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不然:“行。”
落摇可算是松了口气。
有夜清随她入阵,她信心满满。
眼下只希求,千魂道于她有用了。
布阵需要些许时日,这几日落摇每夜都早早去了逍遥阁。
大多时候,夜清都不在阁中。
他虽居于三界山上,却似乎很忙,脚不沾地。
魔域帝尊,忙一些也正常。
尤其他没了魔髓,觊觎他尊位的人,能从三界山排到东神山。
落摇跟小遮嘟囔:“他不会白日在魔域,晚上再赶回三界山吧……”
小遮:“这路程可着实不近,很是奔波。”
落摇想起自己从宜居峰飞回长生峰都折腾得很,他若是从魔域回三界山……别看是交界处,魔域的主城离着三界山可远得很,横跨半个魔域了。
“谁让这幽荧之力……”落摇瘪瘪嘴,“汲取的法门这样苛刻。”
落摇又道:“千魂道若是有用,我与他都是解脱。”
小遮:“……”
行叭,主人说得都对。
夜清每日回来,看到的就是捧着书卷,坐在逍遥阁中的少女。
主殿是黑色调,除了薄薄轻纱外,桌椅屏风皆是黑木。
黑与白本是冷色碰撞。
她却像一道暖阳,柔软了冷昼。
她似是习惯了独处。
一个人也悠然自得。
连入了画都不自知。
夜清脚步一重。
她立刻抬头,眸中晶亮,而后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
“陛下回来了。”
落摇有求于人,自是要礼貌周全。
夜清:“嗯。”
说罢,指尖幽荧一亮。
落摇给他斟茶的手一抖,声音不受控地轻颤:“急什么,茶都洒了。”
夜清眼睫微阖:“我既答应了,便不会失约,你不必如此殷勤。”
落摇受幽荧蛊惑,情绪管理失败,她放下玉壶,没好气道:“一口茶就算殷勤了?”
夜清:“……”
落摇又道:“我提前过来,是觉得主殿光线极好,比我那小院子好太多,况且还有鬼圣先生的茶点……嗯,很是好吃,我极喜欢。”
见夜清不出声。
落摇又补充一句:“况且,也就这几日了,等七情幻阵一开,我修了千魂道,我们就不必……”她反倒说不下去了,那空落落的滋味又涌上来,竟带了些酸涩。
夜清眉峰蹙了蹙,眼眸冷冰冰的:“你期望越大,只会失望更大。”
落摇眼眸低垂:“陛下说得是。”
因着幽荧在体内积累。
她“出言不逊”的时候越多。
像这般低迷失落的神态,倒是少见了。
夜清反倒心被刺了一下,他敛住思绪,面如冷月:“子时到了。”
都是虚妄。
她所展现的喜怒哀乐,皆是源自幽荧。
并非出自本心。
夜清一遍遍这样告诉自己,可扣住她腰身的手却不自觉地用力,像是要将那永不可触及的“明日”,锁在怀中。
千盼万盼,妖月峰终于敞开山门,迎纳书院学生。
春不然的许诺实在动人。
此次前来闯阵的绝不只是妖族,鬼族和人族也都纷纷赶来,甚至还有仙族。
妖族们瞧见仙族,少不了是一阵唇枪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