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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岁未晚 第5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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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岁未晚作者:肉书屋

流岁未晚第5部分阅读

续深造时,大叹可惜,随即爽快地承诺,只要付珩初试成绩良好,复试成绩合格,便会收下付珩。

闻徽这才彻底地安心了,f大竞争激烈,也不乏关系户,何况高校都偏袒本校生源,像付珩这样从差一等的学校毕业的学生,即便初试考得不错,复试稍有个不慎,也还是极有可能被刷下去。

春节回家前,闻徽把从经济系同学那里找来的专业课笔记与重点复印了一份,用快递寄到了付珩的学校。

农历年如期而至,闻徽有些意外,自己的母亲今年竟是没有弄出特别的花样,像一般人家一样,安分地待在家里过着传统的节日。

近几年春节,闻家大多是集体出外旅游。今年待在家里了,正月里自是少不了串门走亲戚,自大年初一来,闻家每一天都挤满了人,热闹至极。

闻徽本不在意过年的方式,心底却是几分排斥吵闹,多数时间,还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上网了解市场动态,着手准备材料。

这天上午,闻母急冲冲地敲着闻徽的房门,硬要他下去陪陪客人。闻徽只能无奈地跟着母亲进了大厅。

刚一踏进门,沙发上正说话的几个中年男人与女人都把视线转向了他,眼神里或多或少有一丝估量的意味。

闻徽自是察觉到了几丝微妙,心里隐约明白了些什么,面上还是镇定自若,对着客人们客气有礼地打着招呼后,便安静地站到了母亲的身后。

“这孩子性格就是有点闷,二十好几的人还怕见人,让你们见笑了。”闻母笑着对客人们说道,“好在他静归静了点,倒是从来不淘气,我们也省了不少心。”

男人女人们都笑着应和,嘴里说着赞美的话语。

闻徽半垂着眼,始终默不作声,待到闻母掐了一下他的胳膊,他才抬眼看向闻母,只听对方笑着道:“闻徽,那边做着的是张伯伯家的女儿,和你王姨家的侄女,她俩第一次来a市,你陪她们四处逛逛。”

说罢,闻母又对那几人道:“这些小孩子都不爱听我们说话,还是让他们自己玩去。”

其他的人自是了然地对闻徽几人笑着,嘴上都附和着闻母的话语。听着长辈们若有所指的取笑,闻徽神色依旧淡然,看了眼那两个脸色羞红的女孩,对母亲轻声告了别,便领着她们去了花园。

晚上客人们散尽,闻徽独自坐在沙发上沉思。

“儿子,今天感觉怎么样?”闻母路过客厅,见到闻徽安静地坐在那里,顿时笑着上前问道,“我看你跟那两个姑娘相处的还不错嘛!”

闻徽没有回答,看向母亲期许的眼神,嘴唇微微抖动了下,良久才挤出一句话:“爸人呢?”

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他知道,父母已经给他物色了一些门当户对品行兼优的女孩,只等着他能够早日成家,然后接手家族产业。

虽然他不愿意伤父母的心,但……有些事,或许是时候坦白了。此时他尚且独身,也没人知道他与付珩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提前与家里说清楚他的性取向,也免得了将来更麻烦。

“哦,”闻母不在意地回答,“他晚上有个酒席,估计要到九十点回家,怎么,有什么事吗?”

闻徽垂着眼,没再出声。

17

17、心处

这年正月初六的夜里,闻徽被暴怒的闻父赶出了家门。盛怒之下的闻父,顺手抄起镇纸砸向了闻徽,吓得闻母失声痛哭。

要说的话已经脱口而出,下定了的决心亦是无论如何不再反悔,闻徽一手抚在被砸痛的肩膀上,沉默地面对着父亲滔天怒火。

他没有争辩,亦不曾松口低头,最后闻父抛出一句“我闻家没你这样的不孝子”后,当即被赶出了大门。

闻徽随身只有一个钱包,幸好银行卡与证件都装在里头,还有几张现钞,夜里在街市上逗留了许久,他终于在一个脏乱的巷子里找到一间临时招待所。

父母亲的反应,与前世差不多。闻徽躺在招待所的床上,身上盖着硬邦邦的棉被,眼睛盯着灰蒙蒙的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睡。一想起父亲眦裂的双眼,母亲失望的神色,便是阵阵烦躁与压抑。

……只是,他早就不能回头了。即便没有付珩,他也无法勉强自己与女人过一辈子。

辗转反侧,不能入眠。闻徽遂干脆地坐起身,打开了老旧的电视机,正放着不知名的晚会,喜庆的欢笑声顿时充满了房间。

电视机右上角显示了时间:00:59:58。闻徽掏出手机,从家里出来后,他就随手关掉手机。此时刚打开手机,便是一阵短信提示音。

怔然地捏着手机,闻徽沉寂看着屏幕上那熟悉的人名,许久之后,终是按下确认键。

——“晚安。”

冰冷的心脏似乎被暖和了几分,闻徽对着短信寻思了片刻后,轻轻地按起键来:“睡了吗?”无法掩饰的孤独,狠狠地揪住了他的心,此刻,他急切地渴望能够抓住这一丝温暖。

对方很快就回了短信:“正要睡,你现在很忙吗?怎么到现在还没睡?”

弯了下嘴角,闻徽回道:“嗯,马上就睡,你早些歇息。”

“嗯。”

随后手机便彻底地安静下来,闻徽靠着墙,对着电视里欢乐的人群发起呆。直等到第一缕阳光打上了暗黄的玻璃窗时,他终于平定了纷乱的情绪。

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整个人便彻底地恢复了精神。再看了一眼手机,闻徽抿紧嘴,心里异常清楚,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父母亲都不愿再想起自己这个儿子了。

事已至此……他最后看了眼这生机勃勃的城市,遂拦下出租车,直接去了火车站,然后买了当晚去s市的车票。

这新的一年,闻徽过得忙碌而疲惫,只是……他决不能松懈,事业刚刚起步,尚且面临了许多的困难,期间好几次遇到了资金问题,幸而在紧要时刻还是周转了过来。

而去年的创业大赛,闻徽一组终是取得了一等奖,不仅得了一笔丰厚的奖金,几个名企也有投资工作室的计划。

与此同时,付珩这一年里不再像往常那样每天兼职,将大多数时间与精力都投放在了考研复习中,抽空时也会接上一二个单子。

身在不同城市的两个人,再没有见过一面了,甚至于连电话书信都极少,除了早晚一条短信外,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的交流。

送走了新一届的毕业生,闻徽他们也开始做起了毕业的准备,年末的时候论文定了题,其后几人商议了一番,将工作室搬到了学校不远处的一个新建成的居民小区,随后开始准备资料,去s市工商局申请注册公司。

学生放寒假的时候,闻徽的公司总算步上了轨道,十来个员工集中精力拿下先前的一笔大单子。

“考得如何?”

研究生入学考试的最后一天晚上,闻徽接到了付珩的电话,这是他们一年多来第一次通话。

付珩的心情还算轻松,回道:“我也不太清楚……应该还可以。”

闻徽轻笑,一手把玩着钢笔,静静地听着那头轻浅的呼吸声。

“好久没你的消息,”付珩已经习惯了闻徽在电话里的沉默,自顾自地说道,“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忙?”否则,也不至于一年都没有来过电话。

付珩也不是没想过打电话给闻徽,只是……他不太敢放松自己的精神,又担心会让闻徽觉得厌烦。何况,他有些担心,考研的结果会让对方失望。

闻徽笑出声:“哪有那些可忙的,你似乎每回都这么问我……”顿了顿,他又道,“我只是不想打扰你复习。”

“嗯,”付珩傻笑了几声,“现在终于结束了。”

翻过桌上的文件,闻徽淡淡地问道:“现在是要回家了?还是又找了兼职?”

“今年回去早点了,”付珩语气轻快地回着话,“过完年我再早点回校,还得准备论文与实习报告,如果初试通过了,还要准备复试。”

◎流◎岁◎未◎晚◎

这一晚,闻徽与付珩说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大多时候都是付珩在说这一年里的事情。闻徽只静静地听着,偶尔出声应和,有时候两个人会忽然都沉默,电话里便是有些诡异的安静。

说完了电话,付珩准备着回家的事宜,而闻徽则是继续翻看着先前项目的材料。

此后,他们的短信息往来略加频繁了些,多是在睡前聊起彼此当天发生的小事,来回有五六条的短信。

研究生初试结束了,便又是一个农历新年。公司里的人都回家了,闻徽独自留在租房里,家里头始终没有传来消息。

其实这一年里,闻徽曾回过两回a市,远远地看到过一回父母,只是心知他们尚在气头上,也不敢上前打扰。

长假的第一天,闻徽去商场挑了些礼物,让人打包好用快递邮寄到家里……他心里,还是挂念父母的。

公司里的项目临近收尾了,闻徽也不着急工作,趁着长假,好好地休息。只是往年春节,他总觉得太过吵闹;而如今,一个人的节日,却显得有些凄清寂寞了……于是与付珩的联系变得紧密。

得知闻徽一个人留在s市,付珩跑到邻居家,给对方打过两回电话。大年夜里,付珩早早地上了床,躲在被窝里,与闻徽有一条没一条地聊着短信。

假期告至尾声时,闻徽重新拾起了工作,公司里的人也陆陆续续地回归了岗位。公司正式运营的初期,自然会遭遇不少的困难,大家伙儿也不敢太随意。

四月初,公司的两个大项目遇到了技术瓶颈,又赶上了资金周转出现不小的问题,就在所有人焦头烂额之时,闻母有事经过s市,递给闻徽一张信用卡。

他有些吃惊,随即了然……这一年来,家里表面上对他是不闻不问,但父母暗地里定是时刻关注着自己。

虽然闻母面色不太好看,也不说话,但闻徽心知,父母这算是接受了自己是同性恋的事实了。

闻母临走时,拒绝了闻徽的相送,只是定定地注视了他许久,才幽幽地叹了口气:“唉,你这孩子……”

闻徽无法不感激自己的父母,心里更是存着愧疚……但他一直明白,其实他的父母,还是异常地开明,更是非常包容自己。

虽然惭愧,他的心,却始终坚定,不愿动摇。

“什么时间,回家看看你爸爸吧……”闻母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其他的事,你已经是成|人了,我们做父母的,管不了你了。好自为之吧!”

送走了母亲的第三天,闻徽接到了付珩的电话。

“闻徽……”

“嗯?”压抑了几天的情绪缓和了不少,闻徽此时猛然想起,似乎就在这几天有f大研究生的复试,遂忙问道:“你快复试了吧?何时来我这里?”

付珩的声音犹豫了下,才极低地响起:“我……在火车东站,原先查了地图,说在这边站台能够坐车到你们学校,我也找到站台了……但是,一直没等到车……”

闻徽挑高眉,难掩惊喜:“你到了?”

“啊,嗯。”付珩不好意思地回答,“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走,刚才问了人,说就是在这里等车的。”

“你稍等,”闻徽嘱咐道,“我去问一下。”

“好。”

到最后,闻徽还是借了别人的车,亲自去火车站接回了付珩。火车站那条线的公交车最近刚改道,许多人都不知道,故而付珩才一时找不到坐车的地方。

f大将在明天晚上举行复试的笔试部分,后天上午开始面试,并进行体检。

“有没有订住宿的地方?”闻徽问道。

付珩摇头否认。

闻徽便提议:“我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不如就住我的房间吧。现在学校附近的旅馆,估计都没有空位了。”

“嗯。”

瞟了眼付珩有些紧张的神色,闻徽放柔声调,劝解道:“你初试考得那么好,复试时,笔试部分发挥正常,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付珩脸色红了红:“我有点害怕面试……”

“呵……”闻徽勾了勾嘴,“你在外面卖东西时,和客人讨价还价都不害怕,面试就更不必担忧。”

“那不同的。”

“没什么不同,”闻徽抬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浅笑道,“老师们没什么好怕的,别多想。今晚好好休息下。”

简单的劝解,让付珩奇异地安定了不少,他遂放松了些许,跟着闻徽的步子,进了一栋居民楼。

忽然想到什么,闻徽问道:“你买了回程的票吗?”

付珩点头:“嗯,我怕临时人多买不到票,就提前买好了。是大后天的车票……”

“这么早……”

付珩没听清楚闻徽的低喃声:“你说什么?”

闻徽神色敛了敛,只一笑而过,抬了抬下巴,指向对面的铁门:“到了。”

18

18、相顾

付珩的复试进行得还算顺利,期间没有出现什么纰漏。体检最后一项是验血,他抽完血,一手还压在另一边的胳膊上,一转头便见闻徽坐在医务室走廊的椅子上。

“你怎么来了?”

闻徽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对他说道:“快五点半了,可以吃晚饭了。”

“你其实不必管我的,”付珩低下眉,轻声说道,“你公司里的事情肯定不少,我这边自己随意地吃点东西就行了。”

闻徽站起身,道:“公司就在我住的楼上,并不耽误什么。何况,再忙也是要吃饭的。”说着,他对付珩轻轻一笑,“好久没尝过你的手艺了,今晚我可以点菜吗?”

付珩愣了下,随即展颜:“那得先去市场买食材。”

“那一起走吧。”

晚饭就是寻常的家常菜,两素一荤再加一份汤,两个人都是吃得很满足。

饭后,付珩无所事事地坐在客厅里,看着正播放着天气预报的电视。而闻徽揽下了洗碗的活计,正在厨房里忙碌。

心思不自觉地从电视机上移了开,视线也在不经意间最终落在了厨房里忙活的身影上,付珩对着闻徽发起了呆,直等到那人收拾好了厨房,手里拿着布巾,边擦着水边朝这头走过来。

“东西都收拾了?”闻徽问着付珩明天要回校的事,为茶几上的茶杯添满了水后,他便坐到了付珩的身侧。

“嗯,就两件衣服。”

闻徽微微点头,便不再看对方,身体惬意地往后倾靠,倚在沙发上,看起电视来。

房间内,除了电视机里传出的广告,再没有其他的声响。付珩捧着茶杯,心不在焉地一口一口啜着茶水。

“闻徽……”

“小珩……”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沉默不语的两人突然同时开了口。闻徽怔了下,对上付珩略带疑惑的双眼,便失笑说道:“你的茶杯没水了,我再给你倒点。”

“谢谢。”

付珩将杯子轻轻地放到茶几上,只听得到杯底在玻璃上落下一声清脆的声响。

拿起水瓶,闻徽状似不在意地问了声:“刚才你要说什么?”

“我……”付珩犹豫了片刻,最后将视线紧紧地凝胶在旁边的青年身上,“我一直有个问题。”

“嗯?”

平息了下陡然加快的心跳,付珩用着认真又执拗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闻徽的眼睛:“从我们相识以来,你就特别关照我……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待我这么好?”

他从来不是迟钝的人,闻徽对于自己的特别之处,早先就隐隐察觉到了。虽然对方从不曾直接地表达过什么,他却总能感觉到这个人不着痕迹的关怀。

闻徽给了他很多的帮助,更是顾虑到自己的自尊,对于他的事情,不多嘴、不干涉,不会以好意作理由来指手画脚。可是,付珩却比谁都明白,这个人本性是多么的冷淡,独独对自己的态度,总是与其他的人有些不同。

他总也不能忘,那个冬日,闻徽为了送自己一个p3而特地挤到众人间参加商家的活动。凭着自己对这个人的了解,对方在心里是宁愿多花点钱,也不想在吵闹的众人面前,与人争夺那份奖励。

疑惑在他心里,随着时间的流逝,如雪团般越滚越大。付珩早就忍不住想问,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与场合。

刚才看着闻徽在厨房忙碌的模样,他觉得心里被一种柔软的温热的又酸甜的情绪塞得满满的,存在心底的疑问便再也压抑不住。

他其实……似乎明白点什么,又不敢去相信,或者承认。

闻徽有些意外,没料到付珩忽然问了这么个问题。他沉默了,想起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一开始,他是因为前世,对付珩存着莫名的愧疚与痛心,想要多少能够弥补些什么。只是时间久了,他便……忍不住动了心。

他这样的人,心里早就不复年轻,灵魂深处渴望一种让人安定的归属感:当孤独时,能有人静静地陪伴;当疲惫时,有人在耳边说几句温暖的言语。

他曾经以为,如爱情这样的感情,是一种深刻的让人疯狂的愿意燃烧自己整个生命的激|情;而后来,看遍了浮华,尝过了冷暖,他想,或许这样一种平淡而悠长的温情,才是心灵之最温暖的归宿。

“我的问题让你为难了吗?”

久久没有等到答案,付珩有些失望,有隐约地松了口气,静静地注视着闻徽沉寂的神情。

“不,没有。”

敛下杂乱的思绪,闻徽伸出手指,轻轻地碰了下付珩的脸颊:“我觉得,对你还不算好。”对付珩的关心,还是源于自己自私的情感。

脸上被触碰的地方一下子滚烫起来,付珩讷讷地开口:“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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