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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如画 第8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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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荀夜一口饮尽酒后,苏落雪的心猛然漏跳了几拍,瞪大了眼看着荀夜,他难道不怕就中有毒吗,竟然一口饮尽杯中之酒。

片刻,荀夜依旧如常,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苏落雪才放下心来。

“历来,这封赏之事该由帝君亲自到场,为何却是帝后?”荀夜放下酒杯,将冷眸凝在帝后身上,锋芒毕露。

“帝君身子不适已有多日,如今太子监国,本宫垂帘,这封赏之事自然由本宫代行。”帝后回答的滴水不漏,同时亦举杯敬道:“本宫敬荀大少一杯,为你的年轻有为。”声音至此,顿了顿,“南昭侯也老了,上战场难免力不从心,今个就借这机会让他交出兵权吧。”

“父亲未来洛城,交出兵权之事实非臣所能左右。”荀夜端坐着答道。

“怎么,取南昭侯兵权还要经过他的同意?这天下尽是我天朝之物,你南昭侯兵权亦是帝君授予……”苏成风立刻怒道。

荀夜冷笑着打断:“国舅也说了,这兵权是帝君授予,要收,也该由帝君来收,而不是帝后!”

苏成风气白了一张脸,而帝后仍旧处在高位上轻笑着,可气氛中隐隐藏着一丝寒意。

“荀夜说的对,这取兵权之事是该由帝君来,本宫一介女流无法干涉。不过本宫也是为了你好呀,取了你父亲的兵权转交给你,你便有更多的机会为天朝征战,何乐而不为呢?”帝后瞅了眼荀夜早已空的杯,扫了眼整殿的宫人皆被她屏去,未再斟酒,她深深地吐了口气:“荀大少的杯都空了,竟没人前来斟酒!落雪!”声音虽轻,却在空荡地大殿上格外清晰。

听到帝后突然叫到她的名字,她浑身一颤,朝屏风后缩了缩,心跳的厉害。

刚才还上演着一幕“杯酒释兵权”的戏码,下一刻帝后竟然将话锋转至她的身上,着实令她一颤,脑海中飞速转动着无数个念头。

不行,她还没有准备好与荀夜见面。

即使要见面,她也不想在这样的场面下与他见面。

一时间,她慌了神。

第十二章宫阙殇

许久得不到回音,苏蔷薇的侧过身,冰冷地目光扫过屏风,那目光仿佛能隔着屏风直射苏落雪的眼睛,目光中隐含着阴鸷。

“落雪,为荀大少斟酒。”苏蔷薇的声音不容抗拒。

她知,路已无退路,她只能前进。

屏风后的苏落雪转身端起白玉酒壶,握着酒壶的手隐隐泛白,转过屏风,感觉大殿那金曜地烛光映打在脸上,殷红而耀眼,只觉双颊隐隐发热。

她低垂着头,一步一步地走向荀夜,于他玉案旁跪下,倾壶,倒酒,琥珀银光杯中随着酒的溢满,声音潺潺如流水,清脆飞溅之声入耳清鸣。

苏蔷薇的手中依旧端着那杯敬给荀夜的酒,精明地目光扫视着坐下荀夜与苏落雪。

苏落雪始终低垂着头,格外平静地为他倒酒,目光从未正视他一眼。

荀夜依旧端坐,面容冰冷,只是他的眼神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自苏落雪迈出大殿后荀夜的眸子便一直盯在她脸上,一刻都没有停止注视过,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苏蔷薇看着这一幕,满意地笑了:“荀大少怎么这样盯着落雪看,没见过自己的八抬大轿娶进门半年的妻子?”

酒,倒满,苏落雪收回酒壶,依旧跪在原地,目光静静地盯着大殿金砖,灿灿光芒射地她几乎睁不开眼。

荀夜端起那杯酒,起身,恭敬地朝帝后敬了去,一言不发地将酒一口饮尽,瞳子里那凌厉地狠意,不曾隐藏。

苏蔷薇亦将酒饮尽,悠然放下酒杯,继续笑道:“落雪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嫁入荀家后能追随荀家军去打仗,还能勇闯敌军烧粮草,幸好早知荀大少也要去烧粮草,否则单单凭借落雪一人之力如何能扭转局势。”

苏成风愣了愣,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再望望帝后,硬声道:“自幼为父就知道落雪有巾帼不让须眉之气魄,马上弯弓射大雕之英姿,与荀家军共同征战沙场,与荀夜并肩生死,在洛城早已成为一段佳话。”

听到这里,苏落雪猛然仰头看向父亲,可父亲却避过了她的目光。

“苏家,果真出了个好女儿。”荀夜的声音依旧如常,仔细听,便能听出语气中多了几分嘲讽。

苏落雪听到荀夜的话,她终于鼓起勇气看向荀夜,可荀夜的目光却未再看她。

她太小看帝后了,原来她在莞城这些日子的行踪帝后早已了如指掌,对她与荀夜、荀洛的关系也心知肚明,姑姑果真是姑姑,她想不到的姑姑都做到了,难怪能成为掌控半壁江山的帝后。

“爹,姑姑……”她只唤了一声,喉头便已哽咽,此刻的她已无话可说。

她也明白了帝后要她进宫伺候身边的意图,不罚她,不责她,不问她,原来为的就是这一刻。

一想到这儿,心中闪过一抹恨意。

爹与姑姑,不应该是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吗?

如今为了守住你们的地位,就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付她吗?

这段日子,她想过很多次在洛城与荀夜见面的景象,想过许多很好的解释,也想过荀夜从最初就猜到了她的身份,更想过紫羽在她走之后已将自己坦诚身份的信件交给荀夜……

可是这一切,都是她所想的,而今,她在最不合适的时间,遇见了她最不敢面对的人。

再有姑姑与爹的一番话,已彻底否定了她在莞城所做的一切,全然将她的所作所为变成了有目的,有计划的事。

“若帝后以为用这件事就能让荀夜乱了分寸,那就大错特错。我从不认识什么苏落雪,我只有一个兄弟,就是苏三,那个与我并肩沙场,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他说话的声音此起彼伏,在空气中凝结着几分淡淡地嘲讽之意。

“是吗?我以为这两个月你派人在洛城四处寻找落雪,是放不下她呢。”苏蔷薇佯装诧异。

“娘娘……娘娘……”伺候在帝后身边的太监张德满脸急色地冲进殿,满头大汗地奔至帝后身边,“洛城城门被攻破!”

此话一出,苏蔷薇登时脸色大变,由凤座上弹起:“来人!拿下荀夜!”

苏落雪一惊,城破?

难道就在这宴请荀夜的短短半个时辰,洛城内已开仗,可为何,她没有听到一丝动静!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此刻突变,瞬间,大殿涌入三十来名大内高手,手持锋利地长刀虎视眈眈地将荀夜与苏落雪包围在里边,而荀夜依旧平静地坐在玉案前,仿佛此刻突变的情景根本与他无关。

“帝后娘娘何必再做垂死挣扎,洛城已破,你以为擒住了我,就能扭转局势吗?”荀夜笑着把玩着指尖的玉杯。

“洛城破了又如何,这皇城宫殿,皆是大内禁军,再加上池云早就调齐的十万大军,你以为能是那么容易能攻进来的?”此时的苏蔷薇虽然表面镇定,可紧握成拳的手心却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苏蔷薇啊苏蔷薇,到如今你还是没有看透形势。”荀夜缓缓起身,注视着苏蔷薇,娓娓而道:“如你所言,池云早就调齐十万大军驻守洛城,可为何短短半个时辰洛城便被攻破?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好对手,可你却看错了人。”

“是池云背叛了本宫……”

荀夜嗤鼻笑了:“一向精明的你,竟在此时犯了糊涂。”

“是元翊!”苏成风猛然拍案而起,狠狠地瞪着苏落雪:“帝后的计划本是今夜由元翊率领禁卫军驻守宫殿,擒拿荀夜,可是因为落雪的提醒,帝后将本该驻守宫殿的元翊调去守洛城,将我留在了大殿保护帝后安全。可是我们去漏算了,保住了帝后,却丢了洛城。”

一语惊醒梦中人,苏蔷薇再也克制不了失态,冲下凤座冷瞪着苏落雪:“好,好,真是本宫的好侄女,终于还是合着荀家出卖了本宫……”

突然的变故让苏落雪恍神,回想到自己为了保全帝后的安危而提议让父亲守住大殿,却不知自己最终还是跳进了元翊设下的套,名正言顺地让他与二姐夫一同守洛城城门,在这关键时刻元翊倒戈,洛城内两方兵力内乱,荀家军攻破洛城轻而易举。

“我没有出卖苏家!”苏落雪激动地向父亲解释着,可得到的却是父亲那不信任的目光,她嘲讽地笑着:“我早说了,元翊早与荀家有勾结,你们都不信我,都不信我……”

“苏蔷薇,其实早在莞城一战后你就输了。你掌控的是朝廷,可荀家掌握的却是天下民心。”荀夜如一个王者般,负手立在原地,冷冷地注视着失态的苏蔷薇。

“我没有输!我还有池云的十万大军,还有你的命!我怎么可能会输!”

·

站在皇城宫阙之上,迎着那震天的声响,映红大半个天际的火光如岩浆,仿佛要将整个皇城吞噬。苏蔷薇在几十名大内高手的保护之下,登上宫阙,四周空旷且寂静,风中弥漫着硝烟地苍凉。

苏落雪与荀夜的颈项上一直被架着锋利地长刀,只要他们稍一用力,下一刻将要命丧刀下。

苏蔷薇迎着风站在宫阙之上,远远凝望着正前方的神武门,即使是深夜依旧掩不住那烽火四起的硝烟,满目疮痍。此时的她,已敛去在大殿时那份激动,有的只是平静地凝望,也许她的眼中还有期翼,可多余的却是绝望。

“帝后,神武门要破了!”张德连滚带爬地冲上宫阙,脸上满是惊恐。

“池云的十万大军都守住不一个神武门吗……”听到这个消息,苏蔷薇只是淡淡地问,声音里多了几分空灵。

“神武门一直是辛王所统领的禁卫军所掌控,不止神武门,东西南北四处要门皆是辛王控制,而今夜四门没有一个禁卫军守卫,荀家军的四路分支兵马已经闯入宫中……”张德颤抖地指着宫阙之后,在宫灯下隐约可见手持长枪的荀家军冲入各个宫中,整个皇城的宫人四处跌跌撞撞地逃散着。

“元翊……”苏蔷薇喃喃着这个名字,忽地笑了起来,满眼净是自嘲。

原本就惧怕地张德忽然看向某一处,瞳孔蓦地放大,惊恐地瞪着前方,许久才喊出:“帝君!”

这一声“帝君”使得宫阙上所有人皆朝一个地方看了去,只见一个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在沄夫人与九殿下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从那长长地石阶上步入宫阙。

帝君的脸色毫无血色,似生了一场大病,眼睛已深深凹陷下去,再也不见当年那个御驾亲征的神武帝王,他就像一个年迈地老者,两鬓斑白。

自登上城门,帝君的目光就一直锁在苏蔷薇的身上,眼睛里没有责,没有恨,只有深深地愧疚。

苏蔷薇呆呆地站在原地,狠狠地看着朝她走来的帝君与沄夫人,那一刻,她的眸中再也没有精锐和冷静,只有恨,她除了恨也只有恨。

“蔷薇,放手吧。”帝君的声音沙哑无力,只有半世沧桑的喟叹。

“放手?元锦,这一刻你让我放手?二十五年前,我求你放手的时候,你是怎样对我说的?”苏蔷薇笑的癫狂,发髻早已被风吹凌:“你说,即便是我恨你入骨,你亦要将我囚在你身边,永不放手。”

帝君看着她的笑,眼眶泛酸:“原来,二十五年来朕对你的放纵,给予你一切你想要的,竟还是化解不了你心中的恨。”

苏蔷薇听到到这里,狠狠地将发髻上的凤冠甩在地下,顿时,珠翠琳琅满目发出切切滚落之声,碎了一地繁华。

“即使你为我做再多,都不能停止我对你的恨。”

“所以你二十五年来都在帝君的膳食中一点一点地投毒,让帝君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控制帝君三年,掌控朝野三年,甚至想要夺取天朝江山,就因为你那所谓的恨吗。”沄夫人愤怒地斥责。

“沄夫人你真是忍辱负重啊,为了能够救出元锦,在我身边唯唯诺诺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可你为元锦付出这么多,得到了他的爱吗?他的爱一直都在本宫这里呢,即使我软禁他三年,他依旧不怪我呢。”苏蔷薇恶狠狠地嘲笑着沄夫人,又恍然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十年前,婉儿和九殿下同时出生,元锦他日日夜夜陪在我和婉儿身边,根本没有踏入你的彩沄宫,那时你在默默地等待着元锦的到来,可元锦却对我说,在他眼中,除了我所出之儿女,其他妃嫔的儿女在他眼中便是粪土,他会将所有的爱给我苏蔷薇的儿女……”

沄夫人听到这里,脸上净是羞愤,调头看着帝君,泪水禁不住滚落:“你看见了吗?这就是你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这些年来她将你折磨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一刻还在此嘲笑着你对她的爱,她至始至终都没有珍惜过你对他的爱……这样的女人,真的值得你用整个天朝来爱吗?她值得吗……”

帝君的手从沄夫人的搀扶中抽出,摇摇晃晃地朝苏蔷薇走出,苏蔷薇那充满恨意地脸一分分地放大在他的眼瞳中,到如今,他依旧不怪她,只有愧疚:“是朕负了她,朕,不怪她。”

“元锦,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感激吗?只会让我看不起你……”她激动地冲元锦怒吼。

“蔷薇,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竟变得如此冷血。”铠甲伴随着沉重地步伐,声声入耳传来,荀远已登上宫阙,一步步地朝苏蔷薇走去。

苏蔷薇停止了激动,痴痴地看着荀远,仅是那一瞬间,又充满了恨:“我如此冷血?是谁逼得!元锦,你以为你用天朝来爱我,我就会原谅你吗?这么多年,我掌控这半壁江山又如何,万万人之上又如何,我苏蔷薇想要的只是脱下这身后服,丢弃这个凤冠!只想,和我爱的人在一起。”

“这么多年,为何你还是放不下,帝君为你所做的一切,早就够了!”荀远沉声道,那封闭多年的回忆仿佛被唤醒:“当年的你,多么善良,多么纯真,可如今的你……不过是一段爱情,真的那么难放下吗?”

苏蔷薇笑着,摇头道:“你以为我不想放下吗?我放的下吗?正因为元锦,他给了我那么多权利与宠爱,将我推向了权力的高峰,苏家的责任很自然就强加在我的身上,我也不想背负这些责任,可我若不背负,苏家九族就会因我而沦陷,我有的选择吗?你们以为我不想放下吗?多少夜晚,午夜梦回从睡梦中惊醒,我也想解脱,可我解脱不了。盛极必衰,苏家早就到了极盛,可我不能让他衰弱,我只能推我的儿子尽快登上帝君之位,这样才能保苏家……我想,若是我的儿子登上了帝君之位,我就不用再承担这所谓的责任了,我就可以安心离开这是非权利的漩涡了,可是……我输了……就在这最后一步,我输了。”

“拿下苏后与苏国舅。”元翊地声音响彻静谧地的宫阙,无数个士兵如泉般涌入宫阙,将偌大地宫阙密密麻麻地占满。

苏蔷薇看着眼前的一切,知道大势已去,便一把夺过身畔一名大内侍卫的佩剑,指着面前的所有人,不让任何人靠近:“元翊,我一直以为用联姻能够拉拢住你的心,却没想到,你还是背叛了我,你真是厉害,假意娶了苏扶柳,甚至舍命救了我一命,让我真的以为你的心是向着苏家的,却没想到你还是背叛了我。”

“这天下始终是元家的天下,我姓元,怎可能让元家天下随苏姓!”元翊冷声而道。

苏蔷薇为自己的一时糊涂而自嘲,紧紧握着剑的手指泛白:“到如今,我已是孤家寡人……不,从二十五年前,我早已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这已死的心与躯壳。”

剑,忽转方向,锐利地剑锋朝自己的腹中狠狠刺去。

血,染红了剑锋,沾染了华丽的后服,滴了满地殷红。

“蔷薇!”帝君与荀远异口同声地大喊一声,响彻云霄。

荀远冲向苏蔷薇,接住她那倒下的身躯,脸上是再也止不住的悲伤,双臂颤抖着感受着苏蔷薇在怀中的温度。

靠在他怀中,苏蔷薇再也不是那冰冷地容颜,而是纯挚的微笑,依恋地看着荀远的脸,二十五年了,都没有再这么近地看过他了。

“若是,蔷薇早在二十五年前就离开这人世,也许就不会有今天你我拔剑相向的一刻……可我舍不得死,我怕死了之后就再也看不到你,我贪恋人世间的温暖,贪恋你我曾经的美好回忆。”苏蔷薇含着泪水,挣扎着,似乎想要记住此刻在他怀中的温度,看清他的脸庞。

荀远颤抖着,却狠狠地握着苏蔷薇的手,喉头哽咽着,说不出话。

“远哥哥,蔷薇做了这么多错事,你还爱我吗?”她的眼眶中溢满了泪水,可她不敢眨眼,她不想哭,不想在荀远面前哭。

荀远没有犹豫,狠狠点头。

得到他的回应,苏蔷薇笑了,笑容中,泪水滑落脸颊:“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恨你当年为何要让步,为何要将我让给元锦……其实我不怕死,我只怕我爱的人,先让步了。我你,恨元锦恨了一辈子,可我看的很透彻,你有荀家,我有苏家,我们不可以那么自私,为了所谓的爱情与帝君抗争,这样只会连累了我们的家人。我不该怨,可我始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荀远的泪,亦未忍住,滴落在两人交握的掌心:“这么多年了,我们应该学会原谅。”

“蔷薇,朕,对不起你。”帝君站在他们二人身边,俯视着脚边那两个被他所拆散的两人,二十五年的时光,一直在互相折磨着他们三个人,就像一个圈,缠绕着他们三人,没有一个人丛圈中走出。

苏蔷薇将目光移至元锦脸上,含着笑道:“到如今,你还是对我这样好,可我的爱只给了远哥哥,从我十岁第一次见远哥哥开始,我就知道,苏蔷薇这一生只可能爱远哥哥一个人……元锦,对不起,原谅蔷薇这么多年来做的错事……”

“朕,从未怪过你……这一切,是朕心甘情愿。”元锦的话说的极为沉重且坚定,其实苏蔷薇不知,在他也是十岁的那一年,他还是太子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苏蔷薇,他就已经喜欢上那个在太湖边吟唱《蒹葭》的女孩,她纯真的笑容,仿佛为这个冰冷的皇宫添了许多暖色。

可那时,他还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殿下,权倾朝野的苏大学士肯定不会将他的爱女苏蔷薇嫁给他,于是,他费尽心机,一定要当上这天朝的帝王,迎娶他最爱的那个女孩。

到最终,他们所成全的一切,竟然是今日的悲剧。

如若可以选择,他希望没有那一日太湖的相遇,也就不会被他爱的至深的女子恨了一辈子。

苏蔷薇听到元锦的这句话,仿佛这么些年的心结都放下了,安心地闭上了眼睛,靠在荀远的怀中低声呢喃着:“远哥哥,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在青梅树下念得诗吗……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她的声音愈往后,便愈低,直至最后消逝不见。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荀远吟念到此,失声恸哭,将怀中那个早已冰凉地身躯狠狠拥入怀中。

苏落雪站在原地,看着南昭侯那悲伤的身影,仿佛能感受到他恸哭时的痛,如今的荀远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南昭侯,只是一个失去挚爱的伤心人罢了。

姑姑与南昭侯和帝君之间的事在二十五年前早就不是秘密,只是到后来,没有人再敢提这些往事,她更不知道,原来二十五年前姑姑与南昭侯竟然爱的那么深,对帝君的恨亦到了这样的程度。

帝君看着无声无息地苏蔷薇,探出手,想要感受她最后一丝余温,却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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