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眼含防备地踢了齐予的后背一脚:驸马?
地上的人似是察觉到了背上的痛意,翻了个身面对着大公主,却没有别的动作了。
驸马?大公主抬腿认准了她左肩的位置,又是狠狠一脚踢过去。
地上的人耸了一下肩,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
房间内一时间只听见齐予的呼吸声,还有渐渐弥漫开的酒气。
大公主自腰间拿出一把匕首,将床幔割出一个长条,然后把齐予的双手绑住,这才放下一些戒备。
想起方才那熟悉的面容,还有那带着杀意的陌生眼神,她又用手里的匕首直接划开了齐予上身的衣服,左肩膀没有一丝伤痕,连一点血迹都不见。
大公主站起身来,这才完全放下心里的戒备,不是这个人,不是她的驸马,那么刚才那个人是谁?为什么穿着齐予的衣服,就连眉眼都一模一样。
依她的眼力来看,并不像易容伪装之类,看来只有等这个人醒来再问了。
夜深,城外密林深处的寨子。
齐予捂着受伤的左肩来到大长老的房间,气急败坏道:失败了。
大长老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得儿你受伤了?快包扎一下。
只是皮外伤,无碍,咱们都被骗了。
大长老混浊的双眼一瞪:刺杀大公主是周拾礼所要求的诚意,这下可难办了,你说的被骗了又是怎么回事?
二皇子那边不必担心,就算是刺杀失败了,我带回来的消息也足以代表我们的诚意。他冷笑一声,周拾礼和周十乐这对皇家姐弟还真是好样的。
大长老找到伤药走过来,下意识地问道:怎么说?
周十乐那个女人的脸没毁,就连腿也没断,而且身手了得,这次来平蛮州治腿根本就是幌子,以她的表现来看,齐予也是知情的,却没有给我们通过信,想来早已经投靠了大公主。少年说完,因为肩膀上传来的痛意皱紧了眉。
大长老包扎伤口的动作又放轻了些,他沉吟片刻道:若是如此,和二皇子的合作应该没有问题了,还是主子有先见之名,女子外向,终归不能成事,得儿放心,知道为什么你姐姐叫齐予,而你叫齐得吗?
你们姐弟虽然是双生子,却生下来就不同命,她注定是要给的,而你才是得的那个,这也是主子为什么把她留在京城那虎狼之地,把你送来这里的原因,如今寨子里没几个人知道你的存在,既然齐予已经投敌,就找个机会为你正名吧,可恨今日放虎归山了。
齐得扬眉:无妨,她投敌是她的事,寒风那边继续瞒着,不仅如此,还要继续联络,左右不过一个棋子,没到最后就还有利用的价值,我的身份不着急公开,先假装不知,看我的好姐姐接下来怎么做。
大长老点头应下,只要他们这边装糊涂,齐予也说不出所以然来,说不定比他们还着急。
他包扎好齐得的伤口,就磨墨写信,要赶紧把消息传到京城去,免得主子一直被蒙在鼓里,还有那位二皇子,也不知道收到消息后会是什么反应。
次日。
齐予缓缓睁开眼睛,而后又使劲眨了眨,顿时就感头昏脑胀,是宿醉之后的感觉,她抬手去揉头,随之而来的就是头痛,肩膀痛,背痛,手腕也痛,好像全身上下哪里都痛。
她摸了一下胸前,衣服竟然不见了!
齐予猛地坐起身来,嘶,哪里都痛。
驸马清醒了吗?再不醒来,本宫就要让寒水浇你一头冷水了。大公主好整以暇地坐在桌前,淡淡道。
寒水站在一边,端着一盆水虎视眈眈地盯着床上的人,好像下一秒就会兜头浇下去。
我衣服谁脱的。齐予听到声音脱口而出,然后捂紧被子,不会是这个女人趁她喝醉做了什么吧?
好在裤子还在,不过上身光着也很过分啊,还有身上的痛感,她只知道宿醉后会头痛,怎么连肩膀和背上也痛,还有手腕。
齐予想起什么,把一双手腕露出来,看到一圈青紫色的痕迹,就像是被人绑了一夜似的。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大公主,这个女人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嘶,好疼好疼。
难道反派大公主其实有SM的毛病,然后趁人之危,对她痛下毒手了?
寒水看着惊弓之鸟一样的齐予,翻了翻白眼道:驸马昨日穿的那身衣服呢?为什么出去一趟还把衣服换了?
齐予这才想起昨天的一幕,前朝那些人莫名其妙地给她换了衣服就轮流敬酒,她怕露出马脚来,也不敢轻举妄动,就闷头喝酒,后来上了马车忍不住醉意睡了过去,醒来就是现在这样了,所以昨晚到底遭遇了什么?
大公主听完,凝眉思索:所以前朝那些人一开始就有预谋行刺,所以才给你换了衣服。
行刺?
什么情况?齐予一脸问号?
大公主沉眸不语,示意寒水解释。
寒水便将昨日发生的事细细道来,齐予听完一惊:你说有人冒充我?穿着我的衣服刺杀大公主,还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见寒水点头,她又把目光转向大公主,大公主也点了点头。
齐予惊了:现在的化妆,不是,现在的易容技术这么厉害的吗?
大公主闻言却微微摇了摇头:依本宫看不似易容,倒像是本就和驸马长得一模一样,驸马可曾听国师提过有没有姐妹?或者有没有兄弟。昨天那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除了面貌一样,是男是女还未可知。
若真是双生子,齐予和齐父又是父女,那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马御史在她们大婚时所说的话或许并不全是胡言乱语。
大公主想到这里蹙眉沉思,若齐予果真是前朝皇室后人,那么她的爹爹,也就是齐父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身份,前任国师明明心怀天下,一心辅佐女皇,又为何会抱养前朝皇室的后人,以至于养虎为患。
难道说齐父本就不知情,前国师齐小宋也被这些人处心积虑地算计了?
齐予打断大公主的沉思道:不曾听过,据李妈妈说,娘亲因难产生下我就去世了,并没有什么双生子。
除非李妈妈撒谎,那齐父呢?是知情者还是完全无辜?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回京,即使他们知道本宫的腿并没有断也晚了,毕竟我已找神医接了骨,没有真凭实据的事,他们也不敢说出来,不然就坐实了刺杀本宫的事。
大公主当机立断先离开平蛮州,如今已经知晓了前朝那些人的巢穴,再把最后一件事办妥,此行也算功成身退了。
齐予目送大公主和寒水离开,穿衣服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所以昨晚那个反派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真的没有什么不可描述的SM情节发生吗?
离开前,大公主与知州密谈了一个时辰才含笑上了马车,齐予不由轻叹,什么找神医,什么治腿,什么走过场,全都是幌子。
最后和这位知州卫大人的密谈才是大公主此行的目的吧,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和那位卫大人达成了什么协议,有没有被别人哄骗,最后毕竟是失败了啊。
来时不着急,回去的却很快,因为马上就要到举办春日宴的日子了,为二皇子选王妃可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