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起案件中的死者曾与房东太太为亲属关系。那是房东太太妹妹的丈夫。
房东太太的妹妹在二十年前就因为意外过世,其丈夫一度十分沉痛。
而现在,这一事件在房东太太的绝笔中有了截然不同的结尾。
“我之所以选择死亡,是因为这么多年来我没有一刻原谅过自己。我的妹妹,除父母与子女之外,在这个世界上理当与我最亲密的人,我对不起你。当年是我将你的手交到畜生手上,也是我忽略了你最后的求救。
你曾经和我说过并不想嫁给对方,但我劝你接受这一份爱。
你曾经打电话求我赶快回去,但我因为公司的事物没能准时赶到。
当我终于踏上旅途,决定去见你的时候,我接到的电话是你的死讯。
当我意识到我爱着你且永远爱着你的时候,一切都迟了。
现在阿芙拉已经长大成人,我也找到了马洛的消息。
我将去结束一切。
愿你此后于天堂安好,而我将去地狱赎罪。”
在陈浮知道前因后果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当年的旧案被翻出来重新审查,然而凶手和复仇者在此时都已经付出生命,连同最初的无辜者一切埋入尘土。
人群在一阵熙攘之后又走了。
阿芙拉离开小镇的时候眼圈还是红的,她回学校上课,大概在短时间里都不会再回到这块伤心地。
于是郊区的墓地上又只剩下了这一座孤零零的墓碑,墓碑之前,两位住客带着一束鲜花来到此地。
陈浮弯腰将鲜花放在墓碑之前,而后直起身看着墓碑上小小的照片。
那一天晚上的交谈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所以他曾反复向房东太太询问,但再多的不好预感也不能够预料到眼前的这一幕。
在生存与死亡的面前,世间的一切忽然之间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沉默地站着。
后悔让人释然,释然让人能够正视过去。
正视那或许确实被自己遗忘在不知名地方的过去。
陈浮对身旁的人说话:“小时候是我将你丢下的?”
季迟说:“或许吧。”
“我不记得了。”陈浮顿了顿,然后说:“抱歉。”
季迟低了一下头,很冗长的静默,然后他回答:“不,也许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此后他们回到了那栋三层小楼之中,一整个下午,谁都没有说话。到了晚上的时候,季迟将晚饭端上桌,整桌的菜里,提子被摆放在了陈浮的那一侧,胡萝卜被摆放在了他自己的这一侧。
陈浮接受了这样的安排。他们吃完了这一顿同样安静的晚饭。
晚饭结束,季迟坐在沙发上消食,陈浮随口问他:“你之前的那本小说写完了没有?”
“写完了?”季迟用一个疑问的语调回答陈浮的问题。
“那结局是?”
“——大约没有结局吧。”季迟说,“我不知道爱丽最终是活着还是死了,我也不能推测是否有人带她走出那个扭曲的小黑屋,我也不能确定她能不能够跟着那个人走出去。如果能够,也许日光会将她杀死;如果不能够,也许黑暗已经让她杀死了许多旁人。”
陈浮转头看了季迟很久。
他最终说:“你还是看一点正常的书籍吧。”
季迟一脸无趣:“好吧好吧,然而我什么也没有说。”
陈浮不理会这句话:“接下去你呢?”
“我什么?”
“一个月的时间到了,你是不是该走了?”陈浮直接问。
“哦……说得也是。”季迟想了想,“那你呢?打算好去哪里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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