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建明到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中间的欧冶鸿。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恢复平静。
在讲课殿最前方盘膝而坐，程建明视线扫了一眼全场，视线直接略过欧冶鸿。没说话，但看到他的眼神，其他学员都知道询问课已经开始。
和之前的踊跃提问不同，这次却没人急着开口，视线全部落在最前面的欧冶鸿身上。
和管虎一战，欧冶鸿用生死战奠定了他墨子学院第一人的称号。他破例来了这里，肯定是有问题询问，因此大家都默不作声，等欧冶鸿第一个发言。
这既是对强者的尊重，更是因为他们也很好奇欧冶鸿究竟会问什么问题。
对于突然的沉默，欧冶鸿也有些意外，扭头看了下周围，发现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顿时明白了其中缘由。
浅浅一笑，欧冶鸿原本是想等其他学员问完，自己最后再问的，既然大家都在等自己，那他也就不推辞了。
从位置上站起，欧冶鸿对程建明行了一个晚辈礼：“长老，最近弟子在人生上有点疑惑，特意过来请教。”
程建明没说话，一脸平静地看着欧冶鸿。
欧冶鸿也没在意，继续道：“弟子实力目前来说，对自己还算满意，但最近遭受了一些事情，让我开始考虑人生。人活一生，到底的修为更重要，还是道德品质更重要？”
“没有修为，不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是不是为了生存，必须和野兽那般，遵从森林法则，弱肉强食，不用顾忌什么品德？”
“但如果这样做，那我和妖兽有何区别，还能称为人吗？”
欧冶鸿问题一出，全程一片静寂，所有学员目光透着一丝诧异，没人会想到欧冶鸿竟然来问这个问题。
实力和道德，这是天玄大陆永恒争论的问题，看了一眼欧冶鸿，所有目光又投到程建明长老身上，他们也很想知道长老在这个问题上的看法。
“这个问题没有固定答案，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或者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的答案。”程建明开口，浑厚中年声音直透所有学员心底。
“那长老现在的答案是什么？”欧冶鸿并不买账，这种含糊的答案可不是他想要的。
“我吗？”程建明看了欧冶鸿一眼，脸色平静：“对我来说，肯定是道德更重要，如果每个人都因为想提升自己的实力而不择手段，那人类社会就都乱了。”
“这也是我们执法部为什么存在的根本原因。”
“那作为导师，是不是需要比学生更优秀？”得到对方的答案，欧冶鸿却直接来了一个360大拐弯，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导师，你吸收过道德金光吗？知道吸收道德金光后，修者会有什么变化吗？”欧冶鸿再次问道。
“没有。”程建明很平静地摇摇头。
“那长老见过道德金光吗？”欧冶鸿再次问道。
“没有。”程建明再次摇头。
嘴角冷冷一笑：“我吸收了两次道德金光，一次用来炼体，一次被魂种吸收。道德金光的炼体，让我身体强度发生翻天覆地变化。魂种吸收道德金光，让我最近悟性大涨，因此修为接连突破。”
“我两次被天道认可，而长老却连道德金光都没见过，请问长老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教我？”
欧冶鸿话一出口，整个教学殿空气瞬间凝固，所有学员一脸懵逼地看着欧冶鸿和程建明。
这哪里是来解惑的，明显是来打脸的！
所有人知道执法部是学院最不能招惹的存在，欧冶鸿不仅惹了，还专门找执法部首席长老来打脸，还当着这么多学员的面。
关键是用道德金光去打别人的脸，这估计是天玄大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了，而程建明长老竟然成了那个被打的人，估计他的名字会被永远钉在历史耻辱柱上！
这已经不仅仅是打脸了，这是在彻底践踏程建明长老的名声，还是一直践踏！
这得多大仇，多大怨？
这一刻，所有学员屏住呼吸，不敢有丝毫动作，唯恐自己有什么举动引起了程建明的注意，把自己给记恨上。
至于欧冶鸿，没人在意他的死活。
不过话说回来，对方连孔子学院都敢招惹，敢招惹程建明长老，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怒气，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盯着欧冶鸿看了几眼。
欧冶鸿并不示弱，带着冷笑同样盯着程建明。
没错，他就是来打程建明的脸的。入学测试也就算了，竟然又利用自己身份来坑自己，叔可忍，婶不可忍。
不能对他怎么样，当众打脸几下，也能解解恨。这还是欧冶鸿并不清楚道德金光的影响，否则会更开心。
欧冶鸿已经决定了，以后只要他的解答课，他就坐第一排中间，不提问，就专门来恶心他。
程建明首先移开了目光，扫视了一下大殿其他学院，很是平静地问道：“还有其他人有问题吗？”
视线扫了一圈，没人反应，更没人发声。
“既然大家都没有疑惑，那今天的课就到此为止。”程建明说完，不等其他人反应，直接站起来离开。
在他离开后，欧冶鸿高昂着头颅，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走出教学殿。