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次进宫的第一夜,柳玉嫣安然的入眠,没有丝毫的不适,深深后宫,她再一次踏上了这个舞台。
但是和柳玉嫣的安然入眠不同,有人在今夜注定是要失眠和焦躁了,其中包括今夜新进宫的才人,也有后宫中现今最为尊贵的四妃。
排在第一位的才人,是当今大燕国里新贵秦氏的千金秦氏小姐,当她和秦氏大夫人看到中选名册上,排名第一的‘秦氏闺秀’四个字时,脸上是无法掩饰的自傲和得意。
虽然大燕国有名望的世家不少,但是她却独占鳌头,怎不让她得意和威风。于是,她特意的穿上了价值连城的宫装,戴上了无价之宝的首饰。
原本她以为进宫之后,必定也是她独夺众才人的风采,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被魏家的才人给生生压下了一头,让她怎么能不怨恨呢?!
脸带怒色的坐到处所里间,秦才人在选秀里是第一位,因此她居住的处所也是荣华宫里最好的一间,所分配过来的宫女和太监也是最伶俐的。
只是秦才人的眼前,却一再的出现魏才人那件吸引众人目光的宫装,一把推开了贴身侍婢奉上的香茶,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侍婢立即心领神会,随意的塞了两张银票给宫女和太监,打发他们出去,不让他们在里间伺候,然后她小心的陪着笑脸说:“小姐,那魏才人不过靠一件宫装夺了众人的目光,但是若论相貌她可比不上小姐您……”
常年在秦才人身份服侍,侍婢自然懂得她的骄横,不愿意被他人抢夺风头的傲慢,所以就把秦才人的注意力向其他方向引导。
“她,就凭她那张脸也配和我相提并论?!”秦才人一声冷笑,遂把注意力放到了魏才人的脸上,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秦才人的脸上露出无上的自傲来:“不过是区区庸脂素粉,哪里及得上我分毫。”
看到秦才人转移了注意力,侍婢立即再接再厉:“小姐,等明日那魏才人就不能,仅凭一件宫装来博取陛下的注意了,她的宫装再奢华也不能弥补她最大的不足啊,到时候还不是会落败于小姐之后,成为众人的笑柄。”
“说的不错,好,就明日在见分晓。”秦才人被侍婢一席话恭维的怒气顿消,不由的露出笑脸,侍婢暗中松了一口气,轻轻催促道:“小姐,现下夜已深了,请小姐歇息了吧,明日还要早起,若是因不值一提的魏才人,而令小姐您扫兴,败了妆容,就太不值了……”
“嗯。”秦才人点头,在侍婢的服侍下歇息了,她不能因为魏才人而令脸色有何不妥,否则如何应付明日的争宠之战?
侍婢小心的退出,有笑声从魏才人的处所传出来,在台阶上站了一会,被冷风一吹,侍婢急急走向她们的处所,她不敢把魏才人十分得意这件事禀报秦才人,身为人家的奴婢就要懂得看主子脸色行事,她不会自讨苦吃……
16
魏才人的处所里,分配来的宫女和太监凑趣的跪下来,对魏才人奉承说道:“奴婢恭祝才人,在宫里步步高升,位至。”
立即有魏才人身边的侍婢上前,让他们起来也照例拿银封赏,又问道:“你们看,新进宫的才人里,可有谁能与我家才人相比较?”
“其他才人都不能与魏才人相比较。”这两人都很机灵,急忙抢着说道:“不说才人身上的奢华宫装,单就是才人的容貌就非他人可比较的,奴婢看新进宫的才人,论容貌、论性情,没有一人能比得上才人您。”
魏才人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她一向被娇养在深闺里,自幼就有家人时时在她面前说,依她的才貌不进宫就是委屈了她,因此魏家族长拒绝了许多达官贵人提亲的要求,娇生惯养她到十七岁就是为了今天。
在得知确切的她中选的消息后,魏家族长亲自到大门口放鞭炮庆贺,让魏才人着实扬眉吐气在魏家,实因魏家女儿众多,和魏才人年纪相差无几者,或者年长她者多已经婚配,嫁入的人家也都是世家大族,而魏才人一直没有出嫁,不免在姐妹相聚时,会被拿来说笑几句。
魏才人心高气傲自然会记在心里,却也在暗中冷笑那些对她说笑的姐妹,就等着她被选入宫的这一天的到来,好让她们闭嘴和钦羡,今日她进宫坐上暖轿时,看到的就是一张张艳羡的脸,她是得意的笑着被抬进了荣华宫里。
在荣华宫看到了其他才人,魏才人就笃定自己会赢,今夜她抢了众才人的风头,皇太后派来的管事太监,回到慈宁宫必定会禀报皇太后,今夜进宫的才人的一举一动,而表现出色的她会第一个被提起。
她没有听从魏大夫人的提醒,不肯在宫里小心拿捏,反而表现的比较张扬,是因为她心中没有其他才人的顾忌,宫里虽然有四妃独霸后宫,但是时至今日早已今非昔比,四妃里的贵妃被一件憾事打击的缠绵病榻许久,而其他三妃也在景帝下诏之后,收敛了许多,不敢再明目张胆觊觎空虚已久的皇后之位。
所以魏才人在心里暗自盘算,只要她能抢在不得不暂安于妃位的四妃之前,取得景帝和皇太后的宠爱,她就有望入住坤宁宫了。
自认已经掌握了后宫里所有动向的魏才人,打开折扇,遮掩住她得意的面容,却掩不住她那双装满得意的眼眸,皇太后面前她只要虚情假意的应付一番就可以了,不值得她费太多的心思。
在躺到柔软的床上时,魏才人心里还在说,哼!你们一个个自认伶俐,故意不在内宫里张扬,须知这样做也不过是明哲保身,却会被轻易的忽略了。
既然你们不敢在宫里一竞高下,就看我如何打败四妃,入主坤宁宫里吧!这时,魏才人对她还是自信满满,却大意的忘记了后宫原本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残酷地方。
17
今夜大燕国荣华宫里一片喜气洋洋,新进宫的才人大都怀着美好的憧憬入眠了,而在后宫里现今最繁华的宫殿里,却有人注定是要失眠了。
虽然有精心安神的香料在贵妃宫里冉冉升起,浓郁的香气弥漫在温暖的空间里,但是斜卧在软塌上的贵妃却不能成眠,她正盯着上方高高的穹顶出神。
一方锦帕被贵妃捏在手里,在她无意识的绞扭里揉成一团,贵妃用力之大几乎要扭碎了那方锦帕,一年过去了,昔日最大的阻碍皇后沈颖,已经被她们四妃联手拔除,但是贵妃的眉宇间不但不显露喜色,反而紧紧的蹙着眉峰。
就连贵妃平日里最得意的娇艳的脸庞,此时看起来也显得清瘦了很多,就好像久未被浇灌的鲜花,已经失却了不少的颜色,虽然贵妃强打精神,极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和从前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还是难掩她的憔悴。
忧郁和焦虑深深的刻在贵妃的眉间、心头,纵使她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娇艳,但是也不过是用胭脂水粉堆砌起来的假象,如果仔细看上去,就会发现在贵妃的眉梢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
鲜衣怒裳也无法让贵妃恢复到从前了,更不论而今新进宫的才人所受到的待遇,让贵妃不能坐视不理,也不能不放在心上,她的心中甚至升起一丝凄凉。
想当年,她也是二八如花样年华入宫陪伴君前,然后得到了无上的荣宠,成为独霸一方的贵妃,在后宫里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无人能撼动的位子。
站在贵妃面前的宫女低垂着头,不敢去接触贵妃的目光,她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禀报了有关新进宫才人的事情,这些都是按照贵妃的吩咐,从管事太监手里买来的情报。
“新进宫的才人都入住荣华宫了吗?”贵妃淡淡的问,扔开锦帕,故作漫不经心的坐起身,宫女急忙上前搀扶,低低说道:“是,都入住荣华宫了。”
哼!贵妃冷冷的笑了,看来宫里的传闻不似有假,陛下有意要如此做吗?!他为什么要舍弃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四妃,要把最高的荣耀给予那些地位地下的才人?!
陛下,您这样做太有失公允了,对我们是何等的不公平,我们在后宫尽心尽力侍奉你,得来的却是要被你丢弃的下场吗?!
不!贵妃的手猛地抓住宫女的手,让她‘呀’的一声痛叫出来,又急忙的咬住嘴唇,贵妃为人严苛,若是不小心冒犯了她,就会成为她此刻借机泄愤的替罪羊了!
尤其是在经过了那件事后,贵妃被打击的消沉了很久,直到现在还不能完全从打击里振作起来,那件事原本对贵妃十分有利,却偏偏又演变成了狠狠打击她的事件!
自从那件事后,贵妃的脾气就越发的暴躁,动不动就会鞭挞宫人出气,说是由于宫人的不小心,才让她失去了最有利的筹码,不能成为大燕国的皇后。
“三妃那里也得到消息了吗?”贵妃似乎没有听到宫女的痛喊,只是冷冷的问道。
“应该也听到了,奴婢有看到德妃娘娘身边的人。”宫女急忙回答,看到贵妃忽视了她,而暗自送了一口气。
18
“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去。”贵妃冷冷吩咐,宫女急惶惶退出里间,贵妃的手这才抚上自己的小腹,被胭脂水粉描绘的娇艳面容,也无法掩饰住她的切齿痛楚。
她的手下一片平坦,原本应该是她最有利筹码的已经彻底的失去了,一切是那么的突然和措手不及,她根本还来不及善用那份筹码,就什么也没有了,一切变成了一场空,她的全部希望都化为了泡影,再也无法掬起来。
“我不相信!”贵妃低低的说,目光犀利:“沈颖,本宫既然敢于用地狱之火鸩杀你,就不怕你变成的冤孽做崇!说什么是你的怨恨,才让本宫失去了腹中的龙种,这根本是一派胡言!”
鸩杀了废后沈颖,贵妃认为她已经胜券在握了,就安心等着生下皇子以确立她的地位,不料想,竟然会乐极生悲,在火烧冷宫十日后,贵妃就突然下%身见红,血流不止,不论御医如何用药也不管用,她腹中的胎儿就此夭折了。
突然遭遇了此种打击,贵妃倍感痛楚,而三妃明着前来慰问,其实是要嘲笑她的失利,再加上护国寺的高僧,委婉的告诉贵妃,她只所以会小产是因为有冤孽缠身,她登时就想到了废后沈颖。
高僧说请她超度冤孽,但是贵妃却暗中指使心腹宫女,将刻有沈颖生辰八字的人偶,在后宫偏僻处掩埋,人偶心口处刺着三寸长的银针,为的是让沈颖在黄泉深处也身受针刺之苦。
“沈颖,若真是你害了本宫的孩儿,断了本宫上位之路,本宫就要让你日日夜夜都不得安宁。”贵妃的手猛地一攥,仿佛是掐住了沈颖的脖颈一般。
慢慢的将胳膊枕到黑发下,贵妃得意的笑了:“本宫还要打叠精神,等明日好正面迎敌。”
“陛下,这是今夜入宫才人的名册,请陛下过目。”景帝宫里的太监总管,把那份才人名册呈到景帝面前。
“嗯。”景帝批完最后一本奏折,放下羊毫,拿起太监总管高捧上来的名册,打开,随意的翻了几页,又扔回面前的托盘里:“撤下去……!”
“是。”太监总管不敢怠慢,把名册转递给身边的小太监,命他把名册拿出去,在才人进宫前,就有世家大族暗中塞银票给他,想在景帝宣召妃嫔侍寝时,好推荐他们家族的女孩,不过看来今夜那些新进宫的才人,是没有侍寝的机会了。
景帝不吩咐宣召后宫妃嫔,太监总管是不敢自作主张的,也不敢在景帝面前提起。只管领着小太监,服侍景帝更衣就寝。
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一条纤细的人影鬼鬼祟祟的走进了贤妃宫里,之后就是一夜无话,直到天色微明,第一缕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后宫登时变得热闹起来。
卯时,贵妃、贤妃、淑妃以及德妃,后宫里最有势力的四妃,盛装昂首走出各自的宫苑,被宫女们簇拥着,相会在前往荣华宫的路上。
19
四妃分成两拨对峙着,一身鲜艳宫装裹着白色雪狐皮裘的贵妃,俱是一身大毛风衣的三妃站在贵妃对面,四妃的手里都捧着暖手炉,都想在气势上压过对方。
和齐心合力的三妃相比,孤身一人的贵妃就显得有些单薄了,跟随在她们身侧的宫女,都纷纷低下头,不想让四妃把战火蔓延到他们身上。
在深宫里生存不易,而在深宫里生存的她们这些奴婢更加的不易,要努力的讨好自己的主子,还要提防着不要被其他妃嫔利用。
“贵妃姐姐好……!”在贤妃的示意下,德妃和淑妃抢步上前,一左一右皮笑肉不笑的搀住了贵妃,手上用力,语气是真诚无比:“贵妃姐姐,今儿天寒地冻的,您身子还没有大好,怎么不在宫里歇息呢。”
贵妃妆容精致的脸上,露出一抹虚伪的笑意,也故意把身体的重量都交给淑妃和德妃:“本宫的身子早已休养好了,不劳三位姐姐费心,而今适值冬日长夜漫漫,本宫正好出来多走动走动。”
三妃想要把她撇开,然后独自挑选可以利用,可以暂时成为同盟的才人吗?贵妃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休想!”
你们要做的,也正是本宫要做的,收起你们虚情假意的笑容,本宫不是三岁小孩,会中了你们的计。
“贵妃姐姐说的有理,姐姐已经有好些日子,不在后宫里走动了。今儿天气不错,你我姐妹就一起步行到荣华宫吧。”贤妃也笑着走上前,有意要消耗贵妃的体力。
“好啊,我们姐妹就一同步行过去。”贵妃也不甘示弱的点头笑道,哼,本宫一直隐居在贵妃宫里不出来,你们就以为本宫真的是大病初愈,身子还没有养好吗?
本宫不过是在暗中休养生息,今儿就让你们看看本宫不是轻易就能被你们给击败的,一边想着,贵妃一边伸手推开了,假惺惺搀扶着她的德妃和淑妃,几步跨到贤妃面前,伸手抓住贤妃的手,强硬的拉着她向前走去:“姐姐,请……!”
德妃和淑妃急急跟上她们的脚步,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一抹狐疑,刚刚她们看到的贵妃的身影,没有丝毫经历缠绵病榻之后的疲倦,反而是精神奕奕,难道她们都猜错了吗?!
贵妃好像已经发现了身后二妃的狐疑,她故意放慢了脚步,做出了只走了几步,就显得气喘吁吁的模样,不得不倚靠着贤妃前进,用来迷惑三妃,而她在心里却哈哈大笑着:“你们也不过如此,轻易就被本宫给瞒过了。”
四妃在不久后,相伴来到了荣华宫外,已经有荣华宫的大太监站在宫外,恭候四妃的大驾,看到贵妃和贤妃相携走近,他上前几步给四妃请安:“奴才见过贵妃娘娘、贤妃娘娘、淑妃娘娘、德妃娘娘,给娘娘请安。”
“嗯。”贵妃应了一声,微微的喘息了一下,这才和三妃迈步走进荣华宫,来到了荣华宫的正殿里——
作者题外话:厨房的下水管坏了,天冷无法维修,所以耽搁了,请多多包涵。
20
进了荣华宫的正殿,贵妃立即轻轻一扯,同时她也快走了一步。在贤妃由于她那一扯而脚步暂时停滞的一刻,贵妃趁机超越了贤妃,坐到了上首左边第一位的椅子上。
悠闲的将身子靠向椅中,贵妃的双手也抚上了椅子扶手,她有意将了三妃一军,也不理睬三妃因为她的举动而露出的不忿。
淑妃看到贵妃抢了先,登时有些沉不住气,就要上前和她理论,被贤妃一声轻咳止住了脚步。
正殿里的气氛因为四妃而变得凝滞和沉重起来,在这里伺候的太监宫女俱都把头低下,不去看四妃之间的你争我夺,四妃在后宫里的明争暗斗早已经不再是秘密。
而今天她们的举动,是为了让新进宫的才人,知道在后宫里要讨好谁,不能的罪谁才能得到景帝的恩宠,而进行的一场较量,显然是三妃稍稍站了下风。
贤妃看着抢先了的贵妃,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她的广袖用力一甩,给了淑妃和德妃二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径自坐到了右首第一位上。
淑妃和德妃也相继坐到贵妃和贤妃的下方,淑妃的脸色一直是阴沉似水,她的手放在袖子里,紧紧的攥着,让尖利的指甲刺痛手心,以提醒她要保持冷静,不能在即将进来拜见的才人面前失了风度,让他人平白看了笑话。
贵妃,你欺人太甚,而贤妃你也太过于霸道了,眼角的余光扫向德妃,看她一脸平静,淑妃不由的在心中暗恨德妃,也十分恼怒她的不争,你就真的甘愿一直屈居她们二人之下吗?
德妃故作没有看到淑妃愤怒的目光,淑妃,你太不冷静了,现在我们和贤妃是一起的,不能在贵妃面前让她难堪了,而且在没有几分把握之前,本宫为什么要和她们计较呢?
垂下眼帘,德妃只管看着涂成粉红色的指甲,仿佛她来荣华宫的目的,就是为了陪衬其他三妃一般。
“传她们进来……”贵妃等三妃坐下后,就径自吩咐道。
立即有小太监走出正殿,站到台阶上,对等候在院子里的才人说:“贵妃娘娘有令,才人们进正殿参见哪……!”
二十名才人分成四行,一行有五人规规矩矩的站在台阶下,柳玉嫣站在第三行从左数第二位,今日她换下了昨夜的那袭锦衣,换上了一袭穿着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太鲜艳的宫装,头上也多戴了两支明晃晃的金钗。
是贵妃抢先发号施令吗?柳玉嫣的目光移向上方的正殿,她是看不到里面的四妃,但是从这一句唱和里,她知道了贵妃急于,要让众才人对她心生畏惧的意思。
贵妃,还真是心急啊,柳玉嫣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讥嘲的笑意,她的眼前不由的浮现出,
皇后复仇记:铁血深宫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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