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会到三十岁
沈冬至和史江明相约看电影，现在的排片中有科幻大片和国产商业片，沈冬至选择了后者。这个电影的热度一般，看这场电影的人沈冬至目测不超过十个人。影厅里大荧幕上正在播放各种广告和电影预告片，现在的电影院居然还有一个功能，在大荧幕上的广告上扫描影院小程序的二维码，就可以购买影厅内的零食，付款后会直接有服务人员直接送到位置上。两个人没有买爆米花和可乐，因为说了看完电影要去吃四楼那家云南菜。龙标亮起，电影开始了。沈冬至觉得越看越无聊，女演员的台词太生硬了，男主的表情太木头了，这部电影最认真演戏的是配角四号。剧情里最大的起伏点，沈冬至也觉得无聊透了，心想就这？就这？现在到底是什么人在拍电影，片子烂，电影票还得五十一张，还不如拿去吃三碗烧鸭饭。看电影的过程中一直是沉默不语的，沈冬至打开手机看现在几点，居然还有半小时这破烂电影才播完。沈冬至偏头低声说：“要不我们走吧？这电影也挺无聊的，你觉得呢？”“嗯，确实不怎么好看。”史江明也觉得无聊，但是不好先开口。两个人轻轻起身然后弯腰走了出去。云南菜需要等位，不过没有等很久，二十分钟后他们就进去了。关于云南菜，一定会有洋芋，也就是马铃薯，也是土豆。洋芋丝软软绵绵的，应该是没有过水的，过水的洋芋丝是口感清脆的。沈冬至最喜欢的是香茅草炸排骨，她喜欢香茅草的的味道，饮品店里面会有香茅草柠檬茶，有段时间沈冬至特别喜欢喝，每天都要买上一杯还要求多糖。“在丽江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云南菜馆，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史江明说着这话带了点亲近的意味。“你在云南有朋友？”沈冬至问。“我外婆是云南人，我小时候暑假会回去一段时间，那边都挺熟。”史江明说。“这样啊。”沈冬至笑笑，喝了口菌菇汤。她碗里汤水喝完了，还剩下一朵小蘑菇，史江明看到往沈冬至的碗里舀了一勺汤。沈冬至说了声谢谢，然后继续喝汤。“我需要买两条新的领带，等下方便陪我去吗？”沈冬至抬头看他，然后说：“可以啊，在这个商场买？还是你有特定的牌子？”“在这个商场买就行，这里也有专柜。”史江明说。“嗯。”吃饱之后，沈冬至在位置上做了一会儿，肚子没那么饱了才起身。两个人坐电梯到一楼，那个牌子的专柜就在一楼很显眼的位置，logo让人挪不开眼。一进到店内，导购就迎上来欢迎，看出了史江明是常客，还有一位导购直接称呼了史先生。沈冬至对领带没什么研究，她觉得男人带领带显得老气，不过也有人觉得这样是成熟。导购拿出几条领带摆在玻璃台上展示，史江明突然问她觉得哪一条好？本来在发愣的沈冬至回神，然后看了两眼说：“那条银灰色的吧，看起来不错，百搭。”“那这条黑红斜杠的呢？”史江明举起来。“这条也行，可以配纯黑色西装。”沈冬至其实觉得那条不好看，看上去还有些学院风，不适合在工作场合戴。“我要买两条，一条是你说的银灰色，你再帮我选一条吧。”史江明看她。“好。”沈冬至看看桌面上摆的，又看看柜子里展示的。沈冬至觉得那条深蓝色小圆点的还可以，她指了指说：“那条吧，这个颜色挺稳重的。”导购听了，把那条领带从从柜子里拿出来，摆在桌面上给沈冬至看。“欢迎光临。”门口导购发出了清亮的声音欢迎客人。进来的人看到眼前的画面，心不由得被揪起来拉扯，江舟觉得自己的心都是停止跳动了。“合适你。”沈冬至正在拿着领带在史江明身前比划。“那就这条了。”史江明笑笑。沈冬至此刻觉察到有目光扫过她，她侧过头看，脚步没动。她也是一愣，然后转过头。史江明看到沈冬至转头，目光也便跟随了过去，看到入口处站着个高挑的男人，那个男人目光还停留在这里。“你认识的人？”他问。“嗯，研究生舍友的弟弟。”沈冬至摆好领带。导购面带微笑说：“那我现在帮你们包起来。”“嗯，好的。”史江明说。江舟看沈冬至这个样子，知道她在装。他心里名为不爽的情绪在慢慢加重。江舟往柜台走，就来到了沈冬至的旁边。沈冬至感受到了身边人走路带过来的风，那种感觉让她有些坐立不安，她便往史江明那边挪了两步。“是赵乔乔的预约，我来试西装。”江舟对导购说。江舟觉察到沈冬至的故意远离，然后他装作很镇定的转头看她，沈冬至正在看着导购小姐整理领带。“赵乔乔结婚你去吗？”江舟语气很冷静没有一丝波澜。沈冬至淡定扭过头，抬眼看他：“当然去。”“你不介绍一下吗？让人家在一旁站着。”江舟抬起下巴示意站在沈冬至身侧的人。沈冬至轻呵一声觉得莫名其妙。“没必要吧，等下就走了。”沈冬至看史江明一眼。史江明倒是不介意，不过沈冬至都这么说了确实没有打招呼的必要。“你舍友要结婚了？”史江明问她。沈冬至点头说：“嗯，我到时候去吃席。”“你可以去感受感受氛围。”史江明意有所指地说。沈冬至扯起嘴角，对他做了一个假笑。江舟听力很好，视力也很好，就是心脏快要闷死了。不多做停留，沈冬至和史江明拿了购买好的商品后就走了。“先生，这边是试衣间。”导购出声提醒。江舟点头，然后一位导购把装着防尘袋的西装递给他。他接过西装，走向试衣间。“唰”的一声拉过试衣间的帘子，江舟背对着，开始解开上衣。他面对着镜子，一颗颗解开扣子。江舟的脑子里翻江倒海都是沈冬至刚才的画面。上衣脱下，露出他精健的上半身。他忍不住想，刚才沈冬至穿的那件圆领的衣服，他能看到里面点点星星的红痕。江舟的脑子里现在就是投影机，他觉得眼前都是沈冬至在被男人亲热地吻着她的脖颈，而且她的表情还很沉迷陷入其中。在和他分手之后，还有别人见过她这副样子吗？沈冬至也会对着别人叫宝贝吗？声音也是那样的悠扬动听吗？江舟真的烦，烦到想把眼前的全身镜打碎。她现在怎么不虚荣了？找那种男人对得起自己的内心吗？那样的男人哪里好了？江舟觉得自己疯了，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表面平静，内心在翻江倒海。其实，自己也会演。史江明送沈冬至回家，路上正在堵车，估计得比平常晚半小时。沈冬至一路上都在想着江舟，她没想到江舟会主动找她说话，有什么好说的，他肯定是故意的。“你舍友的弟弟还挺帅的。”史江明突然出声。沈冬至看向后视镜说：“是啊，我们是校友，很多女孩子喜欢他的，男孩子里边也受欢迎。”“喜欢他的人包括你吗？”史江明问。“不包括，喜欢张雨绮的人能排队到法国，喜欢他的人能排队到C大的校门。”沈冬至笑笑。史江明听到后笑了：“有这么夸张吗？”“哈哈，夸张修饰是说话的魅力。”沈冬至说。“那你现在喜欢我吗？”史江明这话转接得生硬，沈冬至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一脸淡然。“不反感，说不上喜欢，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沈冬至如实说。“那看来我这个人没有什么魅力。”史江明自嘲道。沈冬至看着车窗外的车子开始行驶。“哪有这么多有魅力的人。”她说。车子一直开，直到到达沈冬至家门口。沈冬至刚解开安全带，史江明看向她然后出声：“我觉得我是你在A市的最佳选择，女性在一线城市年龄方面会很受限，再过几年，你就很难遇到了。”“可能对别人受限吧，我觉得我的年龄不应该因为结婚就有什么，不管结不结婚我都是会到三十岁的。”沈冬至说。“那你不在乎能不能在A市定居，有一个自己的家吗？总不能一直居无定所。”史江明说的问题，沈冬至知道有一部分人是会这样，漂久了，搬家搬烦了，还是想要在这里有一个家。“那如果我在这里结婚了，如果后面离婚了，我的家又在哪里呢？”沈冬至看他。史江明觉得她想过头了，笑道：“你这怎么就想到离婚了，结婚哪里能轻易离婚。”“我要是相处不舒服，那就会离婚，会结婚自然也会离婚，民政局可不就是又办结婚证，又办离婚证。”沈冬至淡淡笑。“你现在想离婚还太早了。”史江明说。沈冬至拉开车门，一只脚踏在地上，转头对他说：“做一个决定之前，当然要想清楚啊，再说了，我们算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