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三从四德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三从四德第34部分阅读
尚宽在门口站着,叫人瞧见算怎么回事?大嫂叫他进来吧,我看廷瑗已是铁了心了,也问问他是个什么意思,准备怎么办。”
大太太不置可否,姚氏便也不多说,进去坐了会儿就张罗着要回山上去。廷珑听了跟母亲商量着多陪廷瑗几天,姚氏想了想道:“你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大伯母心里烦,你留下,她反倒好些话不能说。”廷珑听这话也是,便跟着全家一起回了山上。
大太太将外客全都送走,心里清净了些,去看廷瑗,见她哭个没完,也不吃饭也不吃药,心里就发苦,又气的慌,强灌了药下去,又喂她吃了几口粥,就返身回去正房,又使人去瞧尚宽。半晌,听得回说人已经回去了,大太太就冷哼了一声。
谁知第二天一早,尚宽又跑来门口求见大太太。接着一连几天,尚宽像上工似的,早上天一亮就跑来张家,一站一天,到天黑才回去,大太太只是不见。等到第五天,瓢泼大雨,廷瑞回家时见他在雨里浇着,连躲雨都不躲,就叹了口气领了进来。
尚宽见了大太太,上前行了礼,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先问:“大伯母,廷瑗好些了吗?”
大太太正骂廷瑞带他来做什么,听了,转过头来看他一眼,见他淋得浑身上到处往下滴水,站在那,脚下就洇湿了一片,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平日里神采飞扬的很,如今狼狈的落汤鸡一般,心里就很解恨,只别过脸去,冷笑道:“何少爷管的倒宽,廷瑗怎么样了关你什么事?你管治还是怎么的?”
尚宽仿佛没听见嘲讽似的,道:“我来给廷瑗送药。”
大太太仍旧冷笑,道:“你知道廷瑗什么病?”
尚宽合了合目,低声道:“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治?”
尚宽咬着牙不言语,半晌,合目道:“大伯母若是不嫌弃,我愿意入赘到张家来。”
大太太闻言一愣,顿时一双眼睛利刃般看住尚宽,想要分辨他这话有几分真,片刻,道:“我们张家自有儿有孙,又不是姑娘嫁不出去了,没的招赘个外人来家。”
尚宽不说话。
大太太等了片刻,问道:“你是何家的大少爷,你们何家肯叫你入赘?
尚宽道:“太太也知道,我们府里是二叔当家,我这个长房长子肯净身出户,只怕没什么舍不得的。”
“那你娘呢,她可就你这一这么一根独苗,你让她怎么办?”
“我入赘是因为我娘为人固执,除了这个法子,廷瑗在我娘跟前只怕要受委屈,不过我有手有脚,不吃张家的饭,大伯母家不缺我这一个女婿,我往后仍旧给姑姑那边做事,一般奉养母亲。”
大太太听尚宽说不肯委屈廷瑗,心里稍微一暖,又道:“你可想好了,你如今是何家的长孙,入赘到我们张家,不怕要给人戳着脊梁骨笑话吗?”
尚宽眼圈发红,道:“廷瑗肯为我死,我就不能为她受两句冷语吗?
大太太听了,默然良久,长叹了口气:“冤孽啊。”半晌又道:“入赘……还没到这一步,我们廷瑗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还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你先回去吧,不要忘了今日之言,日后若是让廷瑗受委屈,我……”
尚宽听了这话眼睛一亮,双膝跪地给大太太磕了个头,道:“多谢娘成全。”又起身从袖中取了两只瓷瓶放到大太太旁边的桌上,道:“这药是外头跑江湖的用的,治跌打灵验的很,比一般的效验快。”
大太太看了一眼,道:“你跟你娘说过要入赘到我家的话吗?”
尚宽愣了下,摇了摇头。大太太端了茶碗摩挲了一会儿,道:“那就先别说了。”
尚宽“哎”的答应一声,转身出了门,大太太望着门口冷笑了下,她自然不会把闺女嫁个一文不名的女婿,也不信尚宽肯抛家舍业放弃何家少爷的身份,尚宽不去逼他自己的娘,却来逼她想办法,把旁人这样拿捏在手里算计,心思实在深沉,可是,谁叫她养了个那样的闺女呢,也只能取他对廷瑗确实有几分真心,把他的话都当成真的了。
大太太沉思片刻,念头转了几转,末了,拿着拿药走去廷瑗房里。第二日,大太太忽然上山,请侄儿媳妇儿回娘家为廷瑧说合妍儿。
廷瑗的婚事3
姚氏听说大嫂要聘妍儿做媳妇儿,先是一愣,而后低头喝了口茶,便没再说话;何氏那日提亲时听大伯母说高攀不起,还以为不成了,现在看来大约是客气话,也不疑有他,这还是她头一回给人说亲,就成了,兴致极高,立时要去泻园说给祖母跟大娘知道。
大太太便说两家是老亲,不是外人,备了些礼,也要一同去看看何家老夫人。
何夫人因婆婆当日兴起非要把妍儿说给廷瑧,拗不得,就临时起意给张方氏下了个绊子,实是一千个一万个没想到,张家竟然应了,此时看着张方氏拉着妍儿的手满口价称赞还有些云里雾里。不过,何夫人一向觉着自己把妍儿教的极好,就是进宫做娘娘也不差什么,那张方氏原也百般羡慕妍儿的规矩好,还照着给廷瑗请教习,吃惊后,又颇为自得,心想那廷瑗就一直惦记着尚宽,她只做不知,不肯应,如今倒好,又惦记上她家妍儿了,这是打算赖上她们何家了怎么着?不禁冷笑,半晌,脑中却忽然又闪过一个念头,随即自己也摇了摇头——想着换亲那种穷家破落户做的事,他们这样的人家是断断不会做的,张方氏不会连这点儿规矩也不懂,何夫人肚里念头转了几转,扬着头,开言叫妍儿退下。
妍儿屈膝告退,大太太满怀不舍的目送她出去,一脸慈爱道:“妍儿这孩子真真温顺可人,要是我的闺女该有多好。”
何老夫人含笑看着,此时就道:“听婉儿说,你们瑧哥儿明年要上京去?”
“前年中的举,过了年要进京去会试,我就想着给他赶快娶个媳妇儿,随他去京里照应,我这当娘的也能放下这点儿心事了。”
何老夫人笑着点头,又问道,“你们老爷的身子骨怎么样了?”
“托老妇人的福,好多了,铺子如今都是廷瑞在管,什么事也不让他操心,只要不生气,什么妨碍都没有。”
何夫人此时却忽然问道:“你们廷瑗前些日子说跌了一跤?也没什么大碍吧?”
大太太低头推了推浮茶,笑道:“嗯,倒也没什么大事。那孩子走路不看脚下,哪怕有妍儿一分稳重我也不这么操心了。”
“她的亲事怎么样了?”何夫人又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沈家那边托人说亲,正准备寻个日子相看呢。”
何夫人抬起眼睛来,有些吃惊:“沈家?哪个沈家。”
大太太低头微笑:“还有哪个沈家?咱们本府提起何家,不用说,就是你们何阁老家,提起沈家那不就是“贡茶沈”吗?”
“茶园沈家?给他家独生儿子提?”
大太太又是一笑:“都是独生了,还能有别的儿子?”
何夫人见张方氏得意的样有点儿生气,她早些时候曾托人帮妍儿提过,那沈家连个音都没回,此时就直眉楞眼道:“是看在你们三房的面子上吧?”
大太太也不恼,笑道:“是啊,人人都知道三弟跟我们大房亲厚,前日我们廷瑞那一对双儿过百日,就是三弟给两个孩子办的,请柬落的是三弟的款,半个安庆府都来了,看的还不是我们三弟的面子。”
何夫人听了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笑道:“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是常事,不过要说起钟鸣鼎食百年大族,本府里也只我们何家还能数得上,从前朝起,相国、阁老都经历过,就是不提那些老皇历,现在也代代都有人在朝里,论根基深浅,哪家也越不过我们去。”
大太太还没说话,何老夫人先扫了儿媳一眼,道:“怎么这么说?咱们同张家还有方家都是衣冠南渡时迁来的,几百年的运道了,张家克佑那一支的大爷、大奶奶不就是在济南府任上殉的前朝?还有他们方家,几至灭族啊。唉呀,好好的,提这些做什么?”
大太太忍着冷笑,附和道:“说的也没错,说道本府的望族,谁能越过何家去,要不怎么说,你们何家的姑娘矜贵呢。这不,婉儿前日跟我提起要把妍儿说给我们廷瑧,别提我多乐了,老夫人,你问她,我当时是不是说高攀来着?”
何夫人一听大太太这话的意思是说她家主动要把妍儿提给廷瑧的,肚子里就上来一股火,却又无可辩驳,顿时拉下脸来,半晌道:“婉儿还不是你们张家的媳妇儿?说是你们急着给廷瑧说亲,看她妹妹就提了一嘴,我可还没点头呢,我们妍儿……”
何老夫人听到这就干咳了一声,何夫人应声闭了嘴。
大太太看着这意思,肚里冷笑,脸上堆笑,道:“那你点个头,可就是我们廷瑧的福气了。”
何夫人矜持的笑了笑:“也得容我们好好想想,我只妍儿这一个闺女,她的终身不能不谨慎,要不,就是聘出去一百回也容易。”
大太太也不废话,笑着起身,道:“那你先想着,我就回去等信儿了。”说完就跟何老夫人告辞,一路下山去了。
何老夫人等大太太走了,留下大儿媳,道:“过几天就送信去合八字吧,听见了吗?廷瑧明年开春就要上京,满打满算还就半年的工夫,定了亲,备嫁怎么不得三五个月,妍儿是你的眼珠子,也不能草率是不是?”
何夫人拉着脸:“就是因为妍儿是我的心尖,想要给她寻个门第才学都相当的,不然,也不能耽搁到现在。廷瑧算什么啊?张家大房的,还是老三,要是长子,妍儿嫁过去能管家也还行,三儿媳妇儿算怎么回事?说是有学问,不是明年才考进士吗?又不是已经考上了,万一要是考不上呢?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书生,张家的生意如今都给了老大廷瑞管,听说田产土地也都给老二廷理管了,那老三不是什么也捞不着?”
何老夫人素来不喜大媳妇儿的尖酸,见识短,爱斗气,因她青春守寡,拉拔一双儿女不易,才轻易不肯说她,此时听了这话,就叹了口气,道:“你呀!眼光也太浅了些,远的不说,就说张英吧,那也是小儿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书生,你看如今,张家阖家还不是都依他的势?看人得看学问、人品,看人家是老几干什么?当初姚家都没嫌他是小儿子——张英的夫人,那可是姚家本支的嫡生闺女,说给张家老三,当时人人都说是下嫁,人家姚家老太太就是看中张英的学问和人品,那份出言谨慎、做事沉稳,如今你再看,哪个比她更有福气,张英感念岳家,对她那是俯首帖耳,一辈子也没纳小,瞧她养的多滋润,这次回来,瞧着那面相也就三十多,她可比你大好几岁,看着比你年轻多了。如今她又把她家廷珑下嫁给方家,廷珑他大哥廷瓒,三十不到就入了内阁;更别说她爹,她外祖姚家,你那小姑子玉清当初为什么百般的不愿意聘她,非要聘咱们妍儿,还不就是怕她进了门说不得,碰不得,就是性子再张狂,又敢动她一个指头吗?这都是真疼自己的闺女的办法,那些钻尖了脑袋往宫里送的,都是卖女儿求富贵的,那不是真疼孩子。你把妍儿当心尖子,这些都得想到啊。廷瑧学问好,又有他三叔帮扶,前程能差到哪去?像你这般挑剔,非得找个高门长子嫡孙才嫁,莫不说找不找的见,就是真找见了,家世好,才学未必好,才学好,人品未必好,人品好,说不定还有别的不好处。世家公子贪个花惹个草都不算毛病,像张家那样管束儿子,不许轻易纳妾的人家哪去找?这样知根知底,连前程都透亮的好孩子不多。咱们何家当初是显赫,如今也就婉儿她爹做着官,一代不如一代啦,细想都是高攀。你就点个头吧,妍儿十七了,还能耽搁几回?”
何夫人听婆婆这一番话,半晌没言语,虽觉得婆婆说的有理,心里却不知怎么的还是云山雾罩的,总觉着不是那么回事,心里别别扭扭的想着张方氏屡次想把廷瑗说给尚宽,自己都假作不懂,不肯应,她就真能心无芥蒂的聘妍儿做媳妇儿?心里正狐疑,何老太太却等不及了,又道:“我知道,老大没的早,你拉扯大两个孩子不容易,对他们盼头也大,不过,瑧哥儿那孩子确实不错,你就听我一回吧。我现在身子骨不行了,不知道哪天说没就没,不看着这两个孩子成亲,我合不上眼睛,也不忍心去见老大。你别固执,这事,我做主了。”
何夫人本也叫婆婆说的有几分心动,此时见婆婆打定了主意,无可商量,就一扁嘴,道:“那也得过两天啊,要不让张家看咱们这么急赶着答应,该小瞧妍儿了。”
何老夫人听儿媳松了口,点头笑道:“这就对了,再给尚宽说个差不多的,,我就没有别的惦记啦。”
又抻了两日,何夫人将妍儿的庚帖送去张家三房,何婉接了送去山下,大太太拿着何妍的庚帖冷笑了两声,找了常来家走动的官媒合了八字,卜卦大吉,便送了信去何家,媒人居中撮合,一来二去跑了个多月,就定下下月初二做正式定亲的日子,昭告亲友。
廷瑧定下何妍,姚氏是见惯世情不为纳罕;何氏是一无所知,无可纳罕;唯独廷珑从大伯母叫嫂子去何家求亲时下巴就要惊掉了,等到真正定下时,廷珑被惊的连廷琰定下的女婿来家认亲,她偷偷看了一眼,发现帅的也就比张国荣稍微差一点儿都不能对她产生更大冲击了。廷琰的亲事说定,因成亲要去琉球,千里迢迢,无法送嫁,廷琰母舅在这边宴了一次客,姚氏按例送了银两给她填妆,宴客后第三日,焦家出海船,廷琰便带着大房给她办的嫁妆远去千里之外开始新的生活。
接着,就是廷瑧定亲的日子,廷珑临下山前一晚,故作不经意的把心里影影绰绰犯猜疑的事问了大嫂,只道:“嫂嫂,我从来只听说不能换亲,却不知是为什么呀?”
何氏正帮她绣大红百子被面,头也不抬的道:“怎么能换亲呢?亲家要变成仇人的。”
“嗯?”廷珑奇怪。
“这有什么好问的?只要不是那等实在穷的出不起彩礼置不了嫁妆,不得已拿自己闺女去换人家的闺女给儿子做媳妇儿的人家,谁会换亲啊?”
廷珑还是不解。
何氏抬头道:“就好比,咱们两家换了亲,我嫁到咱们张家,你嫁去我们何家,我在这边也不用立规矩,也不用伺候了婆婆用过饭再去偷空吃一口,也不会让婆婆当大丫头似的使唤;你去了我们何家,就得天天从早到晚立规矩,婆婆房里一掌灯,就得爬起来跑过去伺候着,一整天,婆婆歇晌你捶腿,婆婆喝茶你递水,直到婆婆睡了,你才能回去,用饭的时候,婆婆跟小姑吃着,你在边上看着,婆婆觉得咸,怪你,小姑觉着淡,也怪你,你不得三天就跑回来跟娘哭啊。等你回去了,娘看我还能顺眼吗?你在那边受苦,肯定也得让我在这边遭罪啊。”
廷珑听了扑哧一笑。
何氏就道:“家家门风不同,好比我们何家,规矩尤其的大,怎么可能对媳妇儿一样,我对你的闺女好,你却拿我闺女当粗使丫头,老妈子,上灶的使唤,心里能舒服吗?都有因为这个叫儿子休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