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月明本来就醉酒头晕, 被他这么猛然一拽, 脚下一软, 噗通一声倒在床上,脑袋不偏不倚正好磕在了床头柜上。
登时磕的那叫一个眼冒金星, 眼前一阵白, 一阵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裴玄度趁机将人压在床上,满身酒气,醉醺醺道:大师兄, 你理一理我,好不好,大师兄?
洛月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没被这厮压死,刚要开口骂他滚蛋,哪知裴玄度耍酒疯,一扯床上的穗子,胡乱往他手腕上一绕,看样子是要霸王硬上弓了。
大师兄,你不要走,月明能为大师兄做的事,我也能,只要大师兄愿意,无论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洛月明头眩眼花,听罢便挣扎着道:那如果我要你去死呢?你去不去?
什么?我没听清,大师兄,你再说一次?
我说,我要你去死,你去不去?
裴玄度面露疑色,歪着头道:什么,大师兄,你说大点声,我没听清。
洛月明磨了磨后槽牙,觉得自己与裴玄度之间,肯定有一个人的脑子被狗啃了一口,当即自言自语道:这糟心玩意儿,可气死我了。
哪知裴玄度道:大师兄,你别生气,当年你为我承受的种种,现如今我都想起来了。你的身子弱,千万别动怒,都是我不好。
洛月明:
敢情这个宝器是选择性的耳聋,想听的话能听见,不想听就装聋子。
想他洛月明好歹也是个堂堂正正的年下总攻大人,可是连续几次淦的大师兄嗷嗷乱叫的,这不,大师兄现在走路都晃。
哪里能吃这个闷亏,当即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上一跃而起,哪知裴玄度不肯松手,二人就如此这般,从床榻上,又滚到了床下。
这地板甚硬,磕得二人头晕眼花,眼冒金星,慌乱间,你踹了我一脚,我挠了你一爪子,你扯了我腰带,我扒了你衣裳。
战况正如火如荼时,房门轰隆一声巨响,被人从外一脚踹开。
二人一愣,双双抬眸望去,便见一道白影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彼时,洛月明与裴玄度正缠在一处,腰带都不知何时解开了,全绑在洛月明的手腕上。裴玄度满面酡红,还揽着他的腰。
三人六目相对的一瞬间,洛月明的心里一个咯噔,不知道为什么,双腿之间隐隐作痛起来。
裴玄度看了看洛月明,又看了看谢霜华,满目迷茫道:怎么有两个大师兄?
谢霜华方才到时,恰好听见洛月明说他又老又丑,隔着房门,隐约瞧见两个人举止亲密,心尖一涩,正准备转身离开。
便听见屋里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也不知为何,当即怒上心头,鬼使神差就闯了进来。
如今看见眼前这一幕,既惊且怒。两个人都是他亲手教养长大的,现如今,一个在背后骂他又老又丑,不解风情,一个对他动了春心。
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应对,许久,才低声道:是我来的不巧了。
而后转身便走。
洛月明:
裴玄度:
洛月明心里慌乱极了,根本不知道大师兄是什么时候来的,到底又听了多少墙角。哪里还顾得了裴玄度,赶紧将人推开,踉踉跄跄地准备去追大师兄。
哪知裴玄度这个酒劲儿一上来,根本分不清楚东南西北,抱住他的腿,低声哽咽道:大师兄,你别走,我只剩下你了,大师兄。
我才不是大师兄,滚开!
洛月明刚要抬腿将人踢开,哪知裴玄度这厮喝醉酒了还有这么大的劲儿,一把将他拽倒,抓着脚踝,往屋里拉。
即将被拉走的那一刻,原本都已经走出去的大师兄,又折身回来了。大步流星走了上前,曲指往裴玄度眉心一点,整个人就倒在地上,沉沉睡了过去。
洛月明暗松口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衣领就被人一把抓住。根本不待他反应,就被一股大力,狠狠摔上了床。
后腰刚好磕在了床沿,登时疼得七荤八素的。
心想着,大师兄肯定是吃醋了,否则根本不可能发这么大的火。
吃醋就好,吃醋说明心里有自己。
当即心下一喜,洛月明强忍着腰疼,缓缓坐起身笑道:大师兄,你可是吃醋了?
谢霜华不语,曲指念咒,一条青绫瞬间将人捆了个结实,洛月明还没反应过来,脖颈就被人一把擒住,差点呼吸不过来。
便见他向来霁风朗月,不论遇见什么事情,都镇定自若的大师兄,居然有朝一日跟变了个人似的,眼里布满血丝,咬牙切齿地问他:你喜欢的人,不是小师妹?
洛月明微微一愣,心道,这同柳茵茵有什么关系,自己一直把柳茵茵当成傻大姐,从未对她起过半分男女之情啊。
当即便有些疑惑道:不是小师姐,从来都不是小师姐。
谢霜华听罢,竟一时气血难平,从未想过,小师弟居然是个断袖,明明天赋异禀,是个修道的好苗子,却一心一意,痴迷起了双修之术。
若是男女双修,倒也罢了,原本师尊便说,要将柳茵茵许配给他。可若是龙阳双修,不仅为师门所不容,还会遭受整个修真界的指责。
小师弟如今还这般年幼,根本分不清楚世间的情爱,既不懂情爱,又如何能勘破情爱,到头来不过就是镜花水月一场空,伤人伤己蹉跎年华。纵然后悔也为时晚矣。
谢霜华满目沉痛道:月明,你怎可怎可对自己的师兄,动了那种心思?
洛月明听罢,心里琢磨着,原文本来就是啪啪啪炉鼎文啊,到处都是强拉高岭之花下神坛,各种折磨凌辱的情节遍地都是。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此前之事,虽说没什么印象了,但都是你情我愿之事,人有七情六欲,男欢女爱又有何罪?
当即便理直气壮道:我就是喜欢师兄,喜欢的不得了,没了师兄就不行的,此生除了师兄,再不与旁人双修,鬼神为契,天地为证!什么男男女女,我不想管,这辈子认定师兄了!
他嘴里称呼的是师兄,可洛月明忘记了,他不仅只有一个师兄,他有三个,除了越清规不在之外,裴玄度与谢霜华皆是师兄。
这话落在谢霜华耳中,便是小师弟痴恋裴玄度成魔,为之不惜一切,哪怕是名声尽毁,受千夫所指也在所不惜。
那擒着小师弟脖颈的手,颤了颤,谢霜华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突然之间也跟着发疯了。胸膛里的火,几乎要烧得他无处遁形。又想起当初小师弟喉咙上的红印,便以为小师弟早已经与裴玄度有了肌肤之亲。
一想到这里,气血翻涌,险些从喉咙里溢出鲜血来,许久之后,他才艰涩地问:那你此前,那般言语调戏于
最后那个我字还没出口,洛月明就开始辩解了,下意识以为大师兄这是吃了裴玄度的醋,以为他跟裴玄度在打情骂俏。
这怎么能行,自己可是一个绝代好攻,怎么能让自家的心肝宝贝肉疙瘩,受任何委屈呢?
当即便满脸认真地解释道:那些都当不得真的,不过就是我一时心血来潮,随口说的罢了,戏弄戏弄人而已,怎生能当真。
玩弄?
洛月明想了想,觉得意思差不多,遂点头道:是,就当是玩弄好了。你情我愿的事,谁把谁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