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往临安城有名的花街走去,来到花街,放眼过去,灯火通明,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成群结队站在楼上和楼下,见有男子经过,就齐声娇嗲招呼,楼下女子甚至会过来拉拉扯扯,柔软的身子靠来靠去,迷惑着来寻欢的男子。
“我要回去了。”原牧白从小被老太太管的严,这些烟花之地从未涉足,见这架势,就想离开。
“原兄,来都来了,为何要走?”路纾笑问道。
“这里青楼,我家娘子知道会生气的。”原牧白虽然老实,但也知道没有一个做娘子的会喜欢相公进出青楼。
“原兄,我们不是去那些窟,我们只是去些雅致点的地方喝酒谈天而已,学友相邀,并非狎妓。你这样告诉你娘子,她不会生气的。”江恺告诉原牧白该如何向程心妍掩饰。
原牧白皱眉,这么说娘子真的不会生气?这时一个女子扑上来拖住了原牧白手臂,吓得原牧白用力地挣开她的手,连连后退。
“原兄,你都娶妻,怎么还如此腼腆害羞?”路纾笑问道。
“她们身上味道太熏人了。”原牧白是男子,本来就不喜欢熏香,而程心妍也不喜欢用熏香,在房间里摆的是鲜花和鲜果。原牧白也习惯这种清淡的味道,对于这种浓香,不觉喜欢,只觉厌恶。
三人来到一画园门口,早有小厮非常热情迎上前来,躬身行礼见安,把他们引进园子。
路纾常在这里走动,这些规矩不用他说,小厮早就给办的妥当。在厢房没坐一会,一个珠翠满头的半老徐娘,带着一股香风扭进了包间,向三人道个万福,笑着对路纾道:“路公子,今儿又来帮衬我们园子了,真是位大豪客啊!”
路纾朗声大笑,道:“秋娘,你家月棠姑娘呢,我来了这许久,怎么还不见她过来?她何时也这般托大了?”
“岂敢岂敢!有你路公子和江公子在此,我家月棠哪儿敢怠慢?只是前儿她去进香,受了点暑气,有些不舒服,这两日养着,没见客。”老鸨儿秋娘惯经风月,笑盈盈转向原牧白,“这位公子好生面生啊,不知如何称呼呢?”
路纾为她介绍了原牧白,秋娘用心记下,又奉承两声,咯咯地笑道:“三位公子,我园子来了位新姑娘,三位公子都是好眼光的人,秋娘有个不情之请。”
“秋娘何必说这么多客套话,不就是想让我们为新姑娘捧捧场。既然月棠病了,你让她进来就是。”江恺笑道。
“秋娘谢谢三位公子。”秋娘喜滋滋扭身出去。
片刻后,秋娘带进来了一位身穿披淡蓝色薄纱,内穿着紧身束胸白色绣桃花的中衣的女子,那身衣裙衬得她身材曼妙婀娜,莲步轻移,纤腰轻扭,行动间更觉她风马蚤入骨,与一画楼的花魁月棠不遑多让,两人各有风情。
那女子微微垂首,盈盈向三人行礼,“影怜见过三位公子。”
“‘顾影自媚,窥镜自怜。’姑娘的名字可是由此而来?”江恺问道。
“公子好才学,影怜之名正是由此而来。”影怜轻笑一声,抬头看去,眸光流转间,看到坐在一旁发呆的原牧白,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咦,原公子!”
“你认识我?”原牧白脸上的惊讶之色不少于影怜,他从不涉足风月场所,这里的姑娘怎么会认识他?
“一个多月前,公子仗义,助小女安葬了亡父,公子可还记得此事?”影怜提醒他道。
原牧白皱眉,想了一下,才道:“你是俞姑娘!”
“正是小女。”影怜笑靥如花,“想不到公子记得苦命的小女。”
“既然影怜认识原兄,你就坐在原兄身边,好好招呼原兄。秋娘,再唤两个姑娘进来招呼我和江公子。”路纾笑道。
秋娘笑着答应了,又唤来两位姑娘陪路纾和江恺。影怜扭着纤腰走到原牧白身边坐下,娇声道:“影怜真没有想到,还能再见公子。”
原牧白皱眉,向一边挪开,高声道:“你坐好,不要再靠过来了!”
屋内的人都是愣住了,如此不解风情的男人,还真是少见。
影怜脸上露哀伤的表情,“原公子,这是嫌弃影怜吗?难道影怜一点都不值得公子怜惜、伫足吗?”
“我没嫌弃你。”原牧白站起身来,“但是我也不喜欢你靠着我,我不怜惜你,为你伫足,自然有别人怜惜你,为你伫足。路兄,江兄,我要回去了。”
“公子,影怜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好,让公子如此不屑一顾?”影怜一把拽住原牧白的衣袖,仰面看着他,那娇怯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你没有什么地方不好,我也没有对你不屑一顾。”原牧白把衣袖从她手中扯出来,“路兄,江兄,改天我请两位喝茶,我先走一步。”
原牧白不顾路纾和江恺的挽留,迅速的离开了一画楼。回到家中,先去给老太太问安,再回晨晖园,一进门就嚷着饿,要吃东西。程心妍纳闷了,这出去应酬,怎么饿着回来了?摇着扇子,趿着鞋从内室走出去,问道:“你去哪里应酬?饭都没的吃。”
“路兄和江兄带我去一画楼了,那里只有茶和糕点,那些糕点小小的一个,吃了两碟,我都没吃饱。”原牧白抱怨道。
“茶楼当然只卖茶和糕点,你要吃饭,该去酒楼。”程心妍在原牧白身边坐下,闻到一股味,用力吸了两下,柳眉微蹙,“你身上怎么有胭脂香粉的味道?你去什么地方了?”
原牧白举胳膊闻了闻,的确有一股香味,道:“我没去别的地方,就去了一画楼,这香味是那些姑娘的。”
“姑娘?”程心妍微眯起眼,“这一画楼究竟是什么地方?”
原牧白心虚,站起身来,低着头,不敢说。
“啪!”程心妍把扇子往桌上用力一放,脸色一沉,“一画楼是青楼对不对?”
“娘子,我们不是去那些窟,只是去些雅致点的地方喝酒谈天而已,学友相邀,并非狎妓,娘子你不要误会。”原牧白把江恺的话拿出来解释。
“这话是谁教你的?”原牧白为人老实,这样话是不会说的,程心妍一听,就知道是有人教他。
“江恺。”原牧白老实招供。
“见了几个姑娘,喝了几杯酒啊?”
“见了三个姑娘,没喝酒。”
见了三姑娘,很好,很好,非常好。还以为他老实,想不到也这么花心。程心妍斜眼盯着原牧白,“为什么不喝酒?去青楼不就是为了喝花酒,你不喝酒,那有那味道呀?”
“不是的娘子,是他们说要带我去见两个人,说见了那两个人,对我以文入仕有帮助,我才去的。可是我去了,没见着旁人,就见着一个老鸨,三个姑娘。我就知道他们哄我,我回来了。”
程心妍对原牧白还是有那么放心的,知道他不敢乱来,道:“以后不许再去了,这一次就算了。”
“我以后再也不去,谁哄我去,我都不去。”
“嗯,一会吃完饭,去把身上这味洗洗,臭死了。”程心妍拿起扇子,摇着进内室歇着去了。
“我知道了,娘子。”原牧白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娘子发火的样子,好吓人,以后绝对,不做让娘子发火的事。
过了两天,程心妍终于知道程心如找原牧白所为何事了,她是为了一本书。这本书是王嗣铭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的,有一天程心如听到他跟人提起,就想找到这本书,借机讨好王嗣铭。她回娘家请程理帮忙找。程理记起在程珏藏书中有这本书。程心如才会过府来找原牧白,想让原牧白让出来。在原家没有遇上原牧白,可又不敢跟程心如提。她到还有几分羞耻之心,没敢直接上玉坊斋找原牧白,就去求程三太太,要程三太太去玉坊斋找原牧白说这事。
嫁做商人妇第五十三章夫妻相处
“你答应了?”听完事情的经过,程心妍问道。
“没有,那是岳父留下来的书,我不会把它交给别人的。”原牧白摇头否认。
爱书的人,对书有一种执念,这个程心妍深有体会,当年她曾为了一本书找遍了北京各处大书店,“是什么书,你拿来我看看。”
原牧白答应着,转身出去,到摆放书箱的房里翻出了那本书,“娘子,这书放在箱子里一直都没看过,要不是三太太说起,我还不知道有这本书。”
程心妍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这本书真是明珠暗投,接过书,翻看了一下,是东晋时的一本《白虎通义》,而且应是孤本,收藏价值挺高的,难怪王嗣铭找不到。但是书的价值只有懂的人才知道,放在不懂的人手里,不过压箱底,程心妍想了一下,道:“牧白,我要是说把这书送给心如,你会不会不高兴?”
“我不会不高兴,可这是岳父的书,我们要好好保存。”
“书不是用来保存的,是要给人看的,压在箱底就不是物尽其用,没有一点用的东西,那就是废物,爹绝不会愿意他收藏的东西变成废物。”
原牧白想了想,点头,道:“娘子,你说的对。”
“那你愿意把书送给心如了?”
“愿意。”
程心妍把书递给他,“那你明天就送过去吧。”
原牧白没接书,道:“娘子,你找人送过去。”
“为什么要我找人送,你不去送?”程心妍眸光一转。
“明天有玉料要运来,我没空。”
程心妍哑然失笑,她还以为他学聪明了,知道避讳,敢情他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只是明天没空而已。
第二天,程心妍就派人把书送到了程家,交给了程三太太。程三太太派把程心如给叫了回来,把书交到她手上,“如儿,这是原牧白让人送来的,你看看,可是你要的那本。”
“没错,相公要的就是这本。”程心如欢喜地道。
程三太太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我这心里不是个滋味。”
“怎么了?爹又跟你拌嘴了?”程心如皱眉问道。
“我是为你心疼啊!”程三太太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眉心,“我看着为了你相公,顶着大太阳来来回回的跑,再看看人家原牧白对你,我这心里啊!”
“娘,您说这个做什么呀。”程心如扭了扭身子,脸上露出得意地笑,“男人都是好色的,程心如的容貌可比我差的远了,他能不惦记我吗?只要我开口,就是天上的月亮,他也得给我摘下来。”
“要是你相公能这么对你,我就放心了。”程三太太幽幽地道。
“娘,相公他是读书人,不会把那些情情爱爱的话挂在嘴边。他虽然不说,可是我知道他,他很疼我,上回我想吃吴家园的包子,他就买回来给我吃了。”程心如骄傲地炫耀道。
“他疼你的话,送端午节礼为什么不陪你回来?”程三太太至今对这件事都耿耿于怀,语气里有着对王嗣铭的不满。
“我都说了,他不是不陪我回来,他是有事!有事!”程心如不高兴地嚷道。
“如儿,他什么事就那么重要?连来岳父家送端午节礼都没空?”程三太太对王嗣铭的忽略,无法谅解。
“娘,这些都是小事情,您要不要这么计较呀?”
“我计较?”程三太太气结,她这是在为谁不平?她这是在为谁担忧?
“好了好了,我不跟您说了,我要回家了,相公在等我呢。”程心如说着就起身出门回王家去了。把程三太太气得在屋内擂胸,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要相公,不要娘了。
程心如拿着书高高兴兴地回了王家,径直就去了王嗣铭书房。王嗣铭正在房里看书,听到敲门声,问道:“谁?”
“相公,是我,如儿。”程心如娇滴滴地答道。
王嗣铭微皱眉尖,“何事?”
“相公,我有样东西要给你。”程心如的声音透着喜悦,相公看了书,一定会高兴,那么今天晚上就会去她房里,自从端午节那天她说错话后,相公一直都不肯进她房。
东西?
王嗣铭脸上露厌恶的表情,不知道她又去市井买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头,沉声道:“进来。”
程心如笑盈盈推门走了进去,把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一本书来,“相公,你看看,这书可是你要的?”
王嗣铭接过书一看,眸光一亮,“这书,你是从何处找来的?”
“这书原是我伯父收藏的,我知道相公在找这本书,就去找姐姐,求了姐姐好久,姐姐才答应把这本书送给我。”
王嗣铭眸色微沉,她是如何知道他在找这本书的?他记得他只跟表姐夫提起过一次,莫非她偷听了他和表姐夫说话?偷听非君子所为,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把书放在桌上,淡淡地道:“辛苦你了。”
程心如笑的一脸娇羞,“不辛苦,妾身为相公做事是应该的。”
王嗣铭微微垂下眼睑,顺手拿起刚才看的那本书,翻看了起来。
情况与程心如预料的不一样,这既让她感到诧异也让她非常的失落,她帮他找到了寻找已久的书,他不是应该高兴的与她温存一番吗?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她的性格本就娇纵,一向都要人哄着宠着,将就了王嗣铭这么几个月,已经是她的极限,尤其今天她还帮他找来了寻找已久的书,自认是大功劳一件,可他居然一点都不感动,这让她很生气,撅起小嘴,尖声喊道:“相公!”
“还有事?”王嗣铭冷淡的问道。
王嗣铭的冷淡让程心如猛地回过神来,面前的这个男人,可不是她欺负的十多年的原牧白,柳眉微蹙,轻咬下唇,一双美目含哀带怨地看着面前不解风情的男人,娇声道:“相公,难道妾身还不如一本书好看吗?”
“四年前祖父离世,为守孝,我没有参加州试,明年又是大比之年,我要发奋读书,以求通过州试,参加殿试,好出仕为官。”王嗣铭抬眸盯了她一眼,“你不是一直想当官太太,我要是当不了官,你就成不了官太太。”
“相公才华横溢,要通过州试和殿试,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用不着整天攻读,这么辛苦。”程心如走过去,拿开他的书,搂住他的脖子,“相公,你好久没去妾身房里了,今天就陪陪妾身好不好?”
程心如的发髻靠王嗣铭面前,王嗣铭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而这味道是从程心如头上散发出来的,把头偏开,厌恶地皱眉,问道:“你多久没洗头发了?”
程心如脸上飞上两团红晕,退开了两步,道:“我前儿才洗了头发,一定是今天早上桐花那死丫头往我头上倒了太多桂花油,所以才会有味道的。等会回房,我就去洗头发。相公,我们一起回房吧!”
王嗣铭再次拿起书,“我要看书,你回房歇着去。”
“相公!”程心如继续向王嗣铭撒娇。
“出去!”王嗣铭厉声一喝。
程心如吓了一跳,王嗣铭虽然对她很冷淡,但从没如此疾言厉色过,知他动了真怒,不敢再惹他,道:“相公,你别生气,我这就回房歇着去。”
赶走程心如,书房内安静了下来,王嗣铭拿起那本《白虎通义》,眸色忽沉,书是程先生的遗物,程心妍又岂会如此轻易交托给程心如?莫非是程心如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逼迫她?又或者程心妍根本就不知道此事,是程心如找原牧白要来的?这两者必居其一。王嗣铭想到这里,对程心如厌恶更添了几分。他想着把书还给程心妍,可是如今程心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不便登门拜访。本可将书给原牧折,可他又不愿意去见原牧白,这书也就一直放在他的书房内。
王嗣铭在书房没有清静多久,下人来报,“二少爷,二少奶奶晕倒了。”
晕倒?
王嗣铭冷笑,这个女人又在耍手段。可是就算王嗣铭有再多的不满,程心如终归还是他的娘子,他不能不去看她。他进门,婆子就向他道喜。王嗣铭这才知道,程心如是真的晕倒了,而她晕倒的原因是怀了两个月的身孕。
程心如的喜讯很快就传到了程家和原家,老太太心急了,那个坏丫头怎么可以比她的乖孙媳先一步怀孕呢?如是程心妍的“苦难”日子来了,老太太请来济怀堂的华大夫,给她开了一大堆的补药,让她进补,希望她能尽快怀孕。
药苦丁丁的,连续喝几天,喝的程心妍直反胃,终于忍无可忍,把药碗推到原牧白面前,“我不喝了,你喝!”
“娘子,这是奶奶让华大夫……”原牧白劝解的话还没说完,被程心妍杏眼一瞪,乖乖地端起碗,把药喝光。
程心妍满意的笑了,道:“这药以后都归你喝了。”
程心妍的话,原牧白不敢不听。只是药才喝了三天,他就喝的流鼻血,好不容易才把血止住。看着鼻子里塞着棉布团的原牧白,程心妍叹了口气,道:“这药不用你喝了,我还是自己喝吧!”
“娘子,我不是因为喝药才流鼻血的,是今天我去书院蹴鞠,被球打中了鼻子。”原牧白忙道。
“你去书院蹴鞠,为什么不带我去?”程心妍怒,不知道她在家里闷得快发霉了吗?蹴鞠这么新鲜的事,居然不带她去看,太过份了!
“娘子,你别生气,我不知道你想看蹴鞠,下一次再有比赛,我一定带你去。”
“下次是什么时候?”程心妍恨不得明天就出去,追问道。
原牧白取出塞在鼻子里的棉布团,塞这个说话费劲,道:“娘子,这个我也不清楚,要看书院其他人的意思。”
“哼,不用找借口,你根本就不想带我出去。”程心妍气呼呼地板着脸。就象大太太说的,内宅妇人不可以常出门,虽然老太太宠她,但是在这点上,老太太和大太太的想法差不多。至于去店铺照看生意,老太太规定她,七天才能去店铺一趟,不可以天天出门。
“不是的,娘子。”原牧白紧张的又流鼻血了,捏着鼻子,说话嗡嗡的,“娘子,我愿意带你出去。过几天就是七夕节,我带你出去玩。”
“你说话算数,不许骗我。”程心妍递干净的棉布团给他,“快堵上。”
“娘子,原家的人言出必行,绝不骗人。”原牧白认真地道。
想到七夕节可以出去走走,程心妍开心的唇角上弯,扬眉浅笑。
过了几天,就到七月初七,七夕节。七夕节,又名乞巧节、女儿节。在古代七夕节要比在现代热闹的多,从七月初一开始,临安城里就已经有了过节的气氛,大街小巷,到处都是采买过节之物的百姓和摆摊设点的小贩。
七夕节的白天,要做巧果,吃巧果;晒衣、晒药;还要采柏叶、桃枝煮水洗头发。在古代,洗头发很麻烦,头发又长,挽髻的时候,为了让发髻好看些,还要打头油,洗起来的时候,挺费劲。冬天不出汗还稍好些,可以隔一天洗一次,在夏天,一天不洗头,就能闻到一股酸臭味,别人受的了,程心妍受不了,只得不厌其烦的,每天打散发髻慢慢洗,有时候洗烦了,她恨不得能把这一头长发剪成现代的利落短发。
这天,原牧白一进门,就听到程心妍抱怨又这头发太长太难洗,那天非剪了它不可,吓了一跳,忙上前劝道:“娘子,这头发不可剪,你要嫌难洗,就不要每天洗,可以隔几天洗。”
“隔几天洗,会臭死去。”程心妍一边擦头发上的水渍,一边恨恨地道。
“娘子很香,不臭。”原牧白憨憨地笑道。
程心妍不理他,坐到廊下去晾头发去了。
小丫头进来收拾东西,燕草倒了水给原牧白净手,初秋端来切好了的冰镇西瓜。原牧白拿了一块出去给程心妍,讨好地笑道:“娘子,吃西瓜。”
程心妍接过西瓜啃了一口,皱眉,“这个西瓜一点都不甜。”
“初秋,这西瓜不甜,你再去切个甜的给大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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