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生莲全集作者:肉书屋
步步生莲全集第234部分阅读
莽撞了,赵光义贪婪成性,如果杨浩主动去除帝号乞降,赵光义气焰更盛,这时他若不肯用我们来交换玉玺,继续发兵讨伐,迫使杨浩交出玉玺,杨浩的打算未必能如意啊。”
折子渝道:“杨浩既敢甫一称帝就做好了去除帝号的准备,岂能没有所恃。他没有对我明说过,不过我猜……他是想借重辽国之力。”
折子渝素来聪慧,就连折御勋每遇大事也常问计于她,对妹子的判断自然十分信服。他也不是庸者,妹子一点,他往深层一想,便已明白,不由大喜道:“不错,十有八九该是如此了,只要佯做献玉玺于辽国,赵光义还能沉得住气才怪,如此说来,我们折家真的有希望逃出生天了!”
这兄妹二人皆非庸才,但是所思所想也只至此而止,全未想到杨浩伏棋之深莫测如斯,不过想到了这一步,便知折家脱困有望,折御勋大感振奋,身心都轻松下来。
折子渝道:“大哥,我冒险潜入,一来是想探望探望你们,看看你们如今情形如何;二来就是想把这个大秘密亲口告诉你,莫要因为受困于此,气闷郁结,生出一身病来,又或者以为脱困无望,触怒了赵光义,惹来杀身之祸。如今河西战事正酣,要等候良机,救你们脱困,还须一段时日,你们……一定要耐心等待。”
折御勋兴奋难捺地道:“你放心,既已有了盼头,大哥会耐心地等下去!”
说完,他又担心地道:“小妹,虽说现在朝廷对我们的看管已经不那么严了,可是府中毕竟还驻有兵丁,你千万不要再来了,以免打草惊蛇。”
折子渝道:“大哥放心,要不是以前不清楚府中房舍建筑的位置,驻兵的多少,你们各自住于何处,兵丁的监视是否严密,妹子早就夜行潜入了,今日能这般大模大样地出现在你面前,看着容易,事先我可是做足了功夫的。此番离开后,如非特殊大事,我不会再来,你只需耐心等候时局变化便是。”
折御勋点点头,仔细想想,却又不放心地嘱咐道:“妹子,离开之后,你还是马上回河西去吧,大哥可不希望你也出点什么意外。再说了,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再这么蹉跎下去,万一人老珠黄……咳咳,我是说,你先嫁了他,救自己大舅哥的事儿,他也会更上心不是?舍不着妹子套不着狼啊,说到孩子……你们的亲事哥怕是不能去喝喜酒了,不过我可以去喝孩子的满月酒啊,对,是这么个主意,你先给我生个小外甥,宫里的地位也才稳当……”
“滚!”
折子渝恼羞成怒,狠狠一脚跺在大哥的脚背上,折御勋闷哼一声,停止了对小妹后宫生活的畅想聒噪。
※※※
茫茫雪原,惟余莽莽,宋军和夏军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射程达到六百步的床子弩,仰射城头,巨箭破空,呼啸声几乎刺裂耳膜。宋军使用的抛石机虽然是中原传统的抛石机械,需要大量人力操纵,但是宋军有充足的人手,所以也能保证抛石机的持续操作,随着黑压压一群炮手的奔跑,百十条纤索拉动,一块巨大的石头便在空中翻滚着,带着一种无声的沉重压力砸向城头,每一颗巨石落下,都砸得泥土飞扬,混挟着鲜血和骨肉的碎屑。
橹盾、尖头木驴之类的近战攻城武器在远程打击的掩护下持续接近,壕桥、折迭壕桥、折迭云梯、攻城槌也在大量集结,配合发动猛烈的攻击。宋军已开始使用火药武器,不过这时的火药武器主要还是用于纵火和施放毒烟,火蒺藜、火乌鸦、毒烟团,弄得城头一片乌烟瘴气,不过现在是冬天,夏州城周围又是平原,寒风呼啸,这种原始化学武器对夏军的干扰作用十分有限。
这是宋军刚刚运抵夏州城下的第一批攻城器械,宋军随即使用这些武器对夏州城展开了更为猛烈的攻势,可是城中的防御力量也随之加强了,原本未曾动用的床弩和新型抛石车也拉上了城头,与城外宋军展开了猛烈的对射。
王继恩披盔戴甲,亲自站在前沿督战,命令各部轮番作战,不予城中片刻歇息。自从他们付出巨大牺牲强行夺取铁冶务要塞,兵临夏州城下,因为缺少必要的攻城武器,一直在重复着围城和剪除外围的准备工作,直到这批器械运至,他已经不想再等了,他热切地盼望着早日攻破城池,亲眼见证夏国都城陷城的那一刻,如果他能攻破夏州城,生擒夏国皇帝,那么以他和官家那么亲密的关系,再加上如此不世战功,一个公爵之位想必跑不了吧。
连营数十里,旌旗飘扬,刀枪闪亮,中军大营,信使斥侯来去匆匆,一派杀气腾腾的模样。潘美稳坐中军,偎着火炉,翻阅着一份份军情战报,综合了各方面的消息,却渐渐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不管是野战还是攻坚城,对辎重补给的依赖都是很重的,而辎重粮秣的统筹调运更是战争的重中之重。而这方面,尽管他事先已给予了相当程度的重视,如今看来,事先对可能遭遇的困难,还是严重估计不足。
与以往做战不同,宋军攻打荆湖蜀汉唐诸国时,粮草辎重问题完全不需要主帅担心,宋军步兵所向无敌,水军尽管不及步兵强大,但是要担任补给运输任务也毫无问题,实在不济时,他们还可以就地取粮,以战养战,他们攻打以上诸国时,到处都是大城大阜,想要就近解决粮食问题非常容易。
可是这次不同,从横山过来就是一片不毛之地,除了大雪还是大雪,这是宋国自建国以来,头一次长途北征,深入大漠雪原,并且是冬季作战。在这种特殊地形、特殊气候下的作战经验十分匮乏,粮草补给线也是头一次拉得这么长。因为漫漫路途和冰天雪地造成的补给困难变得尤为明显,如果夏军能在外围对其展开有效打击的话,这条脆弱的生命线很容易就被掐断,围城的军队越多,因为供给线被切断带来的困难也越严重,其后果不堪设想。
同时宋军的装备也不适宜这种恶劣环境作战,这里的夜晚太寒冷了,以棉花填塞御寒的衣服在中原还没有流行,现在属于奢侈品,宋国士兵的铺盖、衣袍都是布料,不像西北民族大多采用可御严寒的兽皮缝制,所以御寒效果太差,许多士兵都生了一身冻疮,生寒热病的人群也日渐增多,非战斗减员的现象十分严重。
这些都是对战局可以产生重大影响的不利因素,然而监军王继恩现在已经被夺取横山、长驱直入的一连串胜利弄得忘乎所以了,他一门心思盘算着打下夏州城,生擒杨浩,对这些可能产生的问题毫不在意,不过……现在意识到了,恐怕也没有什么作用。
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无论如何没有不败而退,主动从敌国都城下卷旗撤军的道理,现在只能尽快想办法补救了。“希望……夏国新立,人心不稳,如今其都城被围,其外围溃军会变成一盘散沙,无法展开有效反击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潘美忧心忡忡地想。
夏州城头,杨浩迎风而立,静静地凝视着城下冰天雪地中的十里连营,半晌,他淡淡一笑,吩咐道:“可以开始了!”
穆羽等七名侍卫齐刷刷地站在他的身后,每人小臂上架着一只顾盼生威的雄鹰,杨浩一声令下,七名侍卫齐齐振臂,七头苍鹰振翅高翔,迅即钻入浓重的铅云……
第十四卷西夏王第017章劫粮
草原上的积雪因为运送粮草和巨型攻城器械,被车轮不断地辗压,与泥土混淆成了混浆,上面一层结冻后,勉强可以行人,但是高低不平且湿滑的路面走起来跌跌撞撞,极易摔倒。而装满粮食和军械的车子,是这些泥浆地面无法承受的,车子一走,地面就重新变成了泥浆,十分难行。
不过宋军也没有办法,西北地面他们并不熟悉,一路上又没有什么标志性建筑,如果胡乱改道,天知道会走到哪儿去。再者说,那些表面已经晶化的雪地,未必就比这泥浆路好走。于是,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沿着这条路前进。
他们行进的路线有迹可寻,对党项八氏的游骑来说就容易捕捉他们的队伍,眼前这支庞大的辎重运输队伍一路上已经和夏军几度交手了。夏军看来是真的被宋军打散了,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游弋于草原上对宋军运粮队伍进行袭击的人马十分有限,很难组织大的袭击和阻拦战斗。
不过他们人数虽少,却充分发挥了游骑兵的机动优势,你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来,所以就得时刻保持高度戒备。他们攻击一旦受阻立即就会远遁,你的战斗力再强也赶不上他们逃跑的速度,所以对他们只能击退,无法予以有效杀伤。夏军攸忽往来,一触即退,尽管始终是浅尝辄止的战斗方式,却使得运粮的宋军队伍疲惫不堪。
此刻,距夏州城只有几十里路程了,按照惯例,夏军游骑不会在太靠近夏州城下宋军主力的地方进行袭击,宋军队伍不禁松了口气。
军旗猎猎,在凛冽的寒风中飘扬,皇甫香君掌中枪、胯下马,端坐马上十分精神。这位将军,头戴护耳铁盔,身穿鱼鳞甲,胸口八卦护心镜,肩头睚眦吞肩兽,下身八片战裙,战裙下露出一线雪白的内裤,这一路上虽然不止一次与夏军游骑作战,道路又泥泞不堪,但他仍是一尘不染,威风飒然。
押运粮草的宋军身背蹶张弩,手上红樱枪,俱是禁军精锐,只不过他们哪怕是穿了七八层布衣,也挡不住寒风呼啸地往脖子里灌,一个个冻得嘴唇发青,脚上一双靴子沾了厚厚一层泥巴,变得好象有十来斤重,就算轻装徒步而行,这么远的路程也早累的精疲力尽了,何况又是这样的路况,若不是马上就能赶到夏州城下,喝一口热水,躺在帐蓬里暖暧身子,他们真是坚持不住了。
宋军拄着枪杆儿,打起精神竭力赶路,争取今晚赶到大营,不必再露宿旷野,不必再整夜警醒着以防偷袭,而此时,盘旋在天空中的苍鹰可以看到,在他们前面左右方向,各有五千人的骑兵队伍正像一对铁钳般夹向这条运粮的长龙。
左右各有一翼,每翼五千人,每一千人为一大队,排列五层,层层推进。每一百人为一分队,每十人为一小队,迂回包抄,十里之外,宋军斥候急射响箭向中军示警,警讯刚刚传到军中,夏军呼啸而来,距其目标已仅止五里路程,一时蹄声雷动,随风而来,宋军的运粮队伍顿时马蚤动起来。
夏军左右两翼,各挺一杆狼头大纛,左翼先锋穿一身灰色的狼皮袍子,头戴狗皮帽子,护耳口罩一应俱全,只露出一双凶狠的眼睛,他的手也裹在一层毛皮中,只露出十根手指,把钢刀紧紧握在掌中,这人正是野利氏少族长小野可儿。
右翼先锋是杨延浦,杨延浦披挂整齐,却只是一身轻便的黑色皮制铠甲,皮灰顶上红缨突突乱颤,犹如一簇火焰,掌中一杆长枪,随着越发逼近,他的枪已挟在肋下,枪尖前指,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夏军竟然还敢袭扰?”
皇甫香君又惊又怒,正欲令人上前迎敌,只见左右两翼无数人马滚滚而来,较此前一路上所遭遇的七八次劫粮兵马何止多了数倍,这才晓得此番敌人有些扎手,当即下令:“快,依托粮车,布三环套月阵。”
来不及了,夏军马速甚快,宋军依托粮车,三环阵刚具雏形,夏军已冲到近前,小野可儿跨下战马撒开四蹄飞奔如箭,手中的钢刀高高举起,在凛冽的寒风中闪耀着嗜血的寒光。另一侧,杨延浦紧攥手中长枪,长枪前指,铁蹄踏踏,犹如一阵旋风般卷过雪原,五十丈、四十丈、三十丈……
“绷绷绷绷……”一阵弓弦声响,刚刚扎下阵脚的宋军第一泼箭雨呼啸而去。杨延浦一抖长枪,上护人下护马,拨打乱箭,速度一刻不停,在他后面,士兵们或以兵器拨打,或以取出了马盾,一蓬箭雨下去,倒也有些冲锋的士兵中箭落马,但是根本没有整个部队前进的步伐和速度,这一蓬仓促凌乱的箭雨下去,就像一块石头抛进了汹涌澎湃的河水,只溅起一抹无关轻重的浪花。
另一侧,小野可儿的人马不像杨延浦的人马都是制式武器,统一的训练,反应就是五花八门,各显其能了,有人蹬里藏身,有人举盾迎箭,有人挥舞兵器拨打,有人狂呼乱叫悍不畏死地狂冲,还有人反应极快,早已取了弓来骑射反击,两路大军主将冲锋在前,无数英勇的武士呼啸其后,在溅起的雪雾之中,好象天兵天将一般冲杀过来。
小野可儿和杨延浦充分发挥骑兵的机动能力,迅速集结,迂回包抄,突击穿插,切割作战,漫说是皇甫香君在指挥一支疲军,就算是潘美在此,所部又又体力充沛,在这样的劣势下也唯有失败,顶多会让对方多付出些牺牲罢了。
这一路上,夏军假劫粮劫了七八次,把宋军拖得人困马乏精疲力尽,如今又在宋军最为懈怠的时候突然出现,九浅一深,直捣黄龙,宋军……终于高嘲了,丢盔卸甲,任人宰割……
夏军十人一小队,仿佛一百枚锋利的箭簇,在运粮的长龙队伍中凿穿而过,左右两翼同时夹击,就像是咬合的锯齿。宋军的防御阵线全部告破,整个粮队被切割成了一截截的零碎。第一波的冲锋就如波分浪涌,杀得宋军人仰马翻,紧接着,第二波打击接踵而来,夏军千人为一排,左右两有五列纵队,五次咬合之后,宋军成了被剁碎的肉馅。
最后一拨冲锋的骑兵交错而过的时候,第一拨冲杀过去的夏军已拨马回来,开始了下一轮的冲锋,长枪大戟,铁叉钢刀,利刃碰撞,火花四溅,横七竖八的车队中已抛下了无数的尸体,面对着这种根本无法抵抗的打击,宋军放弃了粮车,开始向雪原上逃散,如此一来,更轻易成为对方的猎杀目标。
皇甫香君惊怒交加,舞动一杆长枪,恍若猛虎出柙一般左挡右杀,可是战阵之上哪有万人敌?一人之力实在微乎其微,夏军十人一队的密集冲锋就像一波一波永无止歇的潮水般涌来,皇甫香君杀得汗流浃背,却觉得敌人似乎越杀越多了。
他原本一尘不染的风采全然不见了,当他的汗水模糊了双眼,双臂酸软的已抬不起枪时,忽然发现,厮杀已经停止了,在他的周围是一圈端坐马上,凶狠盯视着他的夏军勇士,其中一人用嘲笑的眼神看着他,只轻轻一举刀,七余条套马索就齐齐飞上半空,向他头顶罩来。
“真他娘的,好多粮食,哇哈哈哈……好多箭矢……”
小野可儿兴冲冲地检查着一辆辆大车,顺手一刀刺开一袋粮食,白花花的大米流淌出来,顺手接了一把,在阳光下,那一粒粒米就像珍珠一般晶莹剔透。再掀开一辆车子上的油毡布,只见里面是一匣匣的利箭,箭羽雪白,箭簇锋寒,垫在下边的却又是一件件的冬衣……
“有钱啊,真他娘的有钱啊。”小野可儿口水直流,立即吩咐道:“快,快快,每个人都尽量往马上装,能拿多少拿多少,剩下的全都烧了,快一点!”
※※※
大雪弥漫,天地一片迷茫,呼啸的风雪扑打在脸上,刀子一般生痛,运粮的宋军步卒顶着风雪艰难地跋涉着。他们知道运往夏州的辎重已经被夏军劫掠多次了,他们知道围困夏州的袍泽们现在面对的最强大的敌人不是夏州城中的军队,也不是夏州城外不断袭扰他们的部落军,而是严寒的天气和粮食的匮乏。
自从离开麟府,越过横山,他们一路上就不断地遭到夏国小股骑军的追击马蚤扰,不分骤夜,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被夏军盯上,当他们被拖得精疲力尽的时候,就会有一支强大的骑兵队伍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可是……夏州他们必须得去,他们别无选择。
大地微颤,后方响起隐隐的马蹄声,虽说这里是平坦的雪原,可是迷茫的大雪阻碍了视线,百十米外便难辨人踪,他们无法看清来了多少敌人,只能从大地的颤动中估量一个大致的数目。
他们已经很小心了,一路尽量节省体力,每日行军的里程极其有限,行军的时候随时保持警戒,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一听声音,不待吩咐,他们就开始围成车垒,准备据垒抵抗。宋军兵种以步卒为主,在这样的草原上,同等兵力下他们在战法战术上本就吃亏,而且他们执行的任务是运送粮草,粮草就是他们最大的罩门,敌人可以攻可以守、可以进可以退、可以随时来随时走,他们攻不得走不得,只能守着粮草被运挨打,这样的战斗胜算怎不寥寥?
追兵如铁流漫卷,冷酷无情的骑兵们围着各个车垒轮转围攻,冲击、骑射,如同虎入羊群摧枯拉朽。晋宁路副都总管黄道乐眼见后阵有大股夏军追来,沉声喝道:“传令,各部就地防御,不得妄动,免为敌人所趁,龙敢情,你领本部人马往援后阵……”
黄道乐一语未了,就听一阵苍凉的号角声响起,前方白茫茫的大雪中突然又杀出一路人马来,影影绰绰的队伍还未冲到面前,无数利箭已破空而至,带走了无数生命,紧接着,又是那如潮水般一层叠着一层,楔入阵来的夏州兵。随即,两侧亦现敌踪,狂冲疾驰,血肉横飞,当者披靡。
这样的雪原,本就是骑兵的天下,以己所短,迎敌所长,疲困之师,又有粮草辎重这个大包袱,这场仗的结局如何还有悬念。马嘶人喊,流矢横刀,不断地有人倒毙沙场,却无人顾及,只有冲、斩、劈、撞……什么阵势协同都无济于事了,夏州兵狂冲而来,面对密集结阵的枪兵迅速提缰掠过,就在他们身前十余步远,划着弧形冲向另一处结阵薄弱点。
匆忙结成的阵势破绽百出,宋军眼睁睁看着他们像一柄尖刀般从薄弱处切入己方阵营,根本来不及过去加强那里的防御,纵然来得及他们也无法过去,只要阵势一动,这边密集的阵形也会立即弯成不堪一击,夏军骑兵来去如飞,他们只凭两条腿,在有辎重车辆需要照顾的情况下顾此失彼,进退维谷,只能被敌人牵着鼻子走。
一处告破,处处糜烂,阵形松散的宋军被夏军铁骑断地分割、压缩、冲杀、再切割、压缩……已是人仰马翻一片混乱。黄道乐眼见在夏军急如骤雨的的强大攻势面前,各部被切割开来的将士只能各自为战,自己的将旗已失去效用,不由得面色如土,他知道,溃亡,只是时间问题了。
“他们的打法很简单,但是很有效!”
夏州城下,中军大营中,将领分坐两旁,上首坐着面色阴霾的潘美和王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