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人的头彻底磕在她肩膀,纵容的低笑让她脸红:“你在站军姿吗?”
鼓起勇气侧过头,迷人的眼睛近在一侧,幽深的眼珠倒映她的脸,想要将她吸进去,怔愣间朝她眨了一下,缓慢又猝不及防,薛茹觉得心脏都漏了一拍。
DJ提前告知Moshpit时,牧野赶在骚动前把她带到最外边,来不及问为什么,薛茹就见大家魔怔一样彻底嗨了,无规则地相互撞击,薛茹心有余悸看着刚刚的位置,动作慢点她可能会被撞散。
周围热热闹闹,几乎要掀翻屋顶,但她眼里却只有旁边这位目的不纯的少年,牧野不明地问她:“怎么了?”霓虹折射酷炫的灯光,粲笑时不经意的野性突显不同于这个年纪的魅力。
薛茹两眼睁得大大的,有点傻有点呆:“你好帅呀。”
这些赞美他从小听到大,但这天真的赞叹听得悦耳,轻拍她的头:“傻样。”牧野笑看前方滑稽的动作,身旁的女孩儿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疑惑在亮晶晶的双眼中匿迹,牧野捉住她小巧的下巴,低头引领真正的亲吻,人群欢呼像成立庆祝,松开时她手心都汗湿了。
鬼使神差,薛茹嘴唇嚅动说了什么,但被周围的呐喊淹没,牧野偏头问她,眼神闪烁,她慌忙摇头说没什么。
一觉睡到天明,初初睁开眼还觉得天旋地转,迷蒙的眼睛凝视白茫茫的天花板,强烈的不真实感袭来,明明电子乐还在耳畔,还有那个吻……
“唔……”嘴唇紧抿,嫣红的脸蛋埋进被子里,翻滚几圈后用力地卷着被子,企图甩掉令人不知所措的燥意。
那就是接吻吗?
也太刺激了!
连他的每一顿呼吸她都可以感觉到,现在想起来都只敢屏气。
“这孩子,把自己脸都憋红了。”薛瑜敲门许久不见动静,打开房门探进来,见女儿睁着眼发呆:“怎么又不好好盖被子,正换季当心感冒。”
“你看看我这样子,都热出汗了。”
“桌上有银耳莲子汤,起来先练幅字再写作业。”
薛茹连忙应声:“哦哦,好的。”练字在静心,不管课业再怎么繁重,母亲很注重培养她这一修身养性的习惯。
熟悉的墨臭在鼻息渲染,混合嘴里还没散去的甜腻,各种不适让人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不用不用,我联系了搬家公司搬去新房……”书房外面薛瑜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来。
指间一顿,墨汁快速沁染透宣纸,突兀的点像粒老鼠屎,收笔有点晚了。
“……原来课件落在你那里了……今天周末学校事情多……不不用麻烦,我晚点自己过去。”薛瑜开了一所教育辅导机构,周末是最忙的时候。
心静不下来,薛茹索性放下笔:“我帮你去拿。”
见女儿都开始换外套,薛瑜追在后头:“不写作业了?”
“我刚好出去买辅导书。”不知哪里不对劲,她穿的运动鞋突然鞋带怎么都系不好,索性换了双懒人鞋。
“注意安全。”
“嗯嗯,放心吧。”
门在身后关上,突然变得好茫然。
她好像躲了快一个星期了。
“叮咚——”
开门的是位气质随和的中年男士,笑起来很有魅力:“小茹来啦!”
凉风拂面,换季正是乍暖还寒,薛茹拢毛衣外套:“牧叔叔早上好,我来帮我妈拿文件。”
“快进来。”牧煜山带上门回头见薛茹俏皮地眨眼:“我妈没来。”不禁摇头失笑:“你这孩子。”语气中不乏对小辈的爱惜之情。
“喝茶还是热牛奶?”
“牛奶好了。”
“稍等,我找找文件。”牧煜山倒了杯牛奶给她就去书房了。
“嗯,不着急。”薛茹捧着马克被子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享受室内的暖气,抬头就见牧野从楼上下来,睡眼惺忪的,大概是刚起来,看到她还愣了一下。
“早。”软软的脸蛋上有一圈白胡子,像只小松鼠。
“不躲了?”牧野顶着一头凌乱蓬松的头发,松垮的白T加浅灰运动裤,比平时齐整的衬衫制服要随意非常多,也私密许多。
“我来拿文件。”薛茹不动声色地错开视线,微小的距离抵不过她一臂长,干燥的指腹在她唇角蹭过,粗粝的触觉挥之不去。
“你怎么这样……”她压低嗓子惊呼,疑惑的视线结束在他拇指的牛奶上,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黑眸像是要把她吸进去,就这么在她的对视下,沾染她温度的手指来到他嘴边,唇舌席卷全部白色液体。
“好好喝,别搞像只脏老鼠。”
薛茹被他这样直接的注视惊得说不出话:“你……”
“我怎么?”
说不出的涩情灼烧她的咽喉。
“呵呵,你真逗。”
牧煜山下来见薛茹眼睛瞪得圆圆,自家儿子在旁边笑得欢实:“别吓着人家了,小茹他欺负你了跟我说,我来收拾这小子。”
“没没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薛茹匆匆拿过文件就往玄关冲。
牧野被他老爸往前一推:“你去送送。”
“我来送送。”虽然已经有司机了。
“喂。”薛茹快步在前,左肩被人拍了一下,那人却出现在右边,耳畔的语气轻快,气息清爽:“你不会是特意过来的吧。”
薛茹缩着脖子跳到两米开外:“我有病啊?神经!”
她家和牧野家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来回车程都要一个多小时,神经病才会大早上专门来回白跑。
回程的车里,她抚着额头望窗外,小声喃喃:“我好像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