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走?林子闲下意识看了看山脚守在摩托车旁的阿牛,怪不得等着,敢情是知道自己立马又要滚蛋啊!
“我马不停蹄从国外跑回来,水都没喝上一口,你就让我走。老头,你也未免太不尽人情了吧。”林子闲絮絮叨叨嘀咕,一脸的不愿意。
结果林保背在身后的手一放下,林子闲嘴角一抽,立马像兔子一样蹦了起来,飞快向山下窜去,边跑边回头,生怕老头追上来动手,不过看到山下有阿牛在,又松了口气,老头肯定不会当外人面显露自己的功夫。
收起逃命的飞奔,慢悠悠朝山下晃去,晃到阿牛身边问道:“阿牛,你是不是知道我马上要走?”
阿牛一脸憨厚地呵呵一笑,也不回答,迈腿上了摩托车,发动了车子等他上车。
林子闲摇了摇头,迈腿跨坐在了后面,拍了拍他肩膀,示意走人。
谁知阿牛却指了指小院后面的山上,“嫂子回来了。”
林子闲偏头看去,只见布衣荆钗的司空素琴背了只竹篓子,双手分开着草木一路下来。
“等一下吧。”林子闲拍拍阿牛肩膀,又下了车,回头看看另一边山腰上负手而立的林保,相信林保还不至于连自己和司空素琴打个招呼的机会都不给。
阿牛只是憨厚一笑,又把摩托车熄火了。
山上一路下来的司空素琴也注意到了山下的情形,原地怔了怔便加快了速度下来。
林子闲走到院子后面的山脚迎了上去,司空素琴牵强笑道:“你回来了。”
林子闲感觉这女人好像变得拘谨了一点,伸手把她肩膀上的篓子卸了下来,提在手中看了看,篓子里装着一支长布条包裹的长剑。果然是练功去了,同时篓子里还装了些野果子和自家在山后种的蔬菜。
“练功去了?”林子闲一手提着篓子,一手扶着她肩膀一起走回。
司空素琴‘嗯’了声,走到院子门口时饱含深意地多看了阿牛一眼。
不是经过上次抢夺林川的事情她还不知道,别看阿牛平常一副乡下人的憨厚样,实际上阿牛夫妻都有一身深藏不露的好功夫,年轻小夫妇比她司空素琴年纪小不少,但是夫妇两人的功夫却都不输于她司空素琴。
有此之鉴,司空素琴不由对四周偶尔来往于此和林保接触的乡民多了几分细心的观察。隐隐感觉林保隐居的地方似乎有点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甚至有种这里是龙潭虎穴的感觉。
而抢夺林川的那次事后,林保也警告了她,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不要说。说是阿牛的事情不要向林子闲提及,有些话是他这个师傅挑时候告诉自己徒弟的,而不是她该说的。
如此一来,司空素琴越发意识到了这个地方不简单,周围看似无人,但是附近散落在山里的民居仔细一揣摩,躲在家里把探查到的民居点一个个画出来一比较。似乎坐落的位置只要需要都能发挥眼睛的作用。如果真是别有用心的布置,那么方圆几里内一旦有人进出只怕是难保不被发现,似乎都在暗暗拱卫着林保的隐居地点。
司空素琴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个不敢多想的念头,难道这里是白莲教的一个据点?
她以前还觉得奇怪。堂堂白莲教的八大护法之一,怎么会连个来往的手下都没有,现在想想整个康镇平常和林保接触的人那么多,你无法想象谁和林保有秘密关系。也无法想象谁没有秘密关系。
而她曾经听康九香无意中提起过,说林保这个懒鬼比她这个本地人还本地人。不但是整个康镇,方圆数百里的茫茫大山中大大小小的村落里都有林保的熟人,都有林保的牌友,来赶集的时候都会钻进她的豆腐店里和林保搓上半天麻将,有些偏远村落的名字康九香甚至连听都没听过。
如果这么大面积地域的村落中人都和林保有秘密关系的话,那简直是一张覆盖了四周的蜘蛛网,只怕有任何人想进入这一块调查林保的秘密,都会触动盘踞在蜘蛛网中间的林保,估计谁查谁还不一定。
如果自己的猜测真的成立的话,那岂非任何进驻这里的政府部门都不是掌管这里,而是被这里的人反过来所暗中掌管?如果再有本地人进入政府部门担任职务的话,事实上这是免不了的事情,任何地方都有本地官员,那岂非政府部门对这里的某些人来说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假如再有本地官员上升的话……
司空素琴毕竟不是一般人,曾经掌管过那么大一家财团,又具有政治上的敏感度,分析能力自然是不一般。
可是太聪明了未必是好事,感觉自己触及了白莲教的冰山一角,她忍不住有点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