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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 全集第229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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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浩遂又抬头,说道:“拿来我看,”

匆匆展开书信一看,杨浩不由拍案道:“这个壁宿。”

杨浩摇头一叹,蹙眉想了一想,抬头唤道:“暗夜……”

※※※

汴梁,汴河,千金一笑楼。

绮楼朱阁,花树成荫。那些秋花秋果、常绿的名贵树种,把千金一笑楼的核心所在“如雪坊”点缀得春意盎然。秋的气息,似乎在这里没有烙下多少痕迹。

秋风中,正有阵阵琴声传来,琴声悠扬,是自“如雪坊”中传出来的,诗一篇,酒一觞,抚琴品箫,佳人相伴,这里正是才子贵人们趁醉徘徊的美景佳处,只是……如今已很少有人能看到如雪坊主,汴梁第一行首柳朵儿的美妙之姿了。

这倒不是因为千金一笑楼日进斗金,柳行首无须再亲自出面接待应答贵客,就算她富甲天下,可以不理会才子名士,可是权贵公侯若求一唔,她又怎能拒绝?不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坊间传说,这位汴梁花魁,如雪坊主已是名花有主了,而那主儿,就是当今的大宋皇帝,试想,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敢大剌剌地去求见柳大行首?漫说心猿意马,欲求佳人温存良宵了,就算让她抚琴一曲、斟酒一杯,谁敢承受?柳朵儿或许没甚么,问题是谁敢在她面前摆一摆和当今天子一样的谱儿啊。

于是,那美妙的琴曲也就只好知音少,弦断有谁听了,或许有幸一闻的,只有“如雪坊”中的花花草草了。

千金一笑楼中,正有悠悠歌声传来,不用琴瑟,只以象牙拍轻敲板眼以和,浅吟低唱,曼妙异常,若有人听过雪玉双娇中的雪若姌檀口清唱的歌喉,当可知道这正是雪姑娘正在曼声低唱,能得她亲自献唱的,想必也是地位极高的达官贵人。

只是那歌声虽自高楼上传来,却也压不住那似有若无,袅袅不断,细若发丝却有绕梁三日般效果的琴声。琴声时而低回婉转,时而如珠走玉盘,柳朵儿焚香静坐,淡然抚琴,纤纤玉指轻抚慢捻,幽雅的琴声便自指间流水般泻出,空灵飘逸,变幻自如。

柳朵儿手法熟稔地抚着琴,心神也随着那琴声飘到了九宵云外。寂寞,无尽的寂寞,当她昔日迎来送往,为了身份地位和“如雪坊”的存在而煞费心思的时候,多么想停下来歇一歇啊,可她从来也没想到,停下来歇一歇,竟然是这般的孤寂无聊。

她如今是当今帝王的女人,却囿于身份,不能入宫。她只是一个花魁,在平民百姓心中,却和母仪天下的皇后一般尊贵,不容亵渎。于是她便卡在了这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的尴尬境地,当初刚刚成为帝王的女人时那种诚惶诚恐、暗自窃喜的感觉已荡然无存,现在只有深深的疲倦和厌倦。

“千金一笑楼”已奠定了它在汴梁无上的地位,她现在也奠定在自己在“千金一笑楼”的无上地位,再也没有什么可以争取的了,于是她也便像一个无欲无求的老僧,虽然仍是花容月貌,身姿婉媚,却少了几分灵韵和活力。她还年轻,却只能活在回忆当中。

如今想来,最多姿多采,最叫人难忘的岁月,似乎还是“千金一笑楼”刚刚建起的时候,还是杨浩在这里的时候,学戏、编曲,一起想些打败竞争者的手段,甚至和吴娃儿在那位火情院长家的后院里争风吃醋,绞尽脑汁地做些美味佳肴显摆自己的手段……

而今,是高处不胜寒么?可她所站的这个高处,又是何等的虚幻,如果时光能倒流……听说吴娃儿现在在西北俨然是外事院、鸿胪卿一般的身份,以她的文采学问,妙语如珠,当真是得其所哉,只是……杨浩那么高的身份,也舍得让她抛头露面。

还有妙妙,听西北那边过来的人说,胡商汉贾,豪绅阔富,全都要仰她鼻息,这个丫头,倒真是个理财打点的行家里手,她嫁了杨浩多久了?怎么想起来好象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她现在该已有了自己的骨肉吧?而我……

柳朵儿唇角露出一丝苦意,每一次受到那皇帝宠幸,她都不能真个和自己的男人温存共眠,一俟云雨事了,内侍们就如临大敌,务必把她唤起来进行种种善后措施,皇家……是不能在民间遗有血脉的,尤其是自己的身份……怎么能怀龙种?那种羞辱……现在似乎也已经习惯了。

琴韵悠悠,如烟之痕,袅袅萦绕,缥缈空灵,她的躯壳,就像一具行尸走肉,她的神思,却在回忆和遐思中飞翔,就像花落池水,涟漪不断……

“哈哈哈,好,朵儿的琴技更加的高妙了。”

忽地一阵掌声传来,随之而起的是高声喝彩。

不由抬头,柳朵儿就晓得是他来了,现在除了他,还有谁敢在自己身边做高声语呢?

朵儿慌忙起身,裣衽道:“官家。”

赵光义笑吟吟地走了进来,在锦毡上坐下,笑道:“来,这边坐。”

“是。”柳朵儿应了一声,款款行至他的身边。

昔日那皎洁如月的美人儿,如今已经是一个姿容婉媚的小妇人了,灵秀依旧,却多了几分成熟妇人的丰腴圆润,风情更加迷人,就像一朵盛开的花儿,素肌莹玉,风华正茂。

“官家今儿怎么这么高兴?”柳朵儿在他面前,岂敢一脸落寞寡欢,她换上一副笑颜,玉臂轻舒,为他斟了杯香茗,笑问道。

那一探身,柳腰如折,圆臀如柳,雪肌玉肤透轻绡,赵光义双眼不由一亮,伸手便揽住了她腴润动人的腰肢,呵呵笑道:“一见了朕的美人儿,自然就开心啦。”

他的确开心,一直狗咬刺猥无处下口的西北,被他巧施妙计,名正言顺地拿下了麟府,至于横山目前的僵持,他并不担心,想打持久战?哼哼,小小西北,地贫山瘠,能耗得过我么,皇兄十年生聚,给他留下钱堆满了封桩库,多的连串钱的绳子都放烂了……

还有那个碍眼的老三赵光美,淮南西路节度使兼侍中、中书令,知开封府、封齐王,大权在握,令人忌惮啊,现在也好了,帝王心意,自然有人揣摩,如京使柴禹锡告他骄恣狂妄,规格逾矩,先是撤了他的中书令和开封府,重新掌握在可靠的人手中,紧接着张洎也善体上意,又弹劾他不知悔过,怨恚圣上,有了这两个大臣出头,如今已把他贬斥西京(长安)做留守去了。

今天,又有一个好消息传来,蜀地反贼头目赵得柱在官兵围剿下误中流矢,暴毙身亡,此事必将重挫反贼的士气,接下来不管是剿是抚,想必都会事半而功倍,内忧几已尽去,外忧铲除在望,他如何不喜?

柳朵儿娇俏地白了他一眼,神情甚是动人:“官家心忧国事,哪里会把妾身放在心里,想起来了,才来走走,偏会说些甜言蜜语。你要开心啊,必也是因为军国大事,朵儿……还是有这个自知之明的。”

赵光义哈哈大笑:“真是个伶俐人儿,呵呵,要说军国大事,却也不假。如今政通人和,用兵顺利,朕如何不喜啊?”

柳朵儿心中一惊,失声道:“西北……已然打下来了?”

“西北若是已被朝廷打下来,那杨浩他……他莫非就这么死了?”柳朵儿的心一下子变得沉甸甸的,尽管她一直对杨浩深怀怨尤,可她绝不希望杨浩身故,他们两人之间那些恩恩怨怨,很难说谁对谁错,大家各有立场罢了,可不管如何,有那一段故人情在,柳朵儿还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希望他能活着让她怨,而不是死了让她想,可是……他已经?

赵光义嘿然笑道:“哪有那么快的,这可是用兵打仗,不过嘛……却也快了,来来来,先来让朕朕怜爱一番。”

赵光义伸手一探,柳朵儿那轻盈的身子便被他抱到了膝上,香骨珊珊,柔嫩温润,圆而挺翘的香臀隔着一层轻软绫罗却也不掩那柔软弹性,翘臀入怀,一股香馥馥的热力透体传来,赵光义不禁色心大动,立即探手握紧了她胸前一双酥腻娇软。

柳朵儿心中一阵厌恶,赵光义这人从来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知情识趣的主儿,床第间全然不晓合欢共乐的诀窍,又或者,因为他的身份,他从不耐烦花费功夫去抚爱得怀中女人情动,他就像上阵杀敌一般直来直往,令人只觉苦楚而不觉其乐。急吼吼地来了,接着便迫不及待地要,当初还知道听曲吟诗装装样子,而今他做了皇帝,全无了顾忌,却是更加的面目可憎了。

这也罢了,尤其是每次欢爱之后,还要被他身边的那些不男不女的内侍摆布,做好一切防孕措施,就算他懂得轻怜蜜爱,那也是滋味全无了。对心高气傲的柳朵儿来说,简直受他宠幸一次,就是受人羞辱一次,以致弄得她对床第之事全无兴趣,甚至厌恶和恐惧。可是……这个男人是四海之主,普天之下莫不予取予求,她一个女儿家,怎能拒绝?

赵光义的大手扯起了她的腰带,柳朵儿不禁闭上了眼睛,长睫覆下,心中暗想:“早些遂了他的意,他便能早些离开我这儿,就当被鬼压了吧……”

赵光义哪知自己雄才大略一世英主,床第间却会被个小女人鄙视厌恶,全无吸引力,见她娇娇怯怯闭上双眸,一副任君索尝的模样,不禁欲火更炽,将她放倒在锦毡之上,便去轻解罗裳。

合欢结开,薄裳款褪,冰肌玉骨稍露芬芳,赵光义正待俯身下去,门外内侍都知顾若离却轻唤道:“官家,官家。”

赵光义大怒,抬头斥道:“混帐,未得允许,谁准你过来的?”

顾若离期期地道:“官家,非是奴婢大胆,实是……实是宫中有大事,促请官家立刻回宫。”

“大事,什么大事,片刻功夫不容人清闲?”赵光义转念一想,不由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沉声喝道:“太子又做什么事了?”

顾若离道:“不是太子生事,禁宫中无甚大事,是中书门下卢大人,同平章事张大人和枢密使曹大人联名促请官家即刻回宫。”

赵光义先听不是太子生事,不由松了口气,他真是被自己那个宝贝儿子折腾怕了,不料随即就听说文武首辅联名请见议事,心中不由又是一紧,这种事还从未发生过,如今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会让他们几人联名请见?

赵光义心中绮念立时不风,他马上束紧袍服,拔腿便走,一边走一边急匆匆地吩咐道:“快,备轿,不,备马,立刻回宫。”

“他连一句告辞的话都不和我说,他当我是什么?最低贱的娼妓么?”

柳朵儿慢慢坐起,掩起了衣衫,自嘲地笑笑,两行清泪控制不住地滚下脸颊……

※※※

赵光义不明所以,心中焦急,可他又知道内宦不得干政,所以他纵然问起,顾若离也绝对不可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军国大事,所以一离开如雪坊,他立即飞身上马,连轿也不坐了,便在明暗各路侍卫的护送下急急返回皇宫。

出“千金一笑楼”,西行不远再向右一拐,就是汴桥。这石桥宽敞,桥上桥下尽是做生意的百姓,不过就这片刻的功夫,已被如狼似虎的衙差侍卫们清了个干干净净,那桥头现在干净得就像一根狗啃过的骨头。

本来正在桥上做生意的百姓都被赶得远远的,桥下两侧的彩棚还在,货物井然,不过那店铺的掌柜也全被赶开了,每隔三步,站着一个佩刀的开封府衙役,至于人群中有没有皇城司的秘谍那就不为人所知了,帝王出巡,自然戒备森严。

赵光义一身宋国官绅都喜欢穿的圆领公服,软脚幞头,急急策马而行,那远远观望这般阵仗的百姓纵然看见了他,也不晓得他就是宋国的皇帝。虽说前边不远就是皇宫,可是皇帝赵炅岂是他们见得到的?就算是当初的开封府尹赵光义,你跑到开封府告大状,也未必就由他亲自出面审理。

赵光义策马上桥,马速便缓了下来,这时忽听一阵如雷般的喝彩声,他闪目一看,自桥头望去,就见远处岸上高搭彩棚,有许多人正聚拢在那儿,鼓噪高声。不由勒住了缰绳,举马鞭一指,喝问道:“那些人在做甚么?”

那地方离得还远,这些侍卫和开封府的衙差能在片刻功夫内清出一座桥头已属难得,哪里来得及把目光所及全部清理,不过开封府的衙役对这周边有什么风吹草动还是知道的,桩子似的立在桥头的一个班头儿扭头一望,立即回禀道:“官家,那是汴河帮帮主正在向大弟子传授帮主之位。”

赵光义见那岸上船上算起来怕不有上千条汉子,心中不由冷笑一声:“区区一伙跑船的苦力贱汉子,也搞什么传位仪式,哼!早晚把你们清个干净!”

赵光义此时无暇理会那些跑船汉子,只是一路疾驰,赶回了皇宫,过嘉肃门,登集英殿,就见卢多逊、张洎、曹彬三个人正低着头,像走马灯一般在大殿上绕着圈圈,赵光义立即喝问道:“甚么大事,急着见朕?”

三人一抬头,看见赵光义,张洎立刻举起手中一个卷轴,急叫道:“官家,十万火急啊,官家快看看这份诏书。”

赵光义奇道:“你这是发的什么魔症?朕在这里,谁能下诏?”

卢多逊抢过来道:“官家,这是大夏皇帝立国诏书!”

第十四卷西夏王第010章二王一后

赵光义端坐龙书案后,展开那封所谓的大夏国使臣送来的立国诏书,仔细地看了起来。卢多逊、张洎、曹彬三人已经看过了这封诏书,对其内容了如指掌,此刻只是小心地观察着赵光义的神色。臣子做了友邦,太尉成了皇帝,如此大逆不道,圣上肯答应才怪。

古语有云: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这位大宋天子,恐怕马上就要雷霆大发,风云为之变色了。

“臣本布衣,起于微末。先帝亲征汉国时,臣受命于两军阵前,危难时刻,携离民五万,辗转千里,驻牧河西。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授河西陇右元帅职,臣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兴我芦州、兵伐银州,驱逐辽国逆乱之兵,交好于麟府,抚济于西域,始有建树。

未几,今上再伐汉国,臣于岌岌险境之中尽起银州之兵勤王。不意,定难军节度使李光睿藐视朝廷,骤然发难,袭我腹背,臣忧心忡忡,归心似箭,犹待汉国事毕,方始回师。李光睿明臣而实王,j佞也。臣手掌兵符,诛j除恶,一番鏖战,得取夏州,尽败李光睿诸军,尽复定难五州之地,受我义父衣钵,继承定难之主,始纳党项八氏于麾下。

定难既定,兵甲充足,臣之忠心不敢稍减。遂兴师西征,深入不毛,庶竭驽钝,攘除j凶,一举踏平河西诸州,悉降诸部,兵锋直指玉门关下,西北沦落两百年,今日始复汉土,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

不意陛下受残阉之谗,涂污泼垢,骤然发难,兴兵于麟府,伐臣之忠属。当是时也,西域于阗乞援于臣。于阗者,向以中原宗属自居,臣惊闻陛下之举,岂不如山之倾?然大义所至,不敢悖也!臣以天下为重,莫敢负先帝隆恩,遂秉先帝遗志,以贯彻天下为己任,兵援于阗,恩济抚远,所行所为,岂有与陛下为敌之意耶!

惟陛下兵锋西进,烽火信传,一意孤行,不教而诛,莫予臣自辨之机。君教臣死,臣不得不死,杨浩一己之身,何惮尽忠而伏诛于陛下?奈何河西诸州新复,根基未定,党项、吐蕃、回纥、吐谷浑,皆乃西域诸蛮舛傲不驯之众也,杨浩若亡,狼烟四起,其众必散,河西又复陷落矣。

河西诸州诸部,只识臣畏臣,敬臣从臣,臣称臣则不喜,臣称帝则是从,令臣忠义两难,取舍无措,追思先帝,夙夜难眠。先帝雄才大略,素以光复河西为己任,先帝仁慈,素以拯我河西百万汉人为己任,臣既受命于先帝遗诏,岂敢不尽大忠大义,而为一己贤名伏诛于‘莫须有’之罪,将此大好局面毁于一旦,使河西百姓荼毒兵灾,使先帝在天之灵不得安宁,使陛下遗万世骂名乎?

今臣手握乾符,悬掌西域,大业集于一身,山川盛于一时。义旗所至,定难五州,党项八氏旋踵而归;号令之下,河西十五州,吐蕃、回纥、吐谷浑等众莫不从伏,有思于此,方有所定。臣愿以一垓之地,革故鼎新,膺于景命,变家为国,德被荒遐,威震绝域;使西域杂胡,继我汉人衣冠,习我汉人文教,建为万乘之邦家。遂以十月十五日,郊坛备礼,为大夏国文本武兴法建礼仁始皇帝,年号天授。

伏望大宋国皇帝陛下,亲贤臣,远小人,睿哲成|人,宽慈及物,许以西郊之地,册为南面之君。敢竭愚庸,常敦欢好,鱼来雁往,任传邻国之音;地久天长,永镇边防之患。至诚沥肯,仰俟帝谕。”

这立国诏书写得非常客气,语气不乏谦恭,直到最后一段之前,仍是字字句句以臣子自忙居,可那话儿细细品来,却是绵里藏针,照杨浩这么说,讨伐麟府二州,兵进河西,这是皇帝受了阉人王继恩的蛊惑了,而他被迫称帝,却是因为一直念着先帝的遗愿。

这诏书里,杨浩诉说委曲,自明志向,口口声声秉持先帝遗志,尤其是他自述得知朝廷大军兵临城下,仍然分兵援助于阗,更是说的大义凛然,大公无私,把他自己摆到了一个委曲之极的位置。

自唐朝安史之乱以后,中原已丧失了对西域的主权,唐朝不能继续对河西实施统治,梁晋汉周也没有做到,现在他杨浩为大宋去做了,可官家做了些什么呢?就和那李光睿一般,居然寻个由头,讨伐忠臣。他在做什么,宋国在做什么?公道自在人心!这一记大耳刮子扇得……。

说来说去,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宋国好,都是因为受了先帝的遗愿,他反宋正是因为忠于宋,只不过,他忠的是赵匡胤的宋,反的是他赵光义的宋,他会有今日此举,完全是迫不得已。他是被逼的,赵炅心中那个炅啊……

一篇洋洋洒洒千余字的诏书看罢,赵炅把诏书往龙书案上一丢,缓缓抬起头来,卢多逊三人下意识地躬下身去,端起了肩膀,等着赵光义咆哮风雷,不想赵光义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三人诧然,悄悄抬起头来向上望去,就见赵光义双手扶案,半晌,忽地豁然大笑:“朕登基以来,夙兴夜寐,操劳国事,今文修武治,天下太平,政绩不输于先帝。唯一憾事,便是朕灭唐、汉、收吴越,一统三国,终不及先帝征服荆湖蜀汉四国之武功,这个杨浩果然忠心,他要送朕一个直追先帝的机会,朕岂能不接受他这份赤胆忠心呢?”

赵光义霍然站了起来,目光一厉,森然道:“召两府、一院、三司、六部、九卿,齐至紫辰殿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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