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夏星站在操控台前,眼里倒映着防护罩橙黄色的光,面容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投影球,那是几天前他从里莫那里拿到的,里面有他们一年前去猎户座第四要塞的画面。
祁夏星深深看了一眼,便克制的收回了视线,然后把锐利的目光落在了头顶的防护罩上。
利普斯眼中浮现出浓重地不安,颤声问:陛下赶得上吗?
祁夏星也不知道,面对绝境,他同样不安,但是他必须告诉别人可以。
他深吸一口气,坚定道:一定可以,我们要相信他。
祁夏星小心翼翼地把投影球揣回胸前,眼睁睁看着防护罩的凹陷越来越大,橙色也越来越红这是不吉利的颜色,这意味着防护罩很快就要被攻破了。
嘭一声巨响,首都星主炮发射出了最后一束离子炮,燃尽所有原料,终于给这个密不透风的围剿打开了一丝空间。
然而仅仅是杯水车薪,虫族们已经找准了防护罩的弱点,正在继续攻击那一点薄弱。
看着不断闪烁的防护罩,祁夏星眉头越来越紧。
紧接着,他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对利普斯说:你来指挥。
为什么?利普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难道您要利普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要填补防护罩我也可以啊!我去就好了,您必须得坐镇后方!
后方都快没了,还怎么坐镇?祁夏星自嘲一笑,拍了拍利普斯的肩,只有神级机甲才能受住防御罩的无差别攻击,你去也只是送死。
可是!
少废话,祁夏星扯下吊坠,朱雀已经包裹住他半只手,在离开前一秒,他顿了顿,说,如果如果我回不来,麻烦你告诉里莫,我也很想配合他给你惊喜。
给我?利普斯本来一腔悲壮之情,结果突然就泄气了,哭笑不得的问,什么惊喜?
你原话转给他就好了。祁夏星微微一笑,带着朱雀冲上天际。
指挥室的人纷纷抬起了头,看着这一幕,揪心不已。
在庞大的虫族面前,原本高大的朱雀,显得如此渺小。
红色机甲承受着一次次冲击,每一次仿佛都将被攻破,但他都坚持了下来。
祁夏星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眼前是防护罩的冲击,外面是虫族的吼叫,他甚至能察觉到,虫族镰刀每一次攻击,都敲打在了朱雀的身上,就仿佛整个天空都向他压了下来。
祁夏星咬牙:朱雀,还可以撑多久?
防护罩损坏程度89%,按照目前攻击的频率,大概还能撑十分钟。
5分钟后,咚一声巨响,百米巨型虫族落在了祁夏星头顶,整个防护罩都凹陷下来,朱雀被锤下防护罩,像一颗流星一般坠落在空中。
然而朱雀很快在空中翻了个身,直冲而上,撑住了摇摇欲坠的缺口。
利普斯松了口气,开始部署舰队接应祁夏星,如果防护罩被攻破,他们能第一时间作出应对。
情况越来越焦灼,朱雀波澜不惊的声音响起:还剩下一分钟。
利普斯大喊:老大,可以了!
祁夏星心知继续坚持也不无法改变大局,一咬牙松开了手。
虫族的攻击终于找到了破绽,滋啦一声响,一把巨大的镰刀戳破了防护罩,守卫严密的首都星被硬生生撕开了一条口子。
早已有战舰守候在洞口,祁夏星下令:战斗准备
士兵们严阵以待,脸上表情紧张肃穆,他们都清楚,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战了。
就在即将发起攻击的前一刻,祁夏星眼前突然闪过一阵白光,只听得轰隆一声响,超大型离子炮喷涌而出,几乎洗刷了整个防护罩外围,暴力又强势,在层层叠叠的虫族中开辟出了一条通道。
祁夏星抬起头,只见被虫族覆盖得严严实实的防护罩开了一个口,露出了冰冷澄澈的夜空。
在夜空之上,星罗棋布的战舰漂浮在太空中,每一根炮口都对准了虫族。
陛下回来了!!
压抑的情绪终于得到了宣泄,无数人惊叫出声,用手捂住嘴巴,哭泣得不能自已。
祁夏星松了口气,驾驶朱雀冲出了防护罩,开始了新一轮的战斗。
虫洞依旧张着血盆大口,然而这一次出来的不是虫族,而是第一星区守卫团的士兵。
局势顿时逆转。
数万搜战舰排列在首都星上空,严谨有序。
里莫:开炮!
万束离子炮齐发,像刀光,像火箭,像一场绚烂的流星雨,在虫族身上炸开一束束礼花。
虫洞被关闭,原本不可一世的虫族,彻底成了瓮中之鳖。
焦黑的虫族像是一场雨,簌簌落在了星球之上,落在了宇宙之中。
大势已去。
混乱之中,尼赫迈亚驾驶机甲想要逃离,被宙斯一盾牌锤到了首都星,波塞冬坠落在地,砸出百米深坑。
唐迁坐在汽车内,双手被绑在身后,透过一个个押送的士兵,眼睁睁看着尼赫迈亚从自己面前走过。
男人翠绿色的眼睛划过他的脸,没有一丝多余的停留,仿佛对这个世界再无留恋。
两个小时候,首都星上空的虫族和生物机甲全部被消灭,太阳冉冉升起,穿透大气层照亮首都星,满目疮痍。
祁夏星和里莫往大部队走,利普斯追了上来,喊道:陛下,之前上将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里莫脚步一滞:什么?
利普斯:他说,如果他回不来了,让我告诉你,他愿意
祁夏星一愣,罕见的慌乱起来,大声喊道: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
利普斯纳闷:说了啊,那么多人都听到了。
周围士兵也跟着点头。
里莫被勾起了兴趣:他说了什么?
利普斯刚一张口,就被祁夏星打断了。
祁夏星:我可以告诉你。
里莫:我要听利普斯说
祁夏星踮起脚尖,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哇哦~周围瞬间响起了一阵起哄声。
和之前的压抑不同,战争胜利后,人们迫切需要释放自己的压抑,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甚至有人大喊结婚结婚赶快结婚。
里莫按住祁夏星后脑,顺势加深了写个吻。和上一次不同,这个吻不再冲忙,不再满含绝望,这是一个单纯的,表达深沉爱意的吻。
人们鼓起掌来,欢呼声几乎要冲上天际。
当祁夏星被里莫放开时,耳朵脖子通红一片,彻底没脸见人了。
拜这个吻所赐,里莫也彻底忘了自己要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