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水红莲百折而后弯的小黄作者:肉书屋
净水红莲百折而后弯的小黄第7部分阅读
。”
慕容泊涯却没把话说尽,他原也曾确信两者并非同一人,然而今晨黄翎羽见到顾影的些许反常却让他对阎非璜当年的描述起了疑惑。或许,说不定还真是同一人。
慕容楠槿不知泊涯心中想法,闻言依旧是大惊失色道:“那个炽焰连‘解读者’的事情也知道?”
“四弟那边只知道解读人名为‘黄翎羽’,却不知阎叔认识的黄翎羽是什么样的个性。”
“你打算怎么办?带了个似是而非的黄翎羽回来。”
“鲲里谁是细作,其实已经大致确定了。这次说是同时告诉数人‘已经找到了解读人’,但是实际上只告诉他一人。”
“如果消息又泄露出去,就证明那个人就是细作?”
“确实。”慕容泊涯点头。
“那这个‘黄翎羽’呢?你让他当作钓鱼的诱饵,可是危险得很哪!”
慕容泊涯抿了一口酒水,微微笑了,道:“我若要认真保护一个人,又怎么会让他轻易有事?”的确,在自己完全确定这个黄翎羽是否与阎非璜有关系之前,绝对不能让他出事。
慕容泊涯与楠槿两兄弟在城里计划得详尽,却不知道这一边事情已经发展向他们无法把握的方向。毕竟,黄翎羽自爆认识阎非璜,可是让团猴儿几乎一口粥喷上莫谙脸上的惊爆事情。
话说黄翎羽与那两人面面相觑了整一个时辰,还是相互无话可说,于是收拾了已经一扫而空的食盒往东院里去。团猴儿与莫谙吃人嘴短,加上看不透他深浅,只好直瞪瞪地让他离去。
时间已是晌午,秋日的阳光纵使照得灿烂,黄翎羽也没这份心思享受。正如他所猜想,只这么一试探,就知道阎非璜已经到了这边。
那个男人……
黄翎羽长长出了一口气。若是说这个世上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害怕,莫过于那个男人了。阎非璜当年也常说看不透黄翎羽这个人,其实对于黄翎羽而言,这种摸不透的感觉是彼此彼此。
已经算是超越了一般关系的朋友了吧,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或者应该说,如果他当时没有那么认死理的话,也许也不会走到最后那一步。自从那之后,他终于学会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阎非璜的事情,始终是不能挽回了。
如果,如果阎非璜还生存在这边的世界上,也许会对他以牙还牙,也下几杯毒草给他。
然而……
要报复就让阎非璜报复个够好了,随便他高兴。因为那种把所有事情隐瞒下来,独自存活的感觉,实在太糟糕。
--如果你躲在什么地方,就堂堂正正地出来和我说话吧,阎非璜。你认为净让些喽啰出来跑龙套有用吗?
32乌弦划月
一日过去,夜色渐深。
慕容泊涯终于与楠槿携手走出了传奇小楼。从白日呆到了晚上,这在外人眼里看来,也不过是两人在其间真个大“战”三百回合而已了。
四近的气氛瞬时紧张,这两人相视而笑,都知道跟着泊涯而来的追尾人又已经绷紧了弦。
“那么,南姑娘请留步,泊涯今日暂且告辞了。”慕容泊涯满面舒爽,对慕容楠槿行了一礼。
慕容楠槿仍在想着适才两人的谈话。
泊涯也终于不是以前那个小鬼头了啊,只是形成了现在这样的想法,不知道是不是阎非璜当年就已经预见到了的。他也早知道这个弟弟对皇室的碌碌作为早就看不惯,却也没料想到他常常挂在嘴边的远走高飞的想法,已经到了能够立即着手实行的阶段。
不,说是远走高飞还是太诗情画意了,这个人可是在计划着要掀翻整个大燕皇室统治的危险分子。竟还会当着他的面说,只要下任皇帝不是楠槿,就会干脆将整个大燕都给灭了。
“你……”
慕容泊涯用手指封住了他的劝阻,凝视着兄长的双眼。因为注意到四近尚有跟踪的事实,轻浮地低笑着靠到了慕容楠槿的耳边道:“阎叔离开了,仅仅因为西戗族人的身份,母亲也被皇帝处刑,现在那皇帝又频频对鲲下手,这里早就不是我可以呆的地方。”
“你真要……”
“只要在位的不是当今皇帝或者大哥、四弟那帮混蛋,我倒是无所谓。但是只要他们还当权一日,难道你还能让我放弃自保吗?”
“留在京里!如果你对什么有所不满,等当上皇帝再去一一改变不更好么?”
慕容泊涯自嘲地一笑道:“你认为皇帝他们会给我这个机会吗?别忘了我和你们不同,是西戗族人的‘余孽’。”
两人正站在灯火阑珊处,然而慕容泊涯正说到这里,两人忽然都注意到黑夜里忽然升起了一团亮点,高高地耀亮了京城。紧随着它的爆开,沉闷的鸣响震动了夜空。
“怎么?”慕容楠槿见到那朵紫红的光团慢慢消散在空中,心中陡然出现了不安的预感。
“嘁--狗皇帝,果然动手了!”慕容泊涯咒骂了一声,推开慕容楠槿,抱拳道,“南姑娘今后保重,泊涯就此离去。”
那个紫红的光团,正是只有在最急迫的关口才会使用的信号。
话说皇宫之中,黄翎羽正自收拾笔墨纸砚,准备继续完成周扒皮放下的任务。既然他目前还是皇宫中人,为了混口饭吃,是不得不事事认真的。虽然算是认识一个可以走走后门的皇子,但目前来说,这皇子也不是个可以在宫中得意的人。
团猴儿百无聊赖地靠坐在一边,莫谙也坐在灯下看书,此时忽闻外间一声沉闷的爆响,两人对视一眼,团猴儿掀开窗蹿了出去,不会儿又穿了回来,道:“紫色的。”
莫谙有些可惜地又翻了一页,终于觉得这本书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看完的了,才仔细收回书架,回道:“比预想中早了半日。”又对黄翎羽道,“你有什么紧要物件,赶紧拾掇拾掇,我们今夜离京。”
黄翎羽忽然注意到近乎无声的足音在屋顶上自远而近,刚要示意,团猴儿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莫谙也于几乎同一时间吹熄了桌上的灯烛。烛芯的微光晃了几下,书库中一瞬间落入了黑暗中。
他只觉腰上一紧,已被莫谙带到书架的角落之间,颊边感到轻微的寒意,知道他已经擎出了武器。
黄翎羽视力有限,作为弥补,听觉却比常人要灵敏许多。脚步声堪堪停在了三人头顶,他在一片漆黑中仰头看去,感觉身后的莫谙也已经屏住了气息,至于团猴儿,就更听不出藏在了哪里。
屋顶上窸窣几下声响后,猛然间钝声大作,哗啦啦一阵尘土下来,黄翎羽只见眼前白光一闪,在屋顶破洞漏下的月光中一柄长剑恶狠狠地刺来。莫谙早凝神相对,横插一剑过来,那人还不及回招,莫谙手中短剑如同削泥一般,从不可名状的角度刺入那人肩头,反手用力,便将他半身削了开去。
来人此时知道自己都早露了形迹,越发悍勇不要性命,团猴儿那边一声未出,与三人缠斗在了一起。
忽而“咣啷”一下琴响从屋顶上泻下,黄翎羽便听到一个没人气的声音在头顶上凉冰冰地说道:“阴阳剑也在,小猴子也在,看来三哥还真是重视你啊,‘传说’中的黄翎羽。”
莫谙听见这声音,哪还不知道是谁,咬紧了牙关几下挑刺,身边两人尽皆染血。他一腾出手来便扯着黄翎羽移了地方,与团猴儿联手解决了另外三人。
团猴儿踢了踢地上半截半截犹在喷血的尸体,抹了抹脸上沾上的血迹,咋舌不绝:“嘿嘿,你还是这么恶毒的手段。”
“哪里,比起皇宫中的幽魂来说,算得了什么。”莫谙沉声回道。
“不过,虽然仅仅是数面之交,我也实在不想在你面前展露我的这一面呢,我可爱的小黄啊。”原来站在屋顶处人,正是慕容炽焰。
莫谙猛地扯紧黄翎羽,带着他急速退离了数步开外。黄翎羽便听刺啦声响不绝于耳,眼前一片昏花中,书架已经四分五裂,月光下薄薄的书页蝶翼般纷飞撒落。如果莫谙晚退片刻,此时大概已经成了四五片的尸块。
莫谙也不再做逗留,趁势撞飞木门,门外几声惨叫,显然是猝不及防间被厚重的大门压倒了的伏兵。
门外月华流泻,一时间视野里空旷了许多,不待黄翎羽有喘息的机会,面前纜|乳|芡咂刺啦啦破落,月色里一人15诶榷テ贫幢呱希遍身裹于黑衣中,由于肤色过于雪白,而更显面目轮廓清晰?br/
“现在就损了我手下八人,想不到连鲲也有这么大的战力。”慕容炽焰笑道,口气里满是不在乎的轻松。
他手中并无琴器,只不知适才那声琴响又是从何发出。正如此想,黄翎羽清清楚楚看见他回手再挥,一条小指粗的湛黑长线在月空里绕了几圈,层层套落下来。莫谙再躲,廊柱上顿时被兜削下人头大的一块实木来。
黄翎羽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戴着一层银白的手套,黑色的乌金弦柔软的缠绕在其上。
团猴儿急冲上顶,慕容炽焰手腕再振,乌金弦灵蛇般绕回头来,弦身随他手指的操作再度紧绷,发出短促的呜鸣。
33今夜觉醒
慕容泊涯别了兄长,疾步飞驰,即刻便将盯梢的探子远远抛于身后。
那个已经放弃了为人父的责任的皇帝看他不顺眼是慕容泊涯早就知道的事实,他甚至还知道,炽焰在那皇帝的默许下,将鹏组的杀手也训练成了能独当一面的探子,也就是说,对于皇帝来说,他慕容泊涯与专职探听消息的鲲们,也没有了可用的价值。
既然那边已经做得如此明显,他当然也不好浪费了父兄们的心意,一早就好了随时脱出的准备,反正探听消息本是专长,就算昨日半点风吹草动也无,然而一旦皇帝手下有所异动,便会通过只有他们才会使用的焰火炮仗联络。
眼下,鲲组聚集的哨点肯定已经不必担心,因为那些家伙比鱼儿还要滑不留手,要担心的只有--宫中的那二人……还顺便附带一个吧。
这么做下决定,慕容泊涯飞身纵上皇宫高墙。那墙虽然有数人之高,却被他右臂伸出的白刃一扣一拨,转瞬再度弹高掠过墙顶。
然而高墙那方平坦的方砖广场上,却直直立着两人,其中一人白发过膝,无风而缕缕舞动,双目如鹰隼般凝视高空。
慕容泊涯身势尚在凌空,甫一见到那人,顿时警钟长鸣。须知若炽焰让白发女魔头莫灿到此,定是对活捉莫谙等三人志在必得了。
黄翎羽那边,也已经陷入了和慕容炽焰的激战之中。
炽焰宽敞的黑袍在夜色下飞舞,团猴儿数度欺身上前都被他那诡不可测的乌金弦吓退回来。
“你似乎不太惊奇?”慕容炽焰语气缓缓地问道,似乎就算面对团猴儿和莫谙这两名强手也游刃有余。
黄翎羽耳听得四近安静得落针可闻,显是已经提前遣开了普通人,甚至还可能派人将这一带重重包围。过了片刻才意识到鬼火是在问他的话。
“惊奇什么?”他反问回去。
慕容炽焰幽幽地笑了,乌金弦划破空气,挡下团猴儿又一次突进,若不是猴儿避无可避之下滚地逃脱,此时至少已经被截断了几根手指。
“比如,‘咱们不是喝过酒的兄弟吗,为什么忽然就招招要命起来了’……之类的感想。”
黄翎羽木然,耳边忽听团猴儿狂喝“低头!”领子上一紧,被莫谙扯趴下地去。嗖的锐响几乎擦着头皮而过,几乎没有间隙地,那根奇长的乌金弦又自不可思议的方向拐了回来,莫谙举剑架开,一时间被震得右臂酸麻。
黄翎羽被莫谙自地上提起,才懒洋洋十分没有诚意地答道:“哦--是哦,好奇怪啊!”
莫谙几乎要摇头叹气,碍于气氛紧张,才不得不喝了声:“闭嘴!”
团猴儿也在那边嚷嚷:“不许通敌!”
慕容炽焰似乎也没有料想到黄翎羽是这种态度,愕然呆怔。
团猴儿趁他这一瞬间的闪神自腰囊里掏了一把生石灰,兜头撒了过去。不敢再做逗留,扯了莫谙拎着黄翎羽就跑。
“怎么是那边?”莫谙问道。
“包围的人最少。”
“陷阱!”莫谙道。
“稍一停留那要命的疯子就会追上来!顾不得那么多了,火坑也得跳进去!”
两人对答之间,越过数重高墙,一见刀光剑影也不管是敌是友就兜头盖脸砍瓜切菜如入无人之境。不片刻就到了黄翎羽曾与慕容炽焰喝酒的那片湖边小林。
从别处包围过来的人看见那满地的血肉碎块,似乎骇于他们的悍勇,远远跟在后方。要知道刀剑虽然无情,可是砍劈多了也会破口缺损。团猴儿也就罢了,莫谙杀人手法凌厉得就像切豆腐,明眼人一看就尸块知道,这莫谙已经杀人杀到了能瞬间判定每一块骨骼位置的程度,便于恶斗之中也能精确避让开骨骼和筋腱,如何砍劈也能确保兵刃的锋利。杀人至斯,纵是在以刺杀为业的鹏中也是骇人听闻的。
然而事情并没有想像般简单,莫谙和团猴儿在树林间绕来绕去,始终找不到出路。不多会儿,已经重复绕过湖边那株两人合抱的高杨数次。
团猴儿蹿上树去四下寻路,忽而怒骂道:“莫非中了阵法!”
莫谙领着黄翎羽一蹿立到了树上。环目四看,只看见脚下不知何时起了苍茫雾气,将一片小林池地绕得密密层层,分不出远近。
他心惊神摇,当年阎非璜之所以得名阎王刀,除了刀法凌厉之外,更因为不知从何处学来的阵法,能让人如坠阴曹迷途中。因阎非璜不愿外传,至今能习得其中一二分者,也不过慕容泊涯和慕容楠槿两人而已。
莫谙心头大震。
是怎么泄漏出去的?慕容炽焰那边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东西!
黄翎羽此时看着足下浓雾却更是震骇莫名,如坠梦里。
不,其实当他死在车轮下的那一刻,这个梦境就已经层层展开了。又或许,早在那一年他们潜入淮南王墓里时,这个噩梦就已经层层展开了。
别人或许看不出门道,然而在他而言却并非如此。雾气虽然不断移形换位,但浓厚有别,几处阵眼时隐时现,方位形制与那时在汉墓壁画中所见之一的变化恰是相符。
真的能行得通吗?五行八卦相生相克的变化?
前世发现汉墓阵图的时候,他和阎非璜几乎研究得倒背如流,合力摆弄了许久,却始终没能让任何一个摆弄出的阵形奏效--哪怕是风吹草动的动静都没有。最后被两人归类为怪力乱神之说搁置一边。
难道在“那边”行不通的怪力乱神,到了“这边”就行得通了么?还是仅仅是恰巧在雾中出现了相似的图案而已?
浓雾里一条细长的黑弦破风自下扫来,往黄翎羽脚上缠去。团猴儿嘁的一声骂道:“这魔头,又追上来了!”
且说慕容泊涯那边,白发魔女莫灿携着的女子乃是长公主的女儿,也就是慕容泊涯的妹妹,被封郡主的常衿。她早哭得梨花带雨,还没等剑拔弩张的两人搭话,就扑跌着冲向慕容泊涯,一边泣道:“表兄!”
慕容泊涯漠然往旁边侧了半步,那女人就自己跌倒在地,不依地道:“表兄你怎么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当日答应与我的婚事,皇伯父怎会如此疑心你的忠诚。”
慕容泊涯心中暗怒,这个表妹仗着受天子娇宠,总以为什么人都有义务要围着她转,便连他都惨遭荼毒不少。今日离去,但是远离此人也算一件幸事。
莫灿站在原地道:“你可知道了吧,若不是你的功劳,这位表哥也不会对天下女子如此失望,搞到偏偏要和女人抢男人去。”
要说起白发魔女莫灿,现在已经少有人知道她的来历。早在十六年之前是与莫谙和莫韵两姊弟有着颇深的渊源。当时洛平京郊莫府富甲天下,收留江湖落魄人士近百,尚是双十年纪的莫灿便是莫府护院,即便与这些江湖人对手也毫不逊色。
因为被牵连进了白衣教的案子,整个莫府顷刻间被官府查抄,是阎非璜将莫府的两个孩子和莫灿带了出来。其后莫韵莫谙两姐弟分别跟了慕容泊涯和楠槿,莫灿则被皇帝分去了四皇子身边,自此忠心耿耿。
常衿郡主更是哭得抽噎不断。连泊涯都装作诧异地向莫灿道:“前辈怎么将这碍事家伙带来搅局?”
“看来只有在看人这方面,我们有着共同之处。”莫灿道,“也是,如果不是能并驾齐驱之人,又哪里能谈得上共效于飞。”
她说完便浅浅的笑了,白花花的长发随着笑容无风自动。慕容泊涯知她正催动魔功,暗自凝神戒备。
只听她又续道:“阎大哥如果不是跟了你这没用的主人,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一根白灿灿的银鞭随这声怒喝绕过常衿郡主,破风刺来。
34突出宫围
那边厢莫灿和泊涯追斗在了一起,这边厢莫谙和团猴儿也陷入了与追上的四皇子炽焰的苦斗。麻烦的是林间小路此刻变得层层套层层,几乎不见边际。
恶斗正酣,慕容炽焰忽然一个弦圈又套向黄翎羽。
他这一招本是意图逼莫谙和团猴儿不得不救,忙乱下露出破绽,哪知道黄翎羽哎哟一声惨叫,往一旁扑跌过去,将团猴儿也压倒在灌木丛中。
炽焰正自奇怪,莫谙追着黄翎羽扑入,也就此失去踪影。炽焰眨了眨眼,才想起一件事来,切齿道:“真见鬼了,竟恰巧跌入生门。”说罢转身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