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周母和周西芒还在睡梦中,周父已经起来,侍弄自己养的花草。
周家有个小阳台,上面摆着周父自己收集的各种盆栽绿植。
他拿着小喷壶给一株兰花喷完水,发现喷壶里没有了水,于是正要转身,身旁却递过来一个小喷壶,一看,是谢云辉。
他一直陪着周父在阳台里。
周父接过喷壶,道了声谢,谢云辉便自然地说起:“要是知道叔叔喜欢养花,我该寻几盆好花带过来。”
周父呵呵地笑着,继续伺候自己养的那些花草。
“你的心意我懂,”周父慈爱地看着盆中花草,“不过你也不用破费,我有这些也就够了。”
“花草其实不分好坏,人养着长在盆里,天养着长在地里,不都一样活着吗?好坏那是人分的。”说到花草,周父不免说着自己的心得,说完,怕谢云辉多想,便转身对他说,“我没什么别的意思,也不是说你是错的,你别多想。”
谢云辉微笑着,恭敬地说:“不会的,叔叔,各人有自己的想法,是我太狭隘了。”
周父又想起昨夜周母的担忧,但他想到谢云辉昨日的表现,加上清晨一直陪着他伺候花草,若说心中不满意,那必定是假的。
现在这样已经很好,未来的事还未发生,就先别担心那么多了吧,周父想。
谢云辉一直陪在旁边,周父也开始说起自己的心里话:“芒芒的脾气呢,我这个做爸爸的一清二楚,她妈虽然经常说她缺心眼,但她长这么大了,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虽然经常表面乐呵呵的,但是她心思其实挺细的。”
“两个人在一起总免不了磕磕绊绊,我也不是说要你无条件迁就她,但你和她要是有个什么争吵,好好和她讲道理,她不会不听的。”
父母操心孩子,总有操不完的心。
他站在周父的旁边,看着他精心打理那些花草,如疼爱他的儿女。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说:“叔叔,请您放心,我都记下了。”
周父的目光一直落在花草上,欣慰地笑起来,也不知是为了那些健康成长的花草,还是为了谢云辉的话。
给花草喷完水,周父拉着谢云辉,从电视机柜里取出几本相册,两个男人在沙发那边坐下,周父当着谢云辉的面,打开了那些相册。
里面是周西芒的照片。
谢云辉笑了起来。
开头便是周西芒婴儿时期的照片,她被裹在襁褓里,闭着眼,正在睡觉。还有在地上爬行的照片,还有和自己堂表亲在一起的照片,也有上了学的照片,她穿着从前的老式校服,梳着马尾辫,和同学站在哪个院子里,灿烂地笑着。
翻开那些相册,也打开了周父的话匣子。老人拉着谢云辉,说起了从前周西芒的许多旧事,事无巨细,包括周西芒小时候的各种糗事,周父都娓娓道来。两个男人就这样分享起有关周西芒前半生的回忆。周父看着相册中女儿的照片,一脸慈爱。谢云辉的指尖触上那些相片,双眼温柔。
有一张照片进入他的眼帘,那是周西芒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的校服,已经是在现在的家中,她抱着一堆男艺人的海报周边唱碟,眼角含泪,腮帮子气鼓鼓地鼓着,一脸倔强。
他生了好奇心,问道:“这是?”
“她高中那会儿吧?”周父回忆着旧事,“那年的什么日子来着,她和同学偷偷跑去看演唱会,对家里说是在同学家复习功课,”讲到旧事,周父乐不可支地笑起来,“结果她妈带着点心上她同学家,才发现她根本不在,这不就戳穿了嘛?后来回家被她妈好一顿骂。她妈还要她扔掉那些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