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几个人正儿八经地比较,谢霜华的实力肯定是天花板,裴玄度与越清规平分秋色,而洛月明实则修为不低。
原主偏爱扮猪吃老虎,遂众人才误以为他不行。
洛月明连头都不回地摆了摆手:小解。
两个字成功让裴玄度闭了嘴。
外头冷飕飕的,月明星稀,远处是稀疏的山脉,隐约可见林中跳跃的阴绿的鬼火。
洛月明寻了个风水宝地方便,望着头顶的弦月发呆。
经历过鬼楼里的事情,他深刻明白一点。
修真界弱肉强食,没有实力到哪儿都得挨打。
虽然说谢霜华很靠谱,但男人的心,海底的沙。同书里的人,不能讲感情,否则十个亿不就泡汤了?
等想清楚这点后,洛月明缓解了情绪,又回到破庙。
可一进破庙他就傻眼了。
那一锅粥已经被瓜分完了,裴玄度和越清规一边喝,一边说好香,谢霜华比较矜持,端着白瓷碗,小口小口喝粥。
最夸张的是柳茵茵,她抱着大瓦罐,把头埋在里面,用粉色的舌头舔舐着残留的粥,一副还没吃够的样子。
可就在不久前,她还偷偷吃了半只烤鸡。
洛月明:
洛月明:
洛月明:
啊,啊,啊!!!贱人,贱人,贱人!
把他的粥喝完了!!!
他自己连一口都没喝!
啊啊啊啊啊!!!!!
见他进来,几个人都颇为尴尬。裴玄度放下吃干净的碗,沉声道:月明,你的厨艺不错,什么时候学的?
洛月明:去你妈的。
越清规喝完最后一口,满脸意犹未尽:月明,此前未曾听说你会厨艺。
洛月明:干你大爷的。
在煮粥之前,他分明,分明问过这两狗东西了,而且确认了两遍,两遍,两遍!
是他们亲口说,辟谷了,不用吃饭的。
不过就一会儿工夫,粥,就神他妈的,没了。
洛月明只觉得一口气血蹭蹭蹭地往上窜,捋起衣袖冲上去要干仗,直到听见谢霜华道:抱歉,喝了你的粥,下回,师兄还你。
洛月明的那点心头火,又簌簌灭了。
觉得自己的心胸就是那无垠的草原,不能因为一锅粥,就跟个疯婆子似的互扯头发。
更何况是大师兄喝的,嗯。没事了。
阿月,这个好好喝啊,等回山了,你能不能每天给我煮一锅粥?柳茵茵从瓦罐里抬起头来,那瓦罐比牛舔的还干净,用舌头把沾唇边的残渣舔舐干净,如果你没空的话,两天煮一次也行,三天也行
见洛月明不吭声,柳茵茵赶紧又道:七天一次也行!阿月对我最好了!
洛月明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没有依靠无敌的人格魅力,掳获小师姐的芳心,竟然因为一锅破粥?
简直是对他人格魅力的侮辱,轻视,践踏!
我的双手是用来除魔卫道,保护天下苍生的,怎能拘泥于小小的厨房?你看我长得像天剑宗的小厨子吗?
柳茵茵苦着脸叹气:那就没办法了,等回山了。我就告诉爹爹,爹爹平日最疼我了,大不了就是打断阿月你的腿,把你关在厨房里,你不做饭,就不放你出来。
洛月明:
最毒妇人心啊!果然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闺女!
虽然说,柳茵茵不是柳宗师亲生的,但恶毒却一脉相承。
裴玄度的脸色稍缓,很难得地替他说话:师妹,不得放肆,月明虽然修为不高,但他天资聪颖,只要严格教导,日后必成大器。
洛月明心道:不严格教导,我此刻已是大器!
第11章 月明的血是甜的
柳茵茵苦着脸哦了一声。
越清规忍不住笑道:看来小师妹以后要改黏着月明了,不过这样也好。
洛月明一听,小师姐这个狗皮膏药,居然要黏着自己。当即惊悚地往谢霜华身后一藏,连声道:大师兄救我,大师兄救我!
纵然连谢霜华这种冷清性子,也在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逗乐下,勾起了薄唇,于是顺势道:心系天下苍生是好事,但一茶一饭皆是修行,月明既然有如此天赋,怎能埋没?
抬手摸了摸洛月明的脑袋,谢霜华轻声道:养了你这么多年,该是你为剑宗出力的时候了。
洛月明当即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而后就在几人的笑声中,顺势把头脸往谢霜华怀里一埋,两手紧紧环绕着他的腰。
闭着眼睛大叫:你们欺负人!现在连大师兄都欺负我!
他本来就是几个人当中最小的,又从小在谢霜华身边长大。此举动并不会惹人怀疑,惹谢霜华生厌。
反而可爱率真,越清规笑着道:月明,听见了吧,大师兄并非能时时护住你,你可要小心了!
洛月明借着开玩笑,直言不讳道:怎生不能时时护我?他昂脸笑嘻嘻地望着谢霜华,摇晃他的手臂,我此生都不会离开大师兄半步!
谢霜华含笑的脸,有片刻的呆愣,身子陡然一僵,不过转瞬即逝,很快,他才意味不明地喟叹: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为防止夜间有邪祟偷袭,师兄弟们商量着轮流守夜,除了柳茵茵。她傻,她不守夜,大家没意见的。她如果负责守夜,今晚他们几个就完蛋了。
洛月明负责在破庙周围贴满黄符,又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些骨灰撒了一圈,防止有不长眼的脏东西误闯进来。
等做好这一切,转头要回去,冷不丁踩着什么东西。
长长的,滑溜溜的,还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借着明火符的光亮一瞥,竟然是一条通体五彩斑斓的菜花蛇。
想他生前捡破烂,一年到头嘴里没什么荤腥,他是个要脸人,偷鸡摸狗的事儿,天生就干不来。
实在馋得狠了,就去山沟沟里打点山鸡啥的,偶尔也能摸到蛇。
因此,对这种冷血生物,洛月明还觉得挺亲切的。
可能是以前饿太久了,只要看见能吃的,就忍不住藏到衣兜里,预备下顿吃。洛月明左右逡巡,见这菜花蛇是个没主的。
于是弯腰把菜花蛇提溜起来,往衣袖里一塞,回了破庙。
见除了谢霜华之外,其余三人已然睡下了。便放轻脚步,往谢霜华身边蹭了蹭。
谢霜华在打坐,没理会他。
洛月明毫无困意,盘腿坐在火堆旁把玩着菜花蛇。
这蛇身子不甚细长,瞧着有些胖嘟嘟的,脑袋圆溜溜的,眼睛也大大的,蛇信子有点粉,洛月明两指捏住蛇信子,饶有趣味地学蛇怎么吐信子。
不知打哪儿吹来一阵阴风,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星子四处飞溅,谢霜华一睁眼,就瞥见洛月明吐着粉嫩的舌头,淡若琉璃的一双眸子,不知何时渐渐红了。
洛月明毫无察觉,一时把蛇扎成蝴蝶结,一时又打个百花结,折腾来折腾去。忽觉脊梁骨一凉,有具滚烫的身子贴了过来。
他身子猛然一僵,玩蛇的动作都停住了。菜花蛇趁他分神,狠狠往他手指上咬了一口,而后逃之夭夭。
洛月明吃痛,才发出嘶的一声,嘴巴就被人从后面捂住。
深更半夜的,冷不丁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简直比大白天有人当街脱他裤子的冲击力还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