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亲爱的,你让我死了行不行啊?作者:肉书屋
[综漫]亲爱的,你让我死了行不行啊?第37部分阅读
不负殿下所托。”
那表情,就差没有指天发誓了。
太子长琴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借着说:“关于送长琴入轮回一事……”
苏默还是很无辜的样子,一脸忠厚良善。“殿下需知,天上一日,地下一年。”
意思就是指,黄帝所说的三月之期,折算一下,还要九十年。
太子长琴闻言,居然很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又很快的站起身,佩环叮当,带着一分喜色合上九分温润,拱手道:“姑娘之恩,长琴铭记于心。”
苏默不闪不避受了他的礼,玉扇轻摇,扇面上镂刻出来的榣山风水一时间却像是活了一般。“殿下不必如此,天命所规,女魃不能将真身还予殿下,还望殿下见谅。”
“这是自然,姑娘不必太过自责。”
苏默扣着凤来琴,自然不怕太子长琴跑了或者怎么样,悭臾也会在明天认主,似乎一切都挺顺利的。
看着太子长琴拾起银筷,低头用餐,或者偶尔抬头与悭臾说笑两句。屋角青铜灯蜿蜿蜒蜒,烛光为他的侧脸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苏默看着看着突然面色古怪的低下头去。
果然应该直接去剧情而不应该贪图着八百年自由安逸而选择这一条路线。时间一久,难免会生出许多事事非非出来,太子长琴如此人物,她又该如何下手去毁他真身?若是没有牵扯也就罢了,一百具凤来琴她也可以问心无愧的毁了,如今太子长琴就在她身边,又要她怎么办?
在她身边其实也好办,立刻毁了也就是了,可偏偏又有一个悭臾夹在里面。她毁了长琴,悭臾必然心生怨恨,接下来八百年,又要怎么办?悭臾是剧情人物,杀不得毁不得,那么日日活在他的怨恨当中?
杀人容易,可是这人后面的人情债着实让苏默头疼。
苏默左手翻起一组法决,没什么作用,也就是清心静气,她习惯在想事情的时候翻一下装装13……她慢慢的想着,该如何毁了凤来琴,又该如何去面对悭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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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不过抱歉啊,现在这年代木有乌鹊,姑获丧魂女丑一类的凶兽倒有不少。
潭水一点点的流淌着,偶尔有一些鱼尾划动水面的声音,淅淅沥沥的带着湿润的水声。
有一人于巨石上席地而坐,白袍铺了一地,银白的绣纹偷得了一弯月光,偷偷的将光辉洒向人间,膝上败了一架瑶琴,慢慢的弹着,琴声夹杂着一些别的其他的声音显得越发的若有若无起来,仔细一听,却又有流畅的音色攀着夜色漫延。
月光如水,琴音如水,弹琴的人……自然也是水一般的。
苏默在房里抱着笔记本敲敲打打,听着若有若无的琴音,想了想,放下了本子循着琴声去了。
风声微动,苏默便坐于太子长琴身边,倒也没有开口,静待一曲。
曲毕,一时寂静。
苏默撩了撩被风吹乱了的发丝,坐在巨石的边缘,两腿悬空,只听她漫不经心的说:“殿下,我会在您的真身里下下尸毒,九十年后,凤来琴自然损毁,我送殿下入轮回。”
“亦或者,上天界受九天雷刑,束于诛仙台上九九八十一日,日日受雷刑锥心之痛。八十一日后,凤来琴毁,我送殿下入轮回。”
苏默转过身来,直视太子长琴,伸出一根手指,很认真的说:“选一,不会痛,不会难受,甚至不会有任何知觉,你不受束缚,九十年后琴身受毒腐蚀自然损毁,你则安然而去。”
她又伸出一根手指。“选二,日日锥心之痛,不得自由。”
太子长琴沉寂了一会儿,又开始弹一首悲凉的曲子,怀中瑶琴乃他幻化而出,音色自然随他心意而变,一曲罢,他问:“女魃,你想要什么条件?”
苏默笑道:“很简单,说服悭臾,让他一心随我。我若送你上诛仙台,悭臾岂不是要仇视我一辈子?我不可能放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割伤自己的刀刃在身边。”
他想了想,抬手无意识的慢拨琴弦,最终还是说了一句。“好。”
在他说出“好”字的刹那,苏默才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恍然之间,竟然紧张得连手背都犯了微微的白。
真不愧是远古大神。处于同等实力的能不动声色将她逼到这个地步,也仅此一个而已……好一个太子长琴!
傲娇一点的说法就是:天生的boss气场不解释!
不管怎么说,他算是答应了。
苏默站起身,对着席地而坐一派安然的长琴道:“殿下自便,女魃先回去了。”
“夜深露重,望殿下保重。”
长琴闭上双眼,清澈空灵的音色又开始在榣山上空盘旋,衣袖上的流苏随着他的动作晃出了一点月色,佩环叮咚。
不知不觉,又是一曲罢,太子长琴睁开双眼,对还未离开的苏默轻声道:“然。”
苏默此时才觉一惊,竟然就站在这巨石之上,又听他奏了一曲,直到听到他说话,才依稀梦醒。
她转身离去,身后又响起了他的琴声,带着一点朝露与晨霜,淅淅沥沥的,就像是最美的曦光,无声地划过。
月沉而日升,薄薄的雾气弥漫,白衣仙人的身影也渐渐隐去。
苏默摇头,她身上又缠绕上了一桩因果,以后,不知又要付出什么代价来偿还。
当真是冤孽。
chapter133
苏默回到屋里,衣袖一拂,屋内琴桌上便显现出了一把修长的瑶琴,琴身有宝光蕴染,一见便知不是凡品。
苏默神色冷淡的将瑶琴抱入怀中,一手拂过琴弦,带出一片琴音。她将凤来琴置于膝上,取出银针,瞬间便已在琴身上刻上了几不可闻的封印。此印一出,太子长琴便再也不能得知真身情况,无论是保护还是损坏,他都不能再有所感知。
苏默右手微动,一片几不可见的粉末撒入琴身上的连接之处。女魃乃旱魃之身,旱魃说穿了就是僵尸修炼而来,尸毒于她就像是本能一样。
这尸毒一旦撒上,除了她本人,这世间还真没有什么人能轻易解开。
现在她用尸毒来腐蚀凤来琴的连接部分,只要连接断开,凤来自然而然便毁了。
仔细将凤来琴的构架全部抹遍了,苏默抱着它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哈?’
‘……’
‘主神,你真的可以死一死了……’=
放下凤来琴,于其周身布下防护,凤来琴随即隐去了身形。
苏默推开门走出去,走到太子长琴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吱呀”一声,门从内侧被打开,太子长琴依旧是一派从容风度,不见半点狼狈。
苏默福了福身,问:“殿下可有什么不适?”
“无。”太子长琴下意识的回答道,随即便想到了苏默何出此问。
“那便好。”苏默松了一口气,接着说:“殿下于此就如同在自己家一般,不必客气。女魃告辞。”
太子长琴靠在门边,仔细的想着她说的话,神色清冷而又复杂。没想到,这位黄帝女魃,说下手便下手,断他真身感应,封他本体,当真是杀伐果断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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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后的某日,太子长琴与悭臾在榣山水畔弹琴闲聊。
苏默本是窝在房间里打游戏打得好不嗨皮,听见了悠扬的琴声,心念一动,便坐到了那水畔顽石上,一手撑头,神色看清来还挺享受的。
太子长琴与悭臾见她来了只当她不存在,相处的日子久了,就自然而然的知道这位身份很高能力很强的女神的本质——既宅又腐,懒惰无耻还外带不修边幅。
苏默一天到晚在阁子里面,自然不会每天都打扮的繁杂华丽,她又不是那些不打扮就坚决不见人的女人,自然没那个兴趣天天在自己家里还得弄得花枝招展的。
有几次太子长琴有事来询,这货穿着拖鞋顶着一头鸟窝头睡眼朦胧的就去应门,让对方久久没回过神来。
亦或者在铸剑阁铸造一些东西,一进去通常就是一个月两个月,然后灰头土脸的出来。
恰逢一次铸剑阁出来,太子长琴和悭臾也是在榣山水畔弹琴自娱,这货一身铁灰炭灰各种灰,实在是受不了了直接把自己往榣山那个特别清澈特别干净的水潭里一扔——水潭边的长琴和悭臾顿时都傻了,愣愣地看着苏默从水潭里爬起来,神色苍白憔悴,拖沓着一身水渍像一水鬼一样的去了。
几次下来,太子长琴和悭臾也淡定了,就当没看见她如何的失态,该干嘛干嘛。
太子长琴乃天界第一乐师,司乐神之职,弹琴奏乐什么的自然是没话说的——其实到现在她还没搞明白,太子长琴好好的一文职神仙怎么战斗力就高达好几百万亿呢?
半饷,苏默睁开眼睛,一脸玩味的道:“悭臾,殿下,今日天气晴好,我们去人间逛逛如何?”
太子长琴闻言,不改那写意之态,琴声泠泠淙淙的从指下倾泻而出。“不妥。”
他微微侧过脸去看指尖琴弦,慢慢道:“在下到底是戴罪之身,在此偷得浮生半日闲已是姑娘大恩,又怎可去往人间?”
苏默摊手,唤道:“悭臾。”
悭臾起身,应了声:“有何吩咐?”悭臾已于半月前认主,纵然不甘不愿也只能听苏默的话,幸亏苏默很宅,平时压根就当她不存在就好。
“带我与殿下前往人间吧。”说着,苏默闪身过去一把抢过太子长琴膝上瑶琴,带着点狡猾的道:“殿下不必太过拘束,女魃这点能力还是有的。”说着,一把扯住长琴衣袖上的流苏,就往他往悭臾身上推。
悭臾此时以恢复成龙身,这么一推,自然就把太子长琴推倒在了它身上。
苏默虽然疯疯癫癫不修边幅,对他却算是恪守礼仪,甚至可以说对待他略为恭敬的,太子长琴着实没想到苏默会突然去拉他,推他一把,居然就被她这么拉了起来。
苏默坐到悭臾身上,拍拍手,道:“悭臾,走吧~”
太子长琴似乎有点无奈的坐到了悭臾的龙角旁,拍拍它,突然笑道:“悭臾,可还记得许久之前,你说过,带你修成应龙之时,便带我乘奔御风,看遍山河风光?”
悭臾低沉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恩,记得。”
“只是想不到今天却以这种方式实现了。”
“是啊……”
一声龙吟,惊走了无数雀鸟妖魔,苏默在狠后面的地方趴着看风景,很上道的没趣打扰那二位许久。两边风物迅速后退,她懒懒的打了个呵欠。
不多时,悭臾便在一城外停了下来,变回了人形。
“人间繁华,果然耳闻不如面见。”苏默转了个身,一身邋遢顿时收拾整齐了,青衣青裙,羊脂白玉的钗环,沉静素雅,含笑温文,与普通闺秀竟没什么两样。
太子长琴和悭臾自然也是收敛了仙气,一人成了白衣文士,一人则是蓝袍侠士。
苏默在两个人面前打量了许久,最终还是没胆子去勾搭太子长琴,手臂往悭臾胳膊上一挽,灰常亲昵的喊:“悭臾哥~”
悭臾:“……”
太子长琴:“……姑娘玩笑了。”
苏默知道这个乐子开大了,毕竟这个时代男女同席都是大大的不该,耸了耸肩,放了悭臾,微笑道:“是女魃放肆了。殿下,这人间喊女魃颇有不便,殿下若有不便,便称一声即墨吧……”
黄帝女魃,黄帝姓姬,女魃虽名为献,但是她苏默可不叫献,至少,用个默字吧。姬默姬默,不就是寂寞么……不过‘寂寞’两个字能听么?比‘晓绶’两个字还要天理不容!(明明是你思想邪恶……)同理,所以自名为即墨。
太子长琴沉吟片刻后道:“姑娘‘殿下’二字也切勿再用,便称在下一声‘长琴’,可好?”
悭臾这两个字没啥改头,于是还是悭臾。
苏默听了,笑弯了一双眉眼。“长琴。”
悭臾嗤鼻,结果被苏默不着痕迹的瞪了。
‘……’喂喂你不是号称是直的么?
‘乃滚——’
‘……’
话说苏默似乎有个毛病,但凡出门闲逛必去的地方之一必然是——饭馆子。
于是,太子长琴和悭臾就毫无反抗能力的被她带去了饭馆吃饭喝茶。
他们挑了一个临窗的位子,苏默笑眯眯的道:“小二哥,我们初到宝地,有什么招牌菜便端上来吧。”
店小二本就是受气的,何时见过有女子对他和颜悦色过?当即高声应了,去厨房招呼去了。
不一会儿,菜色茶水便上齐了,说实话,这些菜与苏默那熊熊燃烧的中华小当家之魂做出来的菜色是不能比的,不过在这里吃便是吃一个心情。
长琴见楼下来来往往倒觉得颇为热闹,悭臾也算是第一次来真真正正的人间,连带着这些粗糙的食物都吃得很香。
苏默吃了几筷子,也转过头去看风景,似乎这个世界她第一次见一样的。
突然悭臾说了什么,把太子长琴和苏默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他见他们都在看他,又呐呐的再说了一遍。
他说:“听闻人间吃食都需要银钱货币,不知……”
哦,他怕他们吃霸王餐……要是被人知道了三个战神级别的在人间吃霸王餐的确是……丢脸的很。
长琴一身清静自然是不带这种俗物的。于是他两都看苏默。
苏默捧着茶杯,一脸餍足的笑眯眯的道:“没事,等下我们把长琴压在这里弹琴就好了。”
悭臾一个不察,一口茶水就呛在了喉咙里,咳了半天。
她睁大眼睛看他,然后一脸‘受教’了表情对长琴说:“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应龙还会被水呛到……”然后转头又对悭臾一脸无辜的问:“悭臾,你若是在水底呛到了,又该怎么办?如果咳嗽的话不是会被更多的水呛到?”
顿时整个桌上就只听见悭臾痛苦的咳嗽声和破碎的:“你!……咳咳……你……咳……”
苏默屹然不动,老神在在的捧着茶杯一副‘等着你说话’的样子。
“呵……”突然一声笑声,从太子长琴嘴中溢出。两人侧目过去,只见太子长琴笑意盈然,冲着苏默笑道:“若是如此,长琴留下弹琴赚钱也未尝不可……只是,即墨姑娘需留下洗碗才好,悭臾则用他的日行千里为餐馆送送杂物吧……呵呵……”
苏默闻言,也“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了,发上的流苏随着她的笑声颤抖不已。她笑着说:“哪家餐馆能请得起我来洗碗?太子长琴弹琴迎客?应龙搬货?莫不是鸿钧他老人家开的吧?”
说着,她伸手从发上摸下一只银柄白根菩提青丝簪,唤了小二上来拿去当铺卖了。“倒真让悭臾说中了,我身上没带钱币,所幸女子琐碎之物繁多,拿去一二换了也就是了……想是不必留下洗碗了,长琴可是失望了?”
说着,很认真的看着悭臾:“放心,我不会让你去搬货的,你要相信我,悭臾。”
“呵……”
“长琴!”
“好了好了,悭臾勿恼,我不笑了便是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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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转转又是几十年,某日,苏默刚醒,便听见了房中有一物发出一声脆响,挥袖打开禁制,果然,凤来琴已毁。
她收拾了碎片放好,出门便见到了太子长琴。
长琴依旧如很多年前一般的风姿无双,清淡雅然,只是那疏离在九十多年的相处里也消磨了不少,看起来没有那么高高在上了。
苏默笑了笑:“长琴,时辰到了,我送你去轮回。”
悭臾没有出现,不知他在哪,大概是不愿见到太子长琴如此吧?
苏默以神力打开通往鬼界之道,如此,榣山之前,便是鬼界奈何桥。她一路引领,奈何桥上早有判官等候于此。
判官见到她,行礼道:“见过大人。”
苏默点点头,拿过他手中生死簿看清了长琴转世生死,淡淡的道:“太子长琴乃远古大神,怎得如此命中多难?改。”
判官为难道:“可是天命……”
她打断他:“太子长琴命中寡亲缘情缘,永世孤独。但是陆判官,寡亲缘情缘不代表命中多灾……本座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是。”经由苏默如此一说,判官也知道这位是要保太子长琴,随即改了生死簿交由苏默查看。
苏默看清了生死簿上所记载,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交还了判官。
太子长琴在她身后一叹,神态安然。“不必如此,长琴并不在乎。”
苏默侧脸看他,挑眉不屑的说:“你过个几世再与我说你在不在乎。”
身后的孟婆早已端了孟婆汤于一边候着。
苏默低头对着孟婆行了一礼,算是敬重这一位的身份。相传,巫祖后土发下宏愿,以身化六道轮回,最后一丝灵智化成了孟婆,司来往迎送。
太子长琴笑了笑,接了孟婆汤饮下。
苏默想了想,又道:“长琴,你若过得不好,我便去接了你来。亲缘情缘,我是仙,与我结的,是仙缘。”
“……不必如此,姑娘此恩,长琴记下了。”
太子长琴将碗递还给孟婆,一步步走过奈何桥,苏默是生人,不能陪他过去,于是便站在那里看他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