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宴难得回到京大体院,跟着玩惯的几个前队友们打几场游戏赛。
夜幕降临时,排球场上正在展开激烈的角逐赛。
苏宴与李木齐经过国家队一段时间的集训,通过视频分析仪不断矫正错误动作,确保一攻和二传手在赛场尽量减少失误,提高命中精准度和力度。
直到对方再也打不动了,做出跪地求饶的姿势,假意恭维两人自从进入正规体系后进步神速,这才刚训练一段时间而已,若是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搞不好下次再回来就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李木齐笑着踹他屁股一脚,骂他快起来,满场的妹子们都看着呢,不要故意丢宴神的帅脸。
苏宴拿起矿泉水瓶灌了半瓶,又往头发上浇了余下的,潇洒不羁的动作彰显出一股独特的魅力,引得场外痴男怨女发出惨叫,帅得都要弄出人命了。
李木齐故意整他,跑到苏宴的身边一把扯过对方喝空的矿泉水瓶子,朝围观群众丢到半空喊,“宴神喝过的,捡到的人,今晚可以跟宴神来个亲密幽会!”
那矿泉水瓶子立刻如同高高飞旋的新娘捧花,下面的人群纷纷伸出双手,发疯似得抢夺。
苏宴啧了一声,给了损友一拳,有点生气道,“你是不是几天憋久了,居然敢拿我开玩笑,我跟你说,谁接到了你负责去约会!”
又说,“我一会儿给你女朋友打个电话,让她最近好好得调.教你才行。”
矿泉水瓶你抢我夺的,半天在人群手里转移,根本不知道究竟谁能捡到这垃圾。
只见人影攒动,有个倒霉鬼不小心脚底一绊,被谁兴奋地推了一下,一个大屁墩子倒在地面不停揉摔疼的膝盖。
“你看你,惹出事了吧?!”
苏宴总觉得摔倒的那人身形熟悉,和李木齐连忙奔过去解决稍微混乱的场面。
李木齐冲进人堆里抢瓶子,而且他最近身手敏捷极了,宛如一条梭鱼穿来钻去,直接抱着空水瓶往垃圾箱跑。
后面跟着一串要暴揍他的人。
苏宴走过去看人的情况,真是越看越眼熟,几乎可以确认地喊了一句,“恬恬,你怎么来了?”
宋恬希穿得严防死守,一件褐色连帽卫衣下,一张大口罩包裹着脸,捂得严严实实,即使亲妈到现场也得猜测半天的神秘造型。
苏宴见宋恬希爬起来右腿还有点弯曲,应该是摔得挺疼,不由气道,“等李木齐回来,我非叫他给你跪下认错,玩得太没分寸了。”
宋恬希支支吾吾的,主要是他跑来看苏宴打排球是第一次,有点小紧张,但更多的也很惶恐。
他有些话要跟苏宴说清楚,又不得不做好全副武装。
他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宋恬希想,有人拍了他跟男生在一起的照片。
搞不好他是gay的事情,很快会弄得舞蹈学院人人皆知。
他现在像个病原体一样,沾谁谁倒霉吧。
苏宴瞧他不说话,大手揉了揉宋恬希的头顶,笑问是不是被瓶子打到头了?
“放心吧,我非给你报这个仇不可。”
苏宴故意用后槽牙说话,但真的是心中有气的。
宋恬希避开他的亲昵动作,隔着大口罩瓮声瓮气,“我都隐蔽成这样了,还能看出来我是谁吗?”
苏宴笑,“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两人趁场面混乱,沿着排球场的边界线,摸到一个隐藏在阴影下的长椅。
苏宴感觉宋恬希有点躲他,一把将人扯过来,宋恬希倒抽了一口凉气。
苏宴的那点笑彻底消失了,叮嘱宋恬希一定坐好等他。
然后飞快地背来了他的运动包,将里面常备的药油拿出来。
单手掀开宋恬希的裤腿。
宋恬希抵不过对方的坚持,让苏宴借助溟濛不清的暗光,摩挲了一下膝盖的红肿。
宋恬希说,“别开手机电,我不想别人看见这边。”
苏宴的手掌又宽又厚,在碰伤的地方反复确认,轻声哄他,“你可要稍微忍着点疼。”
在掌心倒适量的药油,搓得温热粘稠,再小心翼翼往宋恬希的膝盖上捂着。
“这次去集训,什么都没学到,倒是治疗跌打损伤的技术突飞猛进。”
苏宴的心情转而变好,可能是喜欢的人第一次主动接触他的边界线,令苏宴比任何时刻都快乐,也更幸福。
“国家队的家伙都太厉害了,我的探头球每次刚过网,立刻被狠狠反击回来。”
“有时候手啊,胳膊肘啊,胯,还有小腿骨都像断掉重接似的。”
“一个前辈就给了我这瓶药油,真的是救命良方。”
苏宴仿佛在昏黑的地方找到了幸福的源泉,不论是手里揉的,或是口中讲的,全部是他这辈子最喜欢的。
苏宴的眼底熠熠生辉,将药油瓶盖子拧紧,装进宋恬希的卫衣兜里。
“然后我就想,你跳舞总也容易受伤,你那胳膊腿可细多了,浑身经常磕得青青紫紫的,我看了好心疼,可是现在又不跟你住同一个宿舍。”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