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臣微微一笑:“这是从何说起?面对不公,人人都该起来反抗。”宁采臣不是那种逞英雄的好汉,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不过说这些也没用,他不能抛下孟三省离开。即使萍水相逢,在宁采臣的心底,孟三省已经是意气相投的兄弟了。
气氛很凝滞。
强盗们没有想到两个看似文弱的书生居然敢反抗,不由怒了。
“兄弟们,上!”老大招呼一声,强盗们冲了上来。
孟三省一瞬间绷紧身体,蓄势待发。
不过没有临到孟三省他们动手,一个红衣人从天而降,转眼的功夫就将强盗们打趴了。当红衣人停下来的时候,两人才发现,这红衣人居然是个绝色的年轻女子。
“你们没事吧?”红衣女虽然这么说着,不过眼睛却盯着孟三省,眼中的关切真诚无伪。
宁采臣突然觉得有些恼怒,却不知道自己在生谁的气。
“在下很好,多谢姑娘相救。”孟三省眼睛闪亮,刚才这女的飞过来用的岂不是轻功?那招式看起来轻飘飘的,打到人的身上却那么重,好厉害的武功啊,要是自己能学会就不用怕了。
“应该的。”红衣女温柔的笑,绝美的脸更增一分艳丽。
“不知女侠尊姓大名?”宁采臣插话,打断了两人脉脉对视。
红衣女笑着说:“辛十四娘。”
“辛十四娘……”孟三省默默的念着,抬头期待的看着辛十四娘,“辛女侠,不知在下能不能学武功?”
“可以。”辛十四娘微笑。
“那辛女侠能不能教在下?”孟三省大喜。
“可以。”辛十四娘看起来很高兴。
“太好了,学好武功就不用怕这种事了。”孟三省眉开眼笑。
宁采臣沉默。
辛十四娘点头:“恩,孟公子这么俊美,是要好好的保护自己。”
孟三省被美女这么一夸,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头:“辛女侠说笑了。”
辛十四娘摇头,一本正经:“我没有说笑,孟公子,既然你要学,就要吃得起苦。”
孟三省郑重的说:“当然。”
5
辛十四娘走在前面,孟三省和宁采臣并肩走在后面。
“孟兄,你相信她?”宁采臣问。
孟三省应了一声。
“我听说拜师是很正规的,她随随便便就教你武功……孟兄,你还是想清楚。”辛十四娘对孟三省的态度实在是太好了。不过,宁采臣看看身边的人,微微叹气,如果那位侠女看上了孟兄那就另当别论了。孟三省的长相风度对少女的杀伤力实在很大,看邬镇这些怀春少女红红的脸就可以知道了。宁采臣觉得心里酸酸的,看看前方的侠女,那人一开始就没有正眼瞧自己。
孟三省摇摇头:“没事的。”做事哪能一点风险都没有?何况,孟三省不认为自己会被怎么样。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这位女侠不会伤害自己。
邬镇是个很偏僻的镇子,民风淳朴,风景优美。孟三省和宁采臣跟着辛十四娘到了镇上最大的客栈——客似云来。
辛十四娘很有钱,出手就是一大锭金子,要了三间上房。
“小孟。”辛十四娘叫三省小孟,并且语气温柔而慈祥。孟三省有时就觉得是自己的母亲在叫着自己。不过这种感觉从一个年轻绝色的女子口中叫出,总觉得诡异。
“师傅。”孟三省恭敬的回应。
“小孟,你已经长大了,筋骨已经成型,想要学武就要洗筋伐髓,所以我会用药草替你泡身子,然后再教你功夫,你觉得怎么样?”
“一切听师傅的。”
“好。”辛十四娘微微一笑。
宁采臣看着两人亲热的说着话,皱皱眉。
辛十四娘突然问:“小孟,有件事我一直想问。”
“师傅请问。”
“小孟你和我早年的一位姐妹长的很相似,小孟的母亲,是不是范十一娘?”
孟三省皱眉,有些戒备的看着辛十四娘:“师傅……认识家母?”母亲既然会隐藏在山林中,就代表外面有麻烦,孟三省不想泄露母亲的居住地。
辛十四娘微笑着说:“是的,当年我和你母亲是结拜姐妹。你身上那块护身玉佩还是我送的。”
“这怎么可能?”宁采臣失声叫道。实在是这位女侠实在太年轻了点。
孟三省摸摸腰间的玉佩,这块玉佩从表面来看晦暗无光泽,但是孟三省知道这是宝贝,因为带着这块玉佩冬暖夏凉,甚至,他连生病都很少。“母亲说过她的结拜姐妹是封三娘。”他没听过什么辛十四娘的阿姨。
辛十四娘似乎有些惊讶:“你娘说过三姐?”
“当然,娘说三姨很厉害。”其实孟三省不怎么相信的,因为在母亲的述说里,封三娘实在过于无所不能了。母亲提起封三娘的语气……孟三省想,那几乎称得上虔诚。
辛十四娘叹气,悠长而绵软:“岁月如梭啊,你长大了,三姐要是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可惜……情之一字,果然害人不浅。”
孟三省满头雾水:“师傅,你在说什么?”
辛十四娘笑了:“省儿放心,阿姨会好好帮你的。”长的这样好看,很容易招人的。
对于辛十四娘亲昵的称呼,孟三省没有觉得突兀,反而有些高兴,自己多了一个亲人。“你真是娘的姐妹?”这位阿姨保养也太好了吧?
“当然,要阿姨怎么证明?难道要说……小孟你屁股上有朵梅花胎记?”辛十四娘含笑道。
孟三省脸红了:“阿姨!”这下子信了,她连这个都知道。
“哈哈,省儿,你真可爱啊。”辛十四娘看着孟三省,宠溺的笑。
“阿姨,娘是什么人?我们为什么要隐居?”孟三省问出自己的疑问。
辛十四娘摇摇头:“省儿,有些事,不经过你母亲的同意,我是不能随便说的。不过,你既然已经出来了,就自己去找答案吧。”
“好。”孟三省嘴角一挑。
宁采臣听了,悄悄的松了口气,原来是阿姨辈了,那就不会有……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心思?宁采臣皱眉,有一种无比危险的感觉袭来,他必须避开,避开什么?他也不知道。“孟兄,在下要去送信,就不在这里住了。”宁采臣只想赶紧离开。
“宁兄要走?”孟三省有些遗憾,却不挽留,“那我们杭州再见。”
“好的。“宁采臣脚步有些踉跄的走了。
一天后。
“静守灵台,感觉气的运行……”低沉悦耳的声音幽幽的入耳,孟三省穿着单薄的亵衣坐在浴桶里。热气蒸腾的浴桶里,覆盖着一层草药,水都变成了碧色,散发着清幽的香气。
辛十四娘一只手搭在孟三省肩上,手上发劲,孟三省身上闪烁着柔光,不过闭上眼的孟三省是看不到自己身上的变化的。他只感觉到自己全身暖洋洋软乎乎的,仿佛有电流顺着自己的经脉流动。
“省儿,怎么样?感觉到了吗?”
“我感觉到了。”孟三省说。
“那就好,静气凝神。”辛十四娘满意的笑着。孟三省白皙的身上冒出很多污垢,看起来很是狰狞,辛十四娘随手一挥,就恢复了干净了,孟三省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孟三省穿上衣服,对着一盆水发了好久的呆。
为什么自己的肌肤变得如此白皙粉嫩?
他好不容易弄出来的小麦色的肌肤啊。
辛十四娘轻笑:“怎么,省儿,被自己的迷住了?”
孟三省有些不满:“十四姨,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这是药水的功劳,改造你身体的时候自然把身体里的毒素排出来了。省儿,阿姨为了找齐这些药草可是费了很大功夫的。”辛十四娘一副“孩子啊你为什么不懂我的心”的表情看着孟三省。
孟三省叹气:“阿姨,我不是在抱怨你。”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药材,但是有这样的功效,又怎么可能是便宜货?人家也是很难才找到的,如果不是长辈,谁会这么关心自己?
“呵呵,省儿,没事的,你只是变得更加的俊美了。好了,我们出去吧,去森林里练功。”
“是。”孟三省眼睛闪亮,终于要接触武功了。
6
因为改造身体不是一次就可以的,所以孟三省和辛十四娘留在邬镇,反正离考试时间还长着呢。四天的时间,出了泡药澡就是练武,孟三省虽然还是没有摸到武功的门,但是学了点皮毛也足够他高兴了。
林间,风景如画。
孟三省认真的看着林中飞舞的人。
红衣如火,舞步翩跹。
墨发如云,眉眼如画。
辛十四娘在练剑,真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啪啪……十四姨真厉害。”孟三省兴奋的拍手,什么时候自己要有这么厉害就好了。可惜,他固有的思维对武功秘籍的理解总是很难,明明一个字一个字的都认识,连在一起就不明白了。
“三姐才是最厉害的。”辛十四娘感慨的说。
封三娘,平日里娘总是挂着嘴边的人,孟三省是极为好奇的。娘亲看起来温柔而单纯,但是孟三省知道,娘是很冷淡的人。孟三省甚至没有听她提过自己的丈夫……连小时候都没有。孟三省有意识的时候大概一两岁,娘总是抱着他,却没有提过丈夫,念念不舍的都是三姐三姐。孟三省一直很好奇,不过娘不提,他自然不会去问。今天听的十四姨说起,孟三省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挑起来了。
辛十四娘微微一笑,收剑:“三姐是家里最厉害的人,她最好的朋友就是你娘。省儿啊,你要知道,很多事情没那么简单的。”
孟三省咕哝着:“十四姨你告诉我不就行了?”
辛十四娘摇头:“三姐不说,我们都没有资格说。”
“算了。”看十四姨不准备说,孟三省也放下心,反正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的。
辛十四娘宠溺的摸摸孟三省的头:“好了,不气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客似云来。
孟三省因着十四姨,吃了几顿好东西。
“省儿,多吃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辛十四娘温柔的给他夹菜,看到的人们无不拿羡慕嫉妒恨的眼光看着孟三省。美人恩啊,最难消受。
辛十四娘或者是不明白或者是不在意,对孟三省温柔而宠溺。而孟三省直接拿她当阿姨看了。虽然辛十四娘看起来年轻,但是谈吐见识让孟三省相信她的年纪。何况……不是孟三省瞧不起自己,他有什么好图的?
“许大有来了!许大有来了!土地公的好朋友来了!!”外面突然有人高声嚷嚷起来,呼啦,客人们一下子走光了,连客栈老板都微微颤颤的跑了出去,连饭钱都忘了收。孟三省好奇极了,许大有是什么人?居然这么牛,所有人都去迎接?
孟三省正打算起身去看看,就见一个大汉被众人拥簇着进来了。这是个很平凡的汉子,朴素的麻布衣裳,长的也一般,完全没有特色。
“来来,许先生,请坐请坐,你是我们邬镇土地的好朋友,就是我们的贵客,快快,小二,上好菜好酒!”老板兴奋的高声叫道。
大汉有些不解:“大家怎么对我这么热情?”
老板满面红光的说:“许先生啊,我们可是一直在等你啊。”
“啊?”大汉一头雾水。
“五天前我们邬镇所有的人都得到了土地爷的托梦,说他的好朋友许大有会来看他,要我们好好招待。今天你可算来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孟三省拼凑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故事:邬镇土地爷显灵要大家招待他的朋友。可是,自己在邬镇这么久,可没有梦见过什么土地。不过这事倒也奇了,总不能有人让所有的村民都做一样的梦吧?
辛十四娘微笑着问:“小孟,你信不信神?”
孟三省很想说不信,可惜自己的情况让他一直都对神仙之流的有些保持态度:“没见过,不好说。”
“对了,许先生,你和我们土地爷是怎么认识的?”有人问出了疑问。神仙和凡人交朋友,一定有一段非同寻常的故事。
许大有正感动于友人的行为,闻言开始述说自己的故事。
许大有是个渔夫,很平凡的一个人。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每天夜晚,他都要带酒到河边一边饮酒一边捕鱼。然后倒些酒进河里,请求那些溺死鬼喝酒。土地爷,曾经是个溺死鬼,一个因为喝醉酒而溺死在河里的人。每次许大有来了,他都很高兴,喝了酒后,他就会帮许大有捕到满筐的鱼虾作为报答。有一天晚上,许大有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在河边喝酒。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少年,在他身边来来回回地走。许大有一向乐于助人,看见少年便邀请少年过来喝酒,少年挺爽快地与他共饮起来。后来,许大有经常和少年在河边饮酒交谈,互为知己。
有一天,少年忽然对许大有说:“我要走了。”
许大有惊讶的问他为什么走,少年都不肯说。最后许大有生气了,要和少年绝交,少年哀伤的拉着他的衣袖说:“我们两人感情很好,说出来你不会害怕吧?我……我是鬼,因为平时喜欢喝酒,喝醉了淹死在这河中,当鬼已好几年了。以前你捕的鱼比别人多,都是我在暗中帮助你,以此感谢你用酒祭奠我。明天我罪孽已满,将有人当我的替身,我将到别的地方投胎为人。我们相聚只有今夜了,所以……”很奇怪,许大有听说后不但不感到害怕,反而想起两人平日的交往,一种失落的感觉弥漫在心里。
王六郎的替身是个年轻的母亲,许大有是看着她摔进河里的,一向善良的心想要去救人,却迈不动腿,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六郎不用吃苦了。然而,不知怎么的,王六郎没有弄死他。许大有心里高兴王六郎不必离开,倒也忘了问他为何放过那人。后来,事情的发展出乎他们的意料,王六郎因为这个功德,居然被任命为土地。许大有千里迢迢,找到了这里。
“许公子真是有福之人啊。”大家纷纷感叹这一人一鬼的交情。
孟三省摸摸下巴,好奇极了。莫非真的有神?想起那天邬镇人热情的修土地庙的情况,孟三省突然对那个土地有点兴趣了。如果土地真的有灵,去见见也好,涨涨见识嘛。
“十四姨~~~”孟三省谄媚的看着辛十四娘。
辛十四娘无奈的笑笑:“省儿,你就这么想看土地?”
孟三省耸耸肩:“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有没有神而已。”
“有的。”辛十四娘斩钉截铁。
“十四姨信?”
“信。”
“可是没有见过,我是不信的。”孟三省见许大有离开了,有些着急。
辛十四娘道:“那就去看看。”
许大有说要见自己的朋友,邬镇的人是不敢去打扰的。但是孟三省不一样,他不怎么相信,而且对这件事实在太好奇了。辛十四娘很厉害,带着一个累赘居然还那么轻松,许大有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身后有两个人跟着。
许大有到了土地庙,看着新修的土地庙,笑了:“六郎,自从与你分别后,我每天都梦到你。这次我应约远道而来,你怎么还不出来见我?”
许大有的话落音,神座那儿刮起一股旋风,风停,一个衣冠鲜明的清秀少年气急败坏的吼:“许大有,你这家伙……你这家伙……”
许大有快步上前,将少年揽在怀里,满足的叹气:“终于见到你了啊,六郎。”
“大有……”少年靠在许大有怀里。
孟三省嘴角抽搐,这是……直接从神话传说到了耽、美故事了吗?这还看什么?“十四姨,我们走吧。”孟三省低声道。
辛十四娘揽了孟三省的腰,飞走了。
两个人慢悠悠的走着,辛十四娘显然有心事,一路沉默。
“十四姨,你有什么事,不如说出来,让三省为你想想?”孟三省问。
辛十四娘定定的看着孟三省:“省儿,你觉得许大有和土地爷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他们都是男的,还是一人一土地爷……”
孟三省讶异的说:“那是他们的事,我没什么好说的。”
辛十四娘咬咬唇,盯着孟三省:“如果是你的亲人呢?”
孟三省微笑:“十四姨,对我来说,只要他们幸福就好的,同性相恋也不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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