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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尽桃花 完结第25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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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尽桃花完结作者:肉书屋

歌尽桃花完结第25部分阅读

族的势力才没有过度膨胀,国家的根本没有被动摇。

大乱之后而有大治,从此以后天下归一。新帝登基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把高宰相叫来,对着胡子雪白一脸皱纹的老宰相和颜悦色地说:先皇在幼冲,公为宰相,现在已是朕登大宝,公仍在其位。公为宰相,理当清楚国朝会典,朝廷职官年七十而致仕?公年七十有八,奈何不去?

高大爷心里雪亮,嘴里还强硬辩解道:臣虽然年纪大了,可是天天补钙,身子骨还很硬朗,更何况陛下御宇之初,百姓躁动未定,臣怎么能放心离去,甩手不顾?

宇文弈冷笑一声,不客气道:朕监国已有五年之久,先皇都放心朕为帝,公有何不放心的?您老明日就上表乞休吧!朕允你回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高大爷知道自己的时代终于过去,无奈照办,离开了京城回了老家。皇帝第二天就提点了中间派的东河郡王曹家树做了个悠闲宰相,事务却分摊在了他提拔上来的新秀头上。所有权贵豪族自然都接收到了新帝发出的信息。

而变革,那还只是一个开始。

文昌县,大榕村,几十户的小村子,依着一条流水潺潺的小河。田舍井然,鸡犬相闻。村头一株百年大榕树,枝叶茂密,粗壮参天,村人将它奉为神树,村里凡有重要活动,都在树下举行。

现在正是农忙时节,村里的人都下田干活去了,围场里只有几个年幼的娃娃在和狗玩耍。

榕树下围着几个人。

撒下药,包上纱布,扎好,擦干净旁边的血迹,然后拉下裤管。

年劲的姑娘下手麻利,动作轻柔,三下五除二就包扎好了伤口,然后拍拍手直起腰来。

“瞧,我说的没错,不疼吧?”

摔伤了腿的小男孩瞪大眼睛,惊讶得哇哇叫:“不疼!不疼!真的不疼呢!”

孩子们都咋呼着围了上来。

“小谢姐姐!小谢姐姐好厉害!”

那姑娘双十左右,容貌清丽,粉白皮肤,尖下巴,笑起来嘴角有个浅浅酒窝,十分亲切讨喜的样子。

她得意地揉了揉几颗探过来的小脑袋,“好了,去玩吧。当心着点!”

孩子们又呼啦一声散开了,只有一个黑得像块木炭的小子站在原地不动。

“连城?你怎么不去玩?”

黑小子背着手,圆圆的小脸上有着大人般的成熟,“小谢姐,你收我做徒弟好不好?”

小谢把用剩的纱布收进随身的工具箱里,漫不经心地说:“这问题我答复过你很多次了。不行!”

“为什么?”黑小子追问。

“这我也答复了很多次了。我到处走,如果收你做徒,就要把你带离父母身边。而你还这么小……”

“可是戏文里高人收徒弟,都要把徒弟带走到深山里修炼啊。”

小谢翻白眼,这戏文小说,自古都是最害人,多少少男少女沉沦。

“连城,戏文毕竟只是戏文。你从来没有离开过父母生活,你不知道那种没有人关心照顾的日子有多么艰难。”

“可是小谢姐姐你人就么好,你不会照顾我吗?”

小谢邪恶地笑,捏小连城的肥脸,“你虽然很可爱,可是姐姐我不是你亲娘,我干吗要对你那么好?”

小连城摸着被捏疼了的脸,努力思考。他好崇拜这个又漂亮又能干的大姐姐,好想学她那一手医术。这样,以后娘身子不舒服的时候,就不用变卖家里的东西去换钱请大夫了,他就可以给娘看病了啊。

可是,要离开娘很久很久,他也舍不得啊。爹早死,家里只剩他和娘相依为命了。

小谢叹气,拍拍他还稚嫩的肩膀,“小小年纪别学大人唉声叹气的。我多留一段时日好了,走之前多教你一些,给你娘开好方子。”

连城这才展颜,欢喜地笑着拉住小谢的手直跑,“小谢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是最最好的!”

小谢笑盈盈地看他。这孩子年纪还小,虎目剑目已经十分清晰,将来长大了必定是个英俊小生,要让多少女孩子碎了心。那眉眼里的威武架势,哪里是个普通的农村小子有的气势?

去村里给寡妇王大妈看完了眼伤,天已经不早了,婉言谢绝了王大妈要留自己吃晚饭,小谢背着药箱慢慢往家走去。

正是一个晚霞满天的傍晚,整个天空都被云彩渲染得一片辉煌,远远铺陈开来,从金到红到紫,最后回归蔚蓝。而田里放满了水,才插上秧苗的田,如一面面镜子一样倒影着漫天的彩霞。

小谢站在田坎上,怔怔看了半晌,这才摸着咕咕响的肚子往回走。

回到临时落脚的屋里,灶上已经放着做好了的菜,想必是连城他娘送来的。小谢笑着把菜热了,切了一点腊肉,草草解决了晚饭。

村里的夜晚很静,屋外只听得到草丛里的虫鸣声。

小谢拨亮油灯,打开笔盒,取出羽毛笔,沾了沾墨水,开始动笔。

“阿暄,见信如晤:

我一切都好,你呢?

我一个月前就离开了西泰,随着药贩的商队翻过了紫云山,来到了离国。所以这个月的信迟了十天,让你担心了。

紫云山不愧是西南地最大的山脉,海拔估计有三千多米,无数山峰上积雪皑皑,终年不化。山脚春暖花开,山腰风寒地冻,气候差距很大。而且山里植被茂密,多种奇花异草,珍稀动物。我逗留的时间很短,但是也都找到了好多味珍稀药材。有一种草药只开在悬崖边,采摘的时候十分艰险,不过别担心,领我们过山的当地向导养有小猴,训练有素,最后还是靠那个小家伙帮我采到了药草。

紫云大山里散布着大大小小几十个山寨部落,头人蓄养着奴隶和猛兽,各自占山为王。秦离两地官府都从不过问插手他们的事。于是紫云山成了三不管地带,两国许多不法分子都会逃进山里寻求庇护。他们不事生产,依靠抢劫过往商队来获取财富。我这次跟随的只是药贩专门来往于各个山寨间,收购珍稀药材。我跟着他们走了八个山寨,大开眼界。

紫云山区虽然危险,但是景色十分壮丽。天堑、飞瀑、深潭、浅溪,让我十分流连忘返,真希望那时你也在身边,陪我看孤霞峰的落日,那该多美好!呵,不说了,不然你又要抱怨了。

写到这里,女子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暖的笑来。

“有件事或许你该知道。没想到紫云山竟然盛产铁矿石。我路见秦国劳工在深山开采矿石,就地冶炼成铁,运输到国内。他们行径十分严密,还买通了当地头人,大肆砍伐森林。我觉得这事很蹊跷。秦王久病成疴,太子监国已有半年,表面上看来一切平常,但是私下小动作不停。从地方无品级小官开始更换,大量田地合并形成了新的豪强,今年兵役人数增加。我觉得秦国将有一番大动荡。

我现在暂时定居的地方,是离国一个小村。这里有一株百年老榕树,高大茂密。我当初一看到它,就想起了小时候外婆家村口的那棵大榕树,觉得十分亲切,便在这里住了下来。

村里的人都十分淳朴友善,对我也很照顾。离国同我们大齐一样,北种小麦,南种水稻,现在正是插秧时节。村民勤劳,相比之下我倒有些游手好闲。我发现当地妇女养殖桑蚕时有一些非常独到的办法,能将桑蚕的繁殖率提高,产出的丝也比较好。我现在正在研究,希望能总结出来,提高我们大齐桑蚕养殖质量。

到了离国,他们也在推行改革,广纳贤士,我恰巧赶上最热闹的时候。听说今天放榜,远近的读书人都赶去县城。离国历来尚武,文人们受了百多年的压抑,如今终于得以机会扬眉吐气,一展身手。我想这次离国领导人必定会招收到许多人才。

阿暄,你当政已经有三年多了。大齐虽然军备强大,壮士骁勇,可是我知道以军治国并不是你的最终目的。但是国内现在局势僵硬,某家势力虽然在这几年内一直受到压制,但是其深植在军中的根系依旧坚固。你登基时便在东齐开创新的科举制度,这三年下来想必硕果累累,是该收获的时候了。另外,说到教育和医疗,我又有了几点新的想法,就是……”

又是洋洋洒洒地写了一页多纸。油灯轻爆了一个火花,光线稍微暗了点。

小谢甩了甩发酸的手腕,提笔继续写道:

“我在这里跟村民学会做一种很好吃的酸甜汤,是当地特色菜。我把食谱写上,你或许可以叫御厨做一下。子敬哥说你最近为开春的事总是每天忙到很晚。劳逸要结合,身体是本钱。说多了你也嫌我啰嗦。对了,秦国南方有种东齐没有的花,他们叫它火龙花,我叫它罂粟。它的果实提炼后能让服食者上瘾,使人身体渐渐虚弱,最后死亡。可是这花却鲜艳似火,非常艳丽夺目。适当使用,它可以用来缓解疼痛,但是过量会导致死亡。当地人只知这花有毒,并不知道它还有药用。

天气转暖了,容易伤风。你这几年天天坐朝堂,缺乏锻炼,可得小心别生病了。来到新地方,什么都是新鲜的,不觉写了很多。天晚了,我要去睡了。愿能梦到你。”

小谢写下落款,又不自觉笑了笑,这才停下笔,把信仔细折好放进信封里。

她简单地梳洗了一下,吹灭了油灯,歇息下去。

夜深了,云层不知什么时候被风吹散,露出一片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棱,照在屋内安详沉睡的面容上。

次日是个晴朗天气。小谢大夫非常难得地没有睡懒觉,而是很早就起了床。

没有煤气,生火做饭很麻烦。她把昨天的冷馒头在还没冷尽的灶上热了热,就着粗茶吃下。养的狗老黑打着呵欠慢条斯理地从外面踱进来,冲主人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尾巴。小谢虽然养了它,可是喂活它的却是左邻右舍,所以也不能说它对主人不够尊重。

小谢边啃着馒头边说:“昨晚回来都没见着你,跑哪里去了?又看中谁家狗妹妹了?别人家的狗晚上都是来看门的,瞧瞧你呢!”

老黑无视地叼着骨头转了个头,用屁股朝着她。不能怪它,这摆着破桌烂椅还堆满了干草的高危易燃的地方里,唯一能吸引贼的,也就是秀色可餐的谢小姐。不过自从她一把药粉就让调戏她的东街流氓头子满身长遍脓包后,这文昌县远近百里就没有男人敢垂涎她的白嫩小手了。

小谢吃完了馒头,收拾好屋子,换了一身整洁的衣服,然后拿着信走出门。

只过了片刻,一个打扮普通的路人悄无声息地从林子里走出来,走到小谢面前,鞠躬行礼。

小谢回礼,将信交给了他。

“麻烦你了。”

那人不语,又欠了欠身,转身回了林子,很快就不见了。

小谢像往常一样,收拾了一下屋子,然后背着药箱出了门。

我同县里广义堂的陈老大夫有约,向他请教一些学术问题,老人家原来是离国宫中太医,多年前受政治牵连被贬出宫,回了家乡开医馆,倒过上平静安详,子孙绕膝的生活。

今天县里很热闹,到处酒楼都人满。小谢陪着老大夫在医馆厅堂里坐了两刻钟,就看到一拨一拨的人跑进来要醒酒药。

“酒厂倒闭啦?”

老大夫的大儿子一边手脚麻利地包药,一边说:“昨天放了榜,那榜上有名的都赶在今天摆酒庆祝呢。瞧,天都还没黑,就都醉成这样了!”

老头子倒挺开心的,“好好,下午起醒酒药都上涨一文。”

小谢提醒他,“老爷子,您这是诈骗!”

“是吗?”

“是啊!”小谢很肯定,不过又补充说,“您得说那是新配方,专解头疼的,这样人家才买得甘心。”

陈家大儿子人老实,忙说:“可是不解啊!”

“每份各加半钱的米草嘛!”小谢笑。

老爷子摸着胡子笑,“还是小谢机灵。小谢啊,你怎么不去考一考。医局也在招人,待遇还不错。”

没人知道看似很清贫的小谢大夫其实腰包里随时揣着几百两的银票,因为她衣着朴素,也因为她生活很抠门。而众人最关心她的也是两个问题:生活是否过得去;以及,怎么还不嫁人。

也没人知道看似普通的小谢大夫,其实正在创作一部伟大的医学著作。

离开齐国后,谢小姐花了三年的时间周游列国。从南到北,从东到西,踏遍青山绿水,走过千沟万壑。量了一下四国的土地,看过了人情冷暖,领略了一番各地风土人情。而收获最大的,是她沿途搜集采纳到的各地医学技术,奇方珍药。她将之整理学习,不但丰富了自己的知识,提高了专业素质,而且还有了充足资料以供她著作成书,以求将来以一个知名医学家、作家而名留史册。

不但如此,游历行医还大大磨练提高了她的外科技术。如今的小谢大夫针炙时已经可以下指如飞,切皮割肉时更是爽快利落,刀功细致到自称可以把一斤猪肉均匀分成一毫米厚——这一项技术后来屡次在大伙吃涮羊肉时发扬光大。再恐怖再血污的场面,她看来也眉头不皱镇定自若,做完截肢手术照样吃红辣辣的水煮牛肉。这也是她虽然模样标致却一直乏人问津的另一个原因。

歌尽桃花第四卷离国篇第58章

“不好啦!不好啦——”有人扯着嗓子冲进来,把所有人都吓一跳。

“曲家少奶奶难产,快不行了!现在正到处找大夫呢,说是最好是女大夫!”

陈家父子齐齐向小谢望过去。小谢摸摸鼻子,说,“我可以去试试……”

那人已经扑过来一把拉起她就狂奔。小谢只觉得自己已经对抗了地心引力,两腿离地,呈飘离状像一只风筝似的被人一路拽到了曲府,然后被一群婆婆妈妈大呼小叫地迎到了一个房间里。

房间里又潮湿又闷热,曲家大少奶奶躺在床上,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一群丫鬟老妈子都慌了神,哭哭啼啼个没完。

小谢把袖子一挽,大喝一声:“都给我让开!”

这一声喝开天辟地,如一道惊雷打下,众人收声,都被这个年轻女大夫秀气面容上的肃杀之色给镇住了。

小谢走到床边,一手切脉一手翻曲少奶奶的眼皮。昏厥过去了,不过也挺危险的。

她哗地掀开盖在孕妇身上的多余的被子,拉开她的衣服,开始给孕妇按摩。

房间里一时静得很,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那女大夫手法纯熟,有板有眼,十分尽力。窗户开后房间里温度降低了许多,可是女大夫脸上很快就起了一层薄汗。

小半柱香后,曲少奶奶哼哼着终于转醒了过来。女眷们齐齐松了一大口气,忙道菩萨显灵。

小谢菩萨却丝毫没有放松,仔细净过手,探了下去,“已经开了十指了,夫人使劲!”

曲夫人只有力气哭,“我使……使不上劲……”气若游丝的样子。

她先生在外面很配合地撕心裂肺地叫:“如月啊——”

小谢额挂冷汗,厉声道:“没劲也要使!不然孩子要憋死在你肚子里了!”

曲夫人给吓得脸色由白转青,猛地咬牙捏拳头,额头青筋暴露,力气下沉。小谢就看着孩子那湿漉漉的脑袋通过了产门落到自己手上。

她小心翼翼地托着,顺着产妇的用力,一点一点将孩子接出来,最后轻轻一拉,娃娃落到自己手里。

还没等自己朝那小屁股上拍一巴掌,娃娃就已经抢先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声音嘹亮,一点也不比她娘差。

曲夫人撑着一口气问:“是不是儿子?是不是儿子?”

她运气好。

“恭喜夫人,是个大胖小子!”

曲夫人气一松,咚地倒回床上昏了过去。

小谢把孩子交给旁边的女人们。一直等到产妇胎盘脱落,没有其他危险了,这才算完成了任务。

等她收拾完,天都已经黑了,肚子也饿了。曲家把她当做上宾,摆了满满了一桌子酒菜招待她。

曲家的老爷子脸上笑得像开了一朵花,“姑娘义手云天,救了我家少奶奶和孙少爷,是我们曲家的大恩人啊!你有啥要求都只管说。”

小谢突然想起来,这曲老爷辞官前,似乎管的就是地方科举一类的活。

天底下没有不腐败的官僚,就是不知道离国官僚腐败到什么程度。

她说:“我的要求也不高。”

曲老爷子听了很高兴,他当然也没打算真的啥要求都答应。

小谢说:“我想进医局。”

曲老爷的办事效率并不因为他已经退休而有所滞慢,才第三天,待在曲家好吃好喝的小谢就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上面自己的名字那三个大字,十分醒目。

我们的小谢——小谢,也就是原来的谢昭华小姐。在终于能用回自己的爹娘钦赐的本名时,她心中那股恍如隔世之感油然而生。春朝梦露虽如幻,电光石火见永恒。过去不过短短几年,倒像又经历了一世似的。如今焕然新生,犹如重新投胎一回。

她在曲家满门热情的道谢声中坐上小车,离开了县城。

才到村口,就发觉不对劲,本来应该在地里忙碌的人们都在村子里路来跑去。

小谢跳下车,抓着一个孩子问:“出什么事了?”

“连城他家起火了!”

“什么?”小谢大惊,“人呢?”

“连城不见了。她娘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小谢拔腿就往村里跑。赶到连城家时,火都快扑灭了,两间土砖房如今只剩一点焦黑的残垣。屋前空地上的席子里,躺着的就是连城那温婉漂亮,一点都不像农家妇女的娘。小谢不死心,亲自去检查。这个善良温柔的妇人的确是已经死了。唯一安慰,大概是她死于窒息,遗容还完好。

小谢怔怔的反应不过来。她记得自己出门前还吃过连城娘送来的饭菜,转眼就已经阴阳相隔了。

“有谁见到连城了?”小谢焦急地问。

“这孩子自出事起就没见着!”乡亲们回答。

“这火起得怪,一下就把房子全烧了。连城娘都还是刘大哥拼死冲进去抢出来的,那孩子如果还在屋里面,现在怕都已经成了灰了吧?”

几个村妇和孩子都在哭。大家情绪十分低落。连城母子是外来人,在村里呆了有四年了,一直和大家相处融洽。突然天降大祸,把好好的一个家给毁了。

小谢走到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屋子里,努力在一片狼籍中寻找一点蛛丝马迹。没人看到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只是怀疑是灶里的火星掉到了柴堆上。

小谢拣起一根木棍,拨开厨房地上的堆积物,发现堆放柴火的那面墙上被火烧出一个明显的v字痕迹。

没有助燃剂,小小砖房怎么会起这么大的火?

可是又是什么人,要杀这母子俩?

村长出面,大伙凑了点钱,先把连城娘给装殓了。村里几个人出去找连城,一直到太阳下山都没有一点消息。

那日小谢一直到深夜才回到自己的家。连城娘已经装殓进了一口薄棺材,停在村里一间空屋里。连城那孩子还是没找到,生死不明,虽然去官府报了官,可是这年头丢个把孩子算个什么事。衙役也只是敷衍。

小谢又累又饿,进了房,灯也没点,直接倒在床上。

黑暗中突然响起哎哟一声,一个什么东西滚了出来。

小谢跳起来。

微弱月光下,一个黑衣人拎着一个孩子站在屋里。

“连城?”

黑衣人把孩子一丢,冲小谢点了点头,身影一闪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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