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一丝疑惑回答，似乎在不解我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当初之所以提起要送冰河、紫龙、瞬和他哥哥一辉四个去上学，当时告诉他们的理由确实是真的，但也不能否定我有着想要让他们的其中之一在学成后继承城户财团的想法。不可讳言，并没有能得到原来的城户纱织多少商业天分促使了我当日的未雨绸缪，但即便撒加的存在可以让我摆脱这个烦恼，真正继承了城户财团原主人城户光政的血的那个人也不是城户纱织，不是我。
原来我属意的那个人其实是冰河，不然紫龙的性格沉稳，也比瞬合适。一辉的离开并没有让我多么意外。但当初没想的是，那个最后留下来的人居然是瞬。
不管是谁，有人能愿意接手城户财团这个包袱总是好的。瞬的性格柔顺，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在我的希望和推波助澜下，他未必不能接下我交给他的责任。但是现在的情况……也许我这一、两年内就会对城户财团放手。而撒加，如果他顺利地接任教皇之位，必然不可能继续在日本呆下去。这么短暂的时间势必无法让瞬成长到能够领导一个庞大的财团的程度。
当然这算不上什么大问题，除了撒加以外，圣域并不是就没有了经商方面的人才，实在不行，圣域还掌握了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公司集团，合并总是可以的。
虽然话说了那么多，如果我真的那么执着于城户财团，执意要让瞬继承；等个七、八年，十几年的其实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有必要吗？或者说，瞬他自己愿意吗？
他是个性格单纯的人，应该说和这一届因为当年的事情冲塞满了谎言背叛真实忠诚的黄金们不同，我身边的青铜们的世界都很简单。作为其中最纯粹的那一个，瞬他真的会喜欢那样到处是勾心斗角利益纠葛的商界吗？
我不希望为他人的未来负责，即使身为雅典娜我势必要承担整个圣域的未来，注定要为所有属于我的战士的选择买单，但我还是不喜欢为他人的未来负责。
因为如果那个我替他做了选择的人以后过的不幸福，那我势必会感到内疚，而那个人也理所当然地会责怪甚至怨恨我。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除了当事人自己又有谁会知道？为什么要把选择的权利放在别人的手里？把选择的权利，把自己的未来交给别人，这本身就是一件愚蠢的事情——你吃的苦受的难，除了你谁都不可能感同身受，既然这样，别人又为什么要为了你的痛苦负责？
即使那个人是瞬，是我眼前这个纯粹，却和那些天真到愚蠢的少女有着微妙不同的，让我在他露出茫然的表情时，想要伸出手揉揉他头发的秀美少年。
说我自私也好，说我虚伪也好。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第一百四十三章
走进餐厅，最先注意到的就是正中间那个半圆形的大理石吧台，吧台中央围着一个深棕色的酒柜，站在吧台里的几个调酒师动作快捷潇洒地工作者，将客人们点的酒送到坐在吧台旁的客人面前，或者干脆放在托盘上由穿着制服的服务生送过去。
餐厅里的作为分成内外两圈，靠近吧台的一圈全部是正方形的桌子，而外侧靠窗一边的则全部是带有靠背的双人沙发及长方形参桌。虽然同样都是四人的座位，除了坐倚的款式，桌上的杯盏刀叉也没什么区别，但仅看外侧长桌上的白色瓷盘下多出的那一条，与桌布完全相反的深色绒布垫子，就可以看出其中的不同了。
因为没有吃过午餐的缘故，我和耀司直接走向了外侧的桌子。侧身在耀司正对面的双人沙发位置上坐下，我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菜单，开始翻阅起来。
“龙虾色拉、柳橙法国鹅肝酱……槟榔排骨锅、白酒田螺……最后再加上个拿破仑做甜点好了。”
重头再看了一变，我满意地合上菜单册子。
“可以了，就这些吧！”
点完菜，将菜单递给服务生，待人离开，我单手支着下巴开始打量坐在我面前的男人。
和我要细细思量不同，他只看了遍菜单就很轻易地决定好了一会儿的午餐内容。
还好，虽然有一段时间没见但看起来总算没有消瘦地太厉害。
“我原来还担心你忙得太厉害，又没故上吃东西呢，现在看来织田总算没有太失职。”
虽然只有一个月没见，但说实话我实在不是那种会注意到不相干的细节的人。不过眼前的男人给人的感觉依旧单薄，但从感觉上却其实更盛了，精神似乎也不错，应该过得还可以。
“酒井医生说我的情况比起以前已经好许多了。”
他微微一笑，说道。
酒井医生是宫崎家的私人医生，双龙会这任黑龙这么多年来忙碌的工作和无规律饮食下来，胃居然还没被胃酸融掉，而只穿了个小孔还真多亏有他在才是。
虽然不曾日日处在一起，但几年下来，他也早已喜欢我和织田试图联手将食物塞进他胃里的行为，不像最初时还试图表示织田是他在公事上的助手，而非私人营养师了。
既然他刚才识趣地给自己点了不少菜，也明智地不多加分辨，我也无意死盯着不放地在他的胃病上多家纠缠。
“这里就是著名的陇川高级会所？我在学校里没少听到，看来还真不愧是入会费五百万日元的高级会所，称得上物有所值四个字。”
抬头望了望定上如同西方教堂里内容的天使壁画，我点了点头，赞扬地道。
虽然我第一次来，也没多时间闲逛，路上看到的风景有限，但就算只从这里的环境、地理位置、服务态度来说，最需要私密的上流社会成员花这笔钱来买一个可以放松自我的地方也算值了。
“不止五百万入会费。”
“恩？”
“如果用金钱衡量的话，五百万日元的入会门槛并不高，这样的价格在日本十二家高级会所的入会费用中仅仅排名第十根本不可能进入那些人的眼里，更加不用说在日本以入会门槛高而著称了。”
见我有兴趣，他开始帮我介绍起来。
加入回所的申请者，必须是一位具有一定社会地位、为社会做出贡献的精英人士。
申请加入会所的新人，必须由一位评选会员提名，并获得另一位评选会员附议，再列举三位准备支持其加入会所的会员，才可能被接纳。每位评选会员每年只拥有一个推荐名额，评选会员还需要承诺对所推荐的新人有相当的了解。
会所收到评选会员的推荐之后，会对申请入会的新人进行两方面的调查：一是申请者的背景资料，任何污点都会被视作为不合格因素；另外就是同三菱银行合作，对申请者进行财务调查。即便能顺利通过这两个方面的调查，申请者仍然无法即刻入会。
事实上由于会所的设施有限，因此每个月只开放五十个新会员名额。
“你怎么知道地那么清楚？”
被他清晰而富有条理的说明惊讶到，我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些事情并不是隐秘，会所里的中级行政人员，以及大部分的会员都知道。”
也对，我了解地点点头。
“那真可惜了，这么高的条件——我刚刚还想弄一张会员卡常来玩玩呢！看来是不行了。”
他勾起嘴角，眼中也跟着带上一丝笑意。
“如果城户财团的董事长有兴趣的话，我想愿意推荐的评选会员应该不会少才是。”
“社会地位当然不是问题，但为社会做出贡献的精英人士——你在说笑吗？我怎么不知道自己除了当米虫以外还给这个社会创造了什么其他的剩余价值？”
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说道。
以城户纱织的身份为社会做出贡献这一天完全可以无视，但无功不受赂，或者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认识了几年，别告诉我他连我这点性子都摸不出来。
“不用城户财团董事长的身份也没问题，回头我让人办了给你。”
我眨了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
“陇川会所背后有帝国不少功劳。”
我诧异地定着他看，很是愣了几秒钟，才找回了声音，小声问道。
“陇川会所是双龙会的产业？！”
和我相比，他倒是平静，连说话的音量都不降一点。
“说是双龙会的产业过了些，主要还是属于帝国财团名下。毕竟高级会所这种地方，如果不想整天被各种有关部门搜查的话，还是只用来经营人际关系比较合适。虽然帝国财团和双龙会的关系一向不怎么申张，但多少总是有些人知道的，为了安全因素，有这么一个可以既可以举行会谈，又可以举办宴会，联络感情的地方在，总比跑到不熟悉的地方去方便。”
这倒是，虽然是双龙会的产业，但平时在冰帝里也没少听人提起这家高级会所。那么多绅士名流，就算有事也发生不起来，倒也不用为安全问题担心。
这样想着，我爽快地点头，向眼前的男人索要起会员卡来。
“对了，我还以为你还要忙上一段时间呢！怎么那么快就来找我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虽然是他家的产业，但才吩咐下去就立刻拿到手也是不可能的。得到肯定的答复，我于是干脆把会员卡的事情暂时放下转而问起来。
“确实是有件事，不过一会儿再说吧！”
我不解地看向他，手指了指正端着托盘小心而快速地朝我们这边走来的服务生他说道。
意思很明显：菜来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任何东西到了另一个地方都会被按照当地的风俗习惯而改变，而日本这个舶来品众多的国家，对于把一样物件或者事情改头换面更加不是一般的擅长。
法国是世界上引以为傲的葡萄酒、香槟和白兰地的产地之一，因此，法国人对于酒在餐饮上的搭配使用非常讲究。如在饭前饮用较淡的开味酒；食用沙拉、汤及海鲜时，饮用白酒或玻瑰酒；食用肉类时饮用红酒；而饭后则饮用少许白兰地或甜酒类。虽然这里并不是法国，但似乎这家餐厅也是以菜肴的原汁原味和正统性作为主打的，在料理的烹饪过程中也遁寻了这一传统。
将甜点吃得差不多后，我拒绝了耀司再帮我倒上小半杯甜酒的建议，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对话上面来。
“现在应该可以说了吧，关于你特意邀请我出来的原因。”
“最近有空吗？父亲想让我带你到家吃趟饭。”
这话说得真像普通情侣之间见家长的征兆，可惜我早就见过对方的家长了，彼此之间也不是正常人的那种情侣关系。
听到这样的话，我不禁挑了挑眉。
“只是吃饭？不会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吧！”
最近城户财团似乎没有什么大动作才对，也就是在筹备和迹部财团之间的合作案而已啊，难道是这碍找了帝国财团和双龙会的发展吗？
略略思索了一下，虽然知道如果对方真的有什么打算，作为双龙会黑龙的耀司绝对不会站在我这边，但我还是不由带了一丝防备地问道。
他的眼中掠过一丝笑意，声音中带了几分哭笑不得的味道叹了口气说道。
“纱织，你太敏感了。父亲只是怕我这段时间忙于工作疏忽了你而已。”
我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为了自己过于强大的联想能力。
侧了侧脸，我辩解式地小声嘀咕道。
“还不是因为你突然从白龙变成了黑龙嘛……”
虽然为了防止被人听到我特意降低了嗓音，但因为就坐在我对面的缘故，耀司还是把我的抱怨听了个清楚。
“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
见他嘴角的笑意变淡，薄唇的拉扯改为了礼貌式弧度；我就知道自己又说的话又勾起了他的想法。
“没办法，谁叫我都上了贼船了，现在想下也没办法。”
“抱歉，我明明知道黑龙的工作比白龙危险上百倍……”
他的嘴角轻轻勾起，然而眼中却无比清明，带着几分对我的歉意。很显然他听出了我是在说反话。
“算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还是多把心思放些在自己身上吧！我可不希望哪天早上起来，就接到电话说有你进了医院的消息。”
不是不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不想骂他蠢，骂他愚笨，这么多年还放不下。但就像我前面那句话说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至少他还知道我是在担心他。
这样想着，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把一缕散发挑到耳后沉声道。
“我不是没想到你可能会受到道上的牵连，但还是坚持成为了黑龙。”
他伸出手，包住我放在桌面上的手。
这个动作并没有能为我带来暖意，反而有些冰凉。还早这样的天气并不冷，是以也不至于难以接受。
“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想必你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既然已经当上了黑龙，那你就只能一直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了。”
看到他眼神闪烁，我反手握住他的手掌，认真地看着他道。
“不是没有惊讶，但就像我以前告诉你的：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
“虽然以宫崎家的情况，你受的精英训练里一定会带上一部分道上的情况。但你以前毕竟是白龙继承人，主要考虑的都是明面上的事情，现在突然接任黑龙一定有很多问题难以解决。城户家毕竟不是极道家族，这些事情我也帮不上你。但不让你在这个时候分心，我总是可以办到的。你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情吧！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我知道。”
他微笑起来，整张脸的感觉一起柔和了下来。尤其是一双眼睛，温润地仿佛浸了水一样。
“我知道，可是父亲并不了解你。我突然变成了黑龙，作双龙会黑龙的妻子和作白龙的妻子自然会有所不同。”
“哦，那他想做什么？帮你换个未婚妻吗？”
我好整以暇之中又难免带了点期待地问道。
“还不至于如此。”
他摇头，笑道，并没有对我仿佛等着看好戏一样的态度有什么不满。
“那时间呢？是否还要我像上次一样，顺便在黑龙落里住个几天习惯一下？”
上次在白龙落里住了几天，却倒霉地遇东邦来日本凑热闹……真是，现在想起来还有点郁闷来着。
“不……”
他正要回答，突然一首熟悉的音乐响起起来。
我朝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打开包一看，果然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抱歉，等我一下。”
理所当然地得到一个谅解的笑容，我那着手机从沙发椅上站起，朝餐厅外的走廊走去。
“喂，……”
我刚打开手机，准备说话，米罗熟悉的嗓音已经从扬声器中冲了出来。
“纱织，冥王来了！”
……
看到回来，双龙会的新任黑龙笑着朝我抬起头来，似乎准备说什么。
“抱歉，耀司，恐怕今天不能和你多聊了。”
站在桌前，嘴角挂着歉意地笑容，我抱歉地看向对方。
“可以请你送我回家吗？我刚刚知道有一位亲戚来家里拜访了，我得回去招呼客人。”
“……当然可以，我们走吧！”
“我在希腊的时候，认了一个长辈做义父。这次来的人虽然按照辈分来说我应该叫他叔叔，但他和城户家其实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城户家的人口简单，可以用一脉单传来形容。城户光政除了我以外并没有其他的继承人——至少明面上没有。对此很多人都清楚，此刻坐在驾驶座上的男子自然也不例外。知道他一定会感到疑惑，我解释道。
开车的时候，最好不要和驾驶者说话，不然同意出车祸。以耀司的技术，这点自然不用担心；但不知道是不是我没有把自己的急切掩饰好，他的车开得很快。所以把卡尔·海因斯坦这位来自德国的贵族的外部硬件情况稍稍介绍了下后，我就闭上了嘴，让他可以安心开车。
在他的专心之下，很快就到了城户公馆。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道别后直接目送我离开，但我却踌躇了一下自己停下了脚步。
“关于你的邀请……可以过段时间吗？我最近恐怕抽不出时间呢。”
苦笑着，我站在驾驶座外的对着拉下车窗的耀司说道。
“没关系，我最近也没什么空闲。具体时间下次再讨论好了。”
他理解地说。
再次道别，我走向竖立在前方西洋风格的白色公馆。
在我开门之前，已经有人透过监视器看到了我的归来，门被家里的男佣打开。
“小姐！”
“小姐！”
“恩，我回来了。”脚
[综漫]女神记事第4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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