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习俗,晚上也有酒席。童童被爸爸接走了,张越轻松不少,只是左看右看没找到程栀,心里不免多想。
如果她真的还在意自己,就会和自己一样,不错过每个可能见面的机会。
但是没有。
晚上喝酒的人多,第二天又是周日,大家也放开了。
新郎被灌了很多酒,这会儿双颊通红醉眼朦胧地抱着新娘撒娇。
一桌醉鬼,徐晤无奈搀着陈放哄他:“要不要上楼去休息一下?”
陈放只看着她傻笑。
叹口气,找到正在起哄的周思思,嘱咐她照看一下局面,自己先领着陈放去楼上开好的房间休息。离开时看见张越一个人坐在角落,右手搭在眼上,脖子搭着椅背脑袋往后仰,明显是喝上头了。
于是回到房间,她就给程栀打了个电话过去。
程栀那边的饭局刚好结束,徐晤问她要不要过来,她犹豫一下,应了。
晚上车流繁忙,来时热闹将散。
周思思正替缺席的新郎新娘与酒店交接,看见程栀,笑迎上来。
“我还问徐晤你晚上怎么没来呢?她说你赶场去了。”
程栀笑笑,周思思又说:“有几桌还在喝,你快去坐,我给你拿副新的餐具。”
程栀找到角落里的那个身影,婉拒:“不用了,我来接人。”
周思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啊?哦……”
是那个比她哥还帅的男人。周思思好像发现了什么八卦,想探寻又不敢开口,眼睛亮晶晶地躲在边上偷偷观察他们。
张越喝多了,起身往厕所的方向走。他还没有发现程栀就跟在后面。
水龙头里流出冰凉的水,拍在热烫的脸上,刺激、清醒。
眉宇沾染水珠,连刘海也湿了水,成一缕缕的。
眼前递来一只手,捻着纸巾。
他错愕,抬头撞上程栀的视线。
酒意在这个时候突然席卷,他的眼睛一瞬间就红了。
茫茫然还以为是梦。
“擦擦。”梦中人说。
张越抿唇,许久,才很委屈地开口。
“栀栀……”瞳孔像潋滟的湖水,声音颤抖,“我想你……”
程栀:“……”
她闻到张越身上的烟酒气,倾身靠近他,感受他温热的体温。
“脸擦干净,该回去了。”
他眨了眨眼。
等了一会儿他没有动作,于是程栀将纸巾贴上他的脸。
柔软的触感告诉张越这不是梦。
他忽然猛地抱住程栀,手臂用力发紧,未擦干的水全抹在了她颈侧。
也许有一部分是泪。
外貌气质及其不符行为的高瘦男生黏糊地抱着一个女生,这里是男厕所的水池间,进来几个男人,纷纷投以侧目。
程栀扫过他们看戏的视线,被夹在张越怀抱下的手举起,拍了拍他的背。
微弓的脊背是一道瘦削的青山,山顶已经落雪多年。
这个拥抱似乎打破了分开的这些日子里筑起的疏离隔阂,两人关系一下子亲密拉近,找到些曾经在一起时的感觉。
“先出去,好不好?”程栀极其耐心地问他。
张越没出声,但很听话地任由程栀握着手腕往外走。
最先发现他们的是周思思,其次是因为张越才留在这里一直没走的肖女士。最后满桌人都看见他们了,亲昵的动作让大家感到诧异。
程栀跟安顿好陈放下来收尾的徐晤说他们要回去了。
牵着张越走出酒店,夜的寒风扑面而来,张越喝了酒,被冷得一抖。
“栀栀,你冷不冷,穿我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