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自己说了这句话,这是威克多入梦以来听见的第一句也是唯一的声音。
轻描淡写却掷地有声。
是俄语,他告诉自己。
然后,他醒了,也许是梦境到了尽头,也许不是,总之,在没能得到任何答案的情况下他睁开了眼睛。
里格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关切地看着自己。
威克多出神地望着,一动不动,心中蓦然升起一阵狂喜,谢天谢地,里格还活着,那只是梦,里格还活着……
那天夜里,他站在卧室的窗前朝外观望,叔叔的小房子在树木的层层掩映之后,连轮廓都融在了黑暗之中,他最爱的那片树林只是无动于衷冷眼旁观他的迷茫和挣扎,他望着那个方向发了一晚上的呆,没有思考出任何结果。
第二天,他踏进小小的客厅,坐在沙发上的男孩抬起脸来对他露出微笑:早上好!”
那一时刻,他却豁然开朗。
他想把那男孩拉到怀里,热切地感受他的存在,亲吻,拥抱,什么都好。片刻之后,他强迫自己按捺下心头的马蚤动。不能着急,千万不能着急,他一个劲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他愿意被套牢,如果对象是里格。
他不想再从噩梦中惊醒。
威克多转过脸来,发现里格又埋头到书本里去了,嘴里还嘀嘀咕咕顺着书中的内容念叨。
“亲爱的,我们在约会。”威克多平静的告诉他。
海姆达尔一边嘀咕一边点头:“喔。”
“……里格?”
“喔。”
“我在和你说话。”
“喔。”
“你表弟来了。”
“喔。”
“我是你最爱的威克多。”
“喔。”
“威克多&8226;克鲁姆是最帅的,欧洲第一超级大帅哥。”
“喔。”
威克多摸摸下巴,“其实我也这么认为。”
海姆达尔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说世界第一?”
“你个小坏蛋!故意看我笑话是吧?!”威克多一个猛虎扑食把人推倒在藤编靠背长凳上。
海姆达尔还是笑。
威克多在心里满意的点头,至少把那可恶的书扔掉了。
威克多看了海姆达尔一会儿,俯下身去亲吻心上人的嘴唇,不是充满情欲的吻,他只是轻轻的用嘴唇摩擦,从唇角一直吻到耳垂,最后在鬓角处流连不去,他的动作充满了亲昵和温存,海姆达尔舒服地咕哝了一声,伸出双臂勾住威克多的脖子。
威克多在他耳边缓缓道:“今年八月份就要开始最新赛季的欧罗巴魁地奇联盟杯。”
海姆达尔立刻安静下来等待下文。
“巴斯泰托火神队的正式出场队员已经确定,他们将于六月份开始集训,七月份会有一次火神队针对这次联盟杯进行的候补阵容的选拔,只要是签约球员都可以参加。”
听这话里的意思,六月份的集训肯定没他的份了。
“你想去试试候补选拔?”海姆达尔问。
“对。”威克多在他脸蛋上吧唧一下。“反正那时候也放假了,就算实力不足选不上,就当多一次锻炼机会。”
海姆达尔倒希望他真能这么心平气和下去,不过威克多本来就不是冒进鲁莽的人,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个临时冒出来的候补选拔讲不定就是那主教练别有深意的安排。
海姆达尔想了想,说:“候补找球手是职业球队里必不可少的一员,虽然多数时候坐冷板凳的几率更大。”
魁地奇比赛不设时间门槛,只要金色飞贼一直不闹脾气,候补找球手就没有上场的机会。在《魁地奇溯源》中记载的连续比了三个月的比赛也是少之又少,至今也就那么一场,要是碰上个精力充沛的小强,候补就更没出头机会了。
想归想,海姆达尔当然不会当着威克多的面这么说,太打击人了。
“祝你马到成功。”海姆达尔吧唧一口亲在男朋友的右脸颊上。
威克多用手摸了下海姆达尔的嘴唇,莞尔一笑:“谁说我要去争取找球手候补了。”
海姆达尔顿时张大眼睛。
“我的目标是守门员候补。”
“守门员?”海姆达尔不解道。“为什么是守门员?”
“一般找球手确定之后,除非万不得已是不可能更改的,而且需要把找球手换下来休息的比赛从古至今也是屈指可数,我对那个几率不抱希望。而追球手和击球手都是战术执行的核心,正式比赛阵容一旦敲定也很难有大的变动。只有守门员的不确定因素最大,如果本场表现不好,下一场换人上场对整个战术安排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海姆达尔立刻就听明白了:“守门员候补的出线几率比其他打位都大。”
“对。”威克多又亲了他一下。“我目前就是想给自己多争取点上场机会,就我那点比赛经验,对职业球员而言根本微不足道。”
海姆达尔出神了一会儿,然后不确定的说:“你知道守门员在场上要干些什么吧?”
威克多一听乐得不行,哈哈大笑起来。
海姆达尔觉得伤自尊了,不开心的撇撇嘴,耷眉拉眼目光不善。
“宝贝,邓肯挑大梁之前,校队的守门员就是我。”
海姆达尔吃了一惊:“你不是一直都是找球手?”
“没有凑齐能够配合我的打球风格的队员以前,我一直都在球门前待着。”威克多解释完了以后就把脸一垮。“你都不关心我。”
海姆达尔一听,立刻在他脸上小鸡啄米。
克鲁姆先生先让自己心安理得的享受了一会儿这细密的亲吻,而且还是他自己要求的,基于这个原因,他决定再多享受一会儿。等到克鲁姆先生认为足够了,才拿过主导权,固定住海姆达尔的后脑,用力亲了上去。
唇齿交融,这一回不再只是漫无目的的摩擦,而是充满了欲求。
一阵叽里呱啦的说话声由远至近,沉浸在温存中的二人没有被惊动,即使发现了惊动了或许也只会是无动于衷。
有人拨开墨绿色的藤蔓,无意间扫来一眼就骤然停下了脚步,那人迅速转身,把后面的同学拦下并叽叽咕咕的说明缘由。
麦赫拉特校队众人争前恐后的攀在那株据说很有些年头的叫不出名字的巨大植物旁伸头伸脑,等窥够了,彻底满足好奇心了,就一个个眼神暧昧,一脸滛荡的结伴沿路返回。当然,已经和来时的话题不同,他们找到新的讨论点了。
麦赫拉特校队队长也在其列,只不过他的眼中比他人更多了一份惊异。
tbc
iv&8226;波澜壮阔的二年级act&8226;254
紧随在麦赫拉特校队之后,另外两支参赛队伍也抵达了德姆斯特朗专科学校。
他们分别是代表非洲参加总决赛的卡兰舒魔法学校,以及来自南美洲的鲁米图米魔法学校。卡兰舒校队由利比亚魔法部的魔法体育运动司司长带队,鲁米图米校队由秘鲁魔法部的魔法合作司司长带头。
这一下,角逐总冠军的四支球队均已聚齐,在鲁米图米校队抵达的第二天,魁地奇联盟就举行了一场公开且盛大的抽签仪式,联盟的高调举动顿时把这一事件拱上了第二天世界各国的各大报刊头条,成了茶余饭后的新焦点。
更有博彩公司借着青少年魁地奇杯的名头拓宽了业务,至于新业务业绩如何,是否有人响应,目前还难以定论。
联盟此举并非心血来潮,而是趁着各大陆的巫师们还没从各自的冠军热潮中回过神来,借着还未冷却的势头把总决赛炒起来。魁地奇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已经不再是普通意义上的运动,尤其这个青少年比赛还冠着国际头衔,那就更不能等闲视之了,除了积极响应的参赛队伍,它还需要话题和大量的观众。
联盟的头头脑脑们很清醒,今年只是第一届青少年魁地奇杯,如果不是之前的宣传和动员,半数以上的魔法学校不会响应,各国魔法部也不可能近乎冲动的积极。各魔法学校可以不计较得失,各国魔法部可以暂时忘记利益,就因为这届比赛占了个“第一届”的名头。
那么之后呢?
国际青少年魁地奇杯不是职业联赛,不是世界杯,不是欧洲杯,不是亚洲杯、美洲杯……它不是所有的那些杯!没有高额的奖金,没有铺天盖地的宣传攻势,没有把比赛当做事业的职业球员,更没有专业球队为了蒸蒸日上而明争暗斗,四年后的第二届,八年后的第三届,十二年后的第四届……能坚持到多少年后?还有多少国家的魔法部愿意为了小孩子的打闹煞费苦心?
所以,为了长久的推行下去,它就必须向现实看齐,无可避免的被染上功利性色彩。
当光轮竞技用扫帚公司派人找到德姆斯特朗,试探性的询问校长卡卡洛夫,可否在总决赛期间在赛场上开辟个区域给他们光轮公司做广告时,卡卡洛夫哭笑不得的说:“德姆斯特朗是学校。”
光轮公司讪讪然缩回了头。
然后又有好几家别的扫帚公司或者魔法产品公司也异想天开地闻风而动,都被卡卡洛夫一口回绝了。
海姆达尔知道这事之后还挺讶异,他和所有的德校学生一样,都以为卡卡洛夫不会回绝,至少不会回绝的如此绝对。
“我们还是小看我们的校长了。”卡罗若有所思。
“这不能怪我们。”里安振振有词。“要不是校长先生的行为总是有那么点偏差,我们也不会这么认为。”
尽管德校学生眼中的卡卡洛夫有“偏差”,但大家都把他当成一个校长来尊重。
关于这点,海姆达尔一直觉得挺神奇。卡卡洛夫既不是清心寡欲之人,也缺乏一校之长该有的决断,做事情免不了瞻前顾后,喜欢瞄着眼面前的蝇头小利,偏偏德校学生还挺吃他这套,没有因为他的“偏差”而出现动摇,就连海姆达尔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校长不称职。
恰恰相反,卡卡洛夫是一个相当称职敬业的校长。
这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四支队伍的抽签出来了,结果非常凑巧,后来的两支队伍碰上了头,于后天开赛,德姆斯特朗和麦赫拉特第二天出赛,两场比赛的优胜者争夺总冠军,谁赢了谁就是世界冠军。
卡罗等学生对世界冠军憧憬脑补了一番,然后就紧锣密鼓地投入到打听消息的八卦事业中去了。
这两日在德姆斯特朗待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一切原来不知道的事情,好比东道主在欧洲的赫赫威名,有黑魔法方面的也有魁地奇方面的,麦赫拉特校队见识到了德姆斯特朗校队在欧洲未成年巫师中的卓越知名度,尤其是找球手威克多&8226;克鲁姆的大名,那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还有那天偶然撞见的温室约会,居然还是全校皆知的情侣。
德姆斯特朗校队没有因为抽签结果而和他们疏离,这让麦赫拉特校队心里挺舒服的,对东道主印象更好了几分。不同于欧洲本地巫师,这群西亚巫师的观念里不存在根深蒂固且与日俱增的某些概念,他们只会根据自己的所见所闻来给德校打分,而不会去听信那什么想当年。
“真令人吃惊。”麦赫拉特的队长和邓肯说着悄悄话。“斯图鲁松明明看上去就是那种骨子里很清冷的人。”
邓肯已经知道麦赫拉特校队无意中看见了那二人的约会,就别有深意的笑道:“热情是要看对象的。”
该队长摸摸下巴,嘿嘿一笑:“你说……”
“我劝你赶紧打消念头,这事想想可以,一旦脱离了想象就完全行不通了。”
队长吃惊道:“我还什么都没说!”
“从你的表情里不难发现你想说什么。”
麦赫拉特队长不服气的说:“没试怎么知道?”他已经被那种强烈的反差感勾起兴趣了。
邓肯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行事作风特别随心所欲,不过不会给人反感就是了。于是邓肯突然就改了主意,不再一味的劝阻,他明白光用劝肯定劝不住,不然麦赫拉特的校长就不会成天防贼似的防他,一旦知道他要离开校园就寸步不离,可见这位队长先生从前的战绩有多么辉煌。
自诩阅人无数的奥维尔先生嫉妒了。
“那随你的便吧。”邓肯耸耸肩,低头弹了弹袖口上的浮灰,借以遮去眼中不怀好意的狡诈光芒。
有些人一旦倔脾气上来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还不如直接让他去撞一次南墙。
怎么说他邓肯&8226;奥维尔也是德校守门员嘛,麦赫拉特就是敌人,对敌人不能心慈手软,想到这里,奥维尔先生就勾起了嘴角,貌似十分愉悦。
对此浑然不知的麦赫拉特队长上前一步,学邓肯那样靠在包金的大理石螺纹扶手上,举目望去,眼下,他二人正站在德校魁地奇赛场的主席台上,四周围零零散散立着一些学生和记者,场中央,秘鲁的校队正在做抵达德校以后的第三场热身练习。
依照联盟的安排,每支客场作战的队伍在开赛前允许有三场熟练场地的热身练习,因为时间有限,场地有限,三场不多不少,安排的较为紧密。比如现在在场上练习的就是来自秘鲁的鲁米图米校队,依序排在他们之后的是麦赫拉特校队。秘鲁巫师不愧是被莱昂记挂的魁地奇狂热者,一上场就骑着扫帚满场呼啸,两个沉重的游走球被打得叮叮当当震天响,围观的学生和记者纷纷捂紧耳朵,对他们大皱眉头。
鲁米图米校队在赛场上的活跃令人侧目,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似乎并不害怕提前泄露实力。
他们是真的喜欢玩魁地奇,而不是打魁地奇。
“你们的找球手真的很厉害?”举目看了一会儿,麦赫拉特队长转头问邓肯。
“比过就知道了。”邓肯轻描淡写。
麦赫拉特队长浅浅一笑,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邓肯故意在这个话题上做了回避。
“我前天下午看见他在这里打了一会儿球。”
邓肯并不意外,自打正式开赛以后,威克多有时会利用天黑以前的那一小段时间来活动筋骨,现在的德姆斯特朗魁地奇赛场已经不是他们校队的专利场地了,威克多只能见缝插针的使用一小会儿。
他那位老朋友已经把魁地奇当工作来看待了,每天不在球场上飞两圈就觉得那天旷工了似的。
“怎么样,我是说我们的找球手?”邓肯没在他脸上看见什么特殊的情绪。
“要是看出什么了,今天就不会多此一举的来问你了。”
尽管他的语气很寻常,邓肯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不以为然,也就是说他不相信威克多的实力,认为是欧洲巫师为了面子在夸大其词?
不以为然好啊,深以为然就不妙了,一想到这位麦赫拉特队长将来可能一前一后要撞两次墙,邓肯心里就更乐了。
麦赫拉特队长依旧浑然不觉,掏出怀表瞅了眼时间,大皱眉头:“这群永远都不看时间的南美巫师!”急忙招呼自家校队上去和鲁米图米校队讨要赛场。
争分夺秒的现场练习对客场作战的队伍来说十分重要。
邓肯望着他的背影,大声道:“他下午是连堂的药草学,如果你有什么打算,建议你去六号温室外面等。”
麦赫拉特队长脚步略顿,回头对邓肯打了个手势,表达谢意。
邓肯笑眯眯的招手,转过身时却做了个怪相,“你可别忙着谢我,我不是好人。”
他的心可是向着老朋友的。
下午四点四十分左右,一群二年级学生推开六号温室大门,原本正兴致勃勃的谈天说地的二年级们赫然发现门外站着一个又陌生又熟悉的外校生。
说他陌生是因为至今叫不出这人的名字,说他熟悉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就是麦赫拉特校队队长。
他在这里干什么?等谁吗?
越想越
HP之异乡第90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