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做两手准备,无论大公主怎么走,这盘棋最后的赢家都是他,这百钺绝不会再有女帝临朝的一天了。
黑衣人领了命就直奔国师府,然后熟门熟路地找到了齐予的房间,院子里的下人都歇息了,巡夜的也走远了,里面的灯还没有灭,他便直接敲了门。
齐予正在翻看自己所记下的那本书里的内容,还没找到有用的信息就被敲门声一惊,她忙把小册子收好问到:这么晚了,何人在外面?
少主,可否进一步说话?
外面传来一道瓮声瓮气的中年男人的声音,齐予被他的称呼喊的一脸茫然,少主?这府里上下都称她小姐,这是什么剧情?难道原主还有什么别的身份?
想了想,她还是开了门,万一是和原主有关的人,自己若不知情岂不是会惹人怀疑。
这么晚了找我何事?齐予鼓作镇定,看清门外的人后却吓得差点没尖叫起来,是个蒙着面的黑衣人,好刺激,感觉像是电视里的情节,要稳住。
黑衣人随手带上门便跪下去:少主如今已成功选上驸马,属下上次与你商议的事可有了决断?兄弟们日盼夜盼就等您接了这令牌,带我等重整旗鼓。
接令牌?听着像是这黑衣人有求而来,而原主还没答应,齐予定了定神道:若我不接呢?
少主,属下上次所言字字肺腑,绝无半句虚言,如今只有您能接过这个重担了。黑衣人说着抬起头,一双眼睛里满是恳切。
齐予:
这下面的话该怎么接?原主不是个连姓名都没有的小角色吗?怎么还有这么多戏份?接下来该怎么旁敲侧击搞清楚是什么事呢?
我还是不能相信你说的话。齐予顺着他的话接了一句,便不再多言,只等着这黑衣人再多透露一点信息。
黑衣人见她说不信,便又低下头去:少主,您的祖母有预知能力,为了保护您的身份,我们才蛰伏多年没有告诉国师,如今您的祖母已仙去,这秘密便不用担心再被窥探到,国师这么多年都被蒙在鼓里实属无奈。
若您觉得有必要,属下马上就去告知国师实情,告诉他你们父女乃前朝太子的后人,只是国师毕受您祖母教导长大,万一与我们意见相左,到时候大事难成啊。
齐予呼吸一紧,她是前朝太子的后人,国师爹爹还不知情,那么眼前这个黑衣人的身份?前朝余孽!!
所以不是吧
书上怎么说的来着,反派驸马与前朝余孽勾结,后来复国无望又通敌叛国,所以说和前朝余孽勾结的反派驸马就是齐予!
她深呼吸一下,动了动嘴唇还没从这消息中回过神来,原主并不是跑龙套的小角色,而是大反派?
这下好了,不用担心自己会在大婚之前领盒饭了,因为能活很久,最后才落了个五马分尸。
不行,要稳住。
你先回去吧,让我再考虑考虑。齐予揉了揉太阳穴,这坑了爹的穿越,穿成谁不好,穿成最后要被五马分尸的大反派,这可怎么办,这婚还怎么结。
黑衣人见她面色发愁,心道差不多了,晚几天再来应该就能知道结果了,便悄悄退下了。
眼见黑衣人离开了国师府,齐予房间正上面的屋顶上不知从哪又冒出来一个黑衣人,随后也悄悄地离开了。
这个黑衣人身形要削瘦很多,速度也更快一些,一路七拐八拐径直进了公主府。
这么快就回来了?咱们的大驸马意下如何?
黑衣人扯下遮脸的面巾,赫然是大公主的贴身侍女:寒水。
而问话的人正是大公主。
奴婢去得不巧,没有和她说上话。寒水想起自己方才在国师府的所见所闻,心道公主的眼光属实不咋地。
大公主轻皱眉头:此话怎讲?被发现了?
寒水想了想,把事情一字不漏地交代了,与其引狼入室,还是让公主直面自己所做的错误选择吧。
原以为是选了各取所需又省心的小废柴,没想到竟然是个背景复杂又有隐患的小废柴,真是太糟心了。
大公主默了默,只是让寒水去送个约法三章,以防这个人在大婚前生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没想到齐予本身就是个大麻烦。
前朝太子的后人?
大公主沉思一会道:你说她还没有答应是吗?那么有没有可能那个黑衣人是在说谎,企图借助国师府来达成什么目的?
寒水眉头紧皱,大公主这是什么意思?不想换人?
她摇了摇头,无情地打破了大公主的猜测:可能性极小,应该说绝无可能,国师府现在是什么地位,在朝堂上根本没有一席之地,国师在钦天监也只是个做摆设的吉祥物,再者齐予本人也没有什么能令人有所图的。
就差没直说他们父女两个都是一无是处的废柴,一个空壳的国师府,实在是不值得让人企图什么。
大公主浅叹一声:那本宫更要把她放在身边了,皇弟猜疑我是一回事,这些乱党余孽又是另一回事,是豺狼还是狐狸只有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才能知道她会不会耍花招。
她无心皇位,处处示弱是为了避免萧蔷之乱,可外贼觊觎就是不同性质的两回事了,身为百钺大公主,所思所行本就该为国为民,若是能把这些人一网打尽以绝后患,对朝堂、对百姓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所以这个大驸马非齐予莫属。
寒水眨眨眼,怎么就劝不动了呢:公主,您不会真的瞧她瞧顺眼了吧?
休要胡言,本宫的眼光有那么差吗?
第7章 掉马了
寒水下意识地点头,看到大公主的满含威胁的眼神后又疯狂摇头:公主您的眼光最好了,选那个齐予做驸马再适合不过了。
大公主轻笑:你呀,快回去歇着吧,齐予那边先随她去,待大婚后,自然叫她翻不出我们公主府的五指山。
初春的京城已经开始变暖和,可齐予却无暇去感受季节的变化,她径直走进楼上了,却见常坐的那个位子已经有人了,坐到还是个老熟人。
她轻皱了一下眉,假装没看见往另一侧走去,国师府一早就派人去传信,约好了午饭的时候碰面,褚蝉衣那个家伙却到现在都没来。
齐予心思重重地找到空位坐了下去,点了些茶点静静等待。
不远处的方海撩了下衣摆站起来,若不是二皇子的吩咐,他才不屑理会这等不入流的女子,错了,齐予以前的身份地位的确不值得他理会,但现在嘛?人家已经是准皇亲了。
齐小姐别来无恙啊。
有恙。因为心情不好,齐予冷声吐了两个字,怪不得褚蝉衣对这个人格外讨厌,现在连她都有些受不了了,大路朝天,各不相干,你玩你的,我玩我的,正愁着呢,你说你总是上赶着来讨人嫌做什么。
方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