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呐,哈哈,”郭将军未开口先再哈哈一下,一个大粗嗓子捏成柔声细语,怪腔调先把胖妞儿吓了一大跳,听着父亲在问:“军中都认识了什么人,一定是不少人吧?”
胖妞儿立即反问一句:“父亲的意思,我不明白。”郭将军再提示一下:“就是有没有遇到爱找你说话,送东西给你的当兵的?”
“胖倌儿。”胖妞儿这句回答让郭将军摆一下手:“小王爷不算。”杨姨娘等不及,也笑容满面开了口:“家里穷点的人也没有什么,姑娘只管说出来,老爷不会看不上他。个子有多高,姑娘就长高了许多,要比姑娘高才行,不过真是矮些,也没有什么,老爷不会看不上他,”杨姨娘罗嗦一大堆,再想起来自己多话,赶快低头对坐着的郭将军:“老爷您说是不是?”郭将军这就配合得当,咧开大嘴:“哈哈,那是当然,我们家里就是人少,他是哪里人氏,要是京里人氐就更好,到我们家里来住吧,没有房子都不计较。”
面前两个笑容满面的人,胖妞儿瞪着眼睛看一回,这才对杨姨娘道:“姨娘去看看厨房里的菜,多放冰糖才好。”把杨姨娘支走,胖妞儿是跟在杨姨娘后面站起来,把房门关上。
郭将军也可以感觉出来女儿有话要说,他心里怦怦直跳,就是面见皇上也没有这么激动,水灵关上房门,一定是要说亲事的事情。看一看自己的女儿,有些大人的模样,面孔雪白圆乎乎,挺可爱,看着让人想用手揉一把。
人长高了,只还是一个结实。不过不结实怎么打仗呢?郭将军对着自己的女儿上下看看,没有一点儿不好的地方,不带回来一个女婿才叫奇怪。
带回来的这个女婿让郭将军狠狠地奇怪了一把,他被吓到了。胖妞儿重新坐回来,对着父亲开了口:“胖倌儿要来提亲。”
一直哈哈笑的郭将军张大嘴巴就此定在那里,直到女儿不高兴地问出来:“父亲不喜欢吗?”郭将军才明白过来,先把嘴合上,足足的停了一盏茶时分,脑子里乱哄哄乱蓬蓬,然后一下子就清明,小王爷三天两头要来家里,还以为是一个玩伴。
玩在一起互相有情意的人也很多,郭将军想明白,在开始哈哈以前,还是先谨慎一下,小心翼翼地再问一句:“水灵,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可不要哄骗父亲。”郭将军刚才还想着女儿一定找的是个穷当兵的,没有钱的人,想着岳父权势的人才会看上自己女儿,这也是胖妞儿自小被人奚落,家里人心中的伤痕。
胖妞儿对上父亲的怀疑,是不耐烦了:“有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人吗?父亲要是不愿意,您自己对胖倌儿说去。不过胖倌儿说了,家里不愿意,我们也要成亲。”这话是胖倌儿指着自己家人说的,说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胖妞儿用在这里。
“哈哈,我可不是不愿意,”郭将军重新开始哈哈,心里还是半信半疑,女儿带着着恼的样子,郭将军觉得这话还是问明白比较好。
“王爷和老王爷,他们会同意?”郭将军一想到这两个人,不认为他们会同意:“王府里的闵将军,过些日子要娶长公主家的郡主,就是以前总来找你玩的康宁郡主。”
胖妞儿也拿不准王爷和老王爷同不同意,她只见胖倌儿见的多:“胖倌儿说过,家里不愿意,我们也成亲,不是刚对您说过。”
郭将军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句话是小王爷说自己家人的。以高就低,一般来说都是好说的,以低就高,就有难度。小王爷能说出来这句话,郭将军想想这两个孩子背地里是商议过,他们是怎么喜欢上的,这个还是要问清楚。
“你要想好了,这是一门贵亲,父亲攀不起的亲戚,以后你受了委屈,父亲没有能力为你找回来。”郭将军决定和女儿好好谈谈。
胖妞儿点点头:“我成了亲,有什么事情我自己担着。胖倌儿说,他先和王爷说,把王爷说通了,再对着老王妃说,把老王妃说通了,最后再对老王爷说。”
听起来小王爷也明白这不是家里一听到就会说好的亲事,郭将军心里犹豫:“这事要是不成,让人知道了,只会笑话我们家高攀不成,你可要想清楚。找一个穷人家的,父亲也肯。”
一听这话,胖妞儿立即不耐烦起来:“我乞了假,是胖倌儿让我回来的,闵将军成亲,我要吃喜酒去。别的事情,胖倌儿说是他作主,将来事情不成,也是他们家就低不成,谈不上高攀不成。”
就低不成?郭将军笑起来,世上还有这种说法吗?就是有这种说法,在世人眼里,也会变成高攀不成。胖妞儿对父亲道:“等胖倌儿进了京,您自己问他吧。”
郭将军还真的是要会一会小王爷才成,这事情非同小可。男人可以停妻再娶,女人不能停夫再嫁。将来不好了也是泪水往自己肚子里咽,就如郭将军说的,攀了这门亲事,有什么委屈,父亲不能为你找回来。
父女把话说完,胖妞儿就站起来去开门,把门一拉开,房门外两个掩口笑着在听的人,杨姨娘和小梅,也是对着关着房门说话疑惑重重。正说到要紧地方,姑娘军中认识了什么人,这就把门关上,杨姨娘和小梅就来听壁脚。
冷不丁的门拉开来,小梅是格格忍笑跑开来,杨姨娘只惊吓一下,就恢复笑逐颜开,反而对着胖妞儿行个礼:“姑娘大喜,我听着也开心呢。”杨姨娘说到这一句上,泪水“哗啦哗啦”地就流下来。
胖妞儿看着生母,她是生活在这样的社会制度中。不是家家嫡庶规矩都一丝不苟地按着制度来,可是再不按嫡庶规矩的人心里也明白有嫡庶。
对着杨姨娘的泪眼,胖妞儿只是说一句:“我好了,当然也照顾姨娘。”就这么一句话,杨姨娘更是泪如雨下:“只要你好就行,我不值什么。”
房中传出来郭将军一句:“都进来说话吧。”胖妞儿和杨姨娘一起走进来。郭将军对着欢喜到流泪的杨姨娘和低着头不说话的女儿,极是认真的交待道:“王府里没有人来提亲,这话就不能说出去,要是不成,”郭将军对着女儿看一看:“不是父亲不相信你,而是先给自己留一个地步好站脚。”
胖妞儿听着父亲再次说不相信,只能对着他道:“等胖倌儿进京,您自己问他吧。”身边是轻轻抽泣声,杨姨娘忍着再忍着,还是要哭出声音来。觉得自己总是哭妨碍这父女两个人说话,杨姨娘站起来就往自己房里去。
在房里哭了一会儿,边哭边把自己的私房拿出来,几年前数一数有百余两银子。这一会儿再数一遍,一百五十两多几钱,杨姨娘再哭着把私房收起来。王府里有多少好东西,当然是看不上星星点点的钱,不过这是自己自从有了姑娘以后,就开始存的一点儿心意。杨姨娘还是郑重地把这私房收起来,女人自己手里没有一点儿钱可怎么行。
将信将疑的郭将军特意去打听了一下南平王的行程,朱宣携家人进京那一天,郭将军头天就问女儿:“你要不要去接?”
胖妞儿摇头:“胖倌儿刚到京里忙着呢,让我不要去接。”看一看父亲:“到后天父亲投个名贴去问候一下,我到军中也是求的王府,应该去问候一下。”
女儿有些懂事,郭将军当然是欣慰。他心里没有底气,算是走一步看一步。好在第二天下午,胖倌儿派了一个小厮到郭家来看胖妞儿:“小王爷到家了,说明天来看姑娘。”郭将军和杨姨娘一个是小松一口气,明儿问个清楚明白;一个人是长长地出一口气,转身洗手给菩萨上香去。
胖倌儿第二天来的时候,一进门先把门房上的人吓一跳:“这是小王爷?您可大变样了。”原先胖看不出来英俊,胖脸上肉嘟嘟,只有自己家里人能看出来胖倌儿象朱宣,象长兄朱睿。现在长高不少,脸上结实,人也结实,还是胖倌儿,不过英俊魁梧。
胖倌儿回身让人给他赏钱,这就大步走进去,进去就喊:“胖妞儿,我来了。”还是跟以前一样。胖妞儿出来,郭将军也出来,杨姨娘在房门那里远远地对着胖倌儿深深的施一礼,心里甚至是有感激涕零的心思。
郭将军不是姨娘,他肯定不会感激涕零,他是疑虑重重,特意调了休息,在家里候着小王爷到,对他好好谈一谈。
胖妞儿对着胖倌儿行的是见将军的礼,胖倌儿嘻嘻一笑,在军中养成的习惯。看到郭将军出来,郭将军是冲着小王爷行礼:“小王爷安好。”胖倌儿对着郭将军行了子侄礼,郭子民将军心花怒放,连声往房里请:“小王爷房里说话。”往这里看的杨姨娘让人安排茶水点心,虽然有心去听一听郭将军和小王爷说什么,可是眼泪又下来了,她又回到房里继续哭去。
郭将军把胖妞儿打发到房里去:“我和小王爷说会儿话。”这一对未来翁婿坐在房里开始谈话,胖倌儿口称的是:“郭叔父,”喊的郭将军再次心花怒放,不过没有忘乎所以。
占了长辈的郭将军理当是先开口,先是长辈的身份问候几句:“小王爷战场上如何,身体如何,家里人都如何?”一一地问出来,时间过去一盏茶时分。
胖倌儿再问候回来:“郭将军身体如何,杨姨娘如何。。。。。。”一问一答又过去半盏茶时分。对着胖倌儿的问候,郭将军越来越放心,眼前这一位英俊公子哥儿,真的是自己家里女婿,逢年过节地来走动,真是羡煞一片人也。
“哈哈,我好着呢,只有水灵是我的心事。”放下心来的郭将军难免会沉不住气,女儿嫁到王府去,这是他从来不敢想的事情。如今看起来这事情极有可能是真的,到此时的郭将军还觉得是极有可能是真的,他先把这事带出来。
胖倌儿站起来躬身一礼:“请郭叔父稍等几日,就有提亲上门的人。”郭将军觉得一颗什么东西从嗓子眼里滑到肚子里,应该是颗定心丸。大定心的郭将军这就方便问胖倌儿:“王爷派人来提亲,不敢不从。只是有一句话,你可知道成亲是什么?”
“象我父亲母亲,哥哥嫂嫂一样,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胖倌儿是这么回答的,没有回答我会对她好,一生一世爱惜她。
这种回答郭将军听着觉得不错,比嘴上说的好,成过亲后有点儿事情就变样,甚至没有事情成过亲后就变样的人,他们天花乱坠的回答要中听的多。
再小心翼翼地问一句:“听说太后遗旨,南平王府的小王爷不准纳妾?”郑太后已去世一年,不过去世前这句话是同朱宣理论清楚。
胖倌儿露出笑容:“是的。”院外一阵迷人眼的北风,刮的树上枯枝掉落一个下来,看在郭将军眼里,都是光明媚。此时亲事没有最后定下来,郭将军也对着胖倌儿先有话:“水灵要是不生,小王爷可以自便,我也不会袖手看着。哈哈,”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吉利的郭将军哈哈过把话转回来,是长辈的一片祝福口吻:“那我就等着了,有你这等佳婿,是我怎生修来。”
准岳父到最后还是讨好一下女婿和女婿的门楣。小梅在房外露出笑脸:“姑娘问老爷和小王爷话有没有说好?”
“好了,这就说完了,”郭将军站起来,亲自陪着胖倌儿往外面走,把胖倌儿送到女儿房中,郭将军哈哈笑着:“水灵,那个,胖倌儿呐,你们坐着,我让人给你们弄好吃的去。”
回到自己房中,郭将军赶快来看胖倌儿送来的东西,这孩子不少来家里,只给水灵带吃的,还是第一次给岳父送东西。打开来看当然满意。把礼物郑重收好,郭将军在房里踱步,开始自言自语,嘴里念念叨叨:“胖倌儿啊,胖倌儿呐,”郭将军喊这三个字不习惯,在这房里自己先练一会儿。
当事人自己礼节恭敬,亲口说出来不日就有提亲的人上门。小梅是在杨姨娘房里,两个女人,一个是没有成过亲的,一个是成过亲的,背地里来探讨这亲事是怎么出来的?
“当然是喜欢,不喜欢不会总来看姑娘,给姑娘送吃的来,在一起玩。”这是小梅的话;杨姨娘是卖入郭家的,什么是喜欢她不知道,女人嫁了人就以服侍公婆丈夫,生孩子为已任,这是杨姨娘的思绪:“喜欢不作数,成了亲才作数。”杨姨娘比较实在。
两个人聊到最后就跑题:“姑娘生几个孩子,我小梅要给姑娘抱孩子。”杨姨娘取笑小梅:“你先成亲,再给姑娘抱孩子。”
胖倌儿走以后,郭将军穿好衣服走出来,对杨姨娘道:“我往哥哥家里去一趟,你让人备好酒菜,这几天里可以常备上,家里会有客人来。”
杨姨娘欢天喜地的备下来,先来的客人是郭将军的哥哥和嫂嫂们,郭将军向哥嫂求援:“提亲的人上门,我一个人怕招待不好。”
至此,郭将军哥嫂天天吃过早饭就到郭将军家里来候着提亲的人,吃过晚饭再回去。中间见过胖倌儿两次,都是行的子侄礼,郭将军哥嫂比郭将军还要深信不疑,就冲着小王爷,也相信胖侄女儿要同小王爷结亲事。
朱宣携家人是算着日子进京,没有提前来的太早。每一年朱宣都会单独进京住上一个月,到长公主府上看看女儿和外孙,看过出来就同武昌侯把酒,说一说为朱闵亲事备办的东西。是以虽然没有提前太久进京,亲家也没有说什么。
南平王府大摆酒宴,长公主府上大摆酒宴。到了钟点儿,朱睿和毅将军看着花轿出门,这才看到胖倌儿不在眼前。
毅将军对哥哥道:“他或许接胖妞儿去了。”两个兄长笑起来,这事情父亲说他处置,朱睿和毅将军都暂时不管四弟。
成亲前几天新封的安乐侯朱闵披红挂彩领着花轿往长公主府上来,进门散了喜钱,齐文昊迎着在厅上说话。
听傧相们喊一声:“吉时已到,抬起新人来。”花轿没有出来,后面走过来的是长公主的服侍人,上来行一个礼:“请小侯爷去看一看,”再对新姑爷看一看,有些犹豫地道:“侯爷说,请新姑爷也去。”
朱闵和齐文昊一起站起来,康宁又在闹的是什么别扭。到了康宁郡主的院子里,乐手们都停下鼓乐,不知道吹也不吹。
紧闭的房门又走出来一个丫头,对着小侯爷和新姑爷含笑道:“郡主要看看,姑爷有没有来?”这话真可笑,朱闵是明白了。他不管不顾地往房门走去,齐文昊只能跟上,看着妹夫不会要往房中去吧?
安乐侯在房门口停下来,并没有拍门,对着里面问一句:“康宁,是时候了。”里面康宁郡主欢天喜地,对母亲道:“是他,那我上花轿去。”
康宁郡主验明正身,这就准备上花轿。乐手们吹打起来,朱闵也不肯就走,候在院门外看着花轿出来,这才大步走在前面往门前去上马。
花轿出门,长公主泪涟涟,武昌侯也眼睛湿润,想起来南平王要把女儿带离京中的心情,他仿佛是可以理解,虽然是不多。
一向是料理家务的端慧郡主正在忙个不停,自己的丫头走过来小声道:“胖倌儿在房里请小侯爷夫人。”
康宁郡主闹一个小插曲,胖倌儿也来上一出子。端慧郡主跟着丫头回房中来,房中有两个人,一个是胖倌儿,一个是胖妞儿。
“姐姐快些,给她打扮打扮,一会儿好去见祖母。”端慧郡主着急,我外面都是客人;胖倌儿更着急:“我得赶回去看三哥拜堂,我对他说过,走慢些。”天底下成亲的车驾,向来是走不快,胖倌儿怕赶不上,背地里和朱闵商议过,看到我在你再拜堂,还好没有说出来,看到胖倌儿在,花轿再进门。
这房里大家都急,丫头们忙着打水捧脂粉,端慧郡主妙手理红妆,最后理好,看一看镜中人,就是胖妞儿自己也觉得不是自己。轻红有白的面庞,本来就雪白的容颜在端慧郡主手下装扮过,就成一个小美女。应该归功于胖妞儿先天五官就端正。
“多谢姐姐,我们走吧。”胖倌儿谢过就急着回去,端慧郡主喊住他们:“把我的衣服再加一件再去,胖妞儿你穿的太少了。”身上只一件薄锦衣在冬天的北风地里,端慧郡主看着都觉得冷。
胖倌儿不让穿:“穿多了就胖,这样正好。”把胖妞儿手一带:“快走。”那飞奔的姿势,急的端慧郡主在后面跺脚:“仔细摇掉了钗环。”
角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胖妞儿跑起来“叮叮当当”地,一路过来,上了马车,胖倌儿伸出手来扶一扶胖妞儿头上的钗环,这才松一口气。马车这就往南平王府里而去。
也是角门外下了车,两个人一路来到前面,鼓乐震天中,胖倌儿总算是赶上了。朱闵看到胖弟弟在,对他笑一笑,慢步引着康宁郡主过来。傧相中的赞礼声中,安乐侯和康宁郡主成就大礼,把康宁郡主送入洞房。
太夫人越发的年纪大了,眼神儿也不行,就有客人也没有精力出去陪,只在房中和福慧,孙子们在一起。
妙姐儿前面照看一回,再往太夫房中来看一看,古人活到太夫人这个年纪算是不易,能多活一年家人都觉得不简单。
银文已出嫁,妙姐儿手边的丫头是晴雨。此时不在前面,北风刮起来,鞭炮硝烟味儿也是扑面而来,扶一扶发角的妙姐儿进到房里,看到多了一个姑娘,还有胖倌儿坐在这里。
太夫人正拉着胖妞儿的手细看她的肉皮儿,看到妙姐儿进来,招手道:“你来看,这姑娘的肉皮儿倒是白。”只是不细,两只手拿惯了武器,胖妞儿的手上是细不起来。
面前这一个俏丽的姑娘,妙姐儿大吃一惊,这还是那姑娘吗?可见化妆的魅力是无穷的。再看一看她头上一根玉簪子,却是端慧的东西,是端慧出嫁时陪的嫁妆之一,做母亲的亲手放进匣内,当然是认得的。
胖倌儿对着母亲嘿嘿笑,胖妞儿有些胆怯地站起来行礼,她见太夫人是不怕,就是怕见王爷和老王爷夫妻。
妙姐儿和气地让她起来:“还坐到太夫人身边去,陪着说话。”胖倌儿是殷勤地让母亲坐:“母亲坐这里,这里离祖母最近。”
坐下来的妙姐儿是不会说什么,儿子从小就这样,他喜欢上一样东西,就要到手不可。妙姐儿只担心一样,胖倌儿小时候写字,大了没有丢,这也没法子丢;喜欢画画儿,大了也偶然捡起来,有康宁没事就跟在里面耸着和朱闵画画,胖倌儿也没有忘。眼前这可是个人,妙姐儿失笑,表哥拦,儿子们拦,等到大家都不拦他,胖倌儿不喜欢了,会不会也丢下来?这个人可没法子丢。
坐了一时,太夫人就催着妙姐儿前面去:“有客人呢,你今天是歇不成,不用来看我,我有福慧和曾孙子们呢。”
妙姐儿站起来,命胖妞儿重新坐着:“你就在这里陪着吧。”一身衣服太单薄,只为着显得少胖些。看出来的妙姐儿只命胖倌儿出来:“你陪我外面去,”把胖倌儿弄出来,母子行到垂花门外,身边无人,妙姐儿问胖倌儿:“你可想明白了,明白成亲是什么吗?”
胖倌儿认认真真地回答:“我想明白了,成亲就是在一起,有时候她要让我,有时候我要让她。”北风吹过来,这一对母子只是微笑。
妙姐儿知道儿子还不明白,太年青明白的人还是不多,不过说的有些道理。妙姐儿抚一抚儿子,此时朱恒长高,比母亲为高,妙姐儿只能抚一抚儿子魁梧的身子,柔声道:“你父亲纵然阻拦,也是为你好,你不要同他顶,认真听一听再多想想。不要为了这事情顶撞你父亲。”
天底下阻拦儿女亲事的老人,大半还是出自于好意,出自于自己经历风霜数十年,有些事情是看的明白。
险些与朱宣天人两隔,妙姐儿要关心上了年纪的朱宣,胖倌儿还年青,亲事也是大把大把的可以挑,妙姐儿是交待儿子:“想清楚。”事先想清楚再想清楚的婚姻也有夭折的,至少当事人可以算是一段人生历
古代幸福生活第29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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