无愧于心不怕对证。”
玉娘摔了摔手帕,娇笑道:“我这人心直口快,您可要见谅,您是里正人家哪敢跟你顶撞,也只有我心底存不住事才会顶这风。”
里正平了平气,正言道:“那你给我说说我存了什么私心。”
玉娘又是一笑,花枝招展,“谁不知道李默当日救的是您的儿子,你两个孙子也在云娘那学字……”
里正踉跄了几下,被这么一说方才决定也变得站不住脚了,“荒唐,这真是太荒唐了。”
人群里又是窃窃私语起来,竟未想到形势竟然如此逆转,最怕就是被人扯出这些千丝万缕的关系来,一染人情便是有理说不清。
杜舒云此时也不再沉默,方才私下商酌了半天该如何应对,深吸一口气挺直身子向前说道,语气柔中带刚,不容人反对。
“我虽是妇道人家,却不知道大家是否愿意听我说一句。”
38、争斗(下)
“我虽是妇道人家,却不知道大家是否愿意听我说一句。”
杜舒云话一落,众人皆静了下来,都想看这事件的中心人物有何说法,玉娘抬高下巴乜斜着眼也冷眼看着,一副我看你有何话说的模样。
“在说话之前我想与大家商量个事,大家伙也知道我现在有了身子,我身体又一直比较虚,脑子总是很混沌,急不得恼不得,说话声音也不大,我一会说话的时候大家伙可否给个面子先不要岔我话,让我先安静说完,若有任何意见都先请等我说完再反驳,不知可否。”
杜舒云细声软语的温柔说道,面上带着笑容和一丝羞赧,十分不好意思。
众人看这情形哪还会反驳,都应了下来,玉娘也在众人目光下头歪到一边,算是默认,里正便朗声支持道:“云娘你只管说便是,有我在,没人敢插话。”
杜舒云这边是站到略高的土坡上,借此增高长点气势,成为众人焦点之后便缓缓开口,“里正给我们家两份子钱却是有些偏心了。”
话刚落,众人唏嘘起来,玉娘一伙人也一副得意模样,正欲起哄便被里正冷眼喝住,里正知道杜舒云这般说必是有后话,示意让她继续说下去。
“本来嘛,这上山打虎谁也不是为了这些钱去的,说白了当时也没人知道会有这些钱,大家伙这敢舍命前去还不都是为了村子的安宁,防止这老虎下山害人。
当时愿意去的人都是一样的心一样的使劲,我家男人领队那也是他自愿的,其他人也没因自己不是领头的就少出力少了一份心,我家男人受了伤也是武艺不精运气不好,怪不得别人,因此这拿两份子钱确实如玉娘所说有些偏袒了。”
众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都觉得这话有些道理,玉娘那一伙人更是得了理越发硬气起来,看人都是得意模样。
里正虽然脸上有些挂不住,却依然未吭气,心底依然相信这杜舒云这般说必是有她的道理,可里正家里人却是有些按耐不住了,赵大婶心里十分焦急,不明白这杜舒云怎么回事,给她好处她反倒倒打一耙,若非平日知道这人性情,知道不是那种得了好还倒打一耙之人,现在必是沉不住气上去指责一番,可是怨念又在下一刻停住了。
“理看似如此,里正有失公允,其实不然。大家伙可别忘记里正家只是领了一份子的钱,而他家当时却是出了两份力,大家伙应是记得里正当初为了号召大家打虎,自家首当其冲去了两个人力,那承担的是两份风险和痛苦,我们现在只记得打虎后的喜悦,却是忘了当时的恐惧和担忧。
入深山的危险大家都明白,面对的不只是一只受伤的老虎,一路上还有其他不知数的毒物猛兽,若是有个闪失就是这么多个壮丁也能全部有去无还,若是这般里正所承受的痛苦便是双倍的,别忘了当时召集人时把家里只有一根独苗的男丁都排除在外的正是里正,有人没去的也不就是有这顾虑,可里正家却是出了两个人。
而如今里正家只拿了一份子钱,大家伙可以说里正偏袒我家,但是决不能说里正存有私心,只顾自己的好处,若是这般实在令人心寒!”
话落,一时间又是倒戈起来,方才暗地指责里正的人更是羞恼不已,暗暗自责自个怎弄会有这般龌龊想法,于是都冷眼望向令自己背负不仁不义之名的玉娘,把心底的愧疚都化为对引诱心底恶念的人的敌视,玉娘心里憋着一股气又不好发作,就算想说话里正狠狠的盯着也只能憋下去不敢做声。
“里正偏袒我家是事实,但是却绝对没有损别人利讨巧的意思,只不过把他家那两份分了一份给我们家,大家伙可能好奇里正为何如此,这不是损己还被人念叨吗?其实大家伙深想,便是都会明白里正是何意。”
杜舒云话说一半,把便把话头扔给了大家,有了之前的引导,众人便是都寻这里正的善处去想了,这一讨论开来,人的情绪容易互相影响,生怕自个夸的少了,于是有的没的扯一通把里正快夸到天上去了,不自觉的把里正捧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人群中有人叹道:“谁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伙也没对这分配有何异议。”
“就是,这么分其实也不算有失公平,李默出的力摆在那呢,而且分的又不是大伙的钱。”
“里正平日一直为我们这村劳心劳力,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哪会是那种人啊。”
“就是啊,真要有私心早把卖得的钱私吞一些,谁又敢说什么啊。”
“对啊,我听说这虎皮虎骨的很难卖到这么好的价钱,这东西虽是稀罕,可都是有钱人家才要的东西,平常人家哪买的起,我们这种一般人家勾搭不上有能力的买家,所以这些东西其实很不好卖的,收货的人看重这点使命压价,很难得这么个好价钱。”
“我听说前一阵子里正为了这事不停城里跑,自个都倒贴了不少路费呢。”
“我也在镇里看见了,还请那收货人在下馆子,那馆子可贵了……”
“是啊是啊,我还听说……”
里正之所以被选做一方管事,必是有他自己的门道和人脉,为人处事也是极有一手的,这么一被提点大家伙都念起里正的好来,一人说一句,直惹的大家伙觉得方才的质疑实在太糟践人,都是憨厚老实庄稼人,虽然喜欢贪点小便宜,眼界又比较窄,本质却是淳朴,憎恶扬善的,这时候一被人带动都觉得自己愧对于里正,也越发敌视诱导他们出这心思的人来。
杜舒云给里正使了个眼色,里正会意,咳嗽了一声,大家伙又是安静了下来。
“或许还有人觉得这般不妥,毕竟偏袒亦不是什么好事,哪怕是用自家那份,但也是讨了个人情不是?若真是这般简单偏袒里正为何要冒这被人质疑危险,只要偷偷给分了,把他家那应得的一份挪给我们家,既讨了好又没人敢说什么不是?这么一做也许两边都落不得好,我们家以为这就是应得的,与他无关,别人又觉得他偏袒暗地奚落。”
杜舒云说罢,众人心中又是起了各种心思,未等人议论,又道:
“这个心思我们倒不如让里正直接说明白,以免大家猜忌都不得安生。”
众人又把目光落到里正身上,里正配合的无奈摇头,淡淡的语气里透着痛心,
“我原本想着这种为村子立功之事今后必是还会有,这般做也是为了激励大家伙不要吝啬自己的力气,当时召集大家打虎有许多人犹豫推托,这些我想在场的人也都是看见的,当时能召集到这么多人实属不易,我便是想着今后如何让大家更能尽一份力,才会想了这么一出。哎,只怪我还是想的不周全,太自以为是,罢了,就按照去打虎的人头分吧,也少了这么多麻烦事。”
里正蹲在地上,抽着旱烟,一脸悲痛模样,更是把大家伙的心给揪了起来,连忙上去道歉的道歉,掰清关系的掰清关系,一时间都向里正倒戈,心底的尊重俯首更甚从前。
“等等,这么分那我家那份呢!你们这是什么分法,我不服!”玉娘听出了究竟,厉声斥道。
众人此时可是不依,原本就气愤玉娘把他们心底的恶念引出来,让他们如今良心不安,如今这节骨眼上还惦记着那点钱,便是纷纷把矛头指向她。
玉娘吵架再如何厉害,也经不起众人一致相向,而且这些许多都是战场上过来的,煞气很重,只是平日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理念隐藏起来,可若是被惹怒哪容一个女人兴风作浪。
原本支持玉娘的人见这形势也是大气不敢出,怕是惹了众怒,便是成了批驳玉娘大会。
玉娘哪想到自个最后竟然什么份子都没有,又是孤立无援被人围攻,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一屁股坐到地上,撒泼大哭起来,胡乱扯拉蹬脚,没一会就跟个疯婆子一样,头发如鸟窝,身上也尽是泥巴树叶,一副邋遢模样,嘴里更是撕裂一般的嚎叫。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一群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全部都是畜生,混蛋!我怎么这么命苦啊,男人重伤躺床上,自己被人当撒气筒,老天啊,你睁开眼啊瞧瞧啊,为什么要为难我这个弱女子啊!我的命好苦啊,这么糟践的活着,不如让我去死啊啊啊……”
玉娘坐在地上嚎嚎大哭、寻死觅活,众人此时再看不惯也只得上前劝阻,说些好听话,结果玉娘借题发挥竟哭的越发伤心起来,像是被一群人蹂躏了一般,让人有理都变没理了,也不知如何是好。
杜舒云按按隐隐作痛的脑袋,最怕就是这种没脸没皮的撒泼,心底正想法子如何应对,便是有人大声喝来镇住了全场,一看来人杜舒云嘴角便是露出了笑容,心里顿时有了谱。
39、化解
“嚎什么嚎,给我停下!”
声若洪钟,如军中号令般气势如虹,雷霆万钧,突如其来一时间竟惊的全场鸦雀无声,就连哭闹咆哮的玉娘也楞住了。
众人一看竟是李默,此时的李默不同往日一般,身上散发的煞气与不可违抗的威严,这种气势在场许多人都是熟悉的,战场上与军对决的气魄,压迫感十足,直把人逼的不敢大喘气,更是不由肃然起敬,上过战场的,只要不是那孬种,都曾这般全身戾气与敌人决一死战,平静的生活让他们淡忘了曾经的腥风血雨,可是不代表心底的强硬不复存在。
李默长得高大健硕,浓眉挺鼻,严肃起来颇有几分威严,那一声确实把人镇住了,众人不自觉给他敞开了一条道,虽然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却挺直腰板没有失去半分威仪。
玉娘被惊的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眼泪挂脸上,一副呆愣模样,连抽泣都忘记了。
“不就为了一点钱吗,竟弄的这般难看,让别村的人看笑话。”李默冷哼道。
话一出众人才从方才一震缓过神来,因为突如其来都没想到有这么一声,一半却是因为被李默镇住了,一半还是因为被这一大吼吓到了,毕竟这并非战场,也没发生什么要人命的大事,而且李默也就是为了震一下场,并非真的如临大敌一般,因此那气势也没多骇人,但虽不惧怕也多了份敬重。
玉娘这下缓过劲来,又开始哭闹起来,依然坐地上不起,哀声连连,撒泼耍赖,却没有方才的发疯得厉害。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男人受重伤躺床上,我在外边受人欺负……”
李默却是不予以理会,提在手上的药包故意在玉娘面前晃了晃,然后朝向身边的平安,闲闲说道:
“平安,你回去告诉刘阿公,田贵家伤的最重的不是田贵,而是他媳妇的脑袋,让他把外伤药换成治羊癫疯的药,若是病重无药可医,今后也就不用费心了。”
玉娘一听哭声戛然而止,还未等她怒诉,李默又道:
“你若是这般喜欢撒泼耍疯没人拦着,可是你最好想清楚了,如今你家唯一一个能干活的躺床上,而我想在场的不会有人会帮一个疯子干活。”
李默说罢众人群里扫了一眼,也不知谁第一个后退了一步,大家伙都跟着纷纷往后退了,都怕被盯上找去干这不讨好的事,结果只留下玉娘一个人孤单的在中间坐着。
这下玉娘再不敢闹了,只一个人那默默的抽泣着,再不敢耍什么花样。
刘阿公是这村子唯一一个会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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