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足够了不是么;
人生短短几何,何必纠缠在痛苦之中,他能想得开。
可惜家人却似乎一直认为他在强颜欢笑,他无奈的失笑,是不是他太过理智?或者他也应该如常人一般,自暴自弃,喜怒无常?
熄了烛火,黑暗的屋子中突然闪进一个人影,欧阳文殊怔了一下,停在原地,不确定对方的来意,于是问道:“来人是?”
回答他的是一个青面獠牙的恐怖面具,月色朦胧之下,那面具正中的两颗乌黑的眼珠直直的盯住他,彷如捕猎的雄鹰一般,冲进他的眼底。
一秒、二秒、三秒……
看着轮椅上的男人没有一声惊叫,无声无息的将头偏向一边吓晕过去,来人终于在黑暗中摘下面具,露出面具下那张恶作剧的笑脸。
宝妹的来意
宝妹站在黑暗的房中,闻着漂荡在房内的淡淡香气,空气中多了一道似曾相识的味道,彷如她这一年来每日都会尝到的万妙楼里那一道一道的甜品糕。
一步之遥,宝妹手里拎着恐怖的面具,另一手拖着下巴研究着眼前这个男人。
深更半夜的,她一个姑娘家独闯男人的房间,这事儿要被传出去,估计脊梁骨都得被蓉城的百姓搓歪了,可是这不能怪她。
谁让她结束擂台比试之后,不小心的馋嘴想吃万妙楼的糕点,又一不小心的撞见了万妙楼里的那一幕,这才让她突然心血来潮的来看看这个名叫欧阳文殊的男人。
“我们冯公子定的点心呢,没做出来?怎么着,你们万妙楼是不是不想干了,难不成欧阳文殊最近不做点心改下棋了?怎么着,报上名了还真当回事了,真想攀上高枝?我告诉你们,就算他攀上皇亲国戚也别想跟我们家冯公子斗!”
“一个废人也敢来跟我们家公子抢,我呸!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句话顺着刚进门的宝妹耳边呼啸而过,带着三分嘲讽七分不屑,那个时候宝妹突然响起几日前大爹爹叶傲天让她习文时看见的一句话“宰相门前七品官”
不过是一个知府少爷,身边的下人就如此专横跋扈;宝妹当下瞪了两眼,迈步来到柜台,先挑两块甜滋滋的糕点解了嘴馋再说。
掌柜的记性好,认出是前几日来买点心的姑娘,即便是被刚才一群恶人口出秽言,但买卖仍然要照顾,于是笑脸相迎的来到一旁,端出几个新款送到宝妹面前,当下惹得宝妹又是一阵惊呼,端在手里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还是不忍心咬上任何一口。
宝妹心想,若是这样的糕点放到现代,肯定会非常红火,制作糕点的人一定会世界闻名的,成为最富盛名的大师级人物。
“掌柜的伯伯,我能不能问一下,这些好吃的点心是谁做的啊?”宝妹笑眼一眯,突然对能够制作出这些美味可口的人很是好奇。
子定乾坤,满盘皆活
银光轻轻洒在年轻男人的脸颊上,宝妹就这么托着下巴看了很久。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一双巧手制作那么多的美味吗?
癞蛤蟆?!想起先前听到的话,宝妹就觉得好笑,如果把欧阳文殊和那个叫什么冯文昌的人放在一起,她觉得‘癞蛤蟆’这三个人送给冯文昌更加贴切。
眼前的男人,外貌清瘦俊秀,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虽然双腿不便,但一身华衣坐于轮椅之中,却有一种点尘不惊的气质。
不知道,他睁开眼睛会是什么样子。
唉,可惜啊;被她吓晕了。她可不是有意的,来的路上碰巧撞见卖面具的,她是觉着好玩才买来一个戴着,本来就想调皮捣蛋一下,还真没想过能吓晕他。
这下好了,人晕过去了,宝妹蹑手蹑脚的走到书桌前,她大爹爹曾经教育她,想要知道一个人的品性如何,就去看看他书桌之上都放置何物,因为从那里可以看见一个人的喜好。
笔墨纸砚,稀松平常,同寻常人家并无不同;不过,有两样东西惹得宝妹注目,一件是书桌上那几张棋谱,仔细看两眼,喝,不就是她白日里和人对弈所下的棋吗?难不成,他私下里还在研究?宝妹回头看了两眼,眨了眨眼,有意思,难道他确实跟别人说的一样,也想打擂吗?
她翻了几页,忽然发现最下面那张棋谱正是她近日首战董肃清的那盘开局棋。当时她险胜一招,吓出半身虚汗,实在是没料到第一个上来的人就如此厉害,要不是四爹爹昨天晚上耳提面命,只怕她刚一出场就撞得自己一鼻子灰。
她抽出那张纸端瞧,发现有一处不注意的角落里,有一个用笔画的圆圈,用来代表一子。
宝妹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须臾,张大嘴巴半晌没合上。
一子定乾坤,满盘皆活。
宝妹惊讶之色顿起,棋是已成定局,但是按照他所放位置的思路来看,若在往后退两三步再下,宝妹绝对会败在他的手下。
如此缜密的心思,不咄咄逼人,却又无法扭转乾坤;他下棋,似乎有一种水到渠成的成功。
来无影,去有踪
宝妹转过身,倒跳到桌子上,仔仔细细的端瞧那张纸。以棋会友是她自觉自己还有些棋艺,她这个从一千年以后跑来的人,满脑子的现代知识,好不容易这两年在自家那几位优秀爹爹的折磨下,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算有点涉猎。
可是,若要跟人家比,那是抱着石头砸自己的脚,那还不满是包啊?
所以,唯有这“棋”她还稍稍有那么点自信,再说了,就算!她真的扛不住了,那,她还有最后的杀手锏。
嚓嚓嚓,她把那张纸卷了卷夹在腋下,回家拿给四爹爹看,让他也惊讶一把。
把面具戴上,却没有罩着脸而是顶在脑袋上,走到门口刚想推门出去,又把脚收了回来,不成,她好不容易来一回,怎么着不得留下点什么,譬如,到此一游这样的。
拿起笔在一张纸上洋洋写下一行小字,看了两眼,觉得很是满意,这才像一只机灵的松鼠滑出门外,消失在夜色中。
其实,是跑到墙根底下学了两声猫叫,一直守在墙外的秉逐飞身而进,再带她飞身而出。
如果宝妹知道,黑暗中她所做的一切其实一滴不漏的落入一个人的眼中,会不会更加吃惊。
欧阳文殊直到望着那个女人离开他的屋子之后,才觉得刚才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又让人无奈的想发笑。
他回首看着书桌,她方才在上面似乎写了什么字;他推动轮椅来到书桌前,拿起那张字条,一行七扭八怪的小字首先打破了他的预想,他以为会是一行娟秀的笔体,却发现这一行扭扭捏捏的字怎么也无法和方才大胆闯进来的姑娘贴合到一起去,不由失笑。
再看那纸条上的内容,欧阳文殊笑不出来了。
“不好意思,把你吓晕了。”落款处是大大的“宝妹”二字。
这,欧阳文殊如何笑的出来,宝妹,这两个字若先前并不熟悉,这几日也是如雷贯耳,不但来来往往的家丁谈及,就是他那热心的表妹也是三番五次的在他耳边提及。
而今夜,她竟然会跑到他的房间,戴着一个可怖的面具吓晕他之后,再留下这一张纸条?!
纸条从他的手指间滑落在地,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
后花园的巧等候
翌日清早,花乾洗漱完毕之后,准备到账房去查账,路过后花园时,发现本应该早早就下山守擂的闺女宝妹竟然神情悠然的踢毽子。
五颜六色野鸡毛做成的羽毽在空中忽上忽下,花乾住了脚,笑道:“怎么,今天不比擂?”
羽毽飞上半空,宝妹伸手捞了回来,见是二爹爹,喜上眉梢的跑到近前,“二爹爹,你这是要去哪啊?”
宝妹一双乌黑的眼珠子闪闪发光,一看就是心里揣着个小算盘的样子,花乾扭头左右看了看,不禁失笑,“你这丫头莫不是一大早就在这等着我吧?”
小伎俩被识破,宝妹呵呵一笑没做声,她确实是有事找他。
“找我就到我的乾园不就行了么,还费时的再这里等我,小丫头,来吧,咱爷俩上望月亭里坐下唠吧。”花乾率先笑着走向园中的一座凉亭,宝妹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花乾刚坐下,宝妹就猛的拽过花乾的手,煞有介事的说:“二爹爹,我问你个事,那个叫欧阳文殊的人是不是你同意他报名的?”
花乾愣了一下,在脑中搜索这个人名,一个脸上梨花带雨的年轻女子浮现在脑海,恍然道:“不错,当时是我嘱咐人允了他的表妹,让他把名字报上,怎么,那个人你认识?”花乾的目光一下子精明起来,如雷达一般的眼神上下打量宝妹,难不成这丫头这么快就情窦初开了?
宝妹松开手好好的坐下,笑道:“原来不认识。”
“难不成你现在认识了?”花乾好笑道。
“现在?”宝妹摇摇头,“也不算认识,不过我昨天晚上去看他了,二爹爹,他真的是身有残疾啊。”
花乾低声笑道:“不喜欢?那好办,第一关就淘汰他不就完了。”倒不是多难的事情。
宝妹连声阻道:“我可没说,人我去看了,还是蛮帅的,嘿嘿。”
扭扭捏捏不像样
花乾看着她那双笑眼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实是无奈又可笑,“不怪御哥成天气你玩,男人长的太好有什么用?看把你迷的。”
“我可没迷!”宝妹赶紧划清界限,就算心底里确实觉得欧阳文殊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可是,谁敢保证看不见更帅的?哈哈,就算找不到老公,她也要过过眼瘾,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欣赏美女是男人的福利,那,欣赏美男也该轮到她宝妹享享福利了吧。
“那你跟我打听他做什么?”花乾不愿点破她那点薄面子,索性逗着她玩。
“我就是吧,那个,想知道……”宝妹吞吞吐吐扭扭捏捏。
“痛快说!”花乾佯装愠怒的轻喝道,实则心里乐翻了,还真是第一次看见这丫头这副德行,要是现在手里有数码相机就好了,正好把她这傻样照下来给御哥他们几个看,不笑话死她才怪。
“我就想知道是他亲自来报名的吗?”宝妹的嘴像蹦豆一样快速说完,说完之后观察着二爹爹花乾的表情,期望从一丝细微的表情里提前找到答案。
可惜,花乾的那张笑脸总是万年不变,一副狐狸般老j巨猾的笑容此刻又在他的脸上大放光彩,花乾憋住笑意轻叹了一口气,念道:“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哦。”
“二爹爹……”宝妹求饶一般的撒娇。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问题很重要吗?反正人都报名了,你就在山下的雀华楼里等着他不就完了吗?若是个人才,必然会登上三楼和你对弈,若还能胜得了你,到时候再细作打算也不迟啊,你何必现在就开始询问。”花乾故意岔开话题,就是想看宝妹急的抓耳挠腮的样子,越看越逗,自从和大家一起过的这一年多来,他似乎也被御哥和楼清儒带坏了,逮着空逗逗宝妹或者随手没有恶意的开个玩笑搞个恶作剧一类的,弄的宝妹吱哇乱叫,群居山上的日子似乎也是有趣的紧,害的他每次赶往汴京去巡阅一番都会时常兴起想要回到蓉城的冲动。
刨根问底儿
“当然重要啊!”宝妹嗔怪的叫道,然后正了正身子,“爹,我跟你讲;这事那可重要多了,你就说这人吧,要是健健康康的来报名,不稀奇对吧?”
花乾笑着点点头,“你继续。”
宝妹咳了一声,又说道:“若是身体不方便,还想来比武招亲,你觉着这事靠谱不?”
“还成,你那公告上写了不许残障人士参加吗?”
“没写啊!”宝妹断然说道,一挥手,“我的意思吧是这样滴。”
“怎么样?”
“你看,就拿我来说吧,如果今儿我宝妹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别说找个男人嫁了,就是让我抱只大公鸡嫁了,搞不好我都觉得糟蹋了那只雄赳赳的公鸡;”说完看见二爹爹花乾快要喷笑的表情,话锋一转,像模像样的又道:“当然了,人!是不可以妄自菲薄的,这道理我懂;所以喽,我就很好奇他来参加的原因。”
花乾明白了,这丫头敢情是黏上这蓉城里的八卦了,“怎么,蓉城里关于欧阳家的风言风语最近传到你的耳朵里了?”
宝妹点点头,“昨个在万妙楼里听见知府少爷冯文昌的狗腿子在那大放厥词,说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所以我就寻么着去看看他们口中的‘癞蛤蟆’长什么样,嘿嘿,我让秉逐叔叔带我去的,可惜我带了面具进去把他吓晕了没说上话,不过人挺好的啊,就是腿残疾了;喏,昨天我在雀华楼里下的棋,他都有看,这张是他改的棋招,我拿了回来,你看!”宝妹从怀里拿出那张棋谱递给花乾看。
花乾接过来摊在石桌之上,定睛观瞧,他虽然成日里与铜臭为伍,但不入商海之前却是吟诗作赋,琴棋书艺不减风流之人,这棋招的精妙之处,初看不稀奇,再一深究倒别有洞天,连他也不禁惊讶了一下。
若这棋招果真是那欧阳文殊所解,倒还真是个人才,棋艺如人,进退之间也可探得性情如何。
花乾道:“却是一步好棋,宝妹,他日你若与他对弈,好好观察观察。”
宝家动物园
宝妹喜上眉梢,“二爹爹,你觉得这人不错?”
“嗯。”花乾点头,“我看不错,很适合到我下面的商号里管事,别说,我还就缺一种眼观大局,进退自如的人才;”
宝妹向上翻了个白眼,“二爹爹,你又露出j商的本性啦?这是你闺女我未来的相公……呃……之一,你怎么说抢就抢?”真是受不了。
花乾的唇边露出一抹狡诈的笑容,“这不八竿子还没够着边儿呢么,能不能踏进咱宝家山庄还是二话呢,你急啥?再说了,这人身有残缺,就算你相中了,这几个爹爹能不能点头同意可就难说了,旁人不说,你觉得御哥能同意吗?把你嫁给他,你小爹爹不疯了才怪。”
“哎呀,我又没说非得嫁他啊;这不所有报名的人当中只有他一个身体不便,升了点好奇呗,而且二爹爹我跟你说,万妙楼家的甜品都是他做出来的呢!”她嗜甜如命,尤爱糕点,一想到一位长相俊美的男人能够作出一手精致绝伦的甜品,哇,这口水都能流到长江黄河去。
花乾用账本敲了宝妹的头一下,笑道:“为了吃你就想嫁他?!真是脑子塞豆腐了。”
“怎么讲?”宝妹还不怕死的问。
“一堆渣!哈哈哈!”将账册夹在腋下,花乾起身离开凉亭,还是先去账房里交代几位账房先生把这个月的账目清算仔细了,“宝妹啊,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啊,想要找就好好找一个,最好我们六个兄弟都能瞧得上眼的,不然你还是抱着公鸡嫁吧,二爹爹觉着那主意不错。”边说边笑越行越远。
留下宝妹一个人坐在凉亭哼哼,让她放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男人她也要,公鸡她也要;男人要来恩爱,公鸡炖了补身,嘿嘿,两不耽误。
嗷呜——
后山处突然响起一声狼叫,把宝妹吓一激灵;瞪着两颗大眼珠眨了眨,似乎好久没到后山去玩喽,正好,今儿她就牵一只雪狼下去溜溜。
心情倍儿高兴的宝妹颠颠的叫来小六子陪着她上后山,她四爹爹云柳喜那群特殊的“朋友们”,宝妹俗称的宝家动物园。
雪狼
一只通体洁白毛色晶亮的雪狼,迈着优雅而高贵的步伐,亦步亦趋的跟在宝妹身边,精壮的肌肉行走间散发出一股王者之气,俾睨一切的双眼露出令人心惊胆寒的冷光。
从山上到山下的一路上,但凡遇到的路人莫不心有惊惧的退让三分;这也难怪,狼本就有着凶残的本性,多数都在深山老林中生活,鲜少到人群中来,出了常年进山打猎的猎人偶尔碰见一两次,普通的百姓哪有机会见上一见。
而现在,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家,丰腴的脸蛋上嵌着两个甜甜的酒窝,就算她笑的再亲切、再可爱,谁又能把她和一头桀骜不驯的狼联系在一起。
不少人暗自唏嘘,这姑娘莫不是疯了吧,狼这样的动物也敢带在身边,不啻于给自己埋下杀身之祸啊。
不过,宝妹如此招摇过市,就算再不认识的人也大概能猜出这个略微有些发胖的俏姑娘是哪家的了。
每天傍晚,从宝家山庄的山头上传来的阵阵嚎叫声,整个蓉城是人尽皆知,野兽山庄么,没有野兽怎么会得如此‘雅号’。只不过,听归听,看见宝家的人领着猛兽下山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雪狼虽然性情阴冷,却是极通人性;云柳喜天生与这些动物亲近异常,似乎宝妹也遗传了这样的天赋,当她第一次跟随四爹爹云柳喜战战兢兢的踏入那片所谓的禁区时,一副副凶猛的脸孔吓的她腿肚子直打哆嗦脚发软。
四爹爹一直鼓励她走近它们,可她却连拔腿迈步的力气都没有,更丢脸的是当雪狼慢慢朝她走近的时候,她居然紧张过度,一翻白眼晕过去了,这件糗事每每想起来就羞愧万分。
树要一张皮,人要一口气;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于是为了彻底壮胆,宝妹当夜喝了几大碗的白酒,酒醉壮人胆,借着酒劲她头一低冲进了禁区。
雪狼2
好么,刚站稳眼前就晃出两点阴森恐怖的绿光,被月色一晃更加}人,当场就想拔腿往回跑,倒霉的是,这回人不晕了,腿却抽筋了,看着从黑蒙蒙的夜色中慢慢显现朝她走来的雪狼,宝妹6模她下辈子再也不干这么蠢的事了?br/gt;
就在她双眼一闭脖子一挺准备等着雪狼的獠牙喀嚓咬断她的脖子时,脸颊却感到一阵温暖和湿润,怯怯的睁开一只眼睛窥瞧,雪狼不但没有咬断她的脖子,反而伸出舌头舔舐她的脸,虽然目光依然冷冽如常,此时此刻宝妹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危险,反而心里涌起一股喜悦,被雪狼认可的喜悦,她似乎在那一瞬间突然明白四爹爹的感受,被雪狼这样的猛兽认同是一件多么让人兴奋的事啊。
自打那天开始,宝妹知道,原来她也可以和四爹爹云柳喜一样和它们和平相处,于是那片禁区又多了一位新的客人。
时常被几个爹爹逼的没招使的宝妹索性跑到禁区里去避难,宁肯大口嚼着这些“朋友”找来的野果充饥也不想回前山去背四书五经,弹什么琵琶古琴的。反正除了四爹爹谁也不敢进来,就算他们派出四爹爹出马也没辙,四爹爹本来就宅心仁厚,善良有加,看见她那副惨样,可怜她还来不及呢,哪还会想到强行押回她。
所以,宝家的野生动物园就是她最嚣张的藏身之所,雪狼就是她最好的保镖,尽忠职守,负责到连小六子这样见天跟在宝妹身边伺候的贴身小厮也不敢离得太近,小六子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反正有雪狼在,小姐的安危比十个彪形大汉护着都管用,他还操哪门子心,兜里揣着银子在后面悠闲的跟着就行了。
雀华楼的热闹依旧,一条南北贯通的街市从来没有这么人山人海过,宝妹怀里捧着一袋葵花籽,边磕边跟雪
不良家族:古代爆笑亲情喜剧第2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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