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廷飞怀疑的眼光在我的脸上打转,问道:“会出什么事?你怕什么?以后整个天下,都将属于我孟廷飞,不管你是谁,我都要定了你!”
我急声道:“孟廷飞!你到底要干什么?造反吗?以你们孟家财势,放眼天下,又有谁能及?为何还要做这等不忠不孝之事?”
孟廷飞脸色一沉,站起身来冷冷道:“不忠不孝?真正不忠不孝的人,是如今坐在皇位上,不可一世的狗皇帝!”
我愣住,不知他为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他冷笑一声,道:“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那天衣的秘密吗?我不怕告诉你,那天衣,乃是太祖皇帝所赐。祖父为何会突然放弃官职,转而
经商?就是因为皇帝!我孟廷飞也不是什么孟家子孙,我才是堂堂正正的皇族后裔,我才是真正有资格坐上皇位的人!”
我吃惊地张大了嘴,以前一直想孟家或许与皇族有什么关系,却万万没有想到……孟廷飞居然是皇族后裔!他一脸严肃地望着我,说道:“你很吃惊?哼!这天下,原本就是属于
我的!如今我不过是想拿回来而已!”
我连声道:“可是,你如何让那些官员……都听你的?如今是太平盛世,百姓安居,谁会无端谋反?况且……辽东王也不可能……”
他哼了一声,道:“他们想不听也不行。我有太祖皇帝的手谕在,他们若是不听,也是大罪!至于辽东王,他是有权压制我,只不过……我怕他没那个命!”
我的心直往下沉,听他的语气,似乎已经打定主意要辽东王的命了?这可如何是好?无盐啊无盐,你怎么还没来啊?孟廷飞缓缓地走到我身旁坐了,说道:“你还在想什么?不用
想了,宫雪衣与无盐,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放心,今夜绝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的好事。”
我心头一惊,啊?难道宫雪衣和无盐也遭了暗算?不可能,宫雪衣武功盖世,无盐也是一流高手,绝不可能这么容易被他制住。当下只得在心里一直默念,却控制不住地慌乱起来
。
孟廷飞将我抱了起来,轻声道:“无垠,若有一天,我能君临天下,你,就是我唯一的皇后。你喜欢吗?现在,你告诉我,如何才能把这面具揭下来?”
我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冷冷道:“这面具需要用药,否则揭不下来,你别白费力气了。还有,我对皇后这个位置一点兴趣也没有,如果你不想我这一辈子都不见你
,最好收起你的谋反之念!”
他一愣,忽然哈哈笑了两声,道:“好!你果真与别的女子不同,我孟廷飞没有看错。不过有一点我希望你要记清楚,那皇位,原本就是我的,我若是做了皇帝,皇后就非你莫属
。你想躲着我,除非你想让所有认识你的人都死绝!”
我蓦然一惊,气得正想说话,却被他吻住。他一只手抬着我的脸,我无处可躲,情急之下,只得狠命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他惊呼一声,眼光倏地一沉,叫道:“好狠心的女人!
我不信我真的治不了你!”
说着他手一用劲,我身上衣服竟然“哗”的一声被撕裂。我这才有点害怕起来,他早已经安排好一切,如今怕是全无顾忌了。这下更不知如何是好,眼见衣物已被他一一剥落,只
得大叫起来:“孟廷飞!你说过要我心甘情愿的!”
他冷冷一笑,道:“不错。今天你我已经在众人面前拜过堂,是正式的夫妻。你既已成为我的妻子,我就有做丈夫的权利!”
我瞪大了眼吃惊地看着他,牙齿都快被咬碎!恶狠狠道:“那又怎样?我拜堂是被骗的!算不得数。”
他冷声道:“这天下,我说算就算。谁也不能违逆,包括你。”
我终于绝望,闭了眼叹道:“看来我说什么都没用了?你处心积虑这么久,早就打算好一切,是我太笨,居然没有料到你会如此不择手段!”
他抚上我的脸叹道:“你明白就行,别再做无谓的抵抗,无垠,你只需要懂得我待你的一片心,绝无半分虚假。这面具……当真揭不下来?”
我闭上眼不再说话。他在我的锁骨处仔细地查看,似乎有些不甘心。忽然听到一人在门外急声叫道:“孟爷!”
孟廷飞脸色一沉,喝道:“混账东西,我不是吩咐过,不准来打扰吗?”
那人立刻低声道:“出大事了。小的必须来报!”
孟廷飞顿了一顿,沉着脸将我放在床上,转身出了门口。低声喝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那人似乎是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孟廷飞失声道:“什么?怎么可能?从人宗呢?”
那人低声道:“他也在,不过……并没有出手。”
孟廷飞低语道:“你……去……风……”他说得语气极轻,我几乎听不清楚,心里暗暗着急。过了一会儿,又听他叫道:“常玉!你看着她。小心点,别让任何上接近,有半点闪
失,拿你是问!”
常玉应了一声,进了屋来,在我床前的桌边坐下。只是看了我一会儿,忽然笑道:“真不知道孟爷看上你哪一点儿,唉!”
我佯作无奈地叹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上我哪点。你不是绮夫人身边的人吗?怎么会在这儿?”
常玉道:“绮夫人回辽都了,以后……再不是孟家人。孟爷会养着她,不过,她已经不是孟爷的女人了。至于我,是孟爷的人。”
我心一惊,再不是孟家人?什么意思?休了她?看了看常玉,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她当然是孟廷飞的人,能让她来办这种“大事”,除了自己身边最信任得力的人,还会有谁?当
下忍不住笑道:“是啊,看得出来孟爷很信任你。对了,东阳郡主呢?你们……不会对她也……”
她走到我跟前,淡淡笑道:“如今先顾自己吧。”说着伸出手来欲在我身上一点,却忽然顿住了。我惊疑不定,忽见她身后闪出一个人来,正是无盐,大喜道:“无盐!快救我!
”
无盐连忙将我扶了起来,沉声道:“你果然在这里,我就觉得奇怪,怎么行礼过后你就不见了。”说着伸手解开了我身上的|岤道,我喘了一口气,仍然觉得四肢乏力,想必那软筋
散的药力还没过,连声道:“我中了软筋散,你搜搜看她身上有没有解药?”
无盐在常玉身上搜了个遍,却没搜出解药来,不由得一把扼住她的喉咙,厉声道:“说!解药在哪儿?”
常玉睁着一双惊恐的眸子,连声道:“我不知道,软筋散是孟超给我的。我没有解药。”
我喘气道:“算了,她可能真的没有。无盐,先别说那么多,那孟廷飞的确要谋反,恐怕会对辽东王不利,你赶快先去救辽东王!”
无盐神色一顿,连声道:“那你怎么办?先离开这儿再说!”说着将我抱了起来,又把常玉放倒在床上,佯装成熟睡的样子,正准备扶我出门,我觉得有些不妥,说道:“不行,
我们这个样子恐怕走不出去。你先找个地方把我藏起来,去和宫主会合,想办法把辽东王救走,直接去清波园找东方汐!”
三十章对决
无盐急道:“那怎么行,你现在使不上力,万一有个人进来,那你……”
我沉思道:“你送我回我们住的地方,一会药力过了,我便可以堂堂正正地出丽水园,不会有人怀疑。换新娘这件事,想必孟廷飞绝不可能让外人知道。听我的,快去。如果辽东
王遭了毒手,我们要想阻止孟廷飞,就更难了。”
无盐低头想了想,只得道:“那好吧。”说着将我和常玉的衣服换了,背在背上,避开耳目,回了我的房中。她将我安置在床边上,低声道:“小心点,我一会儿把门关紧。”
她转身欲走,我急声道:“无盐,你要记住,我说过的,任何时候都要先保住自己的命!”
她笑着点了点头,拍拍我的手,闪身出了门。我这才略略放心了些,深知自己这个样子出了门去,任何事都做不了,只会添乱,于是干脆定下心神,回忆宫雪衣教我的内功心法,
慢慢地运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觉得手上似乎有些劲了,心中一喜,慢慢地握紧了拳头。支撑着站了起来,忽然听到门外似乎有了人声,连忙急速地吸气,已经恢复了不少的力气。看见
桌上摆着的茶杯,拿起来喝了两口茶,已经觉得差不多了。这个样子走出门还是没问题的,只是不能与人动手。可是我不想再坐在这里等,整了整衣服,慢慢地往外走。
这个院子原本是挨着东阳郡主的,郡主出阁了,这边已经没有什么人,天色也已经黑尽,顺利地出了院子,我四下打量了一下,回想起刚才那人来找孟廷飞时,似乎提到了一个人
:从人宗!他果真归了孟廷飞?心中越想越觉得不对,尤其担心宫雪衣与无盐,孟廷飞对他们似乎早有防范,以他的为人,对他二人不利也是可能的。想到这里,我只得在院门口
站了一站,思忖半晌,还是决定回去打探一下。
我穿着丫头的衣服,低着头在园子里慢慢地走,偶尔有一两个人路过,也没有人起疑。想着宫雪衣与无盐如果去救辽东王,应该会在辽东王的居处,于是仔细地辨认方位,回忆那
天去见辽东王时的位置。好在丽水园不算太大,没走多久便找到了那处园子,一见之下,却是吃了一惊,那园子里竟然灯火通明!
园子外还守有不少的人,这下心中疑惑,正在一旁思索如何才能得知里面的情形,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嘴。我大吃一惊,她却在我耳边轻声道:“是我!”
无盐!我松了一口气,正想问话,她却“嘘”了一声,示意我不要说话。我只得闭了口,她四下张望了一下,带着我避开侍卫,拐了两下,隐身在屋子后面的一处假山后。这时她
才轻声道:“辽东王已被挟制,你别担心,宫主在里面。”
我心一紧,正要说话,却见宫雪衣带着一个人走出门来。无盐与我吃了一惊,举目望去,宫雪衣身前之人,正是辽东王严维岭。紧跟着他们走出来的,竟是孟廷飞、从人宗与一个
蒙面黑衣人。
只听宫雪衣道:“孟爷,何必苦苦相逼?”
孟廷飞阴冷的眸子里戾气已生,冷冷道:“宫盟主,你若是来贺喜的,在下定会好好招待。若是别有所图,在下就容不得你了。”
宫雪衣叹了一口气,道:“你为何执迷不悟?”
严维岭忽然道:“孟廷飞,我辽东王府待你们孟家,从来都是以礼相待,你为何非要走到这一步?”
孟廷飞怒道:“住口!你们如何待我孟家,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为什么那皇帝就能高高在上,享尽天下之福,而我孟廷飞就得累死累活去做一个什么生意人?他有什么本事?那皇
位原本就是属于我孟廷飞的!我告诉你,太祖老儿不要我们,我们也不要他!有朝一日我夺取了天下,这天下也是姓孟!”
严维岭颤声道:“你……你……你当真是铁了心……”
孟廷飞沉声道:“不错!我把所有一切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
宫雪衣道:“孟爷!能否听在下一言?”
孟廷飞脸色一沉,道:“不必了!你放开严维岭,我还当你是我的座上宾,否则……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宫雪衣道:“请恕在下不能从命。”
孟廷飞厉声道:“不识好歹,只有死路一条!”说完,他一挥手,从人宗立刻飞身扑了上来,直取宫雪衣的面门。我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无盐已经飞身蹿了出去,长剑
在手,刺向从人宗的头顶。众人脸色都是一变,那黑衣人也没有丝毫迟疑,上前将无盐缠住。宫雪衣与从人宗交手,辽东王被晾在一边。孟廷飞料想这园中守卫森严,他也逃不出
去,眼睛只盯着宫雪衣。我悄悄地移过去,看准时机,一把抓住严维岭,叫道:“跟我走!”
他愣了一愣,已经被我拉着飞速往园门外奔去。孟廷飞见状脸色大变,疾声喝道:“抓住他们!”
我此刻力气已经恢复了七八成,随手将扑过来的侍卫挥开,那些侍卫见我拉着辽东王,似乎还有些不明白状况,不敢全力来拼。我没有片刻迟疑,严维岭虽然不会武功,体力倒不
差,跟着我一路狂奔,转眼就跑到了湖边。
丽水园本就是依湖而建,我们跑到湖边上,反倒傻了眼了,这里没有一只船,根本退无可退,我心中暗暗着急,真是天亡我也,难不成要游泳去清波园?回过头见孟廷飞已经带人
追到,抬眼看见不远处的晓风阁,狠心道:“我们先上去!”
上了一半,追兵已至眼前,我只得停下来,逼退两人。严维岭叫道:“严老板,你不用管我,自己跑吧。”
我咬了咬牙,叫道:“少说废话,你先上去!快!”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得飞快地冲了上去。追兵越来越多,我已经有点不支。忽听孟廷飞冷冷的声音传来:“不许伤她!去
抓那个男的!”
我吃了一惊,出手更快,却还是放过去了两个,心里愈加着急。正在惊怒之时,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双掌齐挥,那些侍卫已经倒下一片。定晴一看,竟是子恒,大喜道:“子恒!
来得好!”
他叫道:“老板,你快去岸边,有人来接!”
我笑道:“好!这里交给你了!”说着冲上去,挥开严维岭身边的侍卫,拉着他直往湖岸边跑去。跑到湖边,子恒已经赶了过来,一只手抓着我,一只手抓着严维岭,大声道:“
走!”
他身形忽地拔地而起,直往前飞去。我吓了一跳,这是要跳水啊?正想大叫,脚却落了地,抚着胸口喘了两口气,才听到一个声音道:“辽东王大驾光临,真令在下喜不自胜!”
灯,突然亮了。我才看清我们已经落在了一条大船上。刚才船上没有点灯,黑暗中看不清楚,那声音一起,船上突然灯火大亮,顿时将整个船照得通明。船舱前坐了一个人,气宇
非凡,正是东方汐。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严维岭四下打量了一下,问道:“多谢阁下出手相救,却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东方汐笑着站起身来,淡淡道:“不敢当,在下姓方。辽东王这边请。”
严维岭疑惑不解,只得在一旁坐了,看见我方才笑道:“严老板,还要多谢你相助!还有这位小兄弟,今日相救之恩,本王定会铭记于心!”
我连忙道:“王爷客气了。孟廷飞居心叵测,我等,也不过是尽一些心意。”
严维岭叹道:“这么多年来,孟家一直相安无事,我也的确没有想到他会生了谋反之心!唉,是我太大意了。”
我暗了眼光,忍不住问道:“王爷,那孟家再有势力,也是谋反,为何……会有官员支持?方才我听他言,他是……皇族之后?难道是真的?”
严维岭愣了半晌,疑道:“他当真这么说?看来他真的是铁了心了。这是我天垠朝的惊世秘密,写在一匹天丝锦上……”
天丝锦!原来那天丝锦上果然有个大秘密!此时东方汐将那天衣取了出来,递给严维岭道:“辽东王说的可是这个?”
严维岭吃了一惊,站起来抓着那天衣仔细地看了半晌,叫道:“正是,怎么会在你这儿?”
东方汐道:“哦?天丝锦那么多,辽东王如何肯定就是这一件?”
严维岭叹道:“天丝锦产量甚少,世人只知道珍贵,却不知道,其实每匹天丝锦都不同。这匹虽然已经做成衣服,但所有横的纹路都是八个飞龙图案,这个认识方法,只有皇上与
本王知道。”
众人都忍不住叹了了口气,我心中暗想,难怪当初无瑕看过也没有发现它有什么不同,这秘密还当真是守得紧。
东方汐道:“孟家人曾说,天丝珍贵,银箔无价。只有这天衣,恐怕也不能知道这个秘密吧。”
严维岭道:“方公子真是心思细密,不错。只是这件天丝锦事关重大,请恕我不便直言。”
东方汐微微一笑,道:“哦?”忽然又取出一物来,竟是那块银箔。我吃了一惊,他何时将这银箔取来?严维岭也是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东方汐淡淡道:“他如今要
谋反,难道辽东王还要为他隐瞒不成?其实辽东王不说,在下也猜出了几分。如今天丝银箔皆在我手中,不如来证实一下?在下只想提醒辽东王,如果东藩官员已经被孟廷飞尽皆
收买,那这天丝锦的秘密,恐怕已经不是秘密!”
严维岭神色一凛,沉默半晌,说道:“好吧。唉,这事,说来话长。当年太祖皇帝建立天垠王朝,登基称帝,设内阁,封四王。我严家得蒙帝恩,封为辽东王。第二年皇后诞下皇
子,举国欢腾。可是,世上却少有人知,皇后诞下的不是一位皇子,乃是双生子!”
众人听闻,面色都是一惊!
严维岭道:“如今他要造反,这也不是秘密了。告诉你们吧,那时国师还在,国师擅长占卜,为太祖皇帝所卜之卦无不精准。皇后诞下皇子之后,国师即为双生子卜了一卦,说是
若二人同为皇子,长大后必定手足相残,天垠王朝有覆灭之灾。太祖皇帝对国师之言深信不疑,但亲生骨肉要分离,终是舍不得。于是依国师之言,将这个秘密写在一匹天丝锦上
。”
我叹了一口气,原来如此。东方汐道:“孟廷飞果真是皇族之后?只是银箔与天丝锦如何能保住这个秘密?”
严维岭道:“当年太祖皇帝将手谕写在天丝锦上,说明皇子的身份,生辰八字,名讳,并言,若帝君无道,民不聊生,可以此手谕号令文武百官及四王弹劾帝君,另立明主!只不
过,国师将这道手谕写在天丝锦上时,用的不是普通的笔墨,而是一种特制的隐形的笔墨。”
隐形?我瞪大了眼,有点不敢相信,这个时候就有隐形墨水了?只听严维岭又道:“而能让这些文字显现的药水,就在银箔之中。”
东方汐叹道:“难怪说,天丝银箔缺一不可了。”
我想了想道:“当初天丝锦来了锦斓庄,孟廷飞为何如此怕人知晓?既然有这么个大秘密,又怎么会被人偷出来?”
严维岭失声道:“被人偷出来?”
我心中喟叹,这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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