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生BL作者:肉书屋
花景生BL第22部分阅读
我那货船上还备有一门火炮,就是……就是弹丸不够充裕。”
小花儿沉吟片刻,攥紧双拳,“——嗯,这就是他们劫你的船而没有毁掉它的原因,他们看上了你的炮,拖着受创的船跑不快,那就再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吧,我们现在立刻出发,今晚一定能追上,正好给阿鸾报仇,你就等着瞧瞧他们的下场吧。”
泰雅双手合十,深深一鞠,小花儿愣住,猛地想到花厅中的南楚众人,回头望去,发现明霄正从他的脸上掉开视线,如炬的眸光在空中划过一条赤色光弧,
“唐怡,你留下照应阿鸾;泰雅,你去找四姐,五姐速去主岛拿我的令符调集华威,华远,华泰三舰,在霞浦码头等我。”说着小花儿就和唐怡一起步上台阶,走进花厅,
“少岛主,可是出了什么急事吗?”双福踏前一步,不动声色地问着。明霄双眼看向莲池,淡静无波,唇角却抿出一抹水红,喜怒莫辩。
“嗯,情况是这样的——”小花儿面向双福,眼眸却望向明霄,眸光幽幽,仿佛是祈求他的谅解,“泰雅王子行商大夏的货船在南部海域遇礁搁浅,我……我必须赶过去参与抢险,过几天就回来,还望太子殿下和各位大人原谅。”说毕,小花儿便深深一揖,抱拳施礼。
明霄依然端坐椅上,目视窗外,眼中的白莲花都凝为一朵朵冰晶,寒凉刺骨,而红莲则化为一簇簇火焰,焚心炙骨,心里冰火交融,早已辩不出滋味,
“这是紧急事故,少岛主请速去救援,不要顾虑我们。”明霄清润的声音响彻花厅,小花儿却听得心里一跳,为什么——为什么阿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黯淡,一点苦涩?别人或许无法觉察,但小花儿一听则明,顾不上多想,开口便道:“我去去就回,阿……殿下安心养伤,等……”
‘等着我!’三个字已到唇边,小花儿抬头,一眼看到许君翔犀利的目光,硬生生咬紧齿关,上一次分别前,他也曾向阿鸾许诺:“——阿鸾,我一定会回来的,你等着我,别乱跑!”,但他最终没能回去,如今生命中牵绊更多,他不想再做无谓的口头承诺,他必以实际行动守护阿鸾,永永远远!
“我一定尽快赶回来。”小花儿说完便再次深深行礼,然后,转身离去,眼眸里胶着着阿鸾波澜微荡的神情,——阿鸾,如果你等的人依然是我,那我一定不会再让你空等!
无法确认,也无法得到深爱之人的心,便是景生心中最荒凉的痛,穿越千年,与他如影随形,此时,他将痛狠狠压在心底,迈向箭矢如雨,硝烟弥漫的战场。
眼睁睁地看着杜华绝尘而去,没入绿茵,明霄忽觉心头剧跳,惊痛难耐,就好象,就好象三年前,眼看着景生隐入密林,从此后天涯远隔,再无音讯。
明霄抬手向后一招,许君翔立刻俯首靠近,明霄耳语道:“大华岛以南,便是邝州,丰州,你放出信鸽和邝州水师大营联系,详查附近海域,如有险情,立刻赶赴救援。”
许君翔眉头紧皱,楞了一瞬,但还是点点头,转身走出花厅。唐怡立在门旁,瞄了一眼小许快步离去的背影,继而便咧嘴笑了,
“殿下想不想尝尝岩鱼汤?还有正餐后的莲蕊羹,都是清热消炎生肌的药膳,而且,也都是少岛主今早亲自为您准备的。”
双福若有所思地看看绯衣少女,也抿唇一笑,老眼微微眯起,“那敢情好,少岛主真是有心了。就在这花厅中摆膳吧。又风凉又宣敞,殿下认为可好?”
“——好!”简简单单的一个‘好’字,却被明霄说得千回百转,似无情又似有意,引人猜想,却令人摸不到头脑。
唐怡和双福都绞起了脑汁儿,俩人对视一眼,又都客套地笑了。
暮春的风,好似撩人的纤手,揉搓摇曳着人心,池中荷叶田田,漠漠轻摆,诉不尽倾心相思意。
第六十四章
十天后,在离岛别苑后方的药圃中,双喜搀扶着明霄慢慢走在高大的杜鹃树丛之后,此时正是和风醺醺,暖阳艳艳的夏初时节,杜鹃树虽有一人多高但绿茵有限,正在做伤后复健的明霄额上已沁出细汗,
“殿下,咱还是回别苑的清景园吧,这里除了药田也没啥可看了,怪热的,别染上暑气。”双喜抹了把脸上的汗,巴巴儿地瞧着明霄。
明霄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只是……只是听小怡说这药圃是由杜华一手建成的,便鬼使神差地非要过来看看。听了双喜的话更觉得不是滋味儿,明霄用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敲击着地面,“我哪里就那么娇气了,在水师公干时还不是天天都在烈阳下暴晒,也没晒坏,别再说这些丧气话,没得让人笑话。”说完就挣开双喜的搀扶,自行向前走去,脚步踉跄,但却异常倔强。
双喜吐吐舌头,猴精似的挺起瘦身板儿,亦步亦趋地跟在明霄身后,心里说:‘堂堂南楚太子还怕哪个笑话不成?除非是……是那个走了十天音讯杳无的少岛主,那人脸覆面具,本应很丑,却又偏偏形容高贵,动静怡雅稳健,殿下在他面前倒似落了下风,这……这日后可如何是好?’
双喜正胡思乱想得出神,却见明霄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倒,惊呼还未出口,明霄已迅速以手中拐杖点击地面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双喜松口气,赶紧伸手扶住明霄,一边笑看着明霄手中的‘救命’拐杖,它的底端被做成一个三角形支架,方便抓牢地面,双喜连连咂嘴道,“要说这位杜少岛主真是想得周到,一个拐杖也做得如此别出心裁,愣是比别的都好用!”
明霄一听就蹙起秀长入鬓的乌眉,眼神凌厉地看着双喜,“不许再提那个人,他若是真有诚意又怎会一走十几天就再无音讯呢?!”
“他……我……是……十天……唉!”双喜结巴着不知所云,看来师傅猜得也对,殿下对杜华确实起了别样的心思,不然不会如此在意,只是这位少岛主实在不识抬举,长得丑也就罢了,还如此摆谱,动不动就消失不见了,枉费了师傅一番撮合的念头。
“也许……也许他回来了……不然前几天小怡姑娘来送拐杖时怎么说是少岛主亲手所做呢?”双喜小心翼翼地说着,一边查看着明霄的脸色,心里却暗叫一声糟,只见明霄倏地停下脚步,眉梢儿眼角薄隐怒气,优美的唇线紧紧抿住,
“他若真的回来了,却不来见我,那就更是罪大恶极!”想到也许他正和那个蛮夷王子言笑晏晏而置自己于不顾,明霄就像吃了一枚青涩的毛桃,说不出的酸苦毛躁,
“也许……也许他走前就已做好了的,小怡姑娘不是说他连殿下这些日子的用药都早已备好了。”双喜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找折补救,“而且,殿下你看,这么大的药圃竟都是他一手打理出来的,还有新湾的几个大船坞,当真难得,听说他七月才满十七岁呢——”
“你说什么?”明霄忽地回身紧盯着双喜,目光锐利。
“啊?……什么……什么?”双喜吓得一哆嗦,拼命想着自己刚才又说错了什么。
“你说他七月才满十七?”明霄的口气听起来紧张而懊恼,他痛恨自己对此人如此在乎,但却对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思无法可想,“你怎么知道的此事?”
双喜松口气,手心里都是汗,“是前天和吴医正去取配好的药时听那位小惜(唐惜)姑娘和小怡闲谈时提到的,怎么了,殿下?”
——怎么啦?明霄恼恨地攥紧了手中的拐杖,他要是知道怎么了就好了,景生是七月的生辰,若是景生还活着,今年七月也将满十七岁了,可这个可恶的杜华与景生又有何关联,为何自己总情不自禁地将他们二人联系在一起?
双喜不明白太子怎么会对杜华的生辰如此着紧,要说他们俩的年纪倒挺相配,杜华能文能武,会造船又会医术,虽然容貌欠佳,但要是真能被殿下收进东宫,倒也算是好事一桩呢。
“……殿……”双喜的那个‘下’字还没出口就被明霄一个眼神止住了话音,明霄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淅淅梭梭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正慢慢靠向杜鹃树丛另一侧的药田,
“水燕儿,你说少主的伤重吗?”一个清脆的男孩子声音响起。
“现在应该没什么大碍了,那天船到港时才叫吓人呢,满背的血,要不是为了救泰雅王子,咱们少主怎么可能受伤呢。”
说话的女声甜润幼嫩,明霄却听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双喜也双眼大睁,若不是训练有素,他可能早已惊呼出声了,——怎么?杜华竟然受伤了吗?怪不得一直没有露面呢。
“要说这次可把那些东夷小鬼子打得够惨,听说咱们少主用上了新造的联环舟,八舟齐发,炸沉了东夷两艘中舰,那艘大舰也没跑掉,被咱少主的将军炮轰上了天,呵呵呵……”小男孩儿欢声笑了起来,“水燕儿,你帮我去和你爹说说,明年我就十三了,可不可以让我上战舰呢?哪怕只做个司旗呢,求求你了,燕子。”噹地一声,男孩儿好像扔下了挖药的小铁铲,不知正在如何哀求同伴呢。
明霄一把攥住双喜的手臂,紧紧握着,他觉得自己若不如此必将立时跌倒在地,——杜华——他,他出海倒底是去干什么了?!
“你快别做梦了,少主说了,不到十六别想上战舰,我哥当年还不是如此嘛。哎,你快点把药放筐里,少主还等着用呢,说是要给那个南楚太子补身体。”女孩子手脚利索地劳作一边催促着男孩子。
“咱们少主就是心善,自己还受着伤呢,却老惦记着别的伤患,原来你爹你哥受伤,少主不也是亲自问诊治疗。”男孩子感叹着。
双喜感到臂上忽地一阵刺痛,他呲牙咧嘴地差点叫出声,疼出了一头的虚汗,却硬是死忍住了,扭头偷看太子,心里咯噔一跳,明霄脸色煞白,更衬得眉目乌黛,眸光冷凝,
“是呀,咱们岛上谁没得过少主的救助。对了,水鸦儿,那个南楚太子啥时离岛呀,怪费神的,为了照顾他,少主都不能回大岛。嗨,鸦儿,你知道吗?我听水霞姐她们议论,这次泰雅殿下带了很多礼物来就是为了下聘呢,你说咱们少主会答应吗?好了,都挖够了,咱们快回去吧。”
听声音,树篱后面的两个孩子正在忙碌地收拾着采挖的药材,明霄抬头望着远天,忽然觉得天光渐渐变暗,艳阳明明高悬,可为什么在他眼中天地一片阴霾?
微风吹过树篱,沙沙沙沙,带起温暖甘爽的植物清香,四周早已静谧无声,明霄还呆立在杜鹃树后,一树火红的花朵都是他心中说不出道不明的万般诉求。
双喜担心地望着明霄,小声问着:“殿下,从这里走回去太远,还是我去把轮椅推过来吧。”
明霄根本没听到双喜在说什么,只胡乱地点点头,双喜立刻飞步跑远。
日近正午,阳光倾泻而下,好似熔炉中的铁水,兜头浇淋在明霄的身上,心里像养着一窝蚕,不断不断地啃噬着他的血肉,没一会儿的功夫,胸中就被吞噬一空,明霄撑住拐杖,却越来越觉得吃力,左腿仿佛已从中断开,——真是不济事!明霄愤怒地扔掉拐杖,心里痛恨着自己伤后虚弱的身体。却不料猛地脑中一片晕眩,仿佛飞进了无数的昆虫,轰鸣着猛烈地扇动纱翅,身体已摇摇欲坠,手中又少了撑持,
“——啊——!”明霄不由自主地惊呼,背上,手心里齐齐飙出冷汗。就在身体失去平衡向后摔倒的一瞬间,一个人从斜侧里飞扑而至猛地将他揽进怀里。明霄惊急无措,正要奋力挣脱却突地闻到一股芬芳,无比绚烂又充满活力,……是……是他……!明霄心里一软,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任着杜华将他搂在胸前,万分珍爱,进而轻轻捧起他的脸,吻上他的唇。
刚才,小花儿穿过药圃,远远看到明霄一个人站在杜鹃树篱之后,本就觉得不妥,忽见他丢开拐杖,随即便身体踉跄,歪斜欲倒,小花儿暗叫不好,忙飞抢上前将他抱住,怀里的明霄满额细汗,表情迷茫又倔强,长睫半阖,眸光脆弱易折,而那……那美好的唇,淡淡水色,微微翕和。
小花儿再难忍耐,多年,多日的相思早融进血脉,化为激|情,将明霄捧在手中便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舌头细细勾画着他玲珑的唇线,在那纤柔的唇角反复舔吮,像沙漠中的旅人对待珍稀美味的鲜果,在明霄耐不住刺激,惊喘启唇之际,小花儿的舌便长驱直入,倏地探进那幽蜜之处霸道地翻卷舔咬,舌头摩擦着每一个敏感之点,缠住明霄的嫩舌着意吸吮,撩拨得明霄身子瑟瑟震颤着,喉中发出‘嗯嗯嗯’的轻哼,丝丝晶莹的津液沿着唇角滑下秀丽的下颌。小花儿的手指托住他的下颌,轻轻抚摸,指尖儿上便沾上一点明霄的口津,无限旖旎。
时间仿佛已经停顿,天地于瞬间变得遥远,金色的风,热烈的光,和鼻端令人迷醉的香,都渐渐融化,沁入两人的唇舌之间,明霄早已忘记他是谁,身体渐渐化为暖流,荡漾在那紧拥的双臂中,和那痴缠的唇间。
扑啦啦啦,树篱间忽地响起鸟雀拍翅惊飞之声,明霄全身巨震,忽悠一下从迷梦之中转醒,眸光捕捉到与他紧拥相吻的杜华,他面具后的眼睛亮如星辰,深挚虔诚,明霄像被吸入了神秘的磁场,意识欲推却挣动,身体却软弱无力,骨头都已被抽离,伤腿更是酸痛不堪,心脏不受控制地急跳着,好像即将冲出胸膛。
小花儿抬手欲摘下面具,却于此时,“……咳咳……”轻咳声伴随着淅娑的脚步声从树篱后传来,小花儿放下右臂,但却并未放开明霄,依然稳稳地扶抱着他,明霄出奇的乖,没有用力挣扎,只是浑身起了小小的痉挛,仿佛一只受伤而又强韧的海鸥。
一行数人转出了树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两厢相看不觉都是大惊。
双福,双喜衣帽严谨,恭敬地陪着一位陌生的宫侍,那人墨服低冠,面色从容,双眼明晰,此时看到太子和那面具少年的情形,也不觉微微惊怔,随即便眼帘下垂,面若止水。
“——双寿!”明霄倚在小花儿的臂弯里,看到那人也惊唤出声
“双寿给太子殿下请安。”那人快走两步便俯身下拜,双喜待要抢上前去搀扶明霄,却被双福伸手拦住,双喜立刻窘迫地顿住脚步。
“公公不需多礼,父王可一切安泰?”明霄努力平整心情,放缓声调,可依然感觉莫名紧张,又暗含欣喜,仿佛是出轨的孩子被大人发现一般,虽然懊丧,但也有一丝丝得意,这种感觉太过怪异,以致明霄完全将此忽略不计,他觉得自己该恨杜华,甚至该赐他一个大不敬的死罪,可思维完全脱控而去,飞到销魂之处迟迟不归,杜华托着他腰背的手温暖有力,令人无比安适,也无法抗拒。
“王上一切均好,奴婢来此便是为了传王上旨意的。”双寿说得和颜悦色,随即眸光一转,望向那个凛然而立,不动声色的面具少年,心中暗暗吃惊:怪不得双福来信急催,此人确实非同一般呢!
“大华岛岛主杜氏后人杜华听旨。”双寿的声音威严平板,说罢便正容端立,展开手中捧着的王旨。
小花儿一怔,明显感到怀里的明霄哆嗦了一下。这时,从树篱边又转出几人,许君翔拎着折叠的轮椅正和吴医正说着什么,唐怡跟在他们身后,听到双寿的话都齐齐愣住,小许一眼便看到明霄被那人扶抱着,当下便扔下轮椅欲扑身上前,却被吴老爷子一把揪住,
“许将军,王旨在此,还是先请旨意吧。”说着老吴便朝双寿的方向微鞠一躬,一边还紧紧扯着小许。君翔心急如焚,怒目瞪着杜华,却又无法脱身,眼光却如利刃般直刺对方。
小花儿用力握住明霄的手臂,轻拍一下,随即松开,撩起玄袍下摆,缓缓跪下,神情镇定。
偌大的药圃此时忽然变得鸦雀无声,仿佛一下子化为真空,众人只见双寿的嘴唇开开合合,却对他所宣之旨完全不明所以,因为太过震惊,人人都痴傻了般呆若木鸡,只有双福双喜师徒俩因知道隐情都低目顺眼地躲在一边,却也出了一身的热汗。
“……特赐封前南岳王杜润侄孙杜华为南楚东宫承徽,品序正五品,一个月后夏至前迎娶入宫,钦赐!”
不知过了多久,双寿的最后一句话还顽固地回响在众人耳际,像一个永远不会消散的魔谷回声,
“……咳咳……杜华少岛主……”双寿好像完全料到了此王旨将会震惊全场,他朝着凝然而跪的面具少年慢慢走去,不急不徐,“……少岛主……你可接旨?”
倏地,一言打破魔咒,药圃就像是一面轰然砸碎的巨镜,裂痕四冲而出,大家的表情也都卷入裂纹,怪异惊悚。只有那个碎镜子的核心,那个脸覆面具的少年,如山岳临渊,巍然不为所动,他侧转头,看向明霄,深湛的目光依恋缱绻,
“……杜华……接旨!”小花儿的声音平稳坚定,回过头目视着正步步走近的双寿,手臂平伸接过双寿手中的南楚王旨。双寿内心猛地一跳,明明此时是自己居高临下,那跪地的少年岛主倒似屹立高企,遥不可及。
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