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Skip]Queen作者:肉书屋
[主Skip]Queen第20部分阅读
出怪异的哀鸣,投降般的视线看着她:“我说,‘京子’这个名字在我心底就是指你,但是现在你就站在我面前,却问我‘京子呢?’这让我非常的不自在!你不要叫她这个名字啦!”
她却没有理会雷诺的打诨,仍旧坚持着问到:“京子呢?”她可不会忘了,雷诺的倾向是……除掉那个女孩。她虽非心慈手软之辈,但要她杀了她……呵,她还做不出这种赶尽杀绝斩草除根的事情。
似是败给她的坚持,雷诺垮下肩,手指敲了敲那个白球:“在这里面。”
随着雷诺的动作,里面传来一点声音。她好奇地凑向前打量,才发现里面有个小小的人影。
“不能……解开吗?”这是,软禁吧?
她的话说完,雷诺挥了挥手,那个圆球仿佛就变成了气体,一缕缕白烟消散在空中,里面的人影完全显露出来。她此刻正愤恨地瞪着雷诺,突然又掉转头看向少女,表情更是狰狞。
她没有丝毫犹豫,直直地跪了下去,双手叠在身前的地上,给她所占用身体的主人,实打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雷诺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此刻才反应过来要拉她起来,京子却坚持地跪在地上,看着少女的怨灵:“对不起。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没有想到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占了你的身体,可是这样的事情也的确是我做的。所以……对不起。”
不是不想说得更煽情一点,但是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死后复生的她,红着眼哽咽着,虽然语气十分强硬,但是道歉的话语却十分真挚。内心的愧疚与负罪感,从一开始便存在,更是在这两天里,不断地折磨着她,几乎没将她逼疯。
雷诺不说话了,退后了几步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可以解决她身体上的问题,但是心灵……他不是心理医生,也没有想过人类和妖怪在道德观上的不同,所以他给出的解决办法,反而令她的心理压力更大。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要变成真正的人类,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学习。
怨京被她的举措吓了一大跳,也沉默冷静了下来。一时间,整个空间只能听到虫吟蝉语,还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只要她还对她心存怨念,她愿意长跪不起。咬着下唇,侵占了最上京子身体的她,在这个夜晚,执行着自己良心做出的判决。
雷诺悄悄靠在了身后的树上,他心疼她。作为妖怪,永远是自己的性命第一。什么不得违逆天道、不得图财害命……只要是会阻挡到自己生存下去的东西,通通都可以抹杀掉;若是为了活下去,夺舍也是毫不犹豫就会去做的事情……比夺舍更恶劣的,是遇到道士的时候,为了活下去,围魏救赵——以他人为筹码换取自己的性命。他也做过……以整个城的百姓做质……让大宋天师不再以他为敌。
喉结上下移动,雷诺最终还是开口解围:“我说两位,再这样含情脉脉地看下去,天都要亮了!”
两人都没有理睬他。
雷诺摸摸鼻子,走回到她们身旁。知道只要怨灵不发话,她就不会起来,他只好从怨京下手。
不欲让她知道他的手段,所以他用了通灵人才用的手法。她跪着,低着头,看不到怨京的表情,他也就毫不迟疑的,威逼利诱,各种手段齐上,终于让那个怨灵不甘不愿地开口:
“我先……不追究你。”
看到她惊喜抬头的样子,雷诺有点心酸,摸摸鼻子再度退后。
女人心海底针……要说服这个怨灵还真不容易。最后竟然是以“直接杀掉不破尚让你没有复仇对象”作要挟才成功的……
他x!一边对那个不破恨之入骨,一边又千方百计地要保住他……这个原本的最上京子,真是个不知所谓的东西!
那边,少女和怨京开始谈条件。其实基本上就是怨京提要求,她答应;怨京再提要求,她再答应;怨京还提要求,她还答应……
看到谈判有点向丧权辱国的方向倒去,雷诺走上前插嘴:“差不多了吧?再说下去,干脆你要她死算了!”眼刀飞向那个怨灵,看到她狠狠打个哆嗦,又直起腰趾高气扬地说:
“那就先这样吧……”
话没说完,就被雷诺打断:“那我来总结一下:怨灵不得再对最上京子实施马蚤扰行为,无论是情感侵入还是行为干涉。怨灵不得利用京子对你的负罪心态提出一切不合理要求。怨灵的身体、财产和人脉还有工作由京子全权接收,怨灵不得对京子的处理方式提出异议……”
说了好几条‘怨灵不得’,看看一旁怨京快要变成黑色的怒火和京子愕然的表情,雷诺继续说到怨灵的权利:“京子有义务帮助怨灵实现生前最大的心愿,既击垮不破尚,让不破尚道歉。”
雷诺停了下来,过了一会看到两人看着他的奇异表情,翻个白眼:“没了!”
“怎么……这么点?”他认定的朋友在那里傻愣愣地说着,“我怎么记得刚才京子提出了不少要求啊……”
“切,她的要求总结下来不就是这个嘛!她是怨魂,迟早要升天的。你早日完成她的夙愿,她也好早日成佛。她对你的怨恨是无解的,但是这个和你无关,要说只能说是她命不好。她的另一个怨恨不就是对不破尚的嘛,那你就在演艺事业上狠狠打压他,想办法让他产生负罪心里,然后当面道歉也就差不多了……”
雷诺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京子被绕地晕乎乎的,就点了点头,而想提出异议的怨灵京子,在他的视线甩过去后,立刻战战兢兢地不敢再多说什么。
事情就这样定了。
回到酒店,京子还没从迷糊状态中醒过来,只能问被雷诺调解过后成为她附身灵的怨京:“呐,小恭,我怎么觉得雷诺的话……好像有哪里不对啊?”
被雷诺武断地命名为“小恭”的怨京翻个白眼,想起那个人临走前用心音发过来的警告,只好不清不愿地开口:“还好吧,可能是他总结得太简短了。”简短……简短个毛线!她的要求除了关于不破尚的其他都被那个妖怪给砍掉了!
“是这样吗?”
怨京看着这个侵占了自己身体的女人——好吧,她得承认,其实她差不多知道她的全部记忆。因为这个女人本来的情绪就不是特别稳,还极度容易做噩梦,所以她很快就从被冲击离开身体后的晕厥状态中醒过来。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死了身体还被人占了的时候真的非常的愤怒,可是每天晚上看着她的噩梦……怨京觉得,她似乎比自己还惨。
后来就是遇到那个妖怪男,还有那头成了精的羊……
那只羊想要夺取她的身体……哼!以为她一次不小心被人占了自己的身体还会这么粗枝大叶吗?!这个人好歹是人!那个丸子可是一只羊!
呕……还是一只公羊呢!当然不会让它得逞!
结果……结果这个女的和那个羊来了场肉搏,虽然最后干掉了那只图谋不轨的羊,但是一点美感都没有!随后又误打误撞被妖怪看到了她的记忆……再到昨天……
叹了口气,怨京鼓起两腮,也生不起气来了。
毕竟……死于好友手中,然后因为好友而没有选择的复活,却侵占了她的身体,然后一直一直愧疚……行尸走肉般……
啊咧?怨京一偏头,自己是……漫画里的人物?
啊喂!这个玩笑开大了!
不对!不破……喜欢她?敦贺前辈……喜欢她?!雷诺会……对她上下其手想要强吻她?不破尚会……真的强吻了她?敦贺前辈也会吻她……?
怨京……脑袋上冒起了热气。
京子感到肩膀上诡异地安静,一回头看过去,小恭的脸色红得比活人还红,头顶上仿佛烧开了的水壶,白色的蒸汽不要钱地散着。
这是,发生了怎么一回事?
手忙脚乱地把小恭放在枕头上,京子轻轻地戳她,没反应……捏捏手脚,也没反应!情急之下,京子拎起她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将她放到了底下。
“啊呜呜呜!冷冷冷冷冷!”
终于回过魂来的小恭,发出了很可爱的声音。
看着她哀怨的表情,京子把她从洗手盆里捞起,擦了擦——虽然灵魂其实压根不需要擦干。考虑到京子是非正常死亡,死亡原因还有自己的一份功劳,京子还是没有直接甩干她。
捧起小恭,京子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小恭不舒服?”
“你才不舒服!你全家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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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最终也没成功撬开小恭的嘴,京子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脸红。
因为第二天一大早就有《darkoon》的拍摄工作,京子十点不到就睡下了。小恭躺在她的枕头旁边,虽然一直在小小声地在说着什么,但京子还是很快就入梦了。
难得的,一夜无梦直到天明,京子清晨醒来的时候心情特别舒畅。看了看还在睡眠中的小恭,她的眼底有柔柔的情绪划过,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当做早晨的招呼,京子不打算打断她的甜梦,看她的表情,或许之前也一直是睡不安稳呢。
轻手轻脚地完成洗漱换衣,百濑逸美都还未醒——她昨天也不知是几点才赶回来的,反正京子睡下的时候,她还在参加直播的综艺节目。按东京过来的路途,至少都要凌晨两点以后了。
时间很早,现在时针才刚刚走到“4”的位置,京子拿起一条围巾,离开了房间。
她走后,躺在床上的小恭睁开了眼睛,飘到房门前发了一会呆,又回到了床上。
……她,暂时还没想好怎样和她相处。
她们有着单方面的敌对情绪,却也有着最亲密的关系——这个世界上,使用过同一个身体的两个人,估计没几个。
这样的缘,让小恭不知如何是好——她毕竟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普通女孩子罢了。
京子在餐厅和绪方启文、敦贺莲还有两位经纪人会合后,服务员立刻将昨晚绪方定下的早餐端了上台面,五个人开始快速地解决起早餐来。
工作人员已经出发到湖边架设器材了,绪方导演没有跟过去而是留下来,是为了给京子和莲说戏。由于莲之前一段时间对于橘嘉月的感情出现了严重的把握偏差,绪方启文实在是不太放心。
幸亏在轻井泽要拍的戏份里,并没有嘉月直接对上美月的戏,而多数是发生在本乡家众人之间的故事。莲在轻井泽这里,要拍的戏还是以和绫小路麻衣的对手戏居多,另外就是今天和京子的戏份——嘉月老师和本乡未绪在轻井泽的偶遇。
这一幕戏,讲的是陪同未婚妻本乡操前来轻井泽度假的橘嘉月,在某日晚上又做了那个关于本乡征一郎的噩梦之后,辗转反侧不得成眠,最后前往附近的湖边看日出,没料到却遇上了同样睡不着的未绪。
见到未绪的嘉月,在谈话中发现本乡家除了操外,另三位女眷都在轻井泽度假,并且居于本乡家自己的别墅里。他因此思考本乡操为什么不告诉自己本乡家在轻井泽有别墅。
嘉月本想到的是,是否自己蓄谋接近本乡操的计划已经被识破了,所以本乡操不再完全信任他。后来在和未绪的谈话中,通过话技从未绪口中想方设法地掏出了本乡操的想法,嘉月是哭笑不得的——本乡操竟然是担心自己会看上美月或是未绪,所以坚决要破坏所有可能导致三人见面的机会。
不说美月其实在现在的本乡家就是一个女佣的地位,就算未绪,一个不受宠的小女儿和受宠的长女,在本乡家没有男丁可继承家业的情况下,遗产多数是交给谁——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何况听未绪带着抱怨情绪的诉苦,本乡夫人是已经打算把这个不受宠的小女儿给嫁掉了,只可惜,请的媒人却是个尖酸刻薄的,惹起了这个女孩的反弹情绪。
在心中冷笑本乡夫人的鼠目寸光,橘嘉月口头上温柔可亲地安慰着未绪,脑子里却在思考着怎样才能将这个女孩为他所用——是否可以插手她的婚事,将她嫁给几乎不可能入赘本乡家的,就算入赘也绝对没有本事和他争夺本乡征一郎事业的男人。
不知道嘉月心思的未绪,在和他一起等待日出的过程中,听着老师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安慰与开解——情窦初开。
这是未绪人生中,最大的变数。她由此,彻底地叛离了本乡家。
哪怕在知道木下嘉月所有的算计之后,她还是和嘉月老师当初选中的男人订了婚——如此,本乡家两位女儿,都失去了继承权,所有家业,如木下嘉月的心愿,归入本乡美月手中。
这是两个殉道者。
木下嘉月为了自己的复仇,也为了偿还父亲的罪孽,绞尽脑汁打入本乡家,不择手段,最终将他所能做到的都给了本乡美月。
本乡未绪因为少女的憧憬,爱上了隐藏身份复仇者,看他将她家破坏殆尽,缄默无言,并接替了他成为本乡美月新的守护者。
本乡美月是个幸运儿。她十八岁之后的人生,是两个人以自己的人生,交换而来的幸福美满。
听着绪方导演解说这段戏,京子一路和自己当初看剧本时的心得作对比,提出一些疑问,再经过商量得出最终的结果,基本上是已经没有任何问题的了。
但是敦贺莲……她看一眼走在她身旁一拳位置的敦贺莲,暗叹了口气。前辈这样的状态……真的让她很不放心啊。
没有看到他演戏的状况,虽然已经听不少人说过,自己也感觉得到他气势的变化,但还是提心吊胆的。这一段戏橘嘉月的表现重点在于他的算计和伪善,按理来说是不难的,可……
走到湖边,时间差不多接近五点,天色微曚曚亮。沿着湖岸约六十米的距离,轨道已经架设好了,机器机也架在了上面,摄影师正在调焦,一个工作人员站在临湖的地方作为标准。看到他们走近,冲绪方启文点点头,大声问:“导演,在差不多这个线就好了吧?”
绪方启文走近前去,目光在湖水和他站的地方扫视了几眼,看向京子和莲:“再靠湖一点有没问题?”
京子摇了摇头,听到敦贺莲的声音有点低沉:“没关系,再过去一点吧。”
于是工作人员再度向湖边走了几步,直到差不多到安全距离,绪方启文才叫停:“就这里!”
摄影师重新调焦,化妆师和服装助理一人拉一个,赶快进行拍摄前的准备。
穿好衣服化好妆,时间还不晚,京子和莲对视一眼,开工了。
脚下是带着潮气的草地,本乡未绪穿着家居常服,随意抓了件外套,就离开了家里的别墅,向着湖边走去。太阳还未升起,湖的附近,有大量的雾,隐隐约约似乎可以见到一个高大的人影在对面。
未绪稍稍迟疑,停下了脚步。她的穿着不适合被陌生男人看到,就在这里等待日出也可以。
没料到那人却似看见了她,向这边走了过来。她拢拢外套,把拉链又拉高了点,看情形要是不对劲,赶快跑。
大约还在十几米的时候,她睁大眼,这个人的身形……看上去好像嘉月老师!
“未绪,你怎么会在这里?”
走近了,才看到老师脸上的表情也十分诧异,未绪大大松了一口气,不是陌生男人就好。
她半调笑着开口:“老师,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呢!轻井泽这里不是也有一些……故事嘛!”
“难道未绪你会怕这些?我看你倒是挺天不怕地不怕的嘛!上个学期的两次比赛,你可都是第一名哦!”橘嘉月说的两次比赛,一次就是音乐比赛,未绪拿了小提琴分项赛的首奖。另一次,则是班级活动时开展的试胆大赛——可是那次比赛,却是美月一路拉着她走,到了最后,因为实在害怕所以她跑了起来才拿的第一。不过这事,她可不想告诉给任何人知道。
长得可怕的本乡未绪怕鬼——这一定会让很多人笑掉大牙的。
“老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一个人来玩的吗?还是和朋友?”未绪转移了话题。
“嗯?你在帮小操盘查未来姐夫的行踪吗?我是和她一起来的。倒是未绪……你难道是和男朋友一起来的?和本乡夫人说了没?”橘嘉月笑了笑,很大方地公开自己的行程,然后问起了未绪。
“诶?操……姐姐有来轻井泽?”
未绪愣住了。
上个星期六母亲问她要不要一起来轻井泽的时候……她明明是说这个星期要和好朋友一起去冲绳冲浪的。
察觉到未绪的惊愕,橘嘉月也产生了疑问:“难道……未绪你是和家人一起来的?”
“对的……我和母亲还有美月一起过来的。母亲之前有问过操姐姐要不要一起来,她说不来了。”未绪敛敛心神回答道,又笑着问嘉月:“老师,你不知道我们家在这里有别墅吧?你和操姐姐住在哪里呢?朋友的别墅?”
“不对哦,小操订的酒店。”橘嘉月的声音还是这么温和,却稍稍带上了点苦恼,“未绪,你说……我是不是有哪里做得不好?”
“诶……老师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未绪抬起头看向橘嘉月,“我很喜欢你的课啊!我觉得老师你讲课很简单明了,至少这个学期我们班的期末考排位不是全部都上升了嘛!”
“啊……”嘉月的脸上带上了赧色,“未绪,谢谢你的称赞啊!嗯……我是指,在做男朋友的方面。”
“诶?”本乡未绪愣住了,声音立刻冷了下来,“老师……这种事情,你去问姐姐吧!我没有交过男朋友,不知道。”
“未绪……你的心情不好吗?”橘嘉月立刻察觉到眼前学生的语气变化,但他还是诚挚的说:“我是因为觉得……就是,小操都不愿意我见到你们……来轻井泽还避开不见面。我在想,她是不是不希望我和你们成为家人呢?”
因为橘嘉月的语气实在很诚恳,未绪咬了会下唇,最终还是开口:“老师,我母亲让我相亲了。然后……媒婆把我说得一钱不值。”
本乡未绪毕竟还是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女孩子,她当然会在意别人眼中的自己。
媒人的话,虽然当时坦荡利落地反驳回去了,却一直在她耳边翻滚着,来回嘲笑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