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循循诱导,一副我为你着想的样子,“而且您不想知道贝娜公主的情况吗?您目前还能拿到相关情报吗?所有势力应该都屏蔽了您吧?”
贝米公主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身侧的大副亚伯小声抱怨:“所有人都以为我是蠢货?是不是?”
下一秒贝米公主大声道:“我身为卡特拉王国的公主,是绝对不会和试图分裂王国的独立军合作的!你们千岛联盟披着海盗的皮,一直想要将千岛海域分割出去,我不会给你们任何机会和借口的!”
听到贝米的斥责声,远处三艘船中,一个旗舰船头站着的特里尼船长叹了口气,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
但是没关系,只要俘虏了贝米公主,到时候就不是她愿不愿意的问题了。
随着贝米公主的拒绝,两边的船只全部进入了战斗状态,下一秒,海战开始了。
高端的海战并不存在什么魔法大招和远距离打击,就是朴实无华地撞击!
撞击!撞击!将敌人的船只撞翻!撞飞!撞沉!
是的,因为千岛海域到处都是能量风暴、漩涡和洋流,打出去的攻击大概率会被无序出现的能量卷走,除非是特制的精准空间武器,否则很难对双方造成什么伤害。
但海船可以在千岛海域行驶,那自然也不惧能量风暴,可以互相撞击。
于是最直观的、也是最简单的攻击方式就只剩下了开船乱撞了。
红公主号再一次悬浮在了半空,踏着海域上空弥漫着的厚厚云层,在云与海之间来回玩漂移,和千岛联盟的三艘船不断撞击、冲刺、飚速。
轰鸣声不绝于耳,船只荡起的海浪急速冲上天空,化为巨大的手掌形态后重重砸下来,撞击在船只的魔法护盾上。
狂风夹杂着海浪,大雨追逐着战争应邀而来,细密的雨点像是子弹,铺天盖地地砸了过来,整个魔法护盾上亮起了密密麻麻的光点,让人完全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唯有站在舵手位置的贝米公主,尚且能驾驭着红公主号在三艘船中来回冲锋。
“给老娘下地狱去吧!”
红公主号一个飞速甩尾,荡起剧烈的能量风暴漩涡,海浪裹挟其中,蘑菇一样的云和雨化为可怖的旋涡,猛烈冲向紧随而来的海丰号。
不知何时,甲板上的水手都进入船舱,大副亚伯擦了一把脸,在时刻玩蹦迪的甲板上歪歪斜斜地冲到尤斐身边。
尤斐死死抓着船舷,他看着船只外侧,纵然海浪和能量风暴双重遮蔽视野,他仍能凭感觉观察那些时而靠近时而远去的船只。
大副亚伯大喊道:“殿下!赶紧下甲板!!”
轰隆——
船只被重重撞击了一下,大副亚伯的身体像是塑料袋,直接飞了出去,撞击在船帆上,被抱着桅杆的海德曼探手抓了回来。
尤斐的手指不知何时出现了细细的甲片,这些甲片和龙鳞不同,而是微微凹进去的,像是吸盘,紧紧吸附着船舷。
纵然船只上下跳动像是青蛙,尤斐的身形看起来摇摇欲坠,其实抓得非常稳。
海德曼拉住亚伯后,亚伯先道谢,又大声道:“要收起护盾开始近距离撞击战了,你们容易被甩出去!”
海德曼瞟了一眼尤斐,随口道:“不用担心我们,你们按照自己的节奏战斗吧!”
在如此狂乱的海船震荡之中,海德曼的身形也很稳,握着桅杆的手变成了两倍长,指甲翘了出来,死死凿进缠绕在桅杆上的绳索中。
亚伯见状也不再劝,他全身释放出淡蓝色的光,向前方的贝米公主发出了讯号。
伴随着这道光,甲板上的一切像是活了过来,绳索飞速在船舷上缠绕起来,无形中加高了船舷高度。
紧接着几个人的影像被投射到了甲板上,因尤斐和谢尔占着一个位置,左边船舷有四个人,右边是六个。
下一秒,整个船身突兀震动了一下,一直笼罩着船身的护盾消失了,狂风和大雨撞击起来,瞬间浸透了整艘船。
巨大的海浪兜头砸了下来,尤斐只觉得整个人撞进了一面墙,呼吸被水流所阻,视线也变得混沌起来。
心跳声在这样的环境里被无限扩大,本来就因为海战而沸腾起来的鲜血和魔力越发灼热滚烫起来。
想要看得更清晰一些,想要不受任何限制,想要撞开这扑来的水墙……
伴随着这样的想法,尤斐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纯粹的圆形,上面多了一层透明的晶体,哪怕再厚的水层,也无法阻拦他的视野。
可这样还不够,他看不到更远的地方。
既然无法【看】到,那就用声音来测量吧。
尤斐自然而然地张开嘴,一股低沉的、仿佛地震的嘶吼声从他喉间发出。
吼——
挂在桅杆上的海德曼猛地去看尤斐,他的眸子本能地化为了尖锐的竖瞳。
只见这股声音化为无形的涟漪,顺着水流穿透了能量风暴和洋流,被空间分割成零零碎碎的细线,再撞击在远处的海丰号和另外两艘船身上。
同样被这股力量扫过全身的海德曼炸毛了,就是字面意思,他后脖颈和爪子上突然多了一整排绒毛,黑色长直发从发梢尾端开始化为银灰色。
一股异样的气息从海德曼身上弥散开来。
尤斐本来是努力去【看】外面的情况,背后猛地溢出让他觉得危险的气息,尤斐下意识地回头去看海德曼。
四目相对之间,两人都从对方的瞳孔中看到了属于凶兽的残忍和冰冷。
像是过去了很久,又像是一瞬间,更加理智、能收敛自身力量的海德曼选择了先一步后退。
海德曼扯过绳索将亚伯缠在桅杆上,他像是踩着流沙而行的狐狸,又像是即将狩猎的银狼,直接从桅杆上跃起,轻松跳到了甲板的另一侧。
他好像完全不受起伏不定的船身影响,就那么丝滑流畅、恰到好处地落在了靠近船头的台阶位置。
尤斐收回了视线,他微微弯腰,单手拎起了那个重达一吨的船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