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海德曼的问题,他只是随口回答道:“海德曼你又不是扎克,并不是我家的侍臣,想做什么都可以啊。”
顿了顿,他对着海德曼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再说了,我相信你,海德曼,既然你觉得我可以和贝米公主殿下见面,说明绝对没危险,而且我的确得到了想要了消息。”
比如那个中继站。
不管贝娜公主身上的中继站是真是假,是否存在控制灵体,哪怕是个半成品或者废品,尤斐都志在必得。
是个人都知道,网络是一片蓝海,网络信息意味着财富,但凡网络可以构建起来,整个世界将瞬间连成一片,这个本就已经处于火山口的世界将很快迎来变革,动荡之火会烧遍全世界。
任何事物都不可能长久存在,神明陨落五百年后,人心思变,就像是过期的牛奶,即将腐烂衰败,只能全都倒掉。
说实话,如果穿越异世界只为自保,尤斐之前十几年已经躺平等死了,不需要此刻支棱起来。
可既然选择失忆,忘记之前的一切,说明他的确有想要做的事和目的。
尤斐不知道失忆前的自己为什么选择这么做,却说明了一件事。
他决不能继续当咸鱼。
他必须行动起来,必须做点什么。
那做点什么好呢?
看啊,眼前有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是继续捂盖子,还是掀开盖子,让火焰冲上天空?
尤斐选择后者。
想必火山喷发时爆发的火焰,一定非常漂亮。
“海德曼,我突然很庆幸能遇到你。”
要不是海德曼那天晚上钻进了卧室,尤斐想,他恐怕没那么容易自由行动,毕竟再有一周不到,霜花大公就回来了。
但现在,他即将踏上属于自己的奇幻冒险之旅,想想就激动。
少年扭头对着海德曼大笑,他伸手:“快走快走,我饿了!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肉饼,但我没钱了,全投资了,你得请客!”
海德曼下意识地握住了尤斐的手,少年的手纤细柔软,入手触感细腻,像是游鱼,稍不注意就会溜走。
心底那点奇异的感觉消失,化为了另一种情绪。
他本能地抓紧了一些,不由自主地也笑了:“好,你想吃多少都没关系,我请客。”
顿了顿,他假装无意地解释:“其实我身上还有两个委托,西风团的委托在刚才才算正式结束,剩下那个是搜集大学者情报,但我想你也需要相关情报,对不对?”
他对尤斐做保证,“交给我吧,我会帮你查清楚的,我很擅长调查。”
尤斐笑容灿烂:“好呀,那我不客气了。”
怪不得当初海德曼接下了他的委托,尤斐维持着笑容,心里却琢磨起来。
他下的委托内容是将他偷出霜花,报酬是大学者遗产的消息。
尤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看样子,一旦他真的拿到了中继站残骸,得想法子搞清楚委托海德曼的人。
否则,就只能让海德曼永远闭嘴了。
“那可是霜花的王子。”
与此同时,在某个酒馆的隐蔽角落里,之前和尤斐分开的贝米公主殿下也在和人聊起尤斐。
“他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
贝米脱去了斗篷,竖琴放在她身侧,手持一杯麦酒,像是出门闯荡的女骑士一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坐在贝米对面的是个中年人,他面色肃然,语气不怎么好。
“果然,能写出大学者传记的人不会像传言那样单纯,你们谈了许久,他并未真的答应你的条件,然而你已经将自己的底线和筹码全告诉他了。”
“无所谓,我说了,他是霜花王子,众所周知,霜花的话不可信,甚至霜花的行为也不可信。”
贝米一边飞速吃肉一边道:“霜花立国三百年不倒,最擅长左右逢源,他当然不可能立刻给出答复,甚至他没答应,我反而确信了一件事,他的确对大学者的遗产很感兴趣,并掌握了一定信息。”
说到这里,贝米喝了一口麦酒,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名为智慧的光彩,红发长辫落在胸前,让她看上去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中年人是贝米的二把手,负责处理名下纵队和人员管理,他擅长的方向和贝米截然不同,在王室、贵族等事务上,自然没有贝米看得清楚。
他只能问:“那我们要怎么做?”
“为了见到贝娜,他会联系我的。”贝米胸有成竹。
“但他也可以等着贝娜殿下抵达霜花公国,他们将是未婚夫妻,自然可以见面。”中年人反驳,“虽然海德曼那边说他在逃婚,可哪有逃婚了还留在原地的?而且您今天也看到了,公爵夫人又带了一个纯白殿下出席发布会,谁能保证我们见到的是真人?”
万一海德曼被骗了,他们接触的人是虚假的殿下,那岂不是完蛋了?
“不不不,和我谈话的殿下是真货,不可能是假的。”贝米公主认真地说:“王室子弟总是有一些特别气质的,普通人看不出来,我见的比较多,眼神对上的瞬间,我就知道是他了。”
中年人只能选择相信自己的队长,但他又提出一个疑点。
“他会同意您的邀约吗?”
“这不是他同不同意的问题,而是他必须离圣卡莱的问题。”
贝米公主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小猫咪,提醒自己的大副,“你忘记啦?他可是觉醒了霜花印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