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握着她的手,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一遍又一遍地说着。
“我在。”
“Simone,我在。”
他多希望他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咒语,能够在刹那间带走她所有的疼痛。
可他做不到,什么都做不到。
连安慰她都做不到。
她在颤抖,她在哭泣,她备受折磨。
而他什么都做不到。
这夫妻二人就这样紧紧握着彼此的手,一个一遍又一遍地喊着疼,一个一遍又一遍地安慰她。
谢母和周母此时已经退到病房门口,不敢打扰他们。不过,看着他们两个人的样子,周母还是忍不住了。
“生个孩子而已,”她满是不理解,“要不要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周母是过来人,也许正是因为过来人,当挺过那段艰难的时光,因为时间的力量,又或许是后来抚养女儿的种种苦乐,都冲淡了当时那段时光的痛苦。何况她那时候条件艰苦,而在她眼中,女儿现在条件比她好太多,加上女儿之前一直不曾喊疼,可突然间,女儿在女婿怀中哭成泪人,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女儿喊疼,思路竟跟不上女儿的变化。
虽然这种时候不厚道,但听到周母这样说,谢母的确差点笑出声。
她的儿子长到现在,过去哪见过他这副完全失了主张的模样?
“年轻人嘛,”谢母憋着笑,小声对周母道,“没见过世面,正常。”嘴中是这么说,谢母没忍住,偷偷掏出手机,对着儿子儿媳悄悄拍下了一张两人抱在一起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一般的照片。
这时候,护士过来通知,医生已经完成了上一台手术,开始准备周西芒的手术。
这是最后的旅程。
这是他们会一起面对的最后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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