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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16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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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咬唇,咬唇!面上不可置信,其实,心里——咋这兴奋?!!

“后来呢,”草草轻轻问,其实,心里——震颤!!

“后来——”

章衍含像陷入沉思,又像自言自语,

“你外婆很溺爱启小早,他是她将近四十岁才得来的一个儿子,又那样聪明那样漂亮——你外公还算理智,想想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那样清醒又那样残忍的差点要了三个无辜的生命,就因为三个人没有做出他出的题——你外公是觉得这孩子很危险的,当时,国内心理疾病治疗又不发达,你外公就不顾你外婆的强烈反对,把启小早送出了国,在一个很有名的心理治疗机构接受强制受限治疗。开始,安安静静,挺好,大概就半年后,他开始不吃东西,怎么劝怎么管都没用,非要你妈妈去陪他,你外公外婆也同意了,毕竟,启小早和你妈妈最亲近,从小开始,他胡搅蛮缠谁的话都不听,就听你妈妈的话,他十岁以前,都是和你妈妈睡在一张床上——这次——”

他停了下,草草依然仰着头望着他,眼睛里净净得,好像一无所有,其实——这孩子心里狂跳不止!!这次——可别像她心里想的,

她这个杂种就是那个时候有的?

158

他,十四岁和自己的亲姐姐乱n生下了我,启草草。而且,听来,。他绝对是个不择不扣的害人犊子,我却丝毫不嫌弃他,更甚,我要找到他,我要保护他一生一世。

——启草草

恶之为花,其色艳而冷,其香浓而远,其态俏而诡,其格高而幽。它绽放在地狱的边缘——它,就是启小早。

一体血统,一g血脉呐——启草草感叹,听着听着,竟然对这朵恶之花产生近乎神圣的保护欲,不可谓不够神奇!听着,听着,草草仿佛看见自己手持尚方宝剑,三尺璨星辰,万里静妖孽!她永远护住了这颗邪之毒瘤,恶之艳疮!

咋让嘎巴子突然如此群情激昂?听听,听听——启草草从未如此专注的倾听过一个人的过去,它的每一个细节,草草用心在听,在记,在悟——

“启明艳这次就真的过去陪他了?而且,他们又睡在一张床上了,”

后面一句就变成了肯定句,且,坦荡无砥,无揶揄,无龌龊,无猥亵,

章衍含也点了点头,草草的直白是她的本x,

“他们有了你,”

草草点头,轻喃,“十四岁——”

章衍含扶上她的发,眼神忧伤又美丽,“也许,那段,是你妈妈一生最快乐的日子。她带着小早走了许多地方,一个刚刚十八岁的少女仿佛浪迹天涯,带着一件自己最心爱的行李——外人都以为有心理疾病的弟弟——那时候,小早真的就像她的一件行李,形影不离,她带着他独自走遍欧洲大陆,去看过撒哈拉最美丽的夕阳、在以色列躺在夜晚的死海上看月亮、在土耳其一个地下山洞看宗教摇摆舞——明艳后来从来不说起那次旅行,可是,去过的相同的地方,或者,听友人谈及相同的地方,她的眼里——那是明艳最真实的时候,很温暖很温暖——”

他仿佛已经自言自语,草草静静听着,这,对他来说,是个凄伤又残忍的故事,

“你知道,启小早也确实是个天才,他们那次的出行后来竟然没有用到你外公外婆的一分钱——全靠赌。启小早用凯利方程式玩轮盘与二十一点,无往不利,走一路,赌一路,赢一路。直到现在,启小早的名字都在拉斯维加斯赌场的黑名单上,永远拒之门外——”

“凯利方程式?”草草觉得新鲜,

章衍含淡笑,

“小早心算相当厉害,若有必要他几乎可以完成任何复杂的数算,唯一难以掌握的变量是对手刻意营造出的假x几率,不过,他有胆子愿意放手一搏。这是你妈妈说他的,赌徒,无论是赌马,还是玩赌场游戏,亦或是猜测玻璃窗上流下的雨珠数目,总是在几率低的事情上下注;而头脑清醒的数学天才则相反,他们只在几率高的事情上下注。前者浪漫,后者现实。”

草草点头,心想,浪漫有屁用!小早现实、冷静,否则,他也赚不到和启明艳这一程奢侈旅程的花费了——”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章衍含突然唇角一弯,眼底闪现讥诮,

“无论浪漫与现实,总归是个赌,不会有好下场的。这一路赌下来,总赢,肯定会碰到不满的人,有些人相方设法就不想让启小早好过了。你妈妈当时能把他带出来,是因为所有人都相信两点:一,相信你妈妈,会是个称职的姐姐,真正负责的姐姐。其次,就是因为当时的小早情况确实很糟,他绝食,而且出现自闭倾向,大家都觉得,你妈妈带他出去这一散心,会有好转,可谁又会想到——”

他这时眉头都紧蹙一团,看向草草,

“这世上,有人存心盯住你,你想要掩藏再深的秘密——”他摇头,“明艳怀孕了。”他停下来,望着一个点出神般,好久,才缓缓又说道,“可想而知,你外公外婆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事,那有多——更雪上加霜的是,小早在国内那个伤人的案子又被有心人大张旗鼓的倒腾出来——小早是永远不能回大陆了,回来了,就是有可能的牢狱之灾——而且,你妈妈当时是无论如何死活也不愿意打掉孩子——你外公急怒攻心差点就——那次后,你外公的身ti每况愈下,可清醒时,还是果断做出了决定——先把启小早送到了日本浅草寺出家,你外婆是撕心裂肺的不同意,可你外公坚决认为这就是一妖孽,只有神佛能镇住——把你妈妈送回武汉,告诉她,要这个孩子可以,永远不见启小早——送你妈妈回武汉的第二天,你外公就去世了——”

草草低下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外婆不喜欢她,有理由了,那其实是被剥夺至爱的恨!

启明艳见一次外婆回来哭一次,有理由了,那其实是失去至爱的伤、愧、恨!这个失去里,也许,除了启小早,同时,还有对外公逝去的悔与愧吧,外公相当于是被一双儿女活活气死的!

人间悲剧,人间悲剧啊!

草草感叹,这时,抬眼看向章衍含,却发现,他望着自己的眼睛——怎么,更像她才是最大的人间悲剧?

草草心理承受能力强,突然有些觉悟,哎呀,表现的太旁观者了点,赶紧入戏!

又垂下眼,掩住自己眼里一切无所谓,

不能让他看透,这时,不能让他看透!——草草此时,心里确实有本更秘密的小算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159

像一条柔韧的绳子,情这个字,不知道勒痛多少人的心r,草草想,他们家这一摊子,何尝不是一条情绳打了死结,毁了别人,勒死自己,只是,启草草不认为自己锁在这个死结里。

可是,明明,他看着自己——好像,我就是个死结。

章衍含转过身去,捏起茶壶,再沏茶,

草草看着他的手,分外修长优美,

草草看着他的侧脸,俨然皎艳,朦胧的惊梦,

情绳绕颈,何尝不炼粹了他的情殇呢?

草草走过去,站在他身后,

“章叔,你怎么又活了,”

幽幽叹息,问的却如稚儿,

他还在沏茶,一道道,如行云,如流水,也许,在这一道道里,他在研磨自己的苦,自己跌伤,自己的恨别离——

“草草,每个人都是一朵恶之花,缺陷始终伴随着整个人生,真正的邪恶绝非杀戮本身,而是诱惑的力量,你不否认吧,看见启小早的第一眼,你就为他迷惑了,”

草草望着他的背影,隐隐惊栗,他是住在自己心里的魔!

听见他轻叹了口气,

“我常叹,你要是我的女儿该多好,起码,你有我一半的血脉,我就有了你一半的权利,我绝不会让你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惜,我不是,我没有权利,你是启明艳独一无二的孩子,她想要你成为这样,就,只能这样——草草,你如何过得住苦日子?从你生来,想想吧,哪一样,你得到的不是极致,如何能让你委屈,让你委屈存活在这个没有你妈妈的世界里——”

这时,他已经放下茶壶,双手撑在桌沿,犹如末世囚徒——背影,看不见他的哀默,可,声音,听得出沉伤,

他的双手逐渐握拳,

“你外婆,没有留给你一分钱,一分钱都没有!是的,她是给你妈妈留下了大陆所有的房产以及一笔不菲的基金,可是连你妈妈都不知道,只要她离世,这所有的财产全部冻结,你不能享有继承权,也就是——”

“也就是,其实,我一无所有——”

草草惊愣!!呆呆的轻喃出——

原来,外婆恨自己如斯——女儿,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再恨再怨,一生世仇,终了,还是不舍,可,自己呢——她从来不把自己看成血脉,不是亲人,是妖,是孽,是仇,是恨呐!恨不欲生!——自生自灭,好好坏坏,都不是他们家的人——是孽,是杂种——

草草心刺已经没有了知觉,眼睛干涩,却,坚决不掉一颗泪!

原来,原来——可不笑话?她还一直誓言旦旦“不靠天不靠地,不靠任何人,我有自己的——”自己的什么?原来,什么都没有——

“草草,”

他也没有回头,就是一手向后牢牢握住了她的手!

“遭天谴也是我,不是你,”

草草呆呆的,眼光慢慢移向他的背影,

“你贪了多少,”

“十年,六千万,”他握着她的手都在轻颤,

“钱呢,”

“裘起都帮我洗干净了,”

“你想死,你本来是真的想死是不是,你说的你累了,其实是受不住良心的谴责——”

“草草——”

“你没死,苏微寒救了你,可你心还是死了,你g本就不想让我见到你——”

“草草——”

“如果不是苏微寒告诉你我要去挖启明艳的坟,你永远不会让我见到你,你说过,累了,累了,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再也忍不住,再也忍不住,泪,涌了出来——

“草草!”

他狠狠的握着她的手撑在桌边缘!始终,没回头,没回头——

走进,走进,再走进——草草流着泪,脸靠在他的背上,“我害了你,我害了你一辈子啊——”

160

两个人都没说话,

草草的手被他牢牢握着还撑在桌沿,压的生疼。草草靠在他的背上,愣愣的望着窗外,

天空又蓝又透明,仿佛感觉不到空气,那年,他背着她,她也是这样靠在他的背上,行走在大昭寺,那里,有藏民正在行,他们看着师把死者身上的r全部刮下切成碎块,再把骨头用铁锤敲成粉末——她隐在他身后,紧紧攥着他的颈项,小声说,章叔,你永远不要死——

草草的脸开始在他的背部慢慢摩挲,默默流着泪,心里还是那个小声音,章叔,你永远不要死——我不能离开你——

渐渐,渐渐,草草的双臂开始合拢,越来越紧,越来越紧,踮起脚尖,鼻尖开始在他的背部揉搓,再踮起脚,攀上他的颈项,唇,一点点,一点点——

“草草,”

他猛地转过身!——看见的是——草草泪流不绝的眼,

草草的唇被她自己咬的生红!她的鼻尖一颗泪,滑下,孤苦,无依——

草草对他张着双手,像个要抱抱的孩子,却,又仿佛怕,不前,手指弯曲,好像什么抓住了,又像什么都没抓住,

“章叔,章叔,我有什么,有什么——”哭的,着实在割你的心!

他抬起手,又,放下些,眼睛里,沉痛、挣扎、深坠的情锁啊——

这个孩子——是自己一辈子——到底怎样的纠缠啊——

“章叔,看!这畜生我驯服了!”十三岁的小草草,袖笼攒的高高,一手拉着铁链,一手执鞭,高昂着脑袋,在蓝天白云下,笑的像小太阳神——

“章叔——呜——我疼死了,疼死了——我再也不吃牡蛎了——”十五岁的草草,贪吃,拉肚子,枕在他的腿上在床上翻来翻去,赖皮极致——

“章叔!章叔!你该午睡了!我也该走了啊!”十七岁的草草——已经不在他身边,听到的,永远是她匆匆的道别——

“你就是永远走不出佛道心境,就这样沉重的凄苦一辈子吧!”那是他们的最后一次争吵——她不知道,她走后,他硬生生将出来的腥味吞了进去,唇边徒留苦笑——草草会咒他了——

“章叔,章叔,我错了,错了,我再也不——再也不跟你吵了,我去参军,我去读书,我去——章叔,求求你,求求你,别离开我,别留下我一个人——我听话,我哪里也不去了——章叔——”心已死,还留下什么——草草,草草,我尽力了,你的人生,我倾尽一生,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心已死,已死——可,为什么——

“章叔,章叔,我有什么,有什么——”

草草,

草草,

听了这一句!终究,过不了,过不了啊——

微放下的手,抬起,一手搂过她的颈项——过不了啊——过不了这一道深重的槛!

草草哭着紧紧抱着他!

“章叔,章叔,”嘶哑的哭着,“别离开我,别留下我一个人——”

草草的唇,沾着泪水,沾着惊惶,沾着凄凉,沾着卑微,哭着吻着他的颈项,他的耳后,他的脸庞,他的唇角——

“草草,”他的手c入她的短发里,有些用力,分开了许他与她的距离,

痛苦的望着她!眼中的挣扎已经抽丝成深红,c入她发间的手那样重,那样重,

“你就算要死,总要留给我点什么!!留给我点什么!!”

坚决不放手!草草开始尖声低吼,

突然,疯狂撞上他,唇,狠狠吸允上他的唇!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至少他的她的!心死,魂走,人凉,他也是她的!不属于启明艳!不属于神佛!不属于妖魔!他的她的!走到哪里,都是她的!

草草疯狂的吻着他,泪,不停歇的流,却,丝毫不放手,不放唇,不放下,心,

他的手还c在她的发间,有时,撕扯着她的发,生疼!

他的唇,闭着,不让她亲近,

非要!非要!

草草吻着,哭着,喊着,

“难道非要我死在你生前——”

这一句话算是——

他突然紧紧回抱住她,唇,惊慌的微张,

草草的舌钻了进去,

在哪里,在哪里——

她紧紧纠缠住她,又分开,隐隐哭喊,“我有什么,有什么,你怎么就舍得,就舍得——”

然后,再狠狠的缠住他,仿佛要吮出血,吮出他的狠心,他的冷清,他的舍得——

“草草,”

他抱起她,草草紧紧搂着他的颈项,仿佛已经陷入无尽的凄苦荒凉,“你怎么舍得,舍得——”

她的手已经刺入他的x膛,拿住他的心在使劲的揉碎,揉碎!

舍得——舍得!

他的舍得在何方?!

不接触柔嫩的肌肤,不接触灼热的血y,只顾看道,确实寂寞。

我是万恶的身,万恶的情,万恶的魂,我咀嚼着她——

章衍含好好看着身下的她,

她有美丽的眉,鬓蝉欲迎眉际月,酒红初上脸边霞,

她有美丽的眼,似开微合,泪雨纵横光映颊,

她有美丽的唇,此时,微张吐气,牙齿小小的显露,和他的身上的齿痕,一一对应,

她张开的腿,像张开的蕊,湿了,充满蜜,

他撞进她的呻吟,她紧紧收缩,不放,不放!

他稍稍抬身,只片刻,她有些急了,反卷起身,像一个脱皮的蝉,在r壳里颤抖,哭诉,“别走,别走——”

夜色在窗外流动、收缩、扩张,

他在她的身ti里如是,

在她的怀抱里扒开每一个燃烧,她淹没了他,撞击里,生死中,生无穷尽,死无止境!

草草包容着他,伸展、松弛、动荡、礼赞、靠拢、沉落、娇喘、揉碎、撞击、眩晕、滚动、高耸、濡湿、吞噬、焦渴、颤动、收缩、拍击、紧抓、停泊——

有兽欲血气,有痴缠,有眷恋,有彼此对彼此的怨,有你对我、我对你的殇——

他熟睡,草草爬过他的肩头,全身赤o,弯腰从自己随身的衣袋里拿出一小瓶药,扭开,走进洗手间,全倒进马桶里,冲水!

望着药丸随水漩涡状消失,草草一脸倔强,一脸倔强!

今天不吃药,

这次不吃药,

不避孕,

不怕!

这次,一定要有孩子,

非要他的孩子!

她甚至连流出她体外的jye,都慎重的偷偷保留了下来,

这次,没怀上,想尽办法也要怀上!

非要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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