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情好得很呐,可你的人我看不上,怎么办?”她突然顿住身形,回手一剑刺穿了身后那人的喉咙。
领头男子的面容僵硬了:“你师承何派?
“万梅山庄。”
只余两人,她立刻就占了上风。
“全部退下!”那男子立刻跃下:“南宫瑾,领教西门吹雪传下的剑法!”
飞燕郁闷了,看他那架势就绝非庸手,自己才浸滛剑术多久?不公平!
不公平也得打,两人相对而立,飞燕能清楚看见对方的狂热。
她实在很想问,习武有什么好?又苦又累又有生命危险,还不如种菜养花过日子。
“我一直想知道我差在哪里。”南宫瑾喃喃说,忽然两剑将已经回到他身边的那两人身体刺穿:“如何?我的剑不比你慢吧?”
“不慢不慢。”飞燕连连点头。
“与西门吹雪比如何?”
“当然没有他快。”飞燕想也没想地说。
南宫瑾的面色立时沉下来:“很好,那我就先杀了你,再去挑战西门吹雪!”
上官飞燕耸肩道:“我是很好杀啦,不过你杀十个我,也赶不上人家一个。”西门吹雪是谁都可以去捋捋的么?就算要挑战,人家都不带正眼看你。
看出她的轻视,南宫瑾拔剑出鞘:“你是在蔑视我?”
“没有没有。”飞燕立刻摇手:“你可以当做——当做我是在代替西门剑神蔑视你。”
说白了还是蔑视,她认命将手握在剑柄上,却不似南宫瑾直接抽出。
压力越来越大,飞燕慢慢调匀呼吸,仍然冷静万分。
“哦?不错嘛。”南宫瑾冷哼。
飞燕不答,她常和西门吹雪过招,谁的杀气能及得上?
南宫瑾最先出剑,上官飞燕的轻松让他有一种极不好的感觉。
他这剑虚实不定,淡入轻烟,便飞向上官飞燕的腰腹间。
他本计算着上官飞燕如何躲闪,连后招都想好,没想到这女孩不闪不躲,凝气定神,嗤地一剑,寒光飞向他脖子,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他立刻向后飘移,从侧面进击。
上官飞燕上身几乎不动,只脚步在极小的范围旋转,和南宫瑾的大开大合完全不同,只有出剑越来越快,手腕翻转,刁钻无比。
南宫瑾不由郁闷,西门吹雪是怎么教出一个女孩学这么恐怖的剑法的?
没错,就是恐怖,这种类似同归于尽的剑法,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根本就不是人能教出来的。不光教的人恐怖,学的人也一样恐怖,这女孩是怎么能学会这种剑法还没死?
不过她的剑法还未成形,还不是自己的对手!
他的身形更加显得狂乱,倏进倏退,手中剑舞成一团光。
在飞燕看来,眼前就是一团繁花似锦,剑光如虹,还能看清,但却渐渐跟不上。
她情急之下左手微抬,三根细如牛毛的小针射出。
南宫瑾举剑磕开,怒道:“剑道在于诚,你怎可使暗器偷袭!”
上官飞燕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汗已经缓缓自后背滴下来,她几乎死在那一剑!
死……如此清晰出现在眼前,她是不是已经活不成?飞燕针也没有效果,还有什么其他可用?可是,她不想死!
面前这女孩的气势突然变了,她缓缓起身,手中剑直指他,连剑尖都没有丝毫颤动。
刚刚还要靠暗器掰回劣势,此刻却变成一个真正的剑客。
他突然醒悟,只有压力才会让一个人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有那么大的变化,死亡的压力!
他立刻以自己最快的速度举剑刺出,绝不给上官飞燕一丝机会。
但他此刻的速度在飞燕看起来却偏偏慢了一丝,而原本快到无法捕捉的破绽同样映在眼里。
她只出了一剑,飞快的剑速,雪白的剑身上落下一串晶莹剔透的血花。
飞燕看着这串鲜红,缓缓把剑举到唇边,着魔似的吹了吹。
血珠在地上溅成碎片,这时南宫瑾的尸体才轰然倒地。
上官飞燕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直无法看到这剑法的精髓,因为她没有这种觉悟,或者杀了别人,或者自己去死,这不是一个无法牺命的人能有的觉悟。
她的双脚都有点发软,这时候再来一个敌人都不一定能不能对付。
坐下略作休息,她重新将剑收回,身体站得笔直。
同西门吹雪学会的第一件事不是用剑,而是这身绝不曲折的傲骨。
若是原本的自己,恐怕在刚刚的生死关头就瘫软下去,更不要提一剑制敌。
拂了拂衣衫,她走进后面的洞窟。
一刻钟后——
“哇哈哈哈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妈妈的闺女发达了!发了发了!”
(闺女,你的风骨和气节呢……)
北上·信心·学箫
财大气粗,飞燕在最近的城镇最好的客栈要了一桌最好的酒菜,自斟自饮。
她的心情很好,但对于如今自己的成长,她却觉得很头疼。
杀人,杀的还是用剑的高手,让她的剑术突飞猛进。剑术精进是好事,可随之而来的便是冷心冷情,看破生死。
想象自己变成女版西门吹雪,这辈子脑袋里除了剑再无其他,美男如粪土,宝剑如老公,茹素不爱肉,杀人前一杯白水俩鸡蛋……
她突然把脑袋埋在手臂间呜咽:“噩梦啊!”
有一天若真这个样子,她绝对去死啊去死!
深吸一口气,她继续淡定的大鱼大肉。练剑也不一定非要练成他那样,古龙大神笔下剑意有多种,她不必非得玩自虐。就算不照古大神来,不也有某某大神说过,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剑,她完全可以另择它路。
飞燕摩挲着剑柄,逐渐将手中筷子做剑,在空中比划。
西门吹雪的剑势刚硬,出手从不留后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在生死存亡之际领会了剑意,但这种剑法绝不适合她,她不会每次都那么幸运。
柔能生刚已成为后世常有的说法,或者她可以……
筷子在空中突然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转了半圈,筷身微微颤动,筷头却凌厉迅捷,一点即收,快速绝伦。
“咔!”筷子碎成十数片,细细长长洒了一桌子,竹签一样,每根都是一样大小。
飞燕有些欢喜得很了,她短短一日一夜间竟然突破了两次,谁都会欣喜若狂。尤其是第二次突破,虽然只是一个开始,却并非再是只依样画葫芦,只是追随西门吹雪的脚步。
她叫小二再拿一双筷子出来,第一次赞同了西门吹雪的话。
就如剑神所说,她在剑术上的天赋的确异于常人。
“飞燕。”身后一个温润的声音突然唤道。
上官飞燕惊喜地转身:“花满楼!”
“呵呵,若不是听见你的声音,我还真不太确认这是你。”花满楼坐在她身侧:“西门庄主把你教的很好。”
“还说呢,我可是拼死拼活,才算受得了西门吹雪那种练法。”
飞燕拉着他吐苦水,说西门吹雪多么多么不知道怜香惜玉,她受了多少多少伤,出来有多危险……
花满楼凝神思索:“你说的这人我有印象,但有些模糊,不过既然已死在你手上,也就没什么好说。”
飞燕立刻兴奋问道:“是高手吗?”
花满楼笑着点了点头。
“太好了!”飞燕笑道:“你可知道,与他一战我进步了好多呢。”
花满楼道:“我知道,你比以前自信得多,也强大得多。”
“有自信吗?那是在你面前,要是遇到厉害的对手,我弄不好还会求饶的。”
花满楼微笑不语,他自然之道她不会,无论面对绝境还是面对霍休,她都表现出了无以伦比的勇气。
上官飞燕也发出悦耳的笑声,那是对自己的肯定。至少面对南宫瑾手中之剑带来的死亡时,她并未开口求饶。
“你这是去哪里?这个季节,你该在你的楼里赏花才是。”
“这……一言难尽。”花满楼难得露出苦笑的神色:“总之,我还要出行一段时间,能见到你也是好事。”
“喔——”上官飞燕拉长了声音:“是什么人能让我们花公子如此为难?说给我听听。”
花满楼只是摇头,这事的确没什么可说,不需要让上官飞燕知道,她一定会笑。
“我就知道。”上官飞燕噘起嘴巴,委委屈屈道:“我们才多久没见,你就和我生分了,有心事也不和我说。”
“我不是——唉。”明知道飞燕只是好奇心盛才故意这么说,他却不能反对,他本不希望她失望。
“我今年已二十有五。”
“我知道,你比陆小凤小一岁,和西门吹雪同年。”
“正是,但我和陆小凤还有西门吹雪不同的是,花家是大族,二十五岁仍未成婚让他们担忧我……咳,总之他们太过急促,我只好出来避一避。”
“是逼婚?还是说,顺便带着——大夫?”上官飞燕的眸光滴溜溜下行,瞄着他腰部以下。
花满楼看不见,却也能察觉到她目光驻留之处。
“飞燕!”
“好啦好啦,别生气,我可什么都没说。”知道花满楼耳朵好使,她只能用力憋着笑,憋得肚子疼。
“调皮。”花满楼只能摇头。
“不如你和我一起走?我们找几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好好玩一玩。”
“你有空?我以为西门庄主决战在即,你会尽早赶去万梅山庄。”
“我现在去也没用,他特地打发我出来历练,就是不希望我掺和,自然不会等我。”上官飞燕一拍桌子:“所以我决定自己去京城!”
不说会不会担心西门吹雪,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她也是习剑之人,而且如今刚刚发觉剑道的乐趣,错过这种盛事,她不后悔死才怪。
“那我们自是可以同行。”
“那当然。”上官飞燕骄傲昂头:“我还要照顾你。”
“呵呵。”花满楼低笑。
“你以为我不成?”
“不,我期待你的照顾。”花满楼低头:“你我叫的饭菜都很丰盛,不用完就走似乎太可惜。”
上官飞燕笑着,把所有菜盘上都用筷子轻轻敲了一下:“那就用完再走吧。”
和花满楼一起走另有一番风趣,他不喜欢城镇,更愿意在郊外流连,总是能发觉旁人不知的偏僻小径,花香袭人,清泉叮咚。
他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闻到别人闻不到的味道,带着上官飞燕,在别人找不到的地方体味何为人间仙境。
飞燕简直乐不思蜀,忘了其他的一切,在被人的气味团团占据的红尘浊世中,有多少人一辈子也体味不到这样的感觉。
以至于她不由得感叹,花满楼果然是谪仙一般的人,这种人天生不该活在红尘中。
虽然一路走得很慢,有时候遇到好景色甚至会逗留一天,但有花满楼这个不用眼睛的领着抄近路,他们反而比其他人到得都快。
京城繁华的大路上,上官飞燕算是好好体味了一遍国都风采。
“你说西门吹雪早就来了?”
“必然,他要先来此地沐浴斋戒、养精蓄锐。”这次没有孙秀青和儿子成为累赘,叶孤城又执迷于权力漩涡,想必西门吹雪可以顺利战胜,然后顺利进入非人阶段,更上一层楼。
自己跟着变成非人类不可能,趁着他没变的时候,能偷几招是几招。
什么?她去了的话西门吹雪会不会被影响?拜托,你当西门剑神是谁都能影响的吗?和人家叶孤城比,她现在连盘菜都算不上呢。
花满楼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以为她在担心西门吹雪:“你不妨去找他,他虽不愿让你担心,但此刻见到你在,必然心中欢喜,也算放下一份牵挂。”
“牵挂?误会了!误会了!我们俩绝不是你想的那关系。”上官飞燕连连摆手:“你可别把我们扯在一起,我活得好好的,还没想自找死路。”
花满楼被她逗笑:“西门庄主哪有那么可怕?”
“有,可怕得很!”
“好了,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可以来找我,或者我去看你。”他摸了摸上官飞燕的头发,柔软的触感让手掌顿了顿,才缓缓放下:“我就住在城里最大的客栈,你能找到我。”
“这个自然,我一定会去找你的。不过你帮我找找陆小凤好不好?不知道他的行踪我总是觉得不安全。”
“不安全?”
“是啊,遇到什么事没个能推出去做炮灰的,怎么也不舒服。”上官飞燕正色说。
花满楼沉默,他不晓得是不是该为陆小凤……默哀。
最后她还是离开,说不担心是假的,就算明知道最后结局,却没人能想到有何变数。
为今天着想,上官飞燕特意打听过西门吹雪在京城的铺子,不过站在糕点铺前,她还是有点言语不能。
一个连甜食都不爱吃的,竟然在全国上下开了十七八个糕饼店,生意经营得红红火火,日进斗金。
她迈步进入,对老板点了点头,直入后堂。
老板扫了眼她腰间的剑,低头继续核对账目。
后院清幽雅静,但一进去,就可以察觉到剑气逼人。
上官飞燕立刻侧身,反手抽剑撩去。
铛的一声响,她手臂微微觉得酸麻,立刻抽身斜飞。
西门吹雪站在她刚刚立足之处的后面,剑已出鞘。
“有进步。”以前要他放出杀气,上官飞燕才能避开这一剑。
“不是说不再偷袭我了。”她娇嗔道。
“用剑自不该在背后偷袭,但你这一路做了什么,还需我说?”
飞燕语塞,她的确没干好事。
“对手是谁?”
“南宫瑾。”
“南宫世家。”西门吹雪道。南宫瑾因为钻研剑术渐入魔道,被南宫世家逐出门墙,从此以后失了正气,剑走偏锋。虽然自己不看在眼里,却的确适合上官飞燕。
不过……
“无损无伤?”
“一剑入喉。”
“很好。”
见西门吹雪就这样回去屋内,飞燕立刻跟上:“除了很好,你就没有别的话可说?”
“你希望我说什么?”西门吹雪反问,此等夸赞对他而言已是极限。
“说——你会赢。”上官飞燕突然道:“说你绝不会输给叶孤城,不成吗?”
西门吹雪看着她,她表现出的不是焦急或担心,却是一种奇怪的信任,似乎自己的胜利对她而言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没有人可以常胜不败,骄傲自满是大弊。”他看到上官飞燕愤愤咬着牙,好像自己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露出一抹笑容。
只是淡淡勾起唇角,却让上官飞燕看愣了。
西门吹雪拉起她的手,手指点着上面的薄茧:“出门在外,每日疏于练习,以后不可。”
上官飞燕轻哼:“等你赢了之后再来管我,不然眼不见心不烦,你我就都省下了。”
西门吹雪却握着她的手,话说完也没打算放开。
上官飞燕坐着,上官飞燕坐着,上官飞燕仍然在坐着……
终于她坐不住,连掌心都沁出薄汗的时候,西门吹雪再次开口,竟然还是挂着淡淡笑意的。
“要听琴吗?”
上官飞燕没反应过来,眼见还有二十三天就是八月十五之期,她找过来,西门剑神不但没有叱责她,让她离得远远的不要妨碍他练剑,甚至还问她“要听琴吗?”
这个世界真疯狂。
但却被那个该死的笑容蛊惑,她点头:“要!”
她觉着西门吹雪不像要进行一场生死决斗。
整整十天,自己就没见过他练剑。每日只是静坐,或者在后院里看着天空思索,或者指点她的剑法。
而对于叶孤城,更是从来提也不提。
对此,上官飞燕不免郁闷了。
“阿雪,你这是对自己太有自信呢?还是顺其自然呢?不管哪种,都太轻忽了吧?”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说道:“拜托拜托,我的剑神大人,你去练剑吧!”
“你在担忧?”西门吹雪反问。
“废话!”上官飞燕翻白眼。
“担忧什么?”
飞燕看着他,眼神飘忽:“担忧——担忧万一你太过闲散,开始折腾我怎么办?”
“你还怕我折腾?”西门吹雪道:“箫学的如何?”
“还好啦,你知道我天生没有乐理细胞,能吹出调来就不错。”上官飞燕兴致缺缺。
和她在剑道上的天赋相比,她的琴棋书画在西门吹雪来说,完全惨不忍睹。歌声更加五音不全,是真真正正的‘震耳欲聋’,让人恨不得能变成聋子。
“你昨日的清平调吹得不错。”
“嗯,前后一共就五个音,真好吹。”上官飞燕立刻眉开眼笑。
“那今日再学些新的。”西门吹雪不紧不慢说。
上官飞燕身体一僵,试探问道:“也是这么简单?”
西门吹雪看着她,慢慢的,露出一丝暖意。
“……阿雪,你让我练剑吧,我宁可被你砍,求你了……”
闲事·吃醋·择夫
花满楼带着陆小凤找来时,西门吹雪正与上官飞燕练剑。
上官飞燕手腕颤动,剑速飞快,西门吹雪只是剑尖微颤,变幻方位指在她的破绽上,每次他换一个方位,上官飞燕就立刻变招。
陆小凤和花满楼都识趣的没有打扰,直到两人收剑。
上官飞燕抹了抹汗水:“你们来啦?咦,陆小鸡,你怎么看起来那么憔悴?”
“别提了,金九龄虽然已死,但他掳去的钱财全部消失无踪,手下那个孟伟也不见,到现在也没找到。”要不是赶来见西门吹雪,他到现在还没有空闲。
“谁叫你自己揽下麻烦,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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