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夕没好气地说:“我才不喜欢花呢,我喜欢草!”
琰淡淡笑了“你还记仇呢?我承认错了好不好?高兴起来吧,你笑起来才好看!”
子夕撇嘴“你哭起来才好看呢。”
琰笑了,眼中幸福的光芒,竟亮过了太阳。
说话间,前面出现了一座池塘,塘内水草荫荫,荷花婷婷。
琰说道:“这塘里可有好多鱼呢!颜色很漂亮的鱼,你来看!”
子夕走到塘边,低下头去,只见清澈见底的水中,好多鱼儿自在地游来游去,鱼身上的颜色竟然是七彩的,每一条的颜色都不一样,却都闪烁着艳丽的光。
子夕看见琰得意的目光,心里不高兴,假装惊叹道:“哇!真是好漂亮的鱼啊!不知道这鱼吃起来味道如何,我们比赛钓鱼吧!”
琰一愣,怔然半天才不可思议地问道:“你竟然要吃这么漂亮的鱼?从来没人在这里钓鱼啊!”
子夕藐视地看着他“你不会钓鱼,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看你的表情!”
琰装做不屑的样子“我岂止会钓鱼,还钓的好呢!”
子夕冷笑了,说道:“那好,比一比啊,就知道谁钓的好了!”
塘边树下,子夕与琰相隔不远都坐在树阴下钓鱼。
子夕从小就经常同小伙伴去溪边,去水塘钓鱼,当然成竹在胸。琰从来没摸过鱼杆,鱼杆怎么拿都不知道,于是他就照着子夕的样子,依样画葫芦,装的蛮像。
阳光明媚,蝉声悠扬,空气清新,草木静谧,这样的所在真是消暑养心的好地方,可能鱼儿也喜欢这样的家园,竟然当鱼饵如粪土,就是不咬钩。
子夕盯了水面好久,竟然一无所获,不由得气馁起来,转头去看琰,才发现琰竟然在打瞌睡。子夕暗气道:不让我睡,自己跑这里来补瞌睡,真是过分!
她悄悄地走过去,准备戏弄琰一番,琰也许太困了,没有发现她,一支手支着头,闭着双眼似乎睡的很沉。子夕本想呼喝一声,吓他一吓,可是看他睡的香甜的样子,竟然不忍心惊醒他了,他昨晚也是一夜没睡,为什么一定要跑来玩呢?真是的!为什么总是说些奇怪的话,做些奇怪的事情呢?
子夕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认真看着他的脸:他的眉好浓,鼻子好挺啊,睫毛居然那么长,就算是睡着了,也是这般英俊好看啊!子夕痴痴地看着琰,忽然猛地想起什么,脸红了,哪有一个大姑娘这么仔细端详男子的脸的,幸亏没人看见。
子夕看向远处,静静的美丽花园,青草蓉蓉,鲜花怒放,一切超然物外地安宁平和。轻轻一叹,无限怅惘,子夕从没想过还可以有这样轻松开心的时光,也许这是苦难来临之前的补偿吧,那么就好好珍惜,好好快乐吧,她知道,这份安闲是她生命中不能再得的光阴了。
可是,自己要做点什么等琰醒来呢?子夕转头看见塘边的一块木头,立时有个念头,她捡起木头,从怀中拿出爹爹的刻刀,挨着琰坐下,看着他的样子,雕刻起来。
四周静极了,不知何时,琰已靠到了子夕的肩上,他这次可是睡够了本,却是苦了子夕,一动也不敢动。子夕在心里埋怨着他,可是却还是让琰依靠着,她从未感受过,这种被人依靠,互相支撑的感觉竟也让人这么舒服,这么心甘情愿!
琰终于醒了,他意识到自己靠在一个人的肩上,这个人是——出尘!
单细的肩膀仍旧是那么温暖,他还闻到她身体里发出的淡淡的香气,仍旧那么熟悉好闻。这一刻,琰真不愿意睁开眼睛,让时间停止吧!让这两个互相依靠的的人变成永恒的石像吧!可是琰感觉到了子夕身体的僵硬,不愿她再受苦,于是他坐了起来。
子夕长长出了口气“醒了?你好重,我的肩都被压扁了!”
琰满脸幸福的歉意“对不起,我竟然睡着了,害你受苦!”
子夕正要答话,猛然看见琰支在一边的鱼杆上鱼漂一动,她立刻起杆,只感觉鱼杆那端异常沉重,子夕兴奋地大叫“好大的鱼,好重啊!”
眼见鱼杆已被拉弯,鱼还没有被拉近岸边,子夕急的大叫“快来帮我啊!”
琰才回过神来,冲过去一起帮着子夕拉鱼杆,只听“啪”的一声,鱼杆断掉了,子夕一个站立不稳,“哎呦”一声向池塘里跌去。琰急忙伸手去抓她,却也挽不住她跌倒之势,两个人竟然一前一后,全都跌进了池塘里。
子夕可是会游泳的,掉到水中片刻就站了起来,水也不深,刚到胸口。
琰却是惊慌失措的,拼命在水中挣扎,口里喊道:“你怎么样?你在哪里呢?”
子夕游过去,把琰抓了起来,琰好容易站稳了,甩甩头上的水,问“你没事吧?”
子夕本来见他旱鸭子下水就想笑,忽地看见他肩上顶了好大一堆水草,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琰被她笑的愁眉苦脸。
两个人湿淋淋,灰溜溜地回殿里去了,遇到玉儿两个人都红了脸,这哪是钓鱼,分明是被鱼钓进池塘了!
长相思:二十三开怀能几日
黄昏的时候,琰又拉着子夕去御花园,哪都不想去的子夕实在拗不过他,只好随着他的脚步走。
在园子的北角处有一座亭子,还没到亭子旁边,子夕就看见了大片的兰花。这些兰花才是琰带子夕来御花园的真正目的。
墨绿的叶子,绝傲的花朵,在无可比拟的芳香之中,开的那么盛大辉煌,触目惊心!似是在释放最后,最完美的生命!
子夕惊叹道:“这个时候,兰花也会开放吗?只可惜了,这么盛放到极致,幽雅清香的兰花却如此寂寥,无人欣赏!”
琰温柔地看着她:“因为你,它们才会拼命的盛放到极致,而且,你来了,它们就不会是无人欣赏!”幽幽思绪中,暗叹一声,心里说道:我知道,你最喜欢的就是兰花!
他牵着子夕的手走进亭子,亭内石桌上,竟已经摆好了笔墨。子夕看到,笔是白玉做的笔管,砚台是碧玉做成的,上面研的竟是银水。
琰拿起笔,在一块素绢上提下诗文:幽植众宁知,芬芳只暗持。自无君子佩,未是国香衰。白露沾衣早,春风每到迟。不如当路草,芳馥欲何为。
子夕看着金花素绢上的银字,渐渐脑海中迷幻起来,这首诗好熟悉,身边白衫玉立的人似乎更熟悉,这情景为何如此似曾相识,自己何时经历过呢?一种无来由的悲哀猛地从心底升起,令她脱口念出“不如当路草,好个不如当路草,如果我做了路草,公子是否还会挂念珍重与我?如果我做了路草,我们是否会更幸福?”
子夕颈下的伤痕隐隐疼痛起来,她不知道看见这首诗之后,她的心为何会这般悲哀痛苦。
琰的脸惊诧片刻之后,简直欣喜若狂,他一把抓住子夕的手“出尘!出尘!你想起来了,是么?是么?你终于想起我了,你终于知道,你爱的人是我啊!当初我写这首诗的时候,你说的就是这番话啊!”
子夕沉浸在哀痛中的心猛地被“出尘”两个字惊醒了,她推开琰的手“我不是出尘,小王爷说错了!”子夕颈下的伤痕疼的更猛烈了,她用手捂住伤痕无力地蹲下去。
琰愣了愣,扶住她,焦急地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的伤痕好痛!”弯弯的柳眉,紧紧皱在一起,压抑着疼痛。
琰扶着她坐在石凳上,急切地说:“我不问了,你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琰的眼神痛苦极了,心里无望地叹息:她的伤痕,她心中的伤口,她的毒咒在阻止她,阻止她想起我,想起所有,她恨我竟然这么深!这么深!
他紧紧地把子夕搂在怀里,想要给她温暖,给她关怀,给她爱,来缓解她的疼痛,可是这一切是那么徒劳无力。
子夕偎在他怀里,双目紧闭,额角有汗珠渗出来,她实在无法继续想下去,那些恍然前世的过往,怎么会令她这么痛?这么痛!琰身体的好温暖,这温暖令她的疼缓和了许多,也令她有力气呼吸!
子夕微微看了一眼琰有些苍白的脸:如果他不是一直心心念念地想着出尘,或是没有那个出尘,他应该是值得我爱的人吧?那么文雅,优秀,痴情,为什么痴的不是对我的情呢?子夕深深的叹息一声。
琰双手捧起她的脸“好些了吗?”
柳眉微展“嗯,好些了!”
“那我们回去吧,慢慢走。”琰扶着子夕向亭外走去。
一道尖利冰冷的声音传来“小两口好恩爱呀!”
两个人询声望去,只见一个人影站在亭外石径之上。
这人着紫色锦衣,高冠银带,配饰华丽,面容俊雅,过于阴柔白皙的脸上,却充满了鄙夷不屑之色,一双俊目冰冷地看着子夕这两个人。
琰打起精神,招呼道:“二哥,你怎么也来这里了?”然后对着子夕说“见过太子殿下!”
子夕讨厌那冰冷不屑的眼神,身体略欠,应付道:“太子好!”心想这太子果然心存敌意,不像好东西。
太子轻视傲慢的语调说道:“我听说十弟寻了个美女做王妃,而且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大婚,所以才好奇怪,什么人能这么迅速地迷惑上十弟呢?象昙花一样,一夜就开放的感情可是值得人来关注啊!”
子夕支撑着自己,不卑不亢答道:“太子聪明异于常人,当然知道,书到今生读已迟,我们的感情也是前世的因果,今世能够遇见,我们就非常珍惜相爱的日子,当然不再需要浪费时间!”
太子不屑地冷笑“灵牙利齿,媚惑功夫果然了得,飞上枝头,享受荣华富贵不能浪费时间吧?”
琰沉不住气了,满脸不悦之色“二哥你……”
子夕轻轻一拉他的手“我的媚惑功夫还不到家,只能迷惑一个小王爷而已,如果有谁能媚惑住太子,殿下是不是会以托国之富相赠?那岂不是更富贵?”
“你……”太子气的哑口无言,阴柔的脸色更加清白,转身跺脚而去,离去瞬间,眼里闪过阴狠的寒光。
琰钦佩又有些怅然地看着子夕“你变了,原来外柔内刚已经不见了柔,只剩下坚强,当仁不让!”
子夕微微地喘了口气“我从来都是这样,你不了解而已!”
琰唇角出现一丝苦笑:我不了解?天下间还能有谁比我更了解你?
第二日,天气晴好,风和日丽。琰要带着子夕去逛令仙域的市集。
临出门以前,玉儿拦住了子夕,给她拿来了一双软底护脚舒服的鞋子,然后又给她的手里塞进了一小布袋酸梅“这个王妃在路上吃吧!”
子夕一阵感动,由衷地说道:“玉儿,你好细心体贴,多谢你对我这么好!”
玉儿笑了“王妃,您太客气了,除去身份,玉儿觉得与您有缘分啊!而且,我看着您与小王爷那么快乐,幸福,我真心的为你们高兴!”
子夕握住玉儿的手“我也感觉与你有着说不出的亲切,真的恨没有早认识你,既然你说除去身份,那么从现在起,你就叫我姐姐,不要叫王妃,好吗?”
玉儿有些脸红了“这怎么可以呢?”
子夕微笑着“当然可以了,你叫我姐姐,我以后就不会孤单了,因为在这里我有个妹妹了呢!你就是我的亲人了啊!”
玉儿笑了“我现在就是你的亲人,你尽可以把我当作妹妹,我喜欢看你和小王爷在一起快乐的样子,我也为你们幸福着!”
这是亲人才会说的话啊,子夕感动了,她抱住玉儿“我的好妹妹,谢谢你!”
长相思:二十四风来暗香满
令仙域的市集,子夕看到了很多稀奇的东西,她最稀奇的还是这城里的人。她看见这里的每个人都是那么开朗快乐,面容上都是笑呵呵没有忧愁烦恼的样子。
这令子夕太羡慕了,总是站在卖货人的铺位前面不走,琰来拉她,子夕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满眼羡慕“这城里的人每天都这么快乐,高兴啊?真幸福啊!”
琰也淡淡笑着“是啊!令仙域的人最信奉的一句话是“过好今天”,他们都能够学会忘记,所以才可以每天都很开心地生活,而且很宽容,这是他们快乐的最根本的原因。”
子夕越发羡慕了“是谁指引他们过这种生活呢?这人太伟大了啊!”
琰有些得意地说“当然是父王啊!他的品行与想法,才可以作为这城里的,甚至南地臣民的榜样与向导呀!”
子夕的心一沉,脸色也变了,冷冷说道:“只有怕别人记得他的丑事,做过见不得人的亏心事的人,才会教育别人去忘记!哼!忘记了就真的不曾存在过吗?”
琰暗暗叹息一声,无奈地说道:“你不是刚刚还说羡慕这里的人,怎么又变脸了?”
子夕懒的理他,谁不维护自己的亲人呢?
琰目如残阳,黯然惆怅“其实,忘记,不知道,不见得就是坏事,知道所有的人才痛苦!”
子夕浑不在意地看了他一眼“好象你知道所有似的!”
琰的眼神中有那么重的悲伤“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会选择统统遗忘!”
“那为了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琰本想冲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然后才说“我知道你与玉儿是最好的姐妹,可以为了对方付出所有的好姐妹!”
子夕一愣,随即微微笑了,说道:“对呀!我一见她就特别亲切,我就好象认识她一百年那么熟悉,她又那么温柔体贴的照顾我,不用你说,我们也会成为最好的姐妹的,而且我也一定好好珍惜,我要给玉儿买件礼物回去。”
琰欲言又止,他本想问问她:你与我没有认识一百年吗?你为什么只记得玉儿呢?她在很久以前就是你最好的姐妹了啊!可是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子夕为玉儿选了一支翡翠珠花与一方素帕,然后随着琰来到了一家酒楼。
景物似曾相识,她猛地想起了天堂小筑,想起了那位清瘦的老者——毕言,她永远学不会遗忘!心里沉重了许多,原本短暂的笑容也在脸上消失不见。
琰察觉到了,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怎么。”
两个人在一个单间坐下,酒菜很快上来了。
胸口闷闷的,子夕吃的很少,琰给她夹了好多菜,子夕却放下了筷子。
琰看着她“不要总是想着悲伤的,负担的事,这几日,你我都忘记所有,像孩子一样快乐的生活,好不好?”
子夕的心一震,她看着琰的目光,心里暗道:他怎么会知道我的一切想法?为什么他总是说中我的心事?难道他有什么法力不成?既而又想到,他说的对,在等待注定惨烈的结果的时候,应该快乐着,那样结果到了的时候,或许便没有太多遗憾!
在琰温和鼓励的目光中,子夕的心慢慢舒展开来,他总是能了解并且左右着她的情绪。
子夕看着桌上给玉儿买的礼物,问琰“玉儿说,你曾经救过她一命,是真的么?”
琰点头“玉儿的性子永远是温和乖顺的,还那么美丽聪明,进退有礼,在她身上你根本挑不出缺点来,她是世上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琰的话,令子夕心里好不舒服,是酸溜溜的感觉,她在吃玉儿的醋。所以口里揶揄道:“是,这么好的姑娘在你身边侍侯你,幸福吧?”
琰笑了,听出了她的醋意“是啊,我是很幸福,也很感激她一直在我身边!”琰的目光中温和淡定,充满感激。
子夕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她看见,他目中的感情很深,却无关情爱。她也猛然发现,琰只有与她说话时,眼神才会痛,才会哀伤,那才是爱的表情!子夕的心一动,或许他是真的爱她的!想到这,一抹红晕飞上了子夕的双腮。
琰用手轻轻拍拍她的头“想什么呢?害羞了吗?”
子夕急忙不好意思地打岔“继续说啊,怎么救了玉儿的?”
琰回忆着“因为太子看中了她,要把她收进东宫,可是玉儿却死活不答允,那么温柔乖顺的人,竟然坚决的抵死不从,太子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堂堂的太子爷要一个宫女做侍妾,竟然被驳了面子,他岂能饶恕她?于是,他就派人抓了玉儿,不答应的话就杖刑而死!”
子夕柳眉倒竖,气愤起来“这太子真不是个东西,怎么能这样的逼人就范?混帐!”
琰继续说道:“那时我刚回宫不久,玉儿不在我宫中,我不能以主人的身份去救她,我就假意去找太子商量事情,赶在用刑以前到了太芓宫,太子岂是那么轻易放手的人?我替玉儿求情一定不行,我就说母后要玉儿去丰仪宫当差,让我先去打个招呼,母后的薄面太子还是要给的,但是他指责玉儿当值不利,出了差错,一定要亲手杖责玉儿三下后才放人。”
子夕气道:“好一个歹毒的东西,这么心狠手黑,真是轻易不肯罢手!玉儿一个弱女子,受的了酷刑吗?”
“她当然受不了,我受的了啊!”
“啊?你替她受罚?你是小王爷啊!”子夕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太子只是杖责两下而已,可能他也和你的想法一样,我怎么也是个小王爷呀!”
“那你伤的重吗?”子夕关切地问道。
琰微笑着“不重,已经好了!玉儿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就要留在我身边照顾我,我又怕太子报复她,就把她留下了!”
子夕的眼光充满敬佩“一个小王爷替宫女受罚,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事!”
琰说道:“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玉儿那么温柔聪明,她为人输给那些皇亲贵戚吗?或许好多人的心,都没有她那么善良高贵!而且,她曾经那么深切地帮助于我,我永世都不能忘记的!”
子夕一愣“她怎么帮助于你?讲给我听!”
琰充满希翼地看着子夕“你不知道了吗?你们是好姐妹呀!”
子夕撇嘴“我们好姐妹也没你们主仆感情深呀!”
琰勉强笑了“有人吃醋了呢!酸溜溜的!”
子夕微笑着端起酒杯,她从心里高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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