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珠只是摇头不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本能中为什么会去帮乌珍,也忘了去看南平王妃进的暗道。
“如果她真的在乎你,为什么不带着你一起进暗道?”艾多淡淡地道,也在仰面看着星空:“她要是真的在乎你,为什么明知道这人是行刺的,还会把你带在身边?”
然后自言自语一句:“或许是想看看你在这样的生死关头,是什么心思?”
丹珠有几分痛苦的道:“你不要再说了,”总是对我说这些。不见艾多在这里觉得孤单,冒险见一次艾多就要听他说这些废话。
艾多只是自言自语:“你看南平王多么的狡诈,我想他应该是出了城的,也许就是躲在那进王府的大车里又回来的吧。他不相信任何人,我也要学他才是。。。。。。”
“那你也不要相信我才是。”丹珠倔强地说一句。艾多有几分惊讶地看看丹珠,露出笑容道:“我是不相信你啊,谁说我相信你,”看着丹珠渐变的脸色,艾多嘿嘿笑道:“我不过是觉得你一个人在这里可怜,又没有人能帮你,我是在可怜你罢了。”
丹珠立即跳起来走开两步,然后回身凶巴巴地道:“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再走开两步,又不解气地再回来道:“再也不会有人听你说话了。”
气走了丹珠,艾多一个人又继续坐在夜风里,脸上是一抹难测的笑容:“南平王,真的是一个比狐狸还要狡猾,眼睛比老鹰尖锐的一个人。”
仰望着天空上,艾多心里在想,我要是这样的一个人,山林里就是我的了。
沈王妃在房里正在谈笑风生,觉得自己很有胆量:“看我,也没有害怕吧,表哥从来把我看扁了,当我一碰就碎一样。”
不过是遗憾:“可惜我也没有看到,我一进了暗道就跑出来的。”朱宣微笑:“那你下次不要跑。”
第五百五十八章,治家(二十)
第五百五十八章,治家(二十)
新城里虽然风大比内地要寒冷得多,可是三月的时候还是吹绿草原上的青草和王府里的树木。
又是一场细雨绵绵,乌珍在凌晨的漆黑中从院子外面走出来,手里拎着一罐羊奶,送到小厨房里去:“今天的。”
就这三个字就说完了,乌珍就可以坐在廊下往天上看雨,小厨房里的人也是跟着王妃走来走去的,最知道沈王妃脾味的厨子,把羊奶先热开,倒出一小罐来放在细瓷小罐里,再是两个绘花草的小碗,一起放在托盘上,这才喊一声:“乌珍,送进去吧。”
这一会儿时间,天有几分蒙蒙亮,乌珍捧着托盘上往王妃房里送,这天气下了小雨,朱宣就在廊下活动一下身体,看着乌珍送羊奶进来,这才转身跟着进来。
妙姐儿人是醒了,还懒洋洋倚在床上,看着乌珍进来先道:“你又去挤羊奶了,这羊奶比起来牛总是觉得有味道。”
不知道是哪一个人说的,羊奶更有营养,乌珍闲着没事,一想家就去帮着羊倌照看羊群牛群,听说羊奶有营养,就一早天天去挤回来。
把一小碗羊奶喝下去,妙姐儿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这才懒懒地起床,窗外细细雨声吹入房中来,天色仍然是雨天的阴色。
“不知道毅将军走到了哪里?”妙姐儿自己拿起梳子来,闷闷地说一声。先不梳理头发走出来,朱宣坐在锦榻上,看着妙姐儿倚到身边来,只是撒娇:“儿子在路上会不会想我们?”
朱宣在妙姐儿头发上亲一下,道:“会的,傻孩子,怎么会不想。”一头青丝披散在肩头的妙姐儿在雨天中更显得肤色如玉,而且越发的娇宠,早上起来儿子不在,就要蹭到朱宣身上来撒一会儿娇。
“表哥,下雨城外一定更好看,我想出城看看去。”从打开的窗户看出去,可以看到小雨绵绵,“只是没有剪剪双燕。”妙姐儿如是说。
春意袭人身边是娇滴滴的妙姐儿,朱宣把妙姐儿抱到膝上来,也往窗外看和风雨丝:“这样的春雨看着是不起眼的,淋多就要生病。”
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妙姐儿已经明白朱宣的意思,一大早就要嘟起嘴:“我披着油衣出去骑马去,不会淋雨的。”
“不许去,”朱宣笑一声:“一定要表哥这样对你说话才行。”看着妙姐儿用自己的小脑袋在怀里蹭两下,朱宣柔声道:“表哥现在知道为什么早上要起不来床了。”
沈玉妙眨了眨眼睛,明知故问地道:“为什么?”朱宣用手在妙姐儿脸上轻轻抚摸着:“当然是有一只小懒猫蹭来蹭去的,让人舍不得不理。”
象是为了配合朱宣的话,妙姐儿又是一个懒洋洋的哈欠打出来,在朱宣怀里换一个姿势,犹有睡意地又闭上眼睛,眼睫在白玉一样的面颊上微动几下,才娇声道:“我也不想起来,这要怪表哥。”
这怀里真是舒服温暖,沈玉妙又眯了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睛,双手搂着朱宣的头颈说话:“表哥,要是端慧在,表哥一定是抱着她。”
“一只手抱一个,表哥抱得起来。”朱宣在妙姐儿面颊上又香一下,才温和地道:“起来吧,今天还有不少事情,哪里有时间出城去看草原上的雨。”
朱宣就这样抱着妙姐儿送到房里镜台前,就是身为异族女子的丹珠也微红了脸,看着身边的丫头们都是该做什么,都是看惯的。
吃早饭的时候,妙姐儿才问朱宣:“今天是阿苏提的夫人来见我,要为她的丈夫赎身,咱们开的是什么,那个单子倒是给我看一看。”然后不好意思:“前几天就忙着毅将军和舅舅们回京去,然后就休息了,我倒没有看这个。”
“一会儿让朱寿送来给你。”朱宣这一次没有责怪她,只是道:“以后记得看一下。”南平王把阿苏提和他的人都囚禁起来,然后让人去往他族中送信,让人来赎他,开了若干的条件出来。
丹珠也是站在房里侍候,听着南平王交待:“不要太客气,只管训斥他们,带上几个野人就要跑到王府里来作乱,我没有一刀把他宰了,也是给他们留一个颜面。”
听到这样的话,丹珠只能低垂下头,没有看到南平王的眼睛若有若无地在她身上扫过一眼。妙姐儿今天胃口很好,喝了一碗粥又去让人再添一碗来,对着朱宣道:“难道表哥打算就这样放了他不成?”
“哪有这样便宜,不知道规矩还行,我只是不想再多杀人,杀贪官我倒是不手软,这样的一个夷人,也是不容易当上族长,也是有一路辛苦。”朱宣淡淡道:“有人已经送了礼单过来,要取尔代之呢。他不想进城来,有的是人想进来。”
凤罗公主一族进城,南平王和王妃礼遇有加,树起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妙姐儿心里明白,这些族长只想一人独大,是不想进城里来住,在南平王手下守规矩。
可是想过安乐日子的大多是老百姓,表哥一定是让人背地里去劝说过,所以来的这九个人里,象阿苏提这样心不服的人还是有的,觉得南平王这样打拢人来,居心实在是不良。
丹珠越听下去就越觉得自己茫然了,到底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就是自己的父亲,背地里也有人反对他,听一听南平王的话,丹珠不能不想一想,是不是也有人背着父亲来投靠南平王,意欲取父亲而带之。
那是一个小山寨而已,不过只有近千人,平常生活和南平王府比,是相当的有差距,可是就是这样,头人的位置也是有人眼红的。
“他们倒比凤罗公主的人多,足有近两千人,一向是骁勇善战,群中的女人也是能骑快马能打仗,那三不管的地方经常抢劫商贾的人,就有他们。”朱宣对着妙姐儿在细说阿苏提这一族。
眼前就是阿苏提对南平王说要全族进城,估计朱宣还要考虑一下,这一堆人都进城里,一下子惹起事来,倒让人头疼,就在眼皮子底下。
妙姐儿倒是想起来了,对朱宣道:“公主一族是都安置好了,可是小偷小摸闹事情的人这几天里也是不断。”上千人里面肯定是各样的人都有。
“我把这样的事情都压下来,把人给公主去安置,先前说好了,他们进来的也是一族中的人住在一起,有事情也是族长行处置,他们管不了,咱们再管。”妙姐儿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又可以问凤罗公主要一个人情,自己的人闹事就自己先管。
朱宣点点头道:“可以,你去对她说去吧。”看着妙姐儿这顿饭倒是吃了不少,朱宣伸出手来在妙姐儿鼻子上拧一下:“以后顿顿这样吃才好。”
丫头们送上水来给王爷洗手,朱宣擦干手,这才下榻来:“表哥去了。”看着妙姐儿一笑,这才迈步往房外走去。
小丫头在廊下撑起油纸伞递给王爷,看着朱宣在雨中的挺直背影,妙姐儿看了一会儿,这才笑眯眯地洗过手下榻来,先站在廊下看了一会儿院子里的树。
听到乌珍在说话:“树活了。”新种的树都在雨丝中随风就摇曳,也有新绿发出来。在廊下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妙姐儿自己笑起来,看起来象是没有规矩,不过真舒服。
“你去城外看看去种树,让他们两边种上白杨树,又可以挡风,正好把马遛了。”妙姐儿笑眯眯地交待乌珍:“披上油衣再去,早上一定是淋雨的,发角还是湿的。”
乌珍自己用手再摸一摸身上的衣服,才露齿一笑,雪白的牙和黑脸在阴雨天里,显得黑脸更黑,牙更洁白:“白杨树,哗啦啦。”
丫头们在身后偷偷地笑,乌珍说不到三句话就要惹人发笑。白杨树哗啦啦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听话的沈王妃是能听得明白,对着也开始笑的瑞雪道:“有风吹的时候,白杨树就会哗啦啦地响。”
“是这样。”乌珍大力地点头,再一一地看过去掩口在笑的丫头们,然后骂一句:“傻蛋精。”
丫头们更是要笑了,忍不住了的人,就笑得轻颤,自己说话不明白,还认为是别人笨。
骂完了人的乌珍这才得意地做一个鬼脸,不一会儿出来身上披着一件黑黝黝的油衣,对着还在廊下站着看雨飘的王妃道:“我去了。”
一旁的丹珠欲言又止,偏偏被妙姐儿看到了,含笑回头问丹珠:“你也想去就跟去吧,只是小心点儿骑马,下雨路滑呢。”
丹珠有点儿要欢呼雀跃了,这一次学着丫头们行礼是没有行错,妙姐儿喊住丹珠:“先等一等,我给你一件油衣。”
回身再看丰年:“去把那件野鸭子的油衣拿过来给丹珠。”丰年去了一会儿再来时,手上是一件时而泛着碧光时而泛着暗纹的油衣。
在王妃示意下,丰年给丹珠披上,在颌下系好衣带,才抿着嘴儿笑道:“王妃真是够疼你的了,只是你又不是王妃的女儿,倒这样疼,让人看着真是要嫉妒了。”
丹珠看着身上的这件衣服,既细又软,不象是自己在山林里下雨时披的蓑衣一样沉重,又高兴地对着沈王妃行了一个礼。
耳闻目喧之中,丫头们都是这样对沈王妃,有时候丹珠看着她们绚丽的衣裙随着娴熟的身姿,看着就让人觉得好看。
妙姐儿只是抿着嘴儿笑,又交待乌珍:“你好好带着她。”乌珍已经是不耐烦地走到廊下雨丝中等着,点点头就先去了。
看着丹珠尾随着而去,杜妈妈走过来对王妃回话:“这个野丫头现在也有些规矩了,这全仗了王妃一片苦心才是。”刚开始来的时候多么的犟,看着谁都是不顺眼睛。
沈玉妙微微笑,对杜妈妈道:“咱们去前面偏厅上说话吧。”说着先往两边的游廊上走去。这里房子也是游廊相连接,遇到下雨从这里就可以走到前面的偏厅上去。
天暖和以后,偏厅上是新收拾的,碧玉插屏,摆着新鲜看果的玛瑙盘子里散发着果香。管事的妈妈们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妙姐儿进来先是只和杜妈妈在说话:“园子里避暑的房子就要盖好了,要选几个丫头过去呢,还要有四个上了年纪的妈妈在那里看着,你素日看到哪几个人好,就让她们去吧。”
“原来二门里做事的庞妈妈,最近倒是安生的多,新买来的有十几个丫头就要到了,我想着庞妈妈虽然好,可是也要有人在背后提醒才是。
就是丫头们新来,也要有一个妥当人提醒着才不出错。王妃房里的朱七家的,虽然年纪不大,才三十多岁,素日也是稳重的,不如先让她去试一试,再给她配上几个人。”
杜妈妈对于这样的事情也是早就想好了回话。“朱七家的?”妙姐儿对自己房里的人还是清楚的,对杜妈妈道:“她是个家生子儿倒是好,不过她走了,谁又顶她呢?”自己用熟的人总是想着还在才好。
突然发现自己好笑的沈王妃对杜妈妈道:“就依你说的,让朱七家的去吧。看我只是觉得你们都是熟了的人,哪一个离开我远一点儿,我心里都不舒服。”
成亲前就跟着沈王妃的杜妈妈当然是了解妙姐儿的脾性,也笑着道:“王妃一向是个善性子的人,就是新来的小丫头们,偶然有了冲撞,从来也不舍得打骂的。”
“那一年我生病,”妙姐儿自己也笑,自己一病的时候从来第一个先对着表哥使性子,不吃药更挑食,而且头疼起来的时候就只是哭:“只是头疼鼻塞的,
表哥看着我难过,对我说不高兴房里的丫头只管打了来出气,好了再赏她们。可是我想,都是自己父母亲膝下的掌中宝,到了我房里,我也看着都是好的,只有表哥才这样疼我。”
刚说到这里,丫头们回话:“王爷让朱寿又来给王妃送东西来了。”杜妈妈走出来也是笑:“小蹄子们,就说朱寿来了,何必说那么多。”王爷王妃最近特别的恩爱,两个人不在一起的时候,隔上个小半天,王爷就要让朱寿过来一次,送上一件什么,再问上一句话才是。
丫头们都笑着看着朱寿手里又是一个锦盒,朱寿自己也是笑,头一次送还不觉得什么,这两天一办这样的差事,朱寿先就笑嘻嘻,王爷又想王妃了,所以就要让人来跑一趟。
把手里的锦盒送上去,妙姐儿打开来,是一把楠木镶金扇,却是男人用的,正好是沈王妃男装的时候出去用得上的。
再听朱寿传话:“王爷说下雨了,要是想看燕子,让人放几只看也就是了。”微雨没有一起飞燕,就是南平王自己往窗外看时也是觉得少点儿什么。
一旁的丫头们当然是带笑,沈王妃觉得心里甜丝丝,脸上有点儿发烧,偏偏只能是奴才传话,传得多了,听的人当然是不好意思。
把锦盒合上,扇子并没有拿出来,递到瑞雪手上,正要说收起来,突然又想起来什么,重新打开锦盒,拿起扇子,果然上面是朱宣自己亲笔提的字,不知道是哪一年提的,寥寥几笔倒不是情诗,只是山水,送这样的旧物让沈王妃又脸红了一下。
妙姐儿这才含羞款款对朱寿道:“说我喜欢呢,几时陪着表哥出去,就可以拿着这个了。”朱寿听到回话,这才躬身行礼也是嘴角边都是笑容走出去。
廊下是朱寿拿来的青色油纸伞,丫头们看着朱寿出来,都是悄声笑话他:“你怎么不象王爷学一学,昨天又同新来的五柳不知道在说什么呢,王妃需要管事妈妈呢,几时你老婆也来了,你才是好看呢。”
朱寿也悄声回话:“不过是看着她新进来,怕她样样不懂,姐姐妹妹们想来是心里都想我了,不然晚上我不当值,咱们也去说几句去。”
廊下丫头们越发地笑得前仰后合,摘下探到廊内来的绿叶绿枝去打朱寿:“你这个烂了舌头根子的,等你老婆来,我们再告诉她。”
妙姐儿坐在厅上听着外面丫头们的低声笑语,听着瑞雪走进来悄声回话,沈王妃也忍不住要笑了:“新来的五柳,这才进来几天,又和朱寿说上话了。”看一看五柳不在,在自己房里收拾着呢。
就这妙姐儿也对瑞雪摆手笑:“你自己交待五柳吧,让丫头们不要再取笑,横竖交待到就行,朱寿。。。。。。”真的是拿他没有办法。
听完一个管事妈回话,中间是个空儿,妙姐儿喝一口茶,心里还在想着这件事情,对瑞雪道:“不然,让明珠也来吧。”
瑞雪因刚送茶上来,手里还捧着小茶盘,听到王妃在说这个,又想笑了,昨天晚上看到朱寿和五柳在一起的人也在瑞雪:“就是让朱寿家的来也是一样,明珠成了亲不知道哭过多少次。”也闹过只是闹不赢。
“唉。。。。。。”身心都在幸福中的沈王妃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给明珠许错亲事,可是朱寿是明珠自己挑上的。
府里那么多的丫头都和朱寿有首尾,独把明珠给了朱寿,一个是怕给别人,可惜了明珠的好相貌;另外一个就是这两个丫头当初是给朱宣备的,乱许了人,真的是成了明珠暗投了。
对着瑞雪,沈
古代幸福生活第198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