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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 第11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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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人道:“主子头痛吗?要不要传太医?”

我点点头说:“嗯,以后太医不用叫别人,只叫李太医就好。”

袭人有些不解地眨眨眼,我笑道:“我又要病了,你将门窗都掩严了,小心有人偷窥,平日让李太医多开些方子,不间断地熬药,最好让整个紫禁城都能闻到坤宁宫的药味。”

第三十九章我是荣惠

当天下午,我便又病了,按照太医院首席大夫李太医的说法,皇后娘娘是忧心过度,旧疾复发,伴有间歇性昏迷,既然要病,当然是不能出去,四周的窗子都被掩得严严实实的,提防追星的“偷窥”,不过就算他胆子再大,相信也不敢潜入我的寝室之中吧,无聊之下,本来是想练练琴技的,但想到我正在“昏迷期”,只好做罢,第二天一早,太后便满怀“忧虑”地前往坤宁宫看我,当太后带着张德海站在我的寝殿之中时,我,也就是“重病”的皇后娘娘正趴在桌子上写大字。

见到太后,我欢喜地抓住她的手说:“皇额娘总算来了,您再不来,儿臣就要闷死了。”

太后走到桌前看了看我写的字,笑道:“我就知道你闷,这不一大早就来了吗?我给你带了两本书,你无聊时可以看看。”说着张德海便将一个精致的朱漆小盒放在桌上,我打开看了看,里边有两本经书,一本是《金刚经》,一本是《四十二章经》。

我看着《四十二章经》,脸上表情古怪至极,不知道这里边有没有藏宝图。强忍着将它拆开的冲动,我苦着脸道:“不会吧?皇额娘?儿臣都要闷死了,您还让我看佛经?”

太后笑着将翻开一本经书,书中满是工工整整的瘦金体小楷,太后道:“这两本经书,是皇上先前抄给我的。”

“皇上?”我挨到太后身边,看着上边的字体,果真字如其人,字体十分清俊。

太后说道:“两年前有一次我与皇上因为朝中的事情吵得翻了天,后来我病了,皇上性子拗,又抹不开脸,一直没去看我,后来去了,一句话也没说丢下这两本佛经就走了,我当时还气这孩子不懂事,打开一看,却不再气他了。”

我问道:“因为皇额娘认出这是皇上的字?”

太后点头道:“这字儿,是我找师傅教的他,我又岂会不认得?后来才知道,皇上知道我喜佛,他为了给我抄这两本佛经,整整三天晚上没有合眼。”太后说话时脸上带着笑容,眼中满是感动。

听着太后的话,我心中也小小感动了一下,孝顺的男人,一定是个好男人!

太后看着我道:“这两本经书是我的宝贝,你知道为什么我今日会将它送给你吗?”

我低头看着那本经书低声道:“皇额娘是希望儿臣看到皇上的好,不要轻易放弃皇上。”

太后笑着点头道:“不错,我原本十分担心,不过,”太后环视了一周道:“见到你现在的样子,我便不担心了。”

“皇上……最近有没有去慈宁宫请安?”我有些担心他们的关系。

太后淡淡地道:“去过两次。”

我微皱着眉道:“皇额娘可还记得儿臣的话?”只要太后接受乌云珠,相信她与顺治的关系能很快好起来。

太后点点头说:“我自然记得,不过不知为什么,想到董鄂氏,我就心里不舒服。”

我心中不禁苦笑,你想杀她却没有杀成,现在想起她当然会不舒服,不过,这件事却是因我而起,我内疚地道:“都是我错了。”

“不,”太后坦然地道:“不是错了,是败了,在这红墙之中,没有对错,只有胜败,就像这次的事情,我明知是佟妃弄出来的动静儿,但却不能将她怎么样,不为别的,只因她胜了,虽没大胜,但终究是她占了先机。咱们第一场败了,但不要紧,人生如戏,一场接着一场,只要坚持,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看着太后,我心中激起了强烈的战意,太后看着我,又笑道:“你不用担心我与皇上,皇上想让我接受董鄂氏,主动权便在我手中。”

“皇额娘这么说,儿臣便放心了。”我又看向张德海,问道:“海公公,不知来喜的伤势如何了?”

张德海道:“劳烦娘娘记挂了,来喜并无大碍,只伤了皮肉,没伤到筋骨。”

我有些担心地道:“还请公公多照顾来喜。”没伤到筋骨,大概也伤得不轻,否则他应该早就跑过来看我了。

太后道:“你不用担心,自个的徒弟他怎么会不上心。”

我想了想,也是。

“皇额娘,”我有些没底地说:“皇额娘见到董鄂妃了吗?”

太后轻轻点了点头:“见过一次,皇上带着去的。”

“那,皇额娘觉得我还有希望吗?”我心里有些不安。

太后笑着朝张德海说:“你给皇后说说。”

张德海躬了躬腰道:“奴才奉太后之命巡视后宫之时,发现追星大人从坤宁宫方向出来,奴才好奇之下跟着追星大人,才知道是皇上派追星大人去探望娘娘。”

听着张德海的话我心中甜丝丝的,我果然没有猜错,但还是有一点失落,他既然心中挂着我,为什么不自己来看我?我又低头看着桌上的佛经,这个顺治,还真是要面子呢。

太后一脸笑意地望着我说:“不能小看别人,更不能小看自己,我希望能再从皇上脸上见到那么开心的笑容。”

我盯着太后的眼睛说:“太后相信我吗?”曾经她警告过我不要过多地接触顺治,现在她终于接受我了吗?

太后握着我的手说:“你是荣惠,是么?”

我一愣,随即笑着说:“是,以后,我只是荣惠。”

“那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太后笑了笑,顿了一下又缓缓道:“既然你是荣惠,你就要知道,顺治帝的后宫,不是属于太后的,也不是属于佟佳念锦的,更不是董鄂乌云珠的,是属于你博尔吉济特≈8226;荣惠的。”

我看着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双腿微膝,轻轻下拜:“儿臣谨记皇额娘的话。”从现在起,我只是荣惠,大清国的国母,顺治帝的帝后!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说:“那个宫女,你打算如何处置?”

她问的是沧海,我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太后轻声道:“把她放出宫去也好,省得留在宫中烦心。不过以后要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

为什么不说第一句?“那害人之心呢?”我轻问道。

太后看着我认真地说:“该有的时候,是不能心软的。”

我看着太后平静温和的脸,当初那么混乱的争斗,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太后接着又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胜就是胜,败就是败,没人会去追究为何胜,为何败。这是一条荆棘之路,一不小心便会将你刺得体无完肤,你准备好了吗?”

我深吸了口气,笑道:“儿臣已经在这条路上了,虽没有万全的准备,但儿臣不打算回头,亦不会后悔。”我自小就不是一个勇敢的人,稍遇挫折,便想着回头,但此时我却无比的有勇气,因为我要争的,不是别的,而是他!我的爱人!

太后欣慰地道:“你能这么想,我便放心了。”

太后又笑道:“行了,我也该回去了,你还是好好‘养病’吧。记得十五那天早点到慈宁宫给我请安。”

这边太后刚出去,袭人便端着一碗药进来,袭人每隔一个时辰便会送进一碗药来,当然,全给我屋里的盆栽喝了,当我端着药碗专心地给盆栽“浇水”的时候,袭人略带疑惑地问:“主子,您既然己经好了,为什么还要做出大病不愈的样子?”

“你觉得呢?”我反问,袭人不能只做我的应声筒,我要培养她独立思考的能力。

袭人开口道:“奴婢觉得,主子是想继续示弱,让她们都轻瞧了主子,然后主子再出其不意地反击。”

“嗯,”我点了点头,“还有呢?”

“还有……”袭人偷瞄了我一眼,小声说:“主子是想让皇上担心?”

干嘛说那么小声?我好笑地看着她道:“怎么?是不是觉得这个目的完全没有达成?”

袭人以极快的速度点了下头,然后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站在那,我笑道:“你怎么知道皇上不担心?”

袭人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很低落:“主子病了半个月,皇上……一次都没来过。”

“皇上的人没来,可他的眼睛来过。”不理袭人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我又道:“接着猜,还有呢?”

“还有?”袭人想了想说:“奴婢不知道了。还有什么?”

“嗯,”我摸了摸鼻子道:“皇后被禁足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如果没有病,只是单纯地被困在坤宁宫,那些个长舌妇不知要如何嘲笑我,以后见了她们,皇后的威严何在?但是我现在病得快死了,她们说起我时就会将注意力从‘禁足’上转移到‘重病’上,不至于那么丢脸。”

袭人感叹道:“主子果然想得周全。”

“呵呵,一般一般,全国第三。”话一出口,我便觉得不好,果然,袭人一脸迷茫地问:“主子为什么是第三?第一第二是谁?”

“嗯……第一第二当然是……是皇上和太后了。”我还真是个“急智才女”!

第四十章该死的顺治!

世尊成道已,作是思惟。离欲寂静,是最为胜。住大禅定,降诸魔道。於鹿野苑中,转四谛法轮,度憍陈如等五人,而证道果。复有比丘所说诸疑,求佛进止。世尊教敕,一一开悟,合掌敬诺,而顺尊敕。——《四十二章经》

我留下了那本《四十二章经》,那本《金刚经》让袭人给太后送了回去,太后将它们送给我,不知多舍不得!我哪能不体贴一点呢。这些天我一遍又一遍地临摹着那本佛经,仿佛只要我将字儿写得像他,他便会来到我身边一样。

但是现在,我完全没心情再去抄什么佛经,我坐在那里,双眼直勾勾的望着眼前的袭人,袭人的头垂得低低的,我半天才消化完袭人刚刚的话,话出牙缝中挤出:“你刚才是说,皇上把我只剩下一半的俸禄又下旨减了一半?”

袭人苦着脸轻轻点了点头,我气得双手紧握,身上不停地颤抖,他到底要做什么?我“病”成这样,他还不解气吗?他心里不是应该担心我的吗?就这么担心?无缘无故找我的麻烦!

我咬牙切齿地吼道:“这个该死的福临!”

话一出口袭人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她朝我飞奔而来,大概是想捂住我的嘴,但是……咕咚!我呆呆地看着以一个极漂亮的挺身动作摔倒在地的袭人,袭人虽然摔倒了,但她并不气馁,她依然挣扎着,她要起来了,好!她终于起来了!我在心底默默地做完一小段实况报道,袭人终于捂上了我的嘴,她脸上的表情恐怖至极!

“主子!”袭人的声音虚弱中带着一丝颤抖,“别……别……别……”

袭人的双眼突出,不见她双唇有什么动作,但我却听到了一道被压缩得像使过变音器的声音:“主子,您不要命了吗?”

“要……要……要……”也许是袭人表达的情绪太过强烈,我情不自禁地被她感染了。

袭人惊恐地看着我,半天才松开手,长出一口气,额上竟见了一层薄汗!

唉!这就是古代的坏处,言论不自由,一句话就可置人于死地!

袭人缓了半天才过了劲,她打了激灵,犹自心惊地说道:“主子,您以后可不能再吓奴婢了,这种话,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说!”

“是,是!”我有点被袭人吓到,深深吸了一口气,再重重地吐出来,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和一些,口中缓缓道:“呼——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燥,这样不好,不好。”做了两次,心情果然舒解了一些,看来后世经典果然好用!

袭人见我心情回复了一点,小心地道:“主子,咱们这么久都没出坤宁宫,根本没机会惹皇上生气,皇上为什么这么做?

我双手托腮支在桌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顺治发现了我是在装病吗?不会吧?现在连坤宁宫的人都觉得我快小命不保了,莫非是追星偷偷潜到我屋里了?想到这,我小心地抬头看了看,又环视了一下,一切正常,应该不是,我毕竟还是顺治的老婆嘛,我想他再怎么样也不会派个大男人偷偷跑进我的寝室里吧?要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呃……我是无所谓啦,反正追星长得也挺帅的……(某圆:喂喂喂!想什么呢!)

“主子,”袭人担心地道:“会不会又是佟妃娘娘出的主意?”

佟妃?我摇了摇头,她现在春风得意,呆着没事让顺治减我俸禄干什么?我又不等着米下锅!

不过,我脑中忽然“叮”的一声,我好像有点抓住事情的关键了。

我问道:“袭人,皇上这些天是不是只召董鄂妃侍寝?”原则上来说,这些新进的秀女们虽定了品阶,但在正式册封前,是没有牌子可翻的,只有册封礼后,敬事房才会将写有她们名字的绿头牌呈给皇帝,但皇帝特召的,又是特例。

袭人想了想道:“是,不过中间有一天召了贞嫔。”

“贞嫔?”是谁?

袭人见我的样子忙道:“贞嫔是贤妃娘娘的妹妹。”虽然现在还没举行册封礼,但这些新进秀女的名份基本上是定下来了,所以她们纵使现在还没拿到金册金印,但也算是主子娘娘了。

“哦,董鄂宛如是吧?”贞嫔,史书上只记着她是贞妃,一时间让我没反应过来。“只有一次吗?”董鄂宛如长可得比她姐姐漂亮不少。

“是,”袭人道:“只有一次,听说是贤妃娘娘劝着皇上点的,原本贞嫔只拟封了贵人,只因承了一次宠,便进了嫔。”

听着袭人的话,我脸上现出一丝不屑,这个乌云珠,还真是大方,在自己专宠之时还不忘推销妹妹,果然是个好姐姐,不像我,看见荣贵侍驾都会眼红。

顺治大概就喜欢这样的吧,多大度,不会眼红不会吃醋还会劝着他多去找别的女人,我的心酸涩难当,猛的拧了一下,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身子栽了一下,袭人连忙道:“主子,您怎么了?”

我将手放到心口上,好奇怪,又没事了,好像刚刚的疼痛只是我的错觉。

我的思路渐渐清晰,顺治,他果然还是恨我的吧?他减我的俸禄,只是一种单纯的泄忿行为,恐怕他与乌云珠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就会越恨我,越发现乌云珠的好,就越恨我差一点毁了他心中的女神!

他……已经完全爱上乌云珠了吧!

这个想法出现在我脑海中的一瞬间,我的心又如刚才一般猛的抽痛!随即便又恢复正常。不会吧?我又没中情花剧毒,干嘛一想到他心就会这么痛?哎呀又痛!

袭人被我双手捂心的样子吓坏了,口中喊着:“快传太医!”便跑了出去,我也里也有些担心,我只是装病而已,不用让我真的病吧?我保持着刚刚的姿势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照了照,照什么?人不都说西子捧心引来东施效颦吗?我想看看我捧心的样子是不是也那么美!

真是见了鬼了,镜中的我眉头挤在一起,龇牙咧嘴的,脸上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难怪刚刚袭人跑得那么快。

我放弃地松开了手,心又不疼了,我小心地想着:顺治!顺治!顺治!福临!福临!福临!哎?我揉了揉胸口,也没疼,就是……心里有点堵堵的。

我嘟着嘴走到书案边,拿起那本佛经,轻轻地翻开,上面写的什么,我完全不明白,可是看着看着,我的眼泪竟不听使唤地涌了出来,我好难过,突然好想……放弃!

人都是矛盾的,我刚刚还流着泪想要放弃,但见了李晓白后这个念头便消失无踪了。

这些天我的“病”时好时坏,袭人一趟又一趟地去太医院请李太医,我看着颤微微的小老头儿,心中极度不忍,所以总是备上香茶美点让他享用,有时他还会在躺椅上眯上一觉再走。今日袭人将他找来,他一进屋,便“自觉”地走到我寝室对个的暖阁中,不一会又转出来,眼巴巴的看着袭人,似乎在问,今天咋没糕点呢。袭人做点心的技术一流,这些天把这个小老头的胃口都养刁了。

我坐在桌前清了清嗓子,又敲了敲桌子,成功的将他的注意力转到我身上后,我伸出手,病歪歪地说:“我这次是真病了。”

袭人将丝帕搭在我的腕上,李晓白半欠着身坐到我对面,为我把脉,半晌,他收回手,略有疑惑地道:“娘娘脉象平和,不像是病了。”

“是吗?”我皱了皱眉:“可是刚刚我的心一抽一抽的,好痛!”

李晓白闻言又将手按到我的腕上,看着他专注的样子,我心里有一点没底,我不会得什么绝症了吧?我要是死了,就再不能跟顺治在一起了,想到这,我的心又微微拧了一下。

“哎?”李晓白惊奇地叫了一声,接着他收回手,照着我的脸看了老半天,才道:“娘娘刚刚是不是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我一脸讶异地看着这个小老头儿,把个脉而已,就能知道我在想什么?这也太神了吧?

李晓白捋了捋他半长的胡子,说道:“娘娘只有在想着不开心的事情时才会心痛,这也是郁结不散的一种,看来之前娘娘的病并没有完全康复。”他想了想又道:“不过娘娘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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